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忍不住盯了回去…… 呼吸的频率开始混乱…… “……”注意到他视线的涯瞬间脸色变得铁青,又惊又怒,一巴掌当场用力的甩了过去:“找死!” 而后,还是觉得厌恶,接着又是一巴掌,直至对方的唇角都禁不住的渗出鲜血。 而周围的火焰也已经开始蔓延至屋内,火红的光芒照得涯如地狱中妖异的魔,慑人而阴沉。 “住手!!!”忽然,严凌枫愤怒的声音从身后忽然传来。 下一秒,涯感觉到自己被一股粗暴的力道猛然推到了一边,重重撞在了椅子上。 严凌枫修长的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只不过,是背对着他。 他的正面和关切都是朝着城水悦而去的。 屋内的烟雾越来越大,阵阵的热浪随着火光摇摆,几乎模糊了视线。 可被推开在一旁的灰发男人,却还是能清晰的看到,妖异的火光中,两人互相关怀的身影。 而从出现到现在,那个让他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男人,却一次也没有回头看他。 那怕只是一眼。 一时间,一种无法言语的疲惫竟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吃力,只能勉强用手扶住旁边的椅子,过了好一会,才站直了身体。 指尖却依旧控制不住的颤抖。 “……” “严凌枫……”过了一会,安静站着的男人轻轻唤了对方一声,声音嘶哑而干涩,像是用尽了全力,却依旧试着努力去解释一些东西。 他知道,刚才的画面,很容易让人误会。 “滚。” 对方依旧没有回头。 只是背对着他,冷淡的回了一个字。 “…………” 男人不再说话了,只是静静看着那背对着自己的男子。 也终于明白了,自己的话,在对方的眼里,是怎样的存在…… 火焰渐渐开始蔓延,远离火光的阴影中,灰发男人依旧笔直的站着,如他平常般,那样完好的站在那里,冷酷而强大。 好像没有任何人,可以轻易的伤害他,轻易的亵渎他。 可他分明,已经遍体鳞伤,。 连站着,都吃力到几乎耗尽所有的力气。 可他又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一般,连表情都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脸上,那道明明被回生痊愈了的伤痕,竟再度生生的撕裂开来,斜跨着高耸的鼻梁。 狰狞外翻着血肉…… 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并不该站在这里…… 从来都不该…… ………… 而房间的另一头,背对着涯的严凌枫,正低声安慰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并小心的用内力将那些铁链一根根震裂。 这时,身后异样的安静,让他似乎觉察了到什么,略微皱了皱眉后,便下意识地转头朝后看去…… 却只看到,空无一人的阁楼…… 那个始终都站在他身边的男人,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已然不知去向…… “…………” “枫?” 觉察到严凌枫异样的城水悦皱了皱眉,低声喊了他几下,可对方却好像根本没听到一般, 依旧看着身后那空无一人的内厢。 脸色有些发青。 夜,冷月高悬。 人迹罕至的山林深处,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中,一个满头灰发的成熟男人,正背靠着山壁坐在洞口不远的地方。 他没有生火,好像习惯黑暗一般,唯一的光,是月散下的银辉。 此刻的他,正面无表情望着天上的玄月,微微仰起的脸上,还有着一道清晰可见的伤痕,几乎斜跨着他整张脸颊。 而男人的领口是微微敞开的,隐约可见里边满是咬痕的胸膛。但最显眼的是,他脖子上那条吊着染血獠牙的项链。 那是他死去的同伴,被人活生生打下的獠牙。 也是他唯一带在身上的东西。 至于他的武器,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丢那里了…… 可能是当时在路上遇到仇家时弄丢的。虽然他也成功的杀了对方近十人,但是他肩膀跟大腿的地方,还是留下了两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能独自一人走进这几乎没有人烟的妖兽森林而不被袭击的,委实是种不错的运气。 这几乎是在他的人生里,算得上他有过的,最好的运气了…… 随着夜越深,玄月渐渐升到了空中。 男人依旧抬头看着,又好像没看,灰眸没有丝毫的光泽。 过了一会,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竟自己一个人,低低的笑出声来。 很沙哑,好像在嘲笑什么,有种空旷的冷寂…… 接着,笑声越来越颤,越来越底,最后,变成了低低的泣…… 没有人知道…… 冰冷而潮湿的山洞里,那个令江湖上的人闻风丧胆的灰月魔,竟独自一人坐在地上,将头埋在膝间…… 泣得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他对那个人的爱恋,就像捧在怀里的水晶球,碎过很多次,却依旧固执的紧紧搂着,那怕尖利的碎片将他扎得遍体鳞伤,也仍就不愿放手。 可血终究有流尽的一天…… 而这一次,男人也真的死心了…… 竹林里,涯一直居住的庭院,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门外两盏散发着朦胧光芒的灯笼,在黑暗中,异常孤单而冷寂。 严凌枫独自一人站在门外,看着漆黑的屋子,眉头微微皱着。 他回到山庄已经整整一天了,可那个居住在这里的人,竟还没有回来…… 再度皱了皱眉,严凌枫推开门,独自一人走了进去。 虽然涯才离开了一天,可迎面扑来的清冷气息,却让他觉得很不舒服。 好像从没有人居住过一样。 用火折子点亮屋里的烛台,严凌枫静静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忽然有种陌生的感觉。 屋子很干净,看得出经常打扫,却又出乎他意料的简单,几乎没什么多余家具,只是很简单配置…… 放眼过去,满是冰冷而沉重的黑。 静静站了一会,严凌枫走到了涯的书房前,里面如大堂一般冰冷而简单,称得上温暖的是那张黑檀木的躺椅,厚厚的皮草看起来柔软而舒适,旁边还摆放着一本用软皮装订的古老书籍。 轻轻翻开,严凌枫却发现自己并不认识上面的字,应该是一种失传了很久的文字,有些内容还被涯用细毛笔工整的写了一些批注,放着竹叶做成的书签。 这种认真而严谨的习惯让严凌枫有些意外,眼神也复杂了几分。 手指细细的抚摸着手里的书,严凌枫的眼角,却看到矮桌旁摆放的烟杆,这让他眼里的意外加深了几分。 他从不知道,那个人,竟然也会抽烟。 可他明明讨厌烟味…… 一边思索着,严凌枫轻轻打开了墙边那张桌子的抽屉,却看到了一个他熟悉而陌生的东西。 一个破损却干净的祈福球…… 刹那间,心情竟复杂得让他呼吸都有些不稳…… 他甚至认出,眼前的祈福球,是他让城水悦丢掉的那一个…… “……” 将巴掌大小的祈福球拿在手心里,严凌枫感觉到胸口阵阵的发闷,甚至有些窒息…… 那个人,当时…… 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将这颗球,再捡回来的? 正当紫眸男子站着发呆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声响,这让男人当场一僵,脑子还没来得及思考,身体已经急切的冲到了门外。 可门外站着的并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顺着严凌枫的视线看去,只见一身灰色长袍的侍从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清冷的月光从窗户射到他的脸上,异样的冷漠 “涯还没回来么?”严凌枫皱了皱眉,语气低了下来。 “……”侍从看着严凌枫,不知怎么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接转身离去了 “……”严凌枫脸色有些铁青,却不知怎么的,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 直到这一刻,他都还没有意识到…… 那个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灰发男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与此同时,夜空的另一边,很远的另一边…… 已经安静下来的灰发男人仍旧独自坐在山洞里,几乎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他那双灰色的眼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毫无一丝气息,也毫无一丝感情。 如一只精致而破损的人偶,冷漠而慑人。 就好像之前的泪,已经葬送了他所有的感情,只剩下一副冰冷的躯壳。 这时,洞口处忽然传来轻微而急促的声响,随即,男人低垂的视野里,看到了一双满是泥巴跟刮痕的,黑色皮质长靴。 面无表情的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头带暗金面具的狼狈男子,正背对着月光僵硬的站在他面前,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呼吸凌乱而急促。 即便逆着月光,男人也能清楚的看到,对方那一张因为长时间的急速运动,而略微惨白的脸颊。 一时间,冰冷而潮湿的山洞,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 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看着对方。 而后,金发男子似乎从男人身上看到了什么,以至于原本急促的呼吸,竟在瞬间滞停了下来,好半天,都无法恢复…… 只是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 不知不觉中,云,遮住了月,山洞陷入了一片黑暗…… 待片刻后月光再度倾洒时…… 头戴暗金面具的男子,已经,重重的跪在了灰发男人的面前。 下一刻,他那双有力而颤抖的双手,已经将对方紧紧的,紧紧的抱在了怀中。 “对不起……” “………” “我来晚了……” “……”对于墨溪断失控的情绪,男人并没有什么反应,依旧面无表情,过了一会,才听他淡淡的道:“墨溪断,我要洗澡……” 明明在一般的情况下听起来很轻松,甚至是有些随性的话, 却让人的心脏忍不住的抽搐起来,疼得厉害。 唐零很郁闷。 因为她最爱的墨哥哥前两天就突然丢下帮里的事务匆匆出去了,还一直都没有回来。 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清楚,事情一定跟那个灰月魔有关。因为每次只要一遇到关于那个男人的事,她素来冷静的墨哥哥便会变得很不正常。 就好像他的世界,只为男人转动一样,令她很不舒服。 “唐小姐,阁主已经回来了,现在正往大门的方向走来。”正在这时,一身白衣的侍女匆匆走进来朝她汇报。 下一秒,唐零已经跑出了房门,朝大堂跑去。 可待她赶到大堂的时候,侍卫却告诉她,阁主已经去了天池,而且,怀里还抱着一个灰发的男人。 “……”唐零已经不知道怎么形容她自己的心情,脸色发青的她僵着站了好一会,才勉强捧住了手里那精心熬了好久的汤。 那是她担心墨溪断出门不记得吃东西而特地炖了好久的,亲自炖的。 接着,她不死心的再度朝天池跑去。 这次接待她的是两个面色冷漠的侍卫,连话都没说,只是对她出示了一块令牌,上面就一个字。 ‘禁’ 意是,现在无论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得进入进入天池打扰。 违者,死。 “……”一种无法诉说的委屈顿时红了唐零的双眼。想不到她自己这两天来连觉也不睡,一直等墨溪断回来的结果竟是连面都见不到。 天池里 热气弥漫的水雾里,隐约可见两个修长的身影。 此刻,墨溪断正半跪在池边,尽量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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