家养一只吸血鬼_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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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我和沈于川结婚三年。有实无名。在我们约定领结婚证的那天，他忙着陪公司新来的小姑娘。在我确诊癌症的那天，他决定和小姑娘举办婚礼。后来我离开了，他求我回来，到处寻我。却没能在我死前见我一面。 1 沈于川又一次失约了。在我们举办婚礼三周年的日子。也是我内心里私自认定的结婚纪念日。之所以说是我私自认定。是因为，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们并没有结婚。我们之间只有婚礼，没有领证。这是我第三次独自一人在民政局门口等他。他一如既往的没有来。手机上显示着我和沈于川的最新通话记录在一小时前。他因之前的两次爽约有愧于我。明明早上出门前说好了，在民政局门口汇合。中午时却特意打电话来告诉我，他会来我公司接我一起。等到了约好的时间，没看到他的车。也没看到他的人。我给他打电话。对面响了很久，手机才被接起。 “晚晚。”沈于川声音有些急促，“我现在有事，顾不上你，先挂了。” 没等我说话，电话被匆匆挂掉。这寥寥几秒里，我没有忽视掉他那端嘈杂的背景音。我想多半又是临时出了什么紧急的事。以致于———— 他顾不上来接我。也顾不上我们今天要领证。但是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沈于川，我给过你机会了。 2 我回到家中时，婆婆刚吃完饭打算去楼下散步。看见我回来，她面露惊讶。因为早在几天前，我们就和她打好了招呼。今天要出去庆祝，在外面吃饭，会很晚回来。当然她并不知道我们始终没有领证，还打算在今天去领证。 “吃饭了吗？” “没呢。”我感觉很累，揉揉眉心，“一会儿再吃。” 她随即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不吃饭哪行啊？你歇着，我给你弄点吃的。” 厨房传来声音。婆婆动作利索，很快一碗海鲜面被端了出来。闻着散发出来的浓郁鲜味。腹部的饥饿感被唤醒。我突然有了胃口。也是为了不驳她的好意。筷子挑起面条送进口中。味道是好的。却无端让我的胃部一阵翻涌。涌上一种无法遏制的呕吐冲动。我皱了皱眉，实在忍耐不住。捂上口鼻，冲进了卫生间。压下那股恶心感后，一出来就看到了面带喜色的婆婆。我不解，正要向她道歉，“妈，对不起————” “没事没事，你是恶心想吐？” 我点点头。她上下打量我一番，“哎呀，你是不是怀孕了？闻不得海鲜的味道？你可是最爱吃海鲜了。” 怀孕？我愣在原地。右手小心翼翼抚上小腹。这里已经有一个孩子了吗？我扯扯嘴唇，却笑不出来。婆婆让我去沙发上坐好。她则又进了厨房给我准备别的吃的。但吐过之后，我更加没了食欲。吃什么吐什么。婆婆却面上喜色更甚。坚定的认为我一定是怀孕了。可我不觉得这是什么好事。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3 我早早的去睡觉了。迷迷糊糊中被扯入一个温热的怀抱。我一下子清醒过来。沈于川轻声询问，“我吵醒你了？” 我挪动身体，离开他的怀抱，“没有，我口渴了。” 他拦住我下床的动作，自己去客厅接了一杯温水回来。我顺势接过，“谢谢。” 他故作叹气，“晚晚这是生我气了？跟我这么客气。” “明年，等到明年我一定早早请好假，我们一早就去领证，什么都不能阻止我们。” 我沉默不语。类似的话听了太多次了。明年复明年。明年何其多？按照这里的当地习俗，婚礼当天下午去领证。我们当时也是这样商议的。领完证后就坐飞机去度蜜月。但当我拿着提前整理好的行李上车后。沈于川告诉我，他把机票订错航班了。如果我们坚持去领证，有很大概率会赶不上飞机。我在领证和赶飞机之间游移不定。最终还是选择了赶飞机。因为这件事，我登上飞机时，度蜜月的喜悦被冲去了大半。沈于川跟我解释，是因为要举办婚礼，心情激动才看错了时间。信誓旦旦地向我保证，回来后立马去领证。可是回来后没有领证。他说，领证要找个有特殊的日子。我当时想他总不会是不想去领证。于是欣然接受他的提议。然后他的生日、我的生日、520等等。他统统觉得不好。 “还是我们举办婚礼那天吧，这样才最有纪念意义。” 第一次，身体不适，虚软无力。我理解。第二次，公司项目出了问题，领导让他出差，一天都等不了。我接受。第三次。 “你怎么没打电话提醒我一下？临时有事，我忙得忘记了时间。” 到约定时间，沈于川还没来时。我告诉自己，再等等。手机被我一次次从包里拿出来，又放进去。按亮屏幕，看一眼时间。等待格外漫长。总以为时间过去了好久。可其实还不到一分钟。我不是没有想过要给他打电话。手指停在他的名字上方良久。却按不下去。因为我不傻。我无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他不会来的。他不愿意和我领证。他在陪着公司新来的小姑娘。 4 小姑娘名叫韩梦。是沈于川部门的新员工。今年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我最开始得知有这么个人的存在是在一家面包店里。周末我和沈于川去超市购物。出来时我想起附近新开了一家面包店。就提出想去看看。刚出炉不久的面包奶香扑鼻。我一时嘴馋。拿了托盘，打算夹几个。看着我挑选面包，沈于川突然笑出声来。我以为他在嘲笑我贪吃，转头朝他瞪去。他收了笑，说道，“部门最近来了个新员工，午饭时经常不去吃饭，就待在工位吃面包，不是这种新鲜面包，是便利店卖的面包。” 我随口回了句，“刚毕业的学生，没什么钱吧。” 心里不甚在意。只是好奇，男生中午吃面包应该吃不饱吧。那之后没几天，我微信上收到沈于川发来的好几张面包图片。他问我哪种好吃。我暗自窃喜。想要给我买面包，还让我自己来挑选。真是个榆木脑袋，一点也不懂制造惊喜。等他晚上回来时，我站在门口迎接他，伸手示意。他茫然地看了看我。我冲他勾勾手，“给我买的面包呢？” 他恍然大悟，“那不是给你买的，是给韩梦的。” “韩梦？”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他提醒我，“就是午饭吃面包那个。” “女生吗？” “是啊，老板说公司男女比例不协调，招点女生进来。” 几天后，沈于川下班回来递给我一袋面包。 “你不是想吃吗？这是韩梦吃过后觉得最好吃的两种，尝尝看。” 说完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我从袋子里拿出面包，撕下一块尝了一口。 “挺好吃的。” 就是太甜了。他似是对我的回答很满意，在手机上敲敲打打，不知在和谁聊天。我趁他不注意时，悄悄拿来他的手机，点进微信界面。打开一个有着可爱头像的聊天窗口。后面跟着一个转圈圈的表情包。接着两人又聊了几句。我口中的面包，顿感食不知味。想起沈于川刚刚期待的眼神。竟是在期待着有理由向对方表达“感谢”。 5 我恍然想起大学时的一些趣事。沈于川追我时，恰好是我沉迷奶茶的那段时间。他向我的室友打听我的口味偏好。却还是弄错了甜度。我一点点的表情变化都被他看在眼里。他当即很懊恼的表示，“以后绝不会弄错。” 后来他给我买过那么多杯奶茶，没有一杯是错的。他家庭条件一般，在一起后也没送过的贵重的礼物。我并不在意这些，他却很愧疚。愧疚我不能像其他女孩子一样炫耀。那时就很喜欢点心、面包。于是每次看见这类店铺，他都会进去看看。哪怕是和朋友一起出门也不例外。他会认真询问店员每一种的口味。对朋友的推荐充耳不闻。 “这个我吃过，好吃，听我的没错。” “才不听你的，你嗜甜，晚晚不爱吃过甜的。” 这是他朋友后来当着他的面学给我看的。看着他羞恼的满脸通红，我也有些害羞，更多的却是甜蜜。可是现在的沈于川不关心我的口味了。他开始转向另外一个人了。 6 沈于川很快睡过去。我借着窗外的月光。坐在床边，看着他的侧脸。我要怎么给他打电话呢？明明是两个人的电话。却有第三个人的声音。我是见过韩梦的。人总是对会让自己感到不安的东西印象深刻。所以嘈杂的背景音中。我没有错过韩梦带着哭音的一声“沈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