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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星降世这么多年,历代国主就没有总结一本‘国玺使用手册说明书’的东西造福后人吗?” 她现在急需一本,重金求购! 祈善这才如梦初醒,为了掩饰尴尬,他轻咳两声道:“不用了,目的已经达到……” 还是超额完成,甚至惹来了麻烦。 原先只是准备“惊醒”辛国国玺,只要国玺之上的兽纽,也就是那条小青龙“醒来”活动一下,脚下这片国土的龙脉之主便会收到消息。但万万没想到沈棠的国玺也“醒”了! 事已至此,再懊悔也无济于事。 他更加疑惑的是另一桩――国玺间存在互相吞噬的竞争关系,整个过程非常漫长,有可能战胜国都灭国了,国玺也未彻底融合,又被各方诸侯势力争夺而分开。 沈小郎君的国玺对辛国国玺很不友善,但并无吞噬融合的意思,这与他所知的不符合。 “已经好了?那太好了。” 沈棠松了口气。 同时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手上那条金龙,根据小青龙的情况就可以知道,金龙就是所谓的“国玺之灵”了。金龙又是从那柄“慈母剑”出来的,换而言之――这把剑就是国玺? 亦或者,国玺藏在剑身? 难怪自己怎么找也找不到国玺。 祈善道:“可以收回去了。” 这话不仅是对沈棠说的,也是对共叔武说的――国玺这玩意儿太烫手,在拥有一定基础之前还是不要轻易露出来。 共叔武点点头,掌心挥出一道武气将国玺重新包裹,小青龙依依不舍地飞上印体,恢复众人见过的盘旋姿势,龙目缓缓合上。待国玺与武气相容,重新化为武胆虎符模样。 “哦!” 沈棠也试着收回文气。 金龙似有所感,慢吞吞游回剑柄之处,与剑柄上刻着的一道龙相容。随着二龙离开,室内浓郁窒息的天地之气才逐渐归于稀薄,缓慢散去,仿佛方才那场“闹剧”是众人幻觉。 祈善对共叔武作揖。 共叔武紧抿着微厚的唇,不悦地轻哼一声,但眉宇舒展,神情不见恼怒,显然是受了祈善的道歉。至于为什么道歉―― 呵呵呵。 若只是为了惊动郑乔,沈棠手中的国玺也能做到,不一定非得找共叔武帮这个忙。但祈善还是这么做,目的不外乎三个。 其一,试探共叔武身上是不是真的有国玺,祈善的推测终究不如亲眼所见更有说服力。 其二,转嫁风险。若是不幸失手,首当其中的也是共叔武而不是沈棠,保证沈棠安全,但祈善没想到一次就暴露俩国玺。 其三,试探共叔武的底线。 今日他愿意为了孝城百姓,借出辛国国玺;往后也许会因为类似的理由而献出国玺。因为共叔武并无强占国玺,自立门户的野心!那么日后选择一主辅佐,也是情理之中。 祈善在试探这个可能有多大。 共叔武或许没想到这么远,但直觉告诉他,文士谋者比奸商还懂“无利不起早”,他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藏着让人防不胜防的大坑!不管怎么说,提高警惕不吃亏。 沈棠翻来覆去看着自己的右手。 问道:“郑乔这会儿该收到消息了吧。” 褚曜笑道:“差不多。” 至于什么时候派兵过来…… 这些完全不受他们控制。 只是褚曜还不知道,不受他们控制的,远不止这点。就在金龙出现的一瞬,孝城上方浮现一道由天地之气凝聚而成的巨龙幻影。龙影在云间徘徊游走,搅得附近天地之气躁动。 方圆数百里的文心文士和武胆武者被惊动,或抬头看向天幕,或走出屋舍、或推开窗户。不管隔得远还是离得近,都能看清那条似有千丈的龙影。龙鳞金黄,龙目猩红。 与龙目对视,莫名的寒意与凶戾涌上心头,深深烙印在他们身体深处,半晌回不过神。 待回过神再看,天幕什么都没了。 奇怪的是,普通人看不到。 此时此刻的叛军主帐烛火通明。 时不时的,蜡烛发出哔啵爆鸣声。 老将军沉着脸色,一双铜铃虎目时不时扫过正在闭眸凝神的幕僚使者。这位幕僚使者是彘王的心腹,连南征北战多年的他碰上了,也要退离一射之地,不敢与其锋芒相争。 此时,幕僚使者面色惨白。 嘴角挂着一缕猩红,衣襟也被血腥染湿,气息微弱似风中残烛,仿佛下一秒就会人死灯灭。这一幕还要从刚刚说起――想到那条金龙的气息,饶是老将军也忍不住心间打颤儿。 龙影出现的一瞬,二人便意识到这不是辛国的国玺,而是一枚未知的陌生国玺! 再加上辛国那块国玺,足足两块! 这个认知让二人心跳如鼓,无法淡定! 幕僚使者便发动“文士之道”准备一探究竟,谁知大意着了道,直接被反噬吐血,气色肉眼可见地衰败下来。老将军焦急踱步,他可不想幕僚使者死在自己的地盘。 若能拿下两块国玺,彘王自然不会追究,但万一一块都没弄到,以彘王的脾气绝对会灭他三族解恨!庆幸,老天爷似乎听到了他的心声,幕僚使者虚弱地睁开眼。 虽然看着有气无力,但他眸子反而比之前更加明亮,精光滑过,喉间溢出的笑声由弱便强。帐外,准备禀报消息的青年皱了皱眉。转身欲走,帐内传来义父的呼唤。 “阿年,进来!” “义父!” 青年见过老将军,又跟幕僚使者见礼。 幕僚使者上来就问他人找得怎么样。 青年脸色微青:“还在找,周遭百姓听闻战事,早就逃的逃,跑的跑,一时半会儿凑不齐。” 幕僚使者道:“此事需尽快!” 青年不解地看着使者:“围困孝城并非三五日之功,我军粮草充裕,完全耗得起……缓个三五日也来得及。还请使者宽裕些时日,末将会尽快督促手下的人去寻百姓……” 幕僚使者:“不能拖,尽快。” 龙影的存在让他意识到了不妙。 担心郑乔会派兵,也担心看到龙影的其他军阀势力会横插一脚。国玺可是开国之本,没有国玺便意味着建立的势力没有夯实的基础,随时可能被其他国家势力出兵吞并。 他知道青年故意阳奉阴违,拖延时间,所以要敲打一二,施加点儿压力。青年内心万分不忿,面上仍只能应声领命。他憋了一肚子的火气,准备点几百兵马,出去透透气。 迎面看到一脸春风得意的义兄。 义兄:“大晚上,你准备带兵去哪儿?” 青年道:“为使者寻人。” 义兄倏地得意笑笑:“这么一桩小事情,还需要你专程跑一趟?为了向你赔罪,为兄已经找人帮你做啦。只是手底下的人没什么轻重,还不知道有几个活的……不过,反正他们也活不久,是死是活都能用……” 话未完,青年脸色骤变,勒紧缰绳调转马头。被青年如此忽视,青年义兄看着远去的马屁股,倏地哈哈大笑,笑着直拍大腿。 对着身边属官道:“你看到那野蛮子的表情了吗?哈哈哈!脏臭的事情他也没少干,活该剥皮下地狱,搁这里装圣人!我呸!” 青年不顾风中飘来的嚣张笑声。 他一路骑行至自己的营地。 还未靠近就闻到风中飘来的浓郁血腥。 青年翻身下马。 两百多号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宛若牲畜一般被一根麻绳捆着脖子、拴着双手,蜷缩瘫坐在空地之上。鲜血汇聚成猩红“溪流”,宛若小蛇一般蔓延爬行到他的脚下。 不用眼睛看,只用气息感知。 这两百多号人有一半没了呼吸。 或肢体残缺,或鞭痕满身。 年长的发丝银白,年幼的尚在襁褓。 营地炭火晕染出橘红的光,眼前的场景似乎与记忆中的某一幕逐渐重合,原先空无一物的地方浮现陶瓮虚影,陶瓮之下烧着通红炭火,汤水沸腾,耳边全是啼哭和痛苦申吟。 青年痛苦地抱住了头。 他退了一步,撞到上前关切的属官,蓦地回过神,架着大火的陶罐虚影也消失不见。 属官低声问他:“少将军,这些人怎么处置?” 青年稳了稳心神,绷紧脸上的肌肉,神情冰冷地道:“活的关押一处,死的拿去交差。” 属官抱拳领命。 心里再同情这些百姓也只剩一声叹息。 也不知这些百姓被抓来的时候受过怎样的虐待,几乎没一个是好的,死伤惨重。看装扮应该都是孝城或者附近村落逃难的百姓。背井离乡谋一条生路,谁知道还是逃不过死亡。 属官知道少将军脾气,特地叮嘱士兵“轻点”,别在这个时候触少将军霉头。 尸体一具具被清理出去,鲜血滴答一路。 很快,轮到一具身材敦实肥胖的男尸。 负责清理的士兵咕哝一声“稀奇”。 当下世道,百姓大多偏瘦,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皮包肉也很正常,像那男人这样敦实壮硕的,少有。一个人搬不动,于是再喊一个。 一个抬头一个抬脚,正准备一块儿用力。 结果―― 一阵大力从身边传来。 士兵哎呦一声被推到在地。 尸体落地。 “不准碰他!”一声宛若小兽声嘶力竭的悲鸣从那名少年口中发出,他伏在男尸身上,一手抱着男尸,另一手不断挥舞驱赶士兵,吼道,“滚――全都滚开啊!” 197:孝城乱(三十七) 士兵摔得腚儿疼。 嘶哑咧嘴从地上爬起来。 恼怒道:“嘿,你这小兔崽子找死吗?” 说罢一脚踹到少年的肩头。 他这一脚下了大力气,多少还带着点泄愤的情绪,但并未将少年踹翻。少年死死抱着尸体,用不甚宽厚的肩膀去抵挡。士兵没将人踹翻反而被力道弹得站不稳,有些恼羞。 士兵啐了一口唾沫,撸起袖子准备给少年点颜色看看,此处动静惊动了属官。青年坐在马扎上缓和急促呼吸,压下头颅深处隐隐传出的针刺一般的疼,属官怕他被惊扰失控。 持刀上前低喝:“你们这是作甚?” 士兵尾椎骨疼得难受,见是属官过来,再疼也只得忍着,还得端上讨好的笑容。他指着目眦欲裂,眼眶爬满凶戾红丝的少年,告状道:“是这刁民要造反啊,方才还……” 属官抬手示意士兵住嘴。 士兵讪讪闭了嘴。 属官蹲下来,看了眼少年怀中满是血污、前胸数道深可见骨长痕的尸体,又看了看少年的长相,大致推测出少年怀中的男尸与少年的关系。问:“你可知这是什么地方?” 他指了指自己脚下土地。 少年呼吸逐渐粗重,看着属官的眼神全是不加掩饰的恨意――他已经知道自己的下场,何必跟这些仇人卑躬屈膝?视线扫过属官腰间佩戴的兵刃,眼底滑过一丝猩红杀意。 属官见少年不回答也不觉得尴尬。 他道:“在这里,你得听话才能苟活!” 话音刚落,少年身体陡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属官腰间武器,兵刃刷得一声出鞘。少年嘶吼着一刀劈向最近的敌人,半蹲下来的属官首当其冲! 属官也没想到浑身带伤的少年会突然发难。 一时不查,竟被少年得逞。 眼瞧着兵刃要兜头砍下,他反应敏锐地侧身一劈,同时抬手用手腕护臂去挡――他这对护臂非常精良,用料也很充足,他有自信,少年这一刀砍下来未必能完全伤到他。 少年的机会也只有这么一次,错失这一次,下一息就会被反应过来的士兵乱刀砍死! 铛! 预料中的重击并未落到护臂之上。 少年手中的刀刃与一道飞射而来的短刃相撞,短刃看似轻巧,但蕴含的力量却让少年心惊胆战。他被这股力道打得重心后仰,狼狈不堪地摔倒在地,抢来的刀也因此脱手。 他试图伸手去摸刀再战,谁知刚一动,手腕迅速红肿,难言钝疼顺着手臂传入大脑。 完了! 少年脑中蹦出这么个念头。 他几乎可以预料自己下一幕的下场。 必然是被蜂拥上来的士兵乱刀砍成肉泥! “前线打仗不是过家家,这么大意,你有几条命够你丢的?”青年沉着脸色上前,属官羞惭地告罪。少年也被反应过来的士兵擒拿住,双手掰到身后捆得结结实实,跪在地上。 青年蹙眉,问:“这孩子怎么回事?” 属官:“地上这具男尸应该是他父亲。” 青年随意扫了一眼。 淡淡道:“哦,原来如此。” 为了报杀父之仇? 倒也不怪这孩子情绪失控,只可惜太鲁莽,除了赔上一条性命,没有其他有价值的意义。 属官道:“少将军,要不要杀了?” 青年摇头:“怪可怜的,留着他吧。” 尽管看着狼狈憔悴,但瞧这孩子敦实个头,那张肥嘟嘟的脸,也看得出来大难临头之前是全家疼爱的掌中宝,衣食无忧,饭食少不了油水,才能养得珠圆玉润,富态憨实。 而且―― 想起少年先前的爆发,青年抬手示意士兵先别急着将人压下去,上前捏了捏少年的筋骨。不捏不知道,一捏――连他也忍不住露出一丝惊讶。他道:“一副不错的根骨啊。” 属官听他喃喃,头皮都要炸开了。 自家少将军别是惜才要将人留身边吧? 青年的确有过这念头。 但只是一闪而逝。 无人比他更清楚――一个心中怀恨的人有多麻烦!若理智不能压抑仇恨,则不能为他所用,留在身边也只会惹麻烦。若能理智能压抑仇恨,那就更加不行了!这不是毒蛇吗? 指不定哪天就反咬自己一口了。 青年微微眯眼,收回手,属官识趣递上来一张干净帕子让他擦去手上的血污。 见少将军不说话,属官暗中冲士兵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将少年拉下去,生怕少年会犯了少将军的忌讳。少年拼命挣扎,挨了两拳也不老实,不肯让士兵带走父亲的尸体。 青年目光微动,让属官将男尸截下:“这具尸体不用拿去交差,烧了,骨灰还给那孩子吧。” 埋了还会被挖出来,倒不如烧了。 属官疑惑,但还是照做。 领到活儿的士兵发现男尸还挺富有,衣裳内衬、衣领都藏着金条银条碎银,怀中的钱袋还装着一把小巧的长命锁,用五彩丝线编织而成的长命缕串起来,像是孩童玩意儿。 长命锁正反面都刻着字。 “又偷懒?” 分赃的时候被属官撞见。 属官问:“身后藏了什么?” 上前将他们藏在身后的东西夺过来。 沾满干涸血污的钱袋装着分量不轻的财物,一看就知道是从男尸身上搜刮下来的。 士兵吓得笑容都扭曲了。 一个个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 这时候,属官拿起那条串着银质长命锁长命缕手绳。长命锁正面刻着“长命富贵”,背面则写着“吾儿屠荣”。属官琢磨这个名字,隐约觉得有些耳熟,仔细回想才骤然惊醒! 他急忙道:“快!将那名少年押出来!” 那日火焚辎重的叛贼不就说过,家中亲眷在孝城?其中一人的确就叫“屠荣”,那名少年必然跟叛贼有关!属官马不停蹄去找少将军,兴冲冲地道:“少将军,大喜啊!” 青年心堵得睡不着。 百无聊赖用珍珠打弹珠玩儿。 属官一脸喜色来报喜,他也提不起一点儿劲,懒懒地道:“什么‘大喜’?喜从何来啊?” “少将军,您看!” 属官献上一只脏兮兮的钱囊。 青年不解其意,直到属官从中取出一条长命缕,指着长命缕挂着的银质坠子道:“您看。” “看什么?” 待看清正反面的字,他猛地一惊。 急忙追问:“哪里来的?人在何处?” 属官以为立功在即,也露出松快的浅笑,道:“东西是从那具男尸身上搜出来的!” 青年听后惊得眼睛都圆了。 他倏忽想到那名少年。 合着,那孩子就是屠荣??? 青年不由得想起沈棠那些外貌描述,再与少年一一校对,果然能吻合,当即让属官去将少年提过来。属官早有准备,冲外一喊:“人带进来!”少年被士兵一左一右押解。 此时的他已经很虚弱,身上伤口因为不久前的挣扎而崩裂,沁出猩红刺目的血,他却浑然不在意,只是用那双写满仇恨的眸子盯着青年,恨不得用眼神将此人千刀万剐。 青年抓着一件他很熟悉的物件。 问他:“你叫屠荣?” 屠荣脸上多了几分仇恨之外的情绪。 嘶吼:“你把它还给我!” 青年又道:“你先回答,你是不是屠荣。你回答我的问题,我才会还给你。不然就当着你的面将它捏碎了!你信不信!” 屠荣气得几乎要气血倒流,愤恨哑着嗓子回答:“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屠荣!” 青年又问:“孝城人士?” 屠荣忍下喉头滚动的铁腥味。 “是!” 青年问:“你认识祈善?” 轰的一声。 简简单单五个字,似响雷在屠荣脑中炸开,震得他耳朵嗡鸣,几乎要失语。不可思议地看着青年,喃喃:“你怎么知道……” 青年又问:“可认识一位姓沈的?” 屠荣抿唇不语,脑中蓦地浮现褚曜老师的主家郎君。尽管他没吱声,但表情已经回答一切。 青年不由得拍大腿。 这叫什么缘分??? 玛玛还真是亏了啊,她要是沉得住气,再晚几天动手,兴许就碰上失散的亲眷了…… 青年道:“褚曜呢?” 屠荣怀疑地看着青年:“我老师。” 青年又问:“我记得你身边还有一个跟你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儿,她叫……叫林风是吧?” 提到“林风”二字,屠荣刚稳定的情绪又一次炸了,青年一掌就将他压制得动弹不得。 “林风人呢?” 屠荣费尽全身力气也挣不开,反而让伤口流血更加欢快了,最后只得力竭放弃,粗喘着气,认命一般问道:“你究竟是谁?” 青年道:“玛玛的知音好友,哦,就是沈棠。玛玛先前还委托我关注一下你们的下落……” 说着他顿了顿。 很明显,屠荣一家就剩个屠荣了。 男尸也就是屠夫,尸体已经被焚化。 他惭愧:“有愧玛玛所托,迟了――” 屠荣哪里会信他的鬼话? 直到青年喊人进来给屠荣处理伤口。 青年见屠荣情绪还算稳定,解释:“抓你们的人不是我,是那位跟我不对付的义兄。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来,待时局稳定了,我再将你送出去,现在外头还在打仗,很危险。” 屠荣听了只想冷笑几声。这时,属官带进来一只坛子,小心翼翼推到屠荣跟前。屠荣微微垂眸,见坛子外部还裹着厚厚的粗布,这块粗俗是用来隔绝陶罐温度的。 青年道:“我们一族兴火葬。” 屠荣肩膀一怔,猛地明白了什么。 他双目通红地看着那只陶罐。 抱着陶罐嚎啕大哭起来。 至此,他隐隐有些信了青年的话。 青年待他哭够了,问:“你还有其他亲人吧?要不要借你点儿人,给他们收个尸?还是说,他们也在方才那群人里头?” 这对屠荣而言是个很大的诱惑。他也不想爷奶、阿娘还有……林风妹妹的尸体沦为豺狼虎豹的食物。心下迟疑一番,竖起来的尖刺终于软化下来,道出了一家子的遭遇。 他们一家几经辗转,才找到可以同行的逃难百姓,谁知还没过多久就碰上抓人的叛军。谁挣扎就杀了谁,爷奶和阿娘在混战之中被叛军乱刀砍死,至于林风―― 她跳崖了。 青年问:“跳崖?” 屠荣:“被抓就是想死不能了。” 林风这两日奔波受了严重风寒,一直高烧不退,遇见叛军前勉强有了几分精神,但还是很虚弱。叛军抓逃难百姓跟抓鸡仔一样,林风想逃也逃不了,于是毅然决然选择跳崖。 屠荣跟着父亲逃没多远也被抓回来。 自然少不了一顿毒打。 阿娘他们的尸体也被叛军丢下山崖。 看着屠荣,青年默然不语。 一夕之间失去所有血亲,如此残酷的事情,搁在当下却是再正常不过,正常到让青年怀疑话本上的“父母身体康健”、“夫妻相敬如宾”,“子孙满堂”、“长命百岁”这些内容才不正常。 再有权势的人也不敢说自己拥有这些。 青年叹了一声,招呼属官去点一些兵马。 屠荣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青年:“你也跟着过来,留这里不安全。” 准确来说是离开他的视线不安全。 那位义兄惯会给他找不快,回头将气发在屠荣身上,自己赶回来也只来得及给他收尸。 屠荣一路上安静不吱声,木讷得像是一尊木雕像,直到借着火把看到熟悉的地形,还有泥泞地上积蓄的血水洼,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有了决堤的前兆。 这时,他看到青年嘴里叼着火把,纵身一跃跳下山崖,惊得屠荣半晌失语,跟着青年过来的下属却见惯不惯,连一点儿担心的意思都没有。 开玩笑,他们少将军是什么实力? 这山崖也就摔死普通人和武胆等级低一些的武胆武者,实力高如青年,一路借力缓冲下到山崖底部,根本不成问题。 山崖下―― 青年高举火把,没有走几步就看到了好几具乱石堆中的残缺尸体。他看也不看,继续找。走了没多会儿,隐约听到一道极其微弱的呼吸声! 他心下一惊,作势戒备。 本以为是深山里面的豺狼虎豹,谁知循着气息找过去,却看到一个女孩儿悬挂在藤蔓树杈之间。脸蛋布满摩擦刮伤,甚为狼狈。 随着火光靠近,眼皮轻颤,微微睁开。 198:孝城乱(三十八) “咦,居然还活着?” 青年将火把凑近看清女孩儿模样,神色略有惊讶――这女孩儿的年纪模样完全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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