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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郭盛嘿嘿一笑,脑袋左右晃动:“我反悔了。”又拍拍额头:“你不说我倒是忘了,张向权,让那边也动手,三个女人全不留,黄泉路上,和他们做个伴。” “杀人偿命,你不怕警察查到你身上?” “怎么查?这破地方没监控,我来去换乘几辆车,谁能证明我到过这儿?”他两手一摊,有恃无恐:“大不了向你学习,跑路啊。” 张向权凑过来,再次低声提醒。 郭盛也不想浪费时间:“知道你们想替顾维报仇,没机会了,下辈子吧。” 李道腮线紧绷。 许大卫蛮力挣脱几人钳制,不管不顾突然冲来:“妈的,老子要跟同归于尽。” 郭盛调转枪口,朝他腿上开了一枪。 许大卫倒地,抱着膝盖闷吼。 郭盛眼中一片冷色,再次朝他举起枪:“阿道,上路吧。” 第 54 章 周新伟终于等来消息,监控截取到尾号369的黑色大众正朝滨港大道方向行驶。 他心下诧异,却没多耽搁,叫小刘赶紧朝那个方向追,同时通知队里尽快赶来支援。 同行有两辆车,加上他和小刘一共四位兄弟。 一路飞驰,临近货运码头时,周新伟感觉到气氛非比寻常。 避免打草惊蛇,他叫小刘把车停旁边,枪握在手里,四人沿着不同的方向悄声走进去。 月凉如水,四周寂静,空气中隐隐飘来血腥味儿。 不远处突然几声枪响,周新伟眸光一紧,脚步不自觉滞了滞,和小刘对视一眼,迅速朝那个方向移动。 他在河边空地上看到他们,打眼看去大概有九人,其中两人跪在地上,被几个高个子控制住。 旁边站着的男人是李道,他脊背笔直,双腿自然分开,被郭盛拿枪指着头,说什么听不太清,忽见地上的人窜起来,大吼一声,便朝郭盛冲去。 周新伟身体掩在集装箱后面,枪口对准他们的方向,没等瞄准,郭盛那一枪已经打在他的大腿上。 痛嚎声起,周新伟暗骂一声。他额头挂满汗珠,只见郭盛枪口再次对准李道,危急关头,他定住神,瞄准后,先一步按下扳机。 李道以为终究要认命,没想到生死攸关时会出现转机。 他感觉到一股强大气流从右侧冲来,眨眼的功夫,郭盛惊声嚎叫,手臂一偏,握着的枪瞬间掉在地上。 李道反应奇快,一把捏住他手腕儿反拧,与此同时,抬起右腿,没有蓄力,却冲劲儿十足地踹在郭盛肚子上。 郭盛后退着踉跄几步,跌坐在地,又随惯性向后滑出半米。 纪纲也趁身后那人失神,回肘击向对方小腹,匐地滚到许大卫旁边,拽住他的胳膊往集装箱后面拖。 郭盛手下几个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喊:“郭老!” “快开枪!” “操,在那边!” 一时之间,手下四散,都躲在集装箱后面,朝周新伟的方向开枪。 响了几声,突然安静。 河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集装箱横排竖排摆放整齐,不知对方藏身何处,整个货运码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危机四伏。 谁都不敢站出来,轻举妄动就会成为对方的靶子。 张向权让郭盛靠着后面的集装箱,最后时刻,是他将他拖回。 郭盛小臂中枪,疼痛难忍,一股焦味伴着腥锈气息扑鼻而来,被李道踹的那脚也不轻,他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裂了,喉咙里有什么东西争先恐后往上涌。 毕竟是把老骨头,他好半天都没缓上那股劲儿。 张向权急喘:“郭老,你怎么样?” “……钱呢?宝石呢?” 张向权赶紧四下寻找,稍微探头,在斜后方位置看见自己扔掉的两个手提箱:“刚才光顾着拉你,都扔那边了。” “废物。”他气急大骂。 郭盛缓了口气,大声问:“哪条道上的?报上名字好说话。” “警察。”周新伟直接说:“我怀疑你犯偷盗、故意杀害等多项罪名,你现在必须放下武器,把手放在脑后,慢慢走出来。” 郭盛狠狠怔住,好像没听清一样,问张向权:“他说他是什么?” 张向权眼睛瞪的牛一样,骂道:“妈的,他说他是警察,李道报警。我们怎么办?” “.…..怎么办?”郭盛龇着牙,怒意难消:“怎么都是死,你说呢?” 郭盛曾经疑惑李道主动找他是何用意,李道脑袋够用,应该想通他一路引他来绵州的目的。 郭盛一直猜想是李道搭上邱爷邱顺德那条线,邱顺德近几年在绵州广宁等地势力极大,寻思着他可能也看中了这次的货,叫李道来这边做内应,到时候坐享其成。 所以他明里暗里透露给他错的交货地址,原本以为胜券在握,却没料到李道会来这一手。 郭盛哈哈大笑:“你有种。”他提高音量:“李道,你有种啊。” 李道不答。 郭盛藏在靠河边最近的集装箱后面,中间隔了一排,他在他斜后方的位置。 月光将影子斜斜打在地上,李道后背紧贴货箱,在影子里似乎看到有人跟他用一个货箱做遮挡,只不过防御方向相对。 他手无寸铁,从腰间抽出皮带。 郭盛还在叫骂,他不应声,逆着方向绕到货箱的另一侧,果然看见有人手里举着枪,正从另一头盯着他刚才站的那个方向。 对方似乎也察觉身后有动静,刚想回头,李道几步窜过去,用皮带套住他的脖子,两端一拧握于右手,转着手腕儿绞紧皮带,猛力收紧,另一手去控制他握枪那只手。 男人后仰着头,嗓子发出‘嗬嗬’杂音,脸颊憋成猪肝色,没多会儿眼一翻,枪掉在地上,昏了过去。 这样一来,李道整个人暴露在对方视线里,砰一声枪响,子弹在他旁边的铁皮上炸裂开,火星四溅,震得他耳朵嗡嗡作响。 他倏地弓身抱头,抬起眼,侧前方货箱后有人露出半截身子,正拿枪对着他。 却在下一秒,周新伟发现对方的位置,端枪瞄准,扣动扳机,精准地打中他胸口。 一次放倒了两个。 那边还剩郭盛、张向权以及两名手下。 李道迅速退回原来的位置。 郭盛看着手下倒地,愤恨道:“谁给你灌的迷魂汤,宁可牢底坐穿也不跟着我享福?” 李道冷声:“先还我兄弟的命。” “他偷我的人,不该死吗?”郭盛看见不远处停着他们的车,朝张向权使眼色,说:“你记住,背叛我的人都不得好死。” “要看你这话灵不灵。” 郭盛哼道:“小子,跟我玩你还嫩了点儿。” 李道不屑与他口舌纠缠,闭嘴不语。 转头看了眼,两个手提箱躺在两趟集装箱的过道上,许大卫和纪纲躲在另一侧,与他同一排,周新伟几人要更远些。 警方救援还没到,一时陷入僵局。 忽然间,有车启动。 李道一惊,探头去看。 张向权不知何时偷跑到车子那儿,载着几人,在空地上迅速调转车头,朝他们的方向驶来。 周新伟和小刘往车身开了两枪,车子移动太快,一枪打在保险杠上,另一枪打空了。 郭盛吼道:“箱子,去拿箱子。” “别要了,咱……” “我他妈叫你去拿!” 张向权咬了咬牙,踩死油门,发狠冲过去。 没想到的是,纪纲竟先李道一步去拎地上的手提箱。 “老纪!”李道喊。 “老纪,危险!”许大卫吼。 纪纲像是没听见,一手拎起一个,抬腿就朝前跑。 郭盛:“给我追。” 纪纲速度很快,移动路线呈“S”形,寻了个空隙拐弯,调转方向,往河岸方向快速跑去。 郭盛的车穷追不舍。 “上!赶紧上!” 周新伟吼道,和另外几人趁机向前快速移动。 车后座有人伸出胳膊,朝后胡乱扫了几枪,有个同事腿部中弹。 周新伟叫他们赶紧隐蔽,停几秒,探出头,端稳腕部,一枪打在后车轮子上。 一声刺耳的刹车声,车子晃了晃,歪歪扭扭横在河岸边。 纪纲掂量着两手的重量,将轻的那个箱子甩入河中:“我去你妈的!去拿吧!” “操!”张向权枪口对准他。 纪纲举起另外一个箱子悬在河水上方,挑衅地扬唇,完全是一副不要命的架势,大吼:“打啊!你他妈打啊!” 郭盛按住张向权,朝后挥手。 后座的两人对看一眼,不得不听令推开车门,冲纪纲去,企图抢下他手中的箱子。 可没走几步,砰砰两声,两人身体一挺,踉跄着扭了扭,朝不同方向纷纷栽倒在地。 就在这当口,警铃大作,几辆警车从远处驶来,红蓝交替的警灯将整片天空都照亮。 救援队伍终于赶到,十几名警察以车门遮挡身体,端着枪,将河岸边的三人团团包围。 这时郭盛才脸色骤变,暗想终是趟水湿透了鞋,真的玩完了。他做垂死挣扎,和张向权一起从靠河那侧逃下车。 张向权扯过纪纲挡在身前,手中的枪抵住他的太阳穴。 警方说:“你们已经没有退路,放下枪,主动交代罪行,争取宽大处理。” 两人早已沦为丧家之犬,郭盛半蹲,藏在车尾处及张向权旁边,张向权撕破嗓子:“别动,都别过来,动一下老子要了他的命。” “你别冲动,想怎么样,一切都好商量。” “后退,他妈的给我后退,把路让开,我们要出去。” 没有人动。 这时,周新伟及同事走上前,李道也跟着出来,目光凌厉地盯着他们。 郭盛也透过缝隙正看他,嘴角抽搐,又似挂一丝诡异的笑:“叫李道过来,我们要跟他谈谈。” 警方还未说话,有人先笑开。 纪纲嘴角弧度越来越大,手一松,箱子掉在地上,他朝前踹了脚,箱身蹭着地面滑出两三米远。 张向权拿枪狠狠敲他太阳穴:“你他妈干什么!” 纪纲动都未动,好一会儿,不知对谁说:“是我对不起兄弟。” 李道蓦地攥紧拳。 “……以后她们娘俩碰上难事了,你多费费心。” 李道预感到什么,刚一开口,声音就变了调子:“纪纲,你他妈别!” 他要向前冲,被周新伟一把拽住。 纪纲动作迅速,握紧郭盛一直顶在自己腰间的枪,叠在他食指上用力一按。 砰一声闷响,所有人都愣住了。 郭盛的枪脱手,纪纲身体迅速向下滑去。 张向权上身无遮挡,警方一枪爆头,他睁眼朝后栽去,手枪落地。 路已到尽头,退无可退,郭盛双手高举过头顶,慢慢起身。 有人快速上前,将他控制住。 自此,郭盛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终于落网,几个手下也同他一起,被警察带上手铐。 场面忽然变得嘈杂混乱,有人叫救护车,有人检查伤亡情况。 李道蹲在纪纲旁边,咬牙启齿地挤出一句话:“你就这么死了,他也绝对不会原谅你。” 纪纲笑得费力。 “有种活下来,一辈子欠他,一辈子还债。” 郭盛被人架着从旁边走过,失心疯一样哈哈大笑:“小畜生,就让你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掉。”他浑身狼狈,早不似先前那样精神百倍,头发乱了,西装上都是脏污,手指戴的翡翠戒指也磕得粉碎。 李道直身,在这一刻,顾维的死顾津的痛全部涌上心头。 他右腿稍微后撤,左脚扎稳,将力量全部蓄到右腿上,狠狠踹向他肚子。 这一脚,郭盛口中直接喷出鲜血来。 周新伟赶紧阻止:“你别闹事,给我老实点儿。” 李道盯着郭盛:“死也让你死在他前头。” 郭盛咧嘴笑,牙齿和着血水,面孔看上去更加可怖狰狞:“我好奇,你报警,真不担心那个顾津的死活?” “她好好的,早就回上陵了。” 郭盛愣住:“不可能。” 李道让他死得明白:“你抓去的是女警,这次负责配合我,警方提前调换了两人的部分信息,你查不出来。你把所有心思放在我身上,忽略了她头发里藏的监听器和定位装置,现在三人已经安全了。” “不…….不可能。”他忽然反应过来:“你是故意的?” 李道没说话。 郭盛瞪大眼睛:“你刚到绵州那天,故意回你家老房子附近转悠,故意住进旁边的旅馆,你知道我会在那儿安排人,所以,把她特意送到我眼前?” 李道了解郭盛,他习惯未雨绸缪,一切尽在掌控才能彻底安心。 郭盛是唯一了解他家庭情况的人,所以他猜想,他必定会在老房子那里放一两个人监视,以便自己刚到绵州,他就知情。 只有让郭盛以为手里砝码的分量够重,才会更加放心他。 所以那天他带着女警,在附近转悠很久。 郭盛暗叹不已,嘴角下撇,缓慢摇着头:“可惜了,可惜了阿道。” 周新伟说:“把人带走吧。” 这会工夫,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郭盛身上,谁知有个手下发了疯似的,使蛮力左右一撞,挣脱两边的警察,弓下身,捡起地上一米长的角铁,两手紧握,朝人乱砍乱挥。 他丧失理智,手铐碰着角铁铛铛作响。 “放我走!快放我走!我不坐牢!我没杀人!” 周新伟本来背对着他,听见叫喊猛地转身,却见那角铁直直朝他胸口刺过来。 两人之间距离也就两米来宽,这一下他来不及躲避,瞳孔收缩,下意识倒退几步,却不如他冲来的速度快。 有同事朝他的方向跑,但没李道离得近。 眼看角铁尖端就要刺向他心脏,侧面突然横过来一只手,挡住他胸前要紧部位…… 李道同纪纲许大卫一起进了医院,他伤得不算轻,右侧小臂被角铁刺破,口子很深,好在血已经止住,缝了六针,护士正在为他包扎。 周新伟从外面走进来,坐在旁边凳子上。 两人互看一眼,谁都没开口,房间很静,只有护士仔细给李道缠着纱布。 过了会儿,周新伟说:“许大卫和纪纲还在手术。” 李道顿几秒,问他:“我能过去看一眼吗?” “不能。” 李道点点头没吭声。 周新伟站起来,在病房里缓慢踱几圈儿,两手插进裤袋,最后走到桌边靠着:“疼吗?” “麻药没过。” 周新伟低头看半晌:“谢了。” 李道笑说:“也谢谢你。”之前在码头,有两次都是周新伟开枪救了他。 周新伟说:“那是我的职责,你不用谢。” 李道没接茬。 很快,护士包扎好,仔细嘱咐完注意事项,端着托盘出去。 护士一走,周新伟就偷着从兜里摸烟,快速吸了半根,身上的疲惫感才缓和不少。 两人现在的装束都有些凌乱,浑身泥土和血迹,脸色灰暗,眼中布满红血丝。 李道歪靠在床上:“什么时候能回上陵?” 周新伟想了会儿,却问:“听说你们在三坡镇还救过被拐卖的小姑娘?人贩子也是你们抓到的?”不用他答,他兀自笑笑:“你这盗贼有意思。” 李道哼笑一声。 周新伟说:“再加上这几天的事,我会仔细写在报告里。” “能少判?” “我说了不算。”隔几秒,周新伟又加一句:“不好说。” 李道瞥他一眼,心说妈的臭条子说话瞻前顾后,一句准话不敢说,说了等于白说,跟放屁没什么区别。让人听了就火大。 他懒得理,这会儿有些头晕,索性闭眼养神,不搭理他,却听他问:“进去之前,你有没有想见的人?” 第 55 章 李道心脏莫名一紧,睁眼看他:“什么人都能见?” “不能。”周新伟已经走到门口,站住说:“你以为警察局我家开的?规章制度摆在那儿,你现在的身份是犯罪嫌疑人,谁都不能见。” 李道脸颊略动,垂眸看着手臂上的白纱布,喉结轻滚,末了又点头笑了笑,一切都不是他能做主的,就这样吧,挺好的。 屋中静默片刻。 周新伟又朝前迈了一步,顿住回头:“所以,有没有?” 李道说:“没有。” 周新伟何其精明,有些事一过眼就看得透彻,但他现在不想深究了。 他以往接触的犯人大多都穷凶极恶,能洗心革面的少之又少。李道今天那一下其实没义务帮他挡,却用最快的速度冲上来,他这人挺讲义气,算不上十恶不赦,就是入错了行。 也许两人战线相同过,共同经历危险,让这种对立关系的界限变得不那么清晰。 周新伟默默叹了声,仍旧得按规矩办事:“只能见律师。”顿了顿,多一句嘴:“可以让律师带话。” 李道摆摆手有些心烦,后脑勺抵着墙壁,又闭上眼。 周新伟没再说什么,开门出去。 不久后,回了上陵。 李道等人直接进入看守所。 此时顾津在家中。 她在广宁医院待了三天,第三天晚上就被送回上陵,医生说她晕倒的原因是疲劳过度,注意休息多补充营养就能慢慢恢复。 定案以前她有人身自由,但不得离开上陵,必须随时协助警方调查。 她去祥阁金店办了离职手续,同事仍如从前那样待她,她看见了安保老王,他一见到她就眯眼笑开,拉着她嘘寒问暖。 顾津支吾着答了,问他:“您……身体没事儿吧?” 老王摘下帽子,摸摸自己的头:“就被敲晕了,去医院查过,没什么大问题。” 顾津不太能直视对方的眼睛,动动僵硬的唇角:“那就好。” 每个人都以为她是受害者,其中内情只有老板知道。 她来到办公室时,老板抬头看她一眼就转开视线,脸上半点表情都没有。 顾津步伐迈得艰难,每走一步都感觉房顶越来越低,压得她直不起腰,平白比人矮了半截。这种感觉不光是顾维带来的,从自己原则动摇那天起,她就知道自己跟他们没有任何差别。 老板冷声冷调:“你还来干什么?” 顾津站在办公桌前,帆布包的带子被手心攥得潮湿:“我来道歉。” 老板一顿,哼了声没说话。 “对不起。还有……”顾津命令自己别退缩,稍微并直双腿,朝他深深鞠了一躬:“我替我哥和……他们向您道歉,对不起。” 老板五十岁上下,面慈心善,平时待员工们极好,见她这架势有些绷不住:“你这是干什么。”他稍微坐直些,停了几秒,叹一声:“归根到底不是你的错,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份工作……” “我明白。”顾津赶紧从包里拿出信封,双手放在桌上,张开口还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只能再鞠一躬,转身就走。 老板拿起信封,信口开着,里面除了一封辞职信,还有一张银行卡掉出来,“等会儿,小顾。” 顾津停住。 “你这卡是什么意思?” 顾津站在门口:“是我们让您遭遇不幸,钱不多……我知道用钱不能弥补您精神上的创伤,只是,我现在只能……” “这叫什么事儿。”老板打断她的话:“那些钱已经原数还回来了,你就不用……” 顾津没有听下去,逃也似的跑了。 银行卡里原本有八万块,在广宁医院花去一部分,剩下的她一分未动。 从金店出来时,外面飘起细雨。 六月时节,上陵市的空气里才有一丝燥热。 顾津没有撑伞,雨线打在露着的皮肤上,心也跟着变得宁静。 她去附近商场逛了逛,里面的服饰偏高档,数数包里的钱,大概有一千五百块,还是之前李道兜里的。 顾津失神片刻,把钱收好,转身出来。 她去评价商场买男士短袖衫、长裤、袜子和内裤,不看款式,选一些柔软有弹性的料子,凭记忆用手比量大小。 她拎着大包小包,直接去了看守所。 可是没想到,里面的民警接都没接,直接打发她离开。 顾津赔笑脸说了很多好话。 民警也为难,好声好气地解释:“我们这里有规定,你不是亲属,不能往里头带东西,你就别为难我了。” “只是衣服而已,你们可以仔细检查,真的没有……” “那也不行。”民警说:“里面吃的穿的都有,你可以放心。” 顾津抱着袋子,还想再争取一下。 周新伟从门外路过,又退回两步,辨认几秒那姑娘的背影,稍微转眸,“小张,怎么了?” 屋内的两人同时转头看他。 “是周队啊,来办案?”小张走过来,恭喜道:“听说你们最近摘了上陵市一颗毒瘤,就用不到一个月时间,这办案效率没得说,简直太牛了。” 周新伟笑笑,“还要感谢各方面力量的支持啊。” “只可惜,还没审问呢,郭盛那老东西就突发心脏病死了,做那么多坏事,没让他把牢底坐穿,算是便宜他。” “也算罪有应得。”周新伟问:“屋里怎么了?” 小刘轻叹:“那姑娘说是有朋友在这儿,想捎几件衣服进去,解释了半天,瞧我这一头汗。” 周新伟目光落到他身后,和顾津点了下头,问他:“哪个朋友?” 小刘说:“李道。” “挺巧,我今天也找他。”周新伟拍拍他肩膀:“认识的,就受累看看吧,我帮她带进去。” 小刘沉吟半刻:“那成。” 他走回屋里,接过顾津手中的袋子,捏着底端把衣服倒在桌子上,检查的仔细,边角都不放过。 当看到他剪掉牛仔裤上的拉链和纽扣时,顾津眼泪毫无预兆就掉下来。 她紧咬住下唇,努力克制,原本坚强的心毫无预兆就变得脆弱不堪。 “警官。”她拿手背蹭了下脸,低声说:“这个不带进去了,只带那两条运动裤吧。” 小刘看她一眼,放下剪刀:“行。” 顾津从里面出来时,周新伟正站在窗边打电话。 她把背包往肩上挎了挎,站在旁边安静等着。 走廊里异常肃静,光线不是十分明朗。 窗外长满茂盛的杂草,大概两米远的地方有一堵水泥墙,看上去十分厚重坚固。 顾津目光有些直,不知道那后面是不是关押李道的地方,也许她离他只有几百米的距离,却好似处在两个空间,无法相见。 顾津忍不住猜想里面的样子,大概和电视里看到的相似,有铁网和台阶,也有篮球架和排球场地。 “可以了?”周新伟不知何时结束通话,走过来问。 顾津回神,赶紧站直些,“可以了。周警官,刚才谢谢你。” “没事儿。”周新伟转身要走。 “请等一下。” 他停住:“还有事儿?” 顾津犹豫几秒,走上前,对上他的视线:“我是想问问,他……他们大概得判多久?” 周新伟把手包夹到腋下,双手揣进口袋里,想了想,还是那句话:“不太好说。” 顾津张了张口,觉得不妥当,终究没有追问。 “好,那再见。” 周新伟多说一句:“等着法院裁决吧,你身份特殊,以后这种地方就不要再来了,说不清。”他又把包拎回手上:“除了案子,有没有什么话让我带?” 顾津心头蓦地一跳,欣喜过后竟有些无措,那一瞬间,脑中闪过无数话语,开口又不知说什么好。 周新伟重复一遍:“有话要带吗?” 她默了片刻,轻声说:“没有。” 下午三点十分,顾津从看守所出来。 雨势渐大,天空陷入混沌的阴沉中,给人一种错觉,像是临近傍晚。 顾津撑起伞,转了两趟公交才回到市区,进入租住的小区时,天也真正黑了。 路灯幽暗,小径上寥寥几人。 她拐入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盒泡面和一包烟。 付钱时,一张折叠整齐的纸条被带出来,落在沾满湿脚印的米色地砖上。 顾津低头看半晌,注意到边角的暗红印记,才想起是顾维留下的母亲地址。 鬼使神差的,她抱着刚买的东西,夹着雨伞,站在便利店的屋檐下,打通了纸条上的电话号码。 那边却不是母亲,而是一个陌生而苍老的男声。 顾津回到家中。 这处住所是同别人合租,两室一厅的端正户型,她住其中一间,客厅、卫生间和厨房则共享。 室友家是附近县城的,在某个房地产公司做置业顾问,有个本地男朋友,这处偶尔落脚,很少回来。 顾津拿钥匙开门,屋中如预料那样漆黑一片。 她关门换鞋,没有开灯,直接去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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