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电视画面停留在这一个特写,距离镜头最近的一瓶药瓶身上标注着红黑色的公司名,一家有名的生物制药跨国集团。 她看着屏幕,思忖半秒,起身在旁边的杂物柜里翻找。 里面还有一瓶她没来得及处理的球蛋白药剂。 四百毫升的瓶身上,标签被水融得模糊起皱,隐隐可辨一个红黑色的标记,以及一个还算清晰的。 她看一眼电视屏幕,又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瓶子。 屋内空荡寂静,女孩蹲在原地,垂着眼眸,陷入了某种思考。 * 午夜,月光不吝啬地从窗帘缝隙中照射下来,漆黑的老旧小屋里有了一丝光亮。 随着月亮的下移,那束光亮渐渐落在男人的脸庞上,长睫动了动,一双幽深的双眸睁开。 Gin抬眼注视那道柔亮的光束,一个人形缓慢地出现在眼前。 红色的东方古典服饰,编得复杂的头发,会发出脆响的绒毛铃铛,那张白皙精致令人难忘的脸蛋... 灵透的声音,说着他能听懂的中文。 那一晚错失的记忆在这一刻慢慢复原,最关键的,也是最显眼的,那个女孩身后背着一个长方形的包裹,似乎是某种乐器。 名校,音乐系,华人,留学生...近乎愚蠢的单纯。 男人从掉漆的地板上爬起来,伤口的痛楚已经微乎其微。 他仰头望着窗帘缝里泄出来的白月光,没良心地想着,也许有人能弥补他的损失,也说不定呢。 圣人区·贫民窟 滋啦—— 清晨,P城贫民窟十三区,乔治站在河堤边拉下裤链,仰头眯着眼睛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中心区被称为蓝色玻璃的绕城河,到了‘圣人区’成了恶臭又脏污的化粪池。黄色的尿液混进浑浊的水流,随着水流流向地势更低的下游。 岸对面一个抱着木盆正在揉搓头发的老妇人,抬起头,脸上堆叠的褶皱气得直颤,嘴里嘟嘟囔囔念着怨恨的诅咒。她把头发随手盘起,上面没洗干净的白色泡沫也跟着缠进发丝里。 “PUTAIN!” 不堪入耳的脏话从河对面传来,老妇人耷拉的眼皮下,一双眼睛闪着怨毒的光芒,随即又逃似地小脚迈着步子快速消失在窄巷。 男人毫不在意,抖了抖,拉上裤链,沿着河边向东走。 路上几个野孩子光脚跑着游戏,其中一个路过他身边时胳膊轻撞男人的裤兜,立刻被一只大手狠狠揪住后脖颈肉。 “PUTAIN!TU ME CASSES LES COUILLES!” 凶狠的目光紧盯着,小男孩的脸因疼痛而扭曲,龇牙咧嘴地交出了手上的东西——一个透明小袋。 乔治拿回小袋,对着他耳朵吼了一声,“CASSE-TOI!(滚)!” 小男孩被大力地摔在地上,黑色泥水黏了一脸,但他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起来跑进最近的巷子里。 继续往前走,脚步停在一间沿河的铺面前。 铺面不大,门口摆着发黄的招牌,上面印着看不出原色的黑灰色字体——BARBER(理发师)。 推门进去,屋檐上的风铃闻风而动,叮铃铃的声音,清脆的碎响,提醒着里面的老板,来客了。 “本店今天不营业。” 一句没甚力气的话,声音里带着懒散,如同此刻外头也洋洋洒洒落下的阳光。 声音源头是靠墙边的老旧的长沙发。 沙发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有人进来他也一动没动,脸上盖着一本厚厚的书,露出来的黑色短发夹杂几绺挑染的红色。 书封面是乔治看不懂的四个方块字。方块字下面一行大写的字母,组合在一起,他也不明白什么意思。 他大咧咧地在男人脚边的位置坐下,“Gin,给我洗个头发。晚上我要去和小妞约会。” 闻言,沙发上的人动了动,骨节分明的手抽走脸上的词典,合起来放到一边的地板,那里还有摞成一小堆的书和杂志。 被唤作‘Gin’的年轻男人缓慢慵懒地坐起来,迎着外头的阳光揉了揉眼睛。 没有了任何遮挡,一张明显来自东方异域的面庞露出来,黄色的皮肤,幽黑的瞳色,不亚于西方人的高鼻梁,但和狭长的双眸组合在一起,却没有那么强烈的冲击感,反而更柔和。尤其右眼下面一颗朱色的小痣,把这张脸的阴柔气质点缀到极致。 薄唇一张一合,“水在那边,滚去自己洗。” 作势,Gin往后一仰又要躺回沙发。 躺到一半,胸前领子被揪住往回拽,与刚刚小男孩脸上的恐惧不同,年轻的东方男人没有流露出一丝恐慌或惊惧的表情,甚至还很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 “喂,我们可是一个孤儿院出来的好兄弟。你昨天的事情难道不顺利吗?” 还敢提昨天? Gin看着他,冷笑,右手搭在他揪他领子的手腕上,猝一用力。 乔治的五官瞬间扭曲,疼痛令他难以忍受地松了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药的卖家是西区的犹大·佛里?你知不知道他们的药是从哪来的?!” 他手掌钳住他的手腕,将人死死地压在沙发上,恨恨地咬着牙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被压制的人试图挣扎了两下,力气却过于悬殊,无果,只得堆起笑脸,试图辩解:“可是Gin,你老爹的病急需那种药不是吗?” 再急需药,他也不想同那些亡命徒打交道! 昨天,他差点就回不来了...如果不是那个人刚好出现的话... 脑海中再次浮现出红色身影,Gin手上的力气松了几分,腰间的伤口被他这一番动作扯到了。 但在这个街区,他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受伤。 “滚!” Gin的忍耐已经到极致,摁住跳得欢快的太阳穴,抬起脚一脚把他踹出门,“滚远点!” 被撵出门,乔治也没生气,笑嘻嘻地抱着外套里他刚顺手偷的一瓶定型摩丝,扬长而去。 他家其实就是隔壁的小屋,但从乔治离开的方向看,显然不是回家,不知是去哪里鬼混。 Gin没心情思考他的去向,坐在沙发上,他看着外面的街道思忖半晌,抬脚走出去,到门口转身给门上锁。 一把非常普通的锁。街角光脚的孩子都能在两分钟内撬开。 但在‘圣人区’锁也不是防贼的。 这里的店铺不防贼,或者说,能存在于这个区的店铺自然有不会被抢的‘理由’。 从理发店出来,连拐三个弯,东巷的腹部有一座二层小楼,灰色水泥的外墙,窗户开得很窄,门上挂了一个写着‘禁止进入’黑色提示牌。 男人没理,自顾自地拉开铁门。 常年见阳光少,屋里冷飕飕的,只往里进了一步,他就停下了。 脖颈的大动脉处横着一把冰凉的手术刀。 “不用这么热烈地欢迎我,”Gin拨弄了两下横在脖前的‘冷兵器’,扬起嘴角,头一歪,笑着说,“亲爱的教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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