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起眼不断地打量着他。 说:“我搞不懂你。” “我们在吵架,有什么搞不懂的?” “分手了还吵架?” “不吵架就不会分手了。不过那小子很喜欢我,不信他真的愿意就这么算了。” 爸爸嘲讽他:“你哪里来的自信啊?” “也不是自信,那天的确有点上头,过后就后悔了,我不想把他让给别人,我会很不甘心的。” “算了算了,讲讲别的,听你说这个我就反胃。” “反胃就反胃吧,一说起别的就要哭。” 这是几天以来气氛最平静的对话了,在这之前父子俩的眼泪快要流干,眼睛疼喉咙也疼。吃完饭,吴明微去换衣服,爸爸很快地把餐桌和厨房打扫了。 亲人离世的隐痛,将会胶着而漫长,吴明微还没敢彻底地收拾妈妈的衣服和东西,他回房找了件黑色风衣穿上,一抬头,看见了溜进门来的年糕。 “年糕,”吴明微蹲下去把它抱起来,说,“你都瘦了。” “你在找妈妈是不是?” “妈妈她不在了,以后只有哥哥了。” 第62章 第二十一章-02 张羽本以为主动分手会换来一个对谁都好的结局,可是回了北京,日子又转起来,心痛在他身体里禁闭了十多天,还是不肯走。 三月中旬,城市的冷意逐渐消散。 租住的房子离孟哥家很近,位于城中村,周边环境和老家镇上没差,有许多低矮的楼、不宽阔的路,以及廉价实惠的小店小馆。 这里早晚拥挤,彻夜不眠,有人涌入的同时总有人离开。张羽早晨六点就起床了,他去共用卫生间里占位刷牙洗脸,然后到楼下买两根油条,出胡同,去大路边等公交车。 这已经是他入学水电工培训班的第十一天了。 很难说离开吴明微家以后过得更好还是更不好,一方面,他的确轻松了一点,愿意多给自己时间,而不是抱怨成长和成功来得不够快;另一方面,激素的分泌不可控制,分手后的多巴胺回落,皮质醇升高,弄得他生不如死。 学业要紧,周休只有一天,可张羽还是会在晚上和休息日空出时间跑跑外卖。花销倒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午晚饭在学校里简单解决,房租不贵,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他不需要再买别的。 那天爸妈知道了他报班学手艺,表示很惊喜很欣慰,硬是给他打了几千块钱,让他安心地提升自己,他觉得不好意思,说:“我出来这两年还是攒了一点钱的。” “听话拿着,你的是你的,爸妈给的是爸妈给的,”视频电话里的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直用胳膊肘戳爸爸,说,“看没看见,长大了,知道主动学习了。” 爸爸附和:“祖坟上冒青烟了这是。” “你们别,就学个水电而已,”张羽有点哭笑不得,想了想,嘱咐,“你们注意身体,我有时间回去看你们。” “行,想回来就回来,想吃家里的饭了吧?” “想了。” “回来吧,有时间就回来,钱什么时候都能挣。” “嗯。” 张羽这孩子说好不好,但绝对称不上坏,虽说在村里不常拿来和大学生们比,但在辍学务工的那堆青年里,他绝对称得上是榜样。 妈妈端详着他的脸,说:“你多吃点儿,都瘦了,不要舍不得钱吃饭。” “没舍不得,累瘦的。” “找对象的事有情况了不?” “还没,”张羽心虚地揉了揉眼睛,说,“哎呀先不想那些,工作要紧。” “都要紧,你上点儿心,多和女的玩儿。” “别说了,我心里有数。” “给,你跟他说,”妈妈把手机递给了爸爸,小声嘱咐,“让他多吃点儿饭,瘦成什么样了……” “你都管不了我能管得了?” “你说啊,我一个人生的?” “你别啰嗦,这不是在说么?”爸爸接过了手机,把大半张脸探进镜头里,说,“你在外边好好工作就行,家里不用你操心,你爷爷奶奶现在身体都很好。” “行。” “他们没别的,就是盼着你娶媳妇,想抱重孙子。” 张羽急了,说:“别光跟我说,也跟乐乐说,他们又不是只有一个孙子。” “乐乐才上初中,你让他早恋啊?别转移话题,你爷爷奶奶最疼的就是你,就等着你呢。” “那别疼我了,我没办法让他们满意。” “张羽你就是个犟种,我跟你没办法聊。” 父子之间的聊天往往是这样的,爸爸聊不下去,嘴硬地终结了话题,然后,就把手机塞给了妈妈,妈妈被逗得直笑,盯着屏幕看了看,没什么可说的,念叨着:“哎呀你看我儿子,长得帅,发型也好,眼睛也大,还是双眼皮。” “哎呀哎呀!别!没事儿我挂了!” 张羽很拒绝这样的吹捧,他又羞又恼,翻转了手机镜头,说:“还有事,我先去忙了。” “去吧去吧。” 短暂的回忆结束了,这时,清晨天光刚启,手上的两根油条一直从胡同里吃到公交站台上。 张羽把塑料袋扔掉,拧开水瓶喝水,排队,滑手机找二维码,上车。 早起时候的风有点凛冽,初春不暖,而更接近冬天,张羽站在公交车过道里,打开微信,翻到了和吴明微的聊天记录。 最后一句话是他发出去的——“好吧” 搭配红色惊叹号。 思念,心痛,爱一个人到了极致的感觉……这些天他全都体验了,他逐渐意识到自己比想象中更痴迷那段关系。 彻底地丢了魂。 以后要怎么办呢?张羽一点都不知道,他能做的只有提升自己,在事业上找一点小小的出路,至于感情,他已经没有心思考虑吴明微之外的任何人了。 刚回北京的那两天,他心脏疼痛,失眠,总哭,有时候骑着电瓶车送单,一边听导航一边飙泪。 有天去孟哥家楼下吃烧烤,夜里一点多,顾客几乎走完了,只剩下他们这桌的三个人,他喝多了抱着孟哥哭,孟哥实在劝不动,对自己老婆说:“给给给,你哄吧。” “你有病吧?他男的我怎么哄?” “哎呀,我他娘的烦死了,”孟哥把燃着的香烟换了个手,皱起眉说,“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吴医生,吴……吴明微……”张羽边哭边说。 “好好好,给你找吴医生,”孟哥拍着他,比对自己女儿还温柔,他对老婆说,“要不给他挂个号明天带去看看吧,挑个年轻又帅的,移情别恋一下。” “出不了主意就别出,”孟哥老婆站了起来,扔掉手上的瓜子皮,说,“我上去了啊,我怕孩子醒了哭。” “那这咋办?” “你给送回去吧,就二百米。” “我他娘的真服了,”孟哥抬手喊了老板买单,一边扫码一边把东倒西歪的张羽架着,嘱咐他,“你坐好了,我可抬不动你,摔了别怪我。” “我怎么办……师父我,我怎么办啊?” 本来都停了,突然又哭了,孟哥嘴上吐槽,却还是无条件包容,拍拍他身上,说:“你等等,哥给你想办法啊,别哭了。” “我对不起他,又忘不了他。” “嗯嗯,我懂。” “这辈子还有机会见他吗?” “有,肯定有机会。” “但他生我气了,肯定,不想理我了。” 隔着眼泪看灯,像在看无声的焰火,张羽站了起来,被孟哥架着走,走到半路上没忍住,一口呕了出去。 很惨,把晚上吃的那两口全都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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