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 这话声大,半点没压,是当着陈老的面说的,看样子林靖是有意要把这话送进李鹤鸣的耳朵里,叫他知晓林钰不是他李鹤鸣欺负得了的。 无怪乎林靖瞧不起这些彩礼,因这院子的东西看上去是单薄了点,至少林靖娶秦湄安时可远不止这几个破箱子。 然而不知怎么,王月英听见这话后,竟然看了他一眼,咳了一声道:“靖儿无礼。” 陈老听罢,不紧不慢地向林靖鞠了一礼,解释道:“李府人情往来少,库房里金石玉器也少,但东西都是顶好的。书画古籍倒多,只是这冬日湿寒,家主担心搬运伤了书籍,所以送来的这些物件拢共看起来糙略了些,思来想去,只好送些俗气东西来弥补。” 他说着,叫人打开了一只看似平平无奇的箱子。林靖皱眉看去,却不由得怔了一瞬,因箱子里是满满一箱子银票和田契房契。 当真是俗气,但俗得叫人说不出半句不是来。 林靖气不过,却也没别的话可说,愤愤回过头,甩袖回屋去了。 林钰对陈老笑了笑:“阿兄性直,见笑了。” 陈老望着眼前李府未来的女主人,恭敬道:“不敢。” 他说着,忽然想起什么,在一院子箱子里绕了几圈,从其中翻出了一个沉木制的小长盒交到了林钰手中,他道:“这东西家主特意吩咐是给林小姐的,请林小姐私下看。” 林钰问道:“这是什么?” 陈老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 林钰好奇,等陈老离开后,回房打开了那只盒子。盒上没锁,只一个活扣,里面用白绸包着一件似用玉石制成的东西,除此外还有一张折起来的信纸。 林钰先看了看纸上的内容,莫名其妙地写着一句话:含着睡。 字是李鹤鸣的字,林钰见过他写的姻缘牌,认得出来,意思却看不明白。 她不解地取出那用白绸包着的细长圆柱之物,当她剥开白绸,瞧清里面那是个什么肮脏玩意儿后,面色僵了一瞬,而后顿时变得又恼又羞,耳朵与脸立马红了个透。 她甚至不想碰那东西,将盒子一扣,气急败坏地用力砸在了墙上。盒盖翻开,里面的东西掉出来,立马碎成了两段。 林钰咬唇,在心里恨恨骂道:李鹤鸣这个坏东西! (29)成婚 林家本打算留林钰在家中过个年,将婚期定在年后,但李鹤鸣却等不及,想在年前完婚。 婚前男女双方不能相见,陈老便带着李鹤鸣的意思来与林郑清与王月英商议日子,最后决定将大婚之日定在腊月廿七,林钰回宁之日便是除夕,也算在家里过了年。 婚期定下,时间却紧,林钰的婚服当初做了一半又废了,如今得重做,怕得找几家绣坊分开做才赶得上。 然而没想第二日,陈老就带人将林钰的婚服送了过来。绣鞋罗袜,凤冠霞披,从里到外一应俱全。 李府近来忙着置办府邸迎林钰,陈老忙得脚不沾地,他送来婚服后没久留,问过这婚服是否和林钰心意,得了肯定的回答后喝了口茶便走了。 等人走后,王月英忽然回过神来:“哎呀,若是不和萋萋的身该如何是好啊,” 秦湄安笑着道:“娘,你别担心了,家中又不是没有绣娘,若是哪儿紧了、哪儿又长一截,叫绣娘改就是了。” 王月英摇笑着头:“是我糊涂。” 夜里林钰沐浴后,王月英忙催着林钰将婚服从里到外上身试了试,令人惊喜的是件件都合身,仿佛量身而制。 王月英欣喜又不解,连连感叹:“真是巧了,怎会如此合身,就是府中每年为你做的新衣有时候也要拿下去再改一改才恰好。” 秦湄安唇边噙着笑没出声,等王月英去了一边忙别的事,才凑到林钰耳畔小声道:“李大人真是神通,连小妹的肩颈腰身的尺寸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林钰听出来她在打趣自己,却不知要如何解释。她并未与李鹤鸣有过什么,最多也不过是亲了一亲,心里只比旁人更不解为何这婚服会这般合身。 她想起李鹤鸣,便不自觉想起李鹤鸣送来的那只被她塞进柜子里的木盒子,那摔成两截的腌臢物件还装在盒中,她连扔都不知该往哪里扔,无论扔哪儿都觉得脏了地。 最后林钰没办法,只好将那东西塞进了彩礼中,又轰轰烈烈抬回了李府。 李鹤鸣行事素来不喜张扬,但成婚这日接亲的队伍却奢华得令人艳羡,锣鼓响了一路,十里红妆绕着都城转了半圈,才把林钰接回李府。 从前坊间那些个对两家莫须有的猜想与诋毁,也通通在这半城的喜庆声里烟消云散。 林钰盖着红盖头坐在马车里,不晓得外面是个什么场面,只从一句句传入马车的恭贺之声能猜想到有多热闹。 她头一次成婚,有些说不上来的恍惚。从圣旨下来到礼成,不足一月的时间,总觉得快得有点仓促,但个个流程却都合乎礼仪,挑不出错来。 就连最后她被人领着走入新房时,脑袋都还是懵的。前头媒人领路,身侧泽兰扶着她进门,她进门时,突然偏过头茫然地小声问泽兰:“方才拜过堂了吗?” 泽兰点头:“拜了呀,方才小姐您头上的凤冠太重没站稳,李大人还扶了您一把呢,您怎么忘啦。” 林钰懵怔地“噢”了声,是记得刚才好像有人扶了下她的手腕,就是眼前被盖头挡住了,没注意是谁。 入了洞房,要挑盖头,饮合卺酒,按理还该有一伙人来闹洞房。奈何李鹤鸣这人没什么朋友,也无亲族兄弟,更没旁人敢来闹北镇抚使的洞房,是以泽兰扶着林钰进门后,房间里骤然便安静了下来。 许是陈老提前打点过媒人,众人都没跟着进新房,在院子里闹了一会儿,道了几句喜庆话,便离开了。 林钰在床边坐下,被头上足金的凤冠压得有些喘不过气。从早上到现在,她就没吃什么东西,眼下又疲又累,肚子饿得厉害,却还不能乱动,还得等着外面招呼宾客的李鹤鸣来给她掀盖头。 泽兰从桌上挑了几块做得精巧的糕点端到林钰面前,“小姐,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 林钰愣了下:“盖头还没取呢,可以吃吗?” “应当能吧,”泽兰从桌上拿起一张纸递给林钰:“这有张纸,纸上写着‘饿了就吃,不必等’。” 林钰接过纸一看,是李鹤鸣的字迹,他倒是喜欢以书信传音。 林钰接过糕点,也没取盖头,就这么从盖头下小口吃了几个,刚填了填肚子,门便被人推开了。 沉稳的脚步声走近,林钰愣愣抬起头,透过盖头瞧见一个模糊的身影,隐约看得出是李鹤鸣的。 真是奇怪,分明看不清晰,林钰却能感受到他正在看着自己。 可她眼下的模样着实不够端庄,身穿凤冠霞披,一手却端着盘子,一手拿着半块未吃完的糕点,腮帮子微微鼓着,嘴里还包着一口没来得及咽下去。 ———————————————- 李鹤鸣:我的眼睛就是尺 (30)含着没有? 李鹤鸣进门时,泽兰正给林钰倒茶,见到李鹤鸣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这是姑爷。 她盯着李鹤鸣身上那件大红喜服定定看了会儿,才忽然回过神来似的,忙扔了杯子退出去把门关上了。 跑得飞快,灯树上的龙凤喜烛都被她晃熄一支,李鹤鸣瞥见,又走过去给点燃了。 大婚之日喜烛燃不到头,不吉利。 林钰嘴馋被发现,难免有些不自在,但李鹤鸣却似乎不觉得林钰这模样有什么不好。 他进门后什么也没说,瞧见她些许僵硬的坐姿后,先走近拿起玉如意挑了她的红盖头,而后伸手取下了她头上沉重的凤冠,取下后还单手拎着掂了一下。 冠上金玉发出轻响,李鹤鸣估摸着手里的重量,心道:顶着这么沉的东西也不知道说,倒是挺能忍。 林钰不知道他垂着眼不吭声在想什么,只觉得李鹤鸣即便在成婚日行事也一如即往的直接,挑盖头连半句该说的喜庆话都没讲。 林钰视野豁然开朗,酸累的颈项突然松缓,她抬头看向同样一身喜服的李鹤鸣,见他也取了冠,低头正望着自己。 自上次一别,两人已经许久未见,林钰还记得自己上次将他咬得满唇血,她下意识往他唇上瞧了一眼,发现他下唇竟落下个不大明显的小疤。 林钰抿了下唇,该不会是自己咬的吧…… 她有些忐忑又有点无措,好似穿着一身铠甲入了狼窝,也不知道这狼想拿她如何。 李鹤鸣反应倒平静得很,漆黑的视线落在林钰身上,沉着得叫人觉得在此之前他好似已经成过千百次亲。 他的目光扫过林钰精致的眉眼,又看向她手里装着糕点的盘子,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还吃吗?” 林钰还没有饿到要在此刻抱着点心不放,她放下手里未吃完的半块糕点,摇头:“……已经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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