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是在你这个年纪,还天天好吃懒做只能让儿子住老破小,那是我无能,我半夜睡醒了都要扇自己一巴掌。” “其次,你儿子要是逼着家人给他买房才能结婚,那是他没本事,你儿子是什么濒危物种啊,还要留个后,我看你们家的基因,不留后也没问题。” “最后,”我看向外婆,“既然你这么想跟舅舅舅妈住一起,那我帮你收拾东西,待会你就和他们一起走。” 舅妈一听我要让外婆和她一起走,连忙摆了摆手。 “不不不,我家房子小,住不了这么多人。” 我反唇相讥。 “舅妈,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她可是你婆婆,你们要赡养她的。” 我只是把她们骂我的话还给她们,怎么一个个都气红了脸? 外婆也怂了,她知道她在舅妈家不会有好日子过。 “我也不是想和你舅舅舅妈一起住,我就是想他们了,让他们来玩几天。” 我捡起地上丢的手办,对着正在打游戏的表弟说,“手办账单待会我发给你,要么照价赔偿,要不给我买一模一样的,你自己看着办。” 表弟这才把眼睛从显示屏上挪开。 “赔什么赔,我没钱。” 我看向舅妈,舅妈一脸不屑。 “不就几个玩具吗,能值多少钱,也不知道你爸妈怎么教你的,真小家子气。” 我把账单发到她手机上,“你自己看。” 舅妈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 “你糊弄谁呢,这个破玩具值这么多钱?真是黑了良心,家里人的钱你都骗,小心打雷劈死你。” 我早知道她是这个反应。 “手办我都是在正规渠道买的,账单也发给你了,你要是不赔,我就报警,东西是表弟弄坏的,他要是不赔钱,可就留案底了,听说他也在考公务员,舅妈,你应该知道留了案底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舅妈吓得一哆嗦,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好你个何琳,我们赔,不过你给我等着,我看你能得意多久。” 舅妈给我转了账,一分不少。 随后就准备拉着舅舅和表弟就走了。 “等等,”我叫住了他们,“你们把房子糟蹋成这样,就准备拍拍屁股走人了?” 舅妈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你想怎么样?” 我嗤笑一声。 “要不你们现在打扫干净,要不给我找个家政来打扫,我家这个面积也不大,200块钱就能搞定。” 外婆赶忙上前拉住了我,“小贱人,还敢找你舅妈要钱。” “外婆,你要帮他们打扫?” 外婆吓得一激灵,看了一圈四周,识趣地闭上了嘴。 舅妈狠狠瞪了一眼外婆,又给我转了200块钱,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外婆跟他们打招呼,他们都没有回头。 “你这个害人精,这个家迟早被你搅散了。” “子女不和,那是老人无德。外婆,你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外婆气的“砰”的一声摔门回了房,没想到老太太力气这么大。 第4章 很快到了公考出成绩的那天,我和爸妈扒在电脑前,一直刷新着网页。 终于,成绩出来了,我是综合成绩 第一名! 妈妈激动地抱着我,她知道我一路走来有多不容易。 爸爸也十分开心,他承诺只要我上班,就给我买一辆喜欢的车。 这时,一直在一旁的外婆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 “不就是一份工作吗,有什么值得这么开心的,还给她买车,要我说,女孩子就应该早点嫁个人,生个孩子才是好的。” 我知道,她现在阴阳怪气是因为我表弟连面试都没进,她看不得我好而已。 “是的啊,这么好的工作,有的人想考都考不上,外婆你说是吧?” “咦,为什么表弟不去这个单位呀,是因为不喜欢吗?” 妈妈打断了我的话,“行了,琳琳,接下来还有体检和公示,不能马虎,这段时候,妈妈亲自给你做饭,你可不能再偷点外卖了。” 我抱着妈妈点点头。 外婆试探地问我妈,“还有体检和公示啊,那如果体检不过怎么办?” 我沉浸在喜悦中,随口答了一句。 “体检没过,那就会让下一个人递补。” 外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此刻的我一定也没有想到,我随口的一句话,竟然成了日后命中我的子弹。 第二天一早,外婆说想去舅舅家看看表弟,我和爸妈虽然觉得奇怪,但想着毕竟她宝贝她的大孙子,也算人之常情,便没有多想。 她走之后,我顿时觉得轻松了很多,不再有人盯着我的一举一动,动不动就骂我赔钱货。 我甚至在想,她要是能去舅舅家住下去就好了。 但是,现在与愿望总是相反的。 晚上,外婆就回来了。 她大包小包拎着一大袋,也没和我们说话,急匆匆地进了房间。 妈妈做了一大桌菜,让我去叫外婆出来吃饭。 我敲了敲她的房门,半天没有动静,我以为她睡着了,就加大了力气,重重地敲了几下。 谁知,门突然被打开了,外婆一脸愠怒地看着我。 “真没教养,敲门声这么大,想吓死我吗?” 我没理她,朝她屋内看去,地板上摆放着两个娃娃,好像还贴着生辰八字之类的东西。 我刚想仔细看看,外婆察觉我的目光,赶紧把门关了起来。 “看什么看,你叫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心里疑惑,但也不知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只能低声答道,“我妈叫你吃饭。” “知道了,你先去吧,我收拾一下马上去。” 确定我看不到她的房间后,外婆又鬼鬼祟祟地进了屋。 好半天,她终于出来吃饭,看得出来,她心情很好,连吃了两大碗米饭,话里话外也没再找我的茬。 外婆边喝汤边问我。 “琳琳,你什么时候体检啊?” 外婆难得对我的事情上心,我也认真作答。 “应该就这两天了吧,怎么啦?” 外婆的嘴角扬起一抹笑,很快就消失不见。 “要是你表弟能考上公务员就好了,他小时候就比你聪明,不过这次没发挥好,他才是我们老周家的根啊。” 外婆还在絮絮叨叨,我和爸妈默契地赶紧把饭吃完,默默离开了餐桌。 吃完饭后,爸爸在书房看书,妈妈拉着我出去散步,问外婆要不要一起去。 外婆说她今天累了,想在房间休息休息,我也没有多想,拉着妈妈一起出了门。 一路上,我都心事重重,不爱说话。 妈妈看穿了我的心事,轻轻搂着我的肩膀。 “琳琳,你是不是在想外婆的事?” 我点点头。 “妈妈,外婆为什么会这么重男轻女?” 妈妈的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可能是因为所受教育有限吧,在她那个年代,大家都重男轻女,她被大环境影响了。” 我听老一辈人说过,我妈小的成绩一直很好,但是家里穷,只能让一个孩子上学。 外婆就强制让我妈退了学,我哭哭着求外婆,她可以少吃饭,也可以利用休息时间打工,但是都被外婆拒绝了。 她说,女孩上学没用,反正都是要嫁给别人的。 从那以后,我妈就退了学,四处打工补贴家用,供舅舅上学。 但舅舅一直是个不学无术的主,不仅不好好学习,还到处打架,惹是生非,为了给他收拾烂摊子,我妈没少挨骂。 不过勤奋好学的人在哪里都可以过的好,我爸和我妈结婚后,从卖盒饭一步步做起来,现在已经开了一家大饭店了。 而舅舅一家好吃懒做,现在只能靠打着零工过日子。 听完妈妈的话,我心疼地抱住了她。 妈妈却对我开怀一笑,“琳琳,你是妈妈的骄傲,你成绩好,又考上了好单位,你替妈妈完成了梦想。” 妈妈的话让我有些汗颜,我一直是个普普通通的学生,他们却一直把我当成骄傲。 我发誓,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妈妈,不让外婆、舅舅一家再欺负我们。 第5章 等到家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外婆的房门依旧紧闭,可能是今天真的累到了。 洗漱结束后,妈妈给我倒了牛奶,放在我桌上。 “琳琳,快把牛奶喝了,晚上早点休息。” “嗯嗯,谢谢妈妈。” 我端起牛奶一饮而尽,但是今晚的牛奶味道有些奇怪。 “妈,你换牛奶了吗?味道和以前不一样啊。” “没有啊,还是以前的牌子,你是过敏体质,我不会轻易换牌子的。” 我点点头,我从小就对很多坚果类的食物过敏,所以牛奶都只喝一个牌子的,味道不一样可能是我的错觉吧。 喝完牛奶后,我躺下准备睡觉。 刚过不久,突然觉得嗓子有点痒,干咳了几声后,不适感越来越强了。 嗓子好像被人掐住一样,慢慢开始喘不上气,我张大嘴巴努力呼吸新鲜空气,但是短促的呼吸声在夜里听起来更加可怖。 挣扎着打开灯,这才发现,我的全身已经长满了红疹子,全身肿的好像一只煮熟的小龙虾。 我意识到,我过敏了! 上次过敏还是在我小时候,当时医生说,我的过敏反应很严重,救治不及时的话,很可能会丢了性命。 所以从那以后,我家的饮食都很注意,从来不会出现任何过敏源。 但是今天,怎么会好端端地过敏了? 跌跌撞撞爬出房门,我用尽最后的力气敲响了爸妈的门。 迷迷糊糊间,我看到爸爸妈妈从房间冲出来了,妈妈抱着我,被我吓哭了,爸爸双手颤抖着拨打120。 在有意识的最后时刻,我看到外婆的房门打开了一条小缝,她的脸在门缝里露出狡黠的笑。 等我再醒来,已经在医院了,妈妈在病床边守着我,爸爸在不远处向医生询问我的情况。 妈妈见我醒了,激动着叫来了医生。 医生照了照我的瞳孔,又简单地问了我几个问题后,对妈妈说了句,“没事了。” 妈妈长舒了一口气,把我紧紧抱在怀里。 “妈,我怎么会突然过敏?” 我妈放开我,摇了摇头。 “我们也不知道,我记得你晚上也没吃什么坚果类的东西啊。” 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突然我想到了什么! “妈妈,会不会是那杯牛奶?我当时喝着就觉得味道不对,现在想想,我就是喝了那杯牛奶后,身体才不舒服的。” 妈妈有些疑惑,“可是那杯牛奶是我从超市买的,按理说应该不会有问题啊。” “如果是有人让她有问题呢?” 妈妈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我,“你是说有人给你喝的牛奶里放了东西?” 我点点头,现在只有这个解释了。 我和妈妈相视一眼,没有人说一句话,但是我们都知道彼此心里的答案。 除了外婆,不会有别人。 医生确认我没事后,爸妈就接我出了院。 到家后,屋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不知道外婆又去了哪里。 打开冰箱,之前剩的牛奶还在。 我又倒了一杯,仔细闻了闻,确实有一股花生的味道。 我把牛奶递给妈妈,她尝了尝后,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就在这时候,外婆回来了,见到我回来了,明显吃了一大惊。 “你这么早就出院了?身体没事了么?” 听起来还挺失落。 我轻描淡写道,“嗯,没事了,医生说已经恢复了。” 外婆垂下眼眸,眼里闪过一丝失落,低低“哦”了一声。 但是这事我并不打算轻轻放下。 第6章 “外婆,你知道我怎么会突然过敏吗?” 外婆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没准是你自己在外面瞎吃什么东西了,真是的。” 我妈看外婆继续装傻,沉不住气了。 “妈,那天琳琳是和我一起散步的,一路上什么也没吃,就是晚上喝了牛奶才过敏的。” 外婆像是被戳到痛处,气的声音高了八度。 “你什么意思?牛奶不是你自己去超市买的么,现在问我干什么!” “我去超市买的牛奶肯定是没有花生的,这明明是后来被人加进花生粉的。” 外婆跳了脚,伸出食指恨不得戳到我妈的太阳穴上。 “你这个没良心的,你是说我给你女儿下毒吗?哼,我看你们就是嫌弃我了,变着法的赶我走呗,人老了,不中用了,招人嫌了。” 说完,像变戏法一样,外婆的眼泪开始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我妈早就习惯了外婆的这出把戏,但是也毫无办法。 我把我妈拉到身后,“外婆,我们也没说牛奶是你用的手脚,您别生气。” 外婆听我这么说,斜睨我一眼,“哼,算你说的还是人话。” 她转身准备回房间,我故意用她能听见她的语气说,“不过我这次体检应该是不行了。” 外婆立刻停下脚步,略带兴奋地问我。 “怎么了?你体检没通过?” 我轻叹一口气,“医生说,我虽然身体恢复好了,但是激素水平紊乱,体检应该不行了。” 外婆的眼睛闪着光,但是害怕被我们发现,她强逼着自己恢复正常的语气。 “那你没考上,是不是递补给别人,你表弟就有机会了?” 这个老太太,总是觉得我抢了他大孙子的工作,实际上他大孙子和我考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单位,再说他连笔试都没通过,再递补也轮不上他。 “额,可能吧。” 哄着外婆回了房间后,我妈把我拉到一旁,悄声问我。 “你怎么不继续问下去了,你知道这次多危险么?” 我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 外婆的性格我们都很清楚,不见棺材不落泪。 如果没有抓到证据,她是死也不会承认的,还能倒打我们一耙。 所以,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证据。 欲使其毁灭,必先使其膨胀。 趁着外婆不在家,我偷偷在她的房间角落里放了个摄像头,我想看看,这个老太太天天在房间鬼鬼祟祟的干嘛。 但是一连两天,外婆只是躲在房间里玩手机,并没有什么其他举动。 看来我只能对她下一剂猛药了。 第二天我故意很早就出了门,在外面一直待到中午吃饭的时候才回去。 一回家,我就激动地抱住我妈。 我妈也一头雾水,“琳琳,你怎么了?这么开心。” 我朝她兴奋地眨眨眼,“妈,我体检过了,太开心啦!” 我妈听我这么说,高兴的合不拢嘴。 这时候,一直在沙发上刷抖音的外婆动作停了下来,正竖起耳朵听我们这边的动静。 我故意又放大了声音,“唉,真替表弟可惜,这下也轮不到他递补了。” 外婆坐不住了,“你说什么?你表弟没机会了?” 我一脸真诚地点点头,“嗯,没机会了。” “对了外婆,我爸那个饭店最近还缺人手,要不要让大表弟先去上班啊,他可是我们老周家的独苗,一直在家不务正业可不行啊。” 外婆一听我让他宝贝孙子去端盘子,立刻跟我急了。 “你这个害人精,就是你抢了我孙子的工作,你一个丫头片子要这么好的工作干嘛,我看,我大孙子的气运都是被你抢了!” 好家伙,从封建思想过渡到封建迷信了,我都不知道我还有抢人气运的本事。 再说我要真有这个本事,我抢谁的不好,偏偏抢她那个不学无术的大孙子? 老太太气的直哆嗦,直接摔门回房了。 我猜,她在给我憋大招呢。 第7章 果然,打开监控一看,老太太从床底摸出了两个娃娃。 从监控里看,是一个男娃娃和一个女娃娃,应该就是上次我从门缝里看到那个。 外婆又从抽屉里掏出一根针,狠狠地扎在女娃娃的胸口上,嘴里还神神叨叨地念着咒语。 “啊”我坐在沙发上突然尖叫一声。 听到客厅的动静,外婆又试探地往我胸口扎了一阵。 “啊啊”我比上次叫的更加惨烈。 视频里,外婆左手拿着娃娃,右手拿着针,得意极了。 很快,她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还是一手拿娃娃,一手拿着针的姿势。 “哼,小贱人,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还好我去大仙那里求了两个娃娃,这个女娃娃代表的就是你。刚才你的胸口是不是疼了两次,实话告诉你,就是我做的法。” 我故作惊恐地捂着胸口点点头。 外婆看着我的反应,满意地不得了。 “大仙说了,就是你抢了我大孙子的运气,你这个害人精,害得我孙子没了工作实在告诉你,之前你喝的牛奶,确实是我加的花生粉,没想到啊,这都害不死你。” 外婆越说越气,又拿着针狠狠戳进女娃娃的腹部。 这次我不装了,一本正经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外婆发疯。 外婆见我没了反应,发狠似地又继续扭着娃娃的头,双手青筋突出,足以见她内心对我的怨恨。 直到娃娃的头和身子只靠一层薄薄的布连接。 我还在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她眼底通红,狂吼道,“怎么回事?你怎么会没有反应?刚才明明可以的,我都听到你痛的尖叫了!” 有没有可能,我刚才是装的? 我摇了摇头,一把夺下她手里的娃娃,娃娃身子上果然刻着我的八字。 “外婆,我敬重你是老人,没想到你却处处想害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外婆见我摊了牌,也不装了。 “没错,我就是讨厌你,你一个丫头片子,凭什么比我孙子优秀?我想让你过敏,让你最好死在医院里,这样我大孙子才有机会!” 果然愚昧无知,但是我已经不想和她解释太多,她的思想根深蒂固,根本就不是我能转变过来的。 见我们不再理她,外婆摊在地上继续发疯。 “你一个女孩子,一个赔钱货,凭什么拥有这么好的生活?我就是恨你,我恨不得掐死你,只要没了你,你们家的所有东西都是我儿子和我大孙子的,他们才是我们老周家的血脉啊!” 我妈气急了,冲上前扇了外婆一巴掌。 外婆捂着脸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狗东西,你竟然敢打我?” “对,我打的就是你,我打的是逼我辍学的你,是让我一直对弟弟擦屁股的你,是竟然要害我女儿的你!” 妈妈哭地歇斯底里,她在控诉前半生因为外婆重男轻女思想带来的不幸。 外婆惊呆了,她不再发疯,愣愣地看着一旁哭泣的母亲。 我们也不是圣母,父母见我被一而再再而三伤害后,毅然决然让外婆去了舅舅家。 把外婆送走后,我们一家终于恢复了平静的生活。 每天晚上和爸爸妈妈一起散散步,遛遛弯,日子过的平淡又快乐。 爸爸兑现了承诺,给我买了一辆我心爱的车车,方便我每天上下班。 半年后,舅舅给我打电话,说外婆得了癌症,剩下的日子不多了,临终前想见见我们一家。 我和爸妈一起去看她。 只是短短半年不见,她像老了20岁,脸孔苍白,病容满面,整个人看起来老态龙钟,眼睛也变得浑浊不堪,仿佛只是由骨头撑起来的稻草人。 看到我们一家三口来看她,她撑着身子从病床上坐起来,又往旁边挪了挪。 “你们来了,快坐。” 但是只要她一动,身上就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露出的床单上已经变成了褐色。 外婆有些尴尬,低头不敢看我们的脸。 妈妈在床边坐下,我和爸爸站在她身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外婆见我们对她没有一丝怜悯,抬起的手又尴尬地垂下了。 外婆小心翼翼地看着我的脸色,“莉莉,我快不行了,你能原谅我吗?” 我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虽然事情都过去了,但是并不代表我原谅了她。 其实那次过敏很严重,我的 第一次体检并没有过,是 第二次复查的时候我才通过的。 为了这场考试,我披星戴月,每天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好不容易通过了笔面试。 可是因为她,我差点就功亏一篑,甚至还险些丢了性命。 我又怎么能不恨她! 狭小的房间里没有任何人说话,外婆闭上了眼,慢慢地躺下了。 她的眼角慢慢渗出了眼泪。 可能她也在悔恨曾经的所作所为吧。 临走前,她在我在身后轻轻说了句,“琳琳,对不起。” 我们没有回头。 不是每个错都有反悔的机会,不是吗? 我和萧魏相爱十年,他让我请神舞去救他成婚七年的王妃。 可我说过,请神舞,是有代价的。 “潭潭,她就要没命了,你却还要在意代价,你怎么这么自私!!” 如他所愿,我答应了。 代价是,忘记他。 1 我是个楚巫,一生能做三次请神舞。 前两次,都是为了萧魏。 他逢凶化吉后,把我养在外面的宅院之中。 所有人都知道,萧魏这个王爷,不爱王妃,只爱他养在王府的一个没名没分的楚巫。 也有少女对他投怀送抱,可他目不斜视,心无二色。 只说, “我心里只有潭潭,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可现在,他让我去救他的王妃。 即使我要付出代价。 他说, “这是你欠她的。” 我坐在那儿,他那句话落下,仿佛大风灌过我的胸口。 萧魏得不到我的回答,却还在自言自语。 “潭潭,她是个可怜人,你已经拥有了我,也拥有了她得不到的爱,现在难道还要看着她去死吗?” 我忍不住出声。 “可我作请神舞,也可能会死!” 萧魏沉默片刻。 半晌,他还是下了决心,他过来握住我的手。 “不会的,那只是有可能罢了。” “潭潭,你别那么自私好吗?” 他说完,我还没等说话。 门外有个着急的女声就在呼唤。 “王爷!王妃她吐血了!” 萧魏猛的放开我的手。 他离开的动作大概很急切。 因为他带起的风,吹凉了刚被他捂暖的手心。 我的手被晾在那里,慢慢又冷了下去。 我摸着被饿的有些抽痛的腹部,只能喝了口冰凉隔夜的茶水。 从我回到王府,时不时缺吃少穿,都是寻常事。 我也同萧魏说过,但他只是不耐烦的敷衍我。 “王妃病重,有些疏忽不是正常的吗?潭潭,你体谅一下。” “你饿了,就不能自己去要些吃的吗?” 他那样理所当然。 全然忘记我眼盲,又对这里不熟悉,不知道要如何去要饭,又该找谁去要。 但我知道,说了也是无用。 萧魏回了王府,吃的好,穿的好。 自然不能理解,我为何如此事多。 于是我便不再说话。 其实,我不是怪王妃。 我甚至从来没有和她见过面。 她病重得起不来床。 这样的苛待,自然是下人们心照不宣的讽刺。 我也晓得,在这里,我是不受欢迎的。 偌大王府中,萧魏是男主人,王妃是女主人。 而我,是那个见不得光的外室。 还是害得王妃快要抑郁而终的狐狸精。 萧魏直到彻底黑了下去,才再次回来。 他身上带着药味,和一点血腥气。 大概那个王妃真的病的很重了吧。 所以,最近萧魏总是去看她。 这段时间,他们两个见的次数,比他们成亲那七年里都多。 萧魏每次回来,都一身药味。 有时和我说话,也是欲言又止。 就像现在, 他坐在我身边,同我沉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干巴巴的开口。 “潭潭,你准备准备,后天是个好日子,我带你去祭坛。” 说完,他起身离开。 我听见门被关上。 只剩下满室寂静。 我赤着脚,用脚丈量屋子。 从窗户,走到床,是十三步。 从床,走到桌子前,是七步。 我被困在这方寸之间,像是被束缚在蛛网上的蝴蝶。 每一次舞动,都是垂死的挣扎。 可这一切,原也怨不得别人。 2 那个曾经发誓心中不会有第二个人的萧魏,亲自给我穿好了祭祀的衣服。 他带着我,一步一步走向祭坛。 前路是黑的。 我所有的一切方向,都在萧魏手里。 我被他送上祭台时,他要抽手离开。 我下意识拉住他。 “萧魏,我害怕。” 他停下来,软着声音。 “潭潭,上次你做的就很好,别怕,你可以的。” 可我一直都很怕。 失去眼睛的时候,很怕。 头发白了被侍女叫妖怪的时候,很怕。 我只是在装着不怕。 我想,那样萧魏就没那么难过了。 他曾经那样为我哭泣过。 哭的我也难过。 所以我装着,装着无所谓,装着不怕。 可装着装着,萧魏就信以为真了。 失去双眼,白了头发。 我又不难过。 那么, 也不过是其他代价罢了, 在萧魏看来,我也不该难过。 他松开我的手,我茫然往前走了两步。 可脚趾触碰到的,是祭坛的边缘。 萧魏远去的声音还在殷殷叮嘱。 “一定要祈求王妃百病全消啊!” 我想问,那我呢? 可如今,却也没有力气再问。 我站在祭坛边,无助的沉默着。 也许祭坛不高, 可对我而言,是万丈深渊。 我站在那儿,风吹动着我的裙摆。 直到一个陌生的声音咳嗽起来。 我听见萧魏担忧的呼唤。 “微玉……” 微玉,是他的王妃吧? 她也来了? 我听见萧魏在喊。 “潭潭,开始吧!” 见我不动,他的声音有些发冷。 “潭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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