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为废物后的嚣张仙子（1v2，年下，h）_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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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下一秒, 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 直接握住了她拿笔的这只手。云岫心下一惊，手一抖，笔尖在素描纸上划拉出了一道深深的痕迹。伴随着“咔嚓”一声, 笔尖折断，没办法再画了。晏揽微怔。他是想到方才那个学姐握着云岫的手教她控力, 两人有说有笑, 才这样做的。顺道…满足一下他对这双手的肖想已久。就算他长得凶、声音凶，动作总不能凶了吧，简单的素描排线动作还是比较温和的。他能理解云岫的紧张, 但他不希望云岫怕他。事已至此，晏揽当即从她手中抽出这只断掉的铅笔，拿起一旁另一支削好的铅笔, 塞进她的手中, 重新握住了她的手。幸好，方才她去处理伤口的时候自己随手帮她削好了那支笔。少女的手小小的, 白皙光滑，很软，他能整个儿握住。为了不让自己像个流氓，晏揽不敢有其他什么动作，时刻在心底默念谨记：他只是正经教画画的。云岫艰难吞咽一口，纠结了一瞬挣脱这只手的可能，最后还是乖怂地选择了服从。是她对不起晏揽，他想折磨她她也认了，只要他能消气就好。晏揽的手很大，几乎将她的手整个儿握住，掌心滚烫，烫得她手心都出了汗。 “这样画。”伴着耳畔低沉性感的声音，手被带动，握着铅笔，在素描纸上画下了几根漂亮的线条。和旁边自己画的丑不拉几的线条一比，专业和业余高下立断。握着她的掌心贴着两片创可贴，粗糙的质感随着动作在她手背轻轻摩擦。她所处的位置正靠着窗，雨水落在窗上的沙沙声近在咫尺，混着笔尖与素描纸的沙沙声，像是共奏的乐曲。云岫努力使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绘画上，感受着晏揽落笔的力道和技巧，想象成是纯粹的上课，而非私人恩怨。对方没有直接与她开门见山，没有问起微信的事，甚至除了绘画外的私事也没有与她说起一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不管对方揣着什么心思，她顺势而为，将他当作与社长学姐一样的存在就好。熬过这堂课，她就直接溜。见云岫在手把手教导下学得不错，晏揽松开了握着她的这只手。原本贴合的地方温度瞬间降低，一时间两人都有些不太适应。云岫在心底狠狠松了口气。但很快，这口气又提了起来。 ——晏揽没走。一只手拿起了她桌上的美工刀。 “咔哒”，是美工刀被推动的声音。这声音让云岫想起了以前被高中朋友拉着看的一款恐怖游戏实况，顿感脖子一凉。游戏里的boss便是拿着美工刀到处“咔哒咔哒”，被她撞见，便会用手里的美工刀将人杀死，好几次突脸将云岫吓得尖叫出声，只敢眯着眼睛从指缝里偷偷地看。在那之后，云岫便没再看过恐游实况了，留下的心理阴影太深。云岫胡思乱想的空档，另一只手又拿起了她桌上方才断掉的铅笔。没多久，削好的铅笔被稳稳放回了她的桌面，美工刀也被收了回去，物归原位。极具压迫感的高大身影终于从她身边离开，朝讲台的方向走去。云岫紧绷着的身体终于稍稍放松了一点，余光偷偷瞥了讲台上的人一眼。这是……暂时放过她了么。晏揽觉得自己再继续呆在云岫身边，会将她吓得没办法好好画画。他已经将他能想到的都做了，如今已是图穷匕见的境地，但好像一点儿效果都没有。怕不仅没办法改善自己的形象，还影响到她画画，在她心底减分，正巧社长开始讲新的东西了，晏揽决定暂时撤退。他走到讲台旁，随意勾了个凳子坐下，打开手机，给蒋星辰发过去了一条消息：蒋星辰已经给女朋友过完生日又飞出国了，算上时差，这会儿醒着，消息回复得很快：晏揽：“……” 蒋星辰属性偏死宅，不太爱锻炼，喜欢呆在家敲代码、打游戏、拼乐高，确实细胳膊细腿儿的，像根竹竿。中学的时候他与校外混混发生过一次摩擦，叫上了晏揽和其他几个朋友，没想到晏揽一个能抵他们所有人。晏揽本不打算再回复他，不料对方并不打算罢休，又发了条消息过来： “手链妹妹”是蒋星辰取的外号，因为不知道对方的任何信息，便用那条手链代称了。晏揽依旧不打算回他这句挑衅且幸灾乐祸的试探。蒋星辰越挫越勇，消息接二连三发了过来。 …… 蒋星辰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晏揽一字不漏认真看完了。虽然对方并不清楚他与云岫之间的弯弯绕绕，说的这些也完全误会了他的真正诉求，但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示弱么…… - 熬了一下午，终于熬到课程结束，外头的雨也落得更大了，乌云低垂着，若非教室里的灯全部点亮，纸上的图案都看不太清楚。后面晏揽出去过一回，走下来看了三回她的素描纸，指出了欠缺的地方，在她如人机般的点头中又离开了。云岫飞快收拾东西，拿起伞，目标后门，第一个冲出了画室。谁料，一道身影大步跟了过来。影子随着走廊的灯光被拉长、缩短，云岫看见了，却不敢回头，恨不能用上跑的。无奈临近晚饭饭点，身边走动的人不少，用跑的话容易撞上。好在画室就在一楼，教学楼的大门和如织般的雨幕很快出现在了眼前。云岫迫不及待撑开伞，正准备踏入雨中，便觉肩膀上落了一只手。云岫被惊得一抖，像是被突然被捏住了后颈皮的猫儿，整个人都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手很大，几乎将她的肩头整个握住，许是一场雨落下后温度又降低了，隔着衣料还是能感觉得到掌心的暖意。想也知道手的主人是谁。云岫攥着伞柄的手指不觉缩紧，指尖也泛起了月牙白，心跳像是外头极速落下的大雨，数不清频率。她不敢回头。也不敢逃走。游戏里那个拿着美工刀的boss抓到人就是会这样将人掰过来，逃不掉的，镜头反转面对boss的脸后，接下来就是捅刀子的血腥画面了。好在对方没有与她僵持太久，直截了当地开了口，声音混在嘈杂的雨幕里面，却清晰可闻：“我没带伞。” 云岫再三确认，不是“抓到你了”而是“我没带伞”。哦哦原来是没带伞…… 没带伞…没带伞好啊…… 云岫飞快转身，将撑开的浅蓝色云朵印花雨伞递到他的手中，爽快道：“送给你了。” 对方没有收她的转账，能收她一点其他东西也是好的。一方面能抵消一部分金钱上的亏欠，一方面能让她心底的愧疚减弱一些，也算是帮晏揽一个忙了，这么大的雨没伞可不行。就是可惜了，这是她最喜欢的一把伞，陪伴了她高中三年，本以为能体体面面地退休，没想到自己连给它“养老送终”的机会都没有。本想示弱和她一起打伞的晏揽：“？” 云岫只带了一把伞，外边雨很大，她没有自虐倾向，不至于傻到直接冲出去。只见她余光捕捉到了一道身影，飞快低着头从晏揽身边错开，走了过去，小声对那人说道：“同学，可以载我一起去校门口吗？” 那人正是方才坐在云岫身边削断了好几次铅笔、给云岫递纸巾的男生。方才休息的空档，云岫听见他给舍友发语音说结束之后直接去校门口吃饭。淮大两个校区都不轻易允许网约车进入，只能在校门口打车，不管他是去哪个校门口，云岫都能在门卫室躲雨打车回去，回去之后再麻烦舍友来校门口接一下她就好。正准备撑开伞的男生愣了一下，被云岫看得莫名耳朵有些发热。虽然知道对方大概率只是单纯需要自己帮个小忙，但异性一起打伞确实会有点小暧昧，伞下的空间实在是太小了。不过他们毕竟一起学了一下午画画，也说过话，还算面熟，他的伞很大，带人也没问题，帮这个忙还是可以的。男生正想回答“可以”，谁料第一个字音还没落下，一道身影忽然靠了过来。少女的胳膊落入他的掌中，高高撑开的伞面将她完全罩住。 “我也去老校区，顺路。” 深蓝色的眸子垂下，落在后背微微弓起的少女身上。 ……示弱不了一点。第24章车费只能通过手机转账给对方如果示弱的结果是喜欢的女生和别的男生打同一把伞, 他宁愿自己淋雨回去。当然，他原本是带了伞过来的，不过被他方才偷偷丢去了失物招领处。没人认领的话, 几天后负责这幢楼的巡卫会在下雨天将伞送给没带伞的学生使用, 用完可以归还, 也可以自留。他也可以现在装作若无其事地去认领一下，就有伞了。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做出了最诚实的决定。他想和云岫撑一把伞。想和云岫一起走进雨幕。在就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小小空间里面。那个男生自然认得晏揽，晏揽方才还锐评过他素描纸上的线条。见晏揽与云岫顺路, 还与她比较熟的样子, 甚至知道她的目的地是老校区, 便点了点头, 撑伞先离开了。被堵住所有退路的云岫：“……” “走吧。”耳畔的声音再次响起。被胳膊处的力道牵引着, 云岫被迫与晏揽一同走进雨幕。力道不重，不至于弄疼她，但不容置喙, 挣脱不得，刚踏入雨中便松开了。小白云印花的伞面不小, 但也算不上大, 平时云岫和一个体型类似的女孩子两个人使用挤一挤完全没问题，但女孩子换成了超大只的晏揽，她又不想与对方贴得太近, 伞便完全不够用了。晏揽将伞往云岫那边倾了又倾，另一边胳膊已经被淋湿了大半，还是有雨水往云岫身上落。晏揽无法, 只能再次抬起手, 横过少女单薄的背，搂住她另一边的胳膊, 将人往身边带。他还记得，云岫当时来例假之前着凉生病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都蔫蔫儿的，加上大一课多，上完课就吃药休息，微信上都不怎么活跃了。最近温度又降了，她例假才刚结束，可不能再淋雨着凉。感受着横在自己背上胳膊紧锢的力道以及贴上的身体，云岫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儿，很想冲出伞下，但看了眼倾盆的雨幕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样的温度被淋成落汤鸡，明天体温计就要朝40℃靠了。怎么样都是狼狈，她还是选择不生病的狼狈。这个动作其实有些越界。但晏揽觉得这也是无奈之举，更何况他本就揣着私心，能多与对方贴贴才好。云岫则根本不敢反抗。这是她第一次与晏揽站得这么近。正因如此，她才更鲜明地感觉到自己在对方眼里是多好欺负的一小只——她穿着普通平底鞋，身高甚至够不上对方下巴。她拿什么反抗。不论对方揣着什么目的，哪怕是想“报复性.骚扰”，只要不出格，也就这一截路，熬到回宿舍她就安全了。毕竟她也在微信上“骚扰”了他那么久，算是……扯平了。她心底的愧疚与歉意也能再消减一些。噼里啪啦的声音砸在伞上，却是并不吵闹的白噪音，反倒比在教学楼的时候“安静”许多。安静的时间太久，尴尬便在无形中蔓延滋生。晏揽原本想的是，自己人也凶、说话也凶，还很凶地霸占了她的伞、强迫她与自己撑同一把伞，再不小心说出一些很凶的话，又将人给凶哭了怎么办？便选择了沉默，想着等对方先开口。谁料对方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像是被自己挟持了似的，发出什么声响就会被他直接抹脖子。他手里又没拿什么美工刀。晏揽思忖了好久，终于开口打破了死寂：“你在老校区哪个门下？” 许是因为在心底暗暗腹诽人家，云岫感觉自己得了猝不及防听见晏揽说话身体就会颤一下的病，艰难吐出三个字：“……正大门。” 晏揽感觉到了她的身体一颤，抿下唇，嗯一声，直到校门口准备打车都没再出声。校门口有一块区域能避雨，云岫迫不及待挣脱了晏揽的桎梏，紧紧攥着帆布包的袋子，找了个角落缩着。若是这会儿校门口有一辆空出租车，她能直接上车逃跑。但她转念一想，晏揽那么长的腿，恐怕自己上车后还没来得及关上车门，对方就追过来了。 ……算了算了。云岫努力甩开脑中的胡思乱想，打开手机，想要转移一下注意。晏揽就站在距离她不远的地方，正在打网约车，云岫看见微信上有小红点消息，却根本不敢点开微信。思来想去，她发现物理刷题软件还在后台运行，当即点开，做起了选择题。她开启的是限时闯关模式，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解出题目，答对才能得分，倒计时会更紧迫一些，能更好的转移注意力。她几乎将各种题型都刷遍了，这种选择题大多看一眼，简单口算一些必要的数据，就能直接从四个选项中找到正确的。限时的时间不过才走一点儿，她已经选完了。在她一口气刷完四道题且准确率100％的时候，一道身影忽然来到她的身边，没有重量却压得她手指难以动弹的视线落上了她的手机屏幕。云岫无比庆幸自己打开的是物理刷题界面，而不是微信界面。这也是晏揽第一次知道云岫还有这样的喜好，以前在微信上从没有听她提起过，不免觉得有些新鲜。果然，脱离网络才能看见更加真实的彼此。看清之后…… 感觉对方更可爱了。晏揽随口问：“在备课？” “啊…嗯。”云岫不记得这是自己今天第几次点头了，但这次她心跳得更快了。因为这是线下见面以来晏揽第一次直言表现出与自己相识。备课，兼职辅导，向自己表达喜欢的高三学生，伪装男友…… 一大堆回忆接二连三涌了上来。云岫紧张地吞咽一口。终于，要来了么？可晏揽没有继续问下去，也没有与她“叙旧”，而是提醒道：“限时时间走一半了。” 云岫从紧张中挣脱出来，看了眼时间，飞快分析、口算起了这道题目。经历过压力巨大的高三和高考，云岫就算再紧张的情况下也能保持冷静解题，尤其是物理题。十几秒后，攥着手机那只手的大拇指抬起，按下选项D。答案正确。晏揽视线落在这只手虎口的浅色小痣上。随着手的动作，小痣跳来跳去，在他心底勾了一下又一下。就这样，云岫在晏揽的注视下刷完了这组限时闯关题。刷完，云岫将其中一道不错的题目添加了收藏，打算周六给程子黎解。这周攒了不少题，周六估计又要给程子黎加时了。恰在这时，身边的人再次开口：“车到了。” 不远处，一辆黑色的网约车刚刚停下。 “走吧。”晏揽撑开伞。云岫深呼吸一口。就算是真黑车，也只能上了。这回云岫主动往晏揽身边贴近了一些，没给对方再次攥她胳膊的机会，左右与车也就几步远的距离。不待晏揽反应，云岫直接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欲盖弥彰般小声解释了一句：“我晕车，坐前面。” “嗯。”晏揽也没说什么，为她撑着伞，直到她坐上副驾，关上车门。云岫稍稍松了口气，低头系上了安全带。系安全带的空档，后座车门被打开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