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有几分讥诮。 宣平伯愤怒地看向徐昭:“徐世子!我们宣平伯府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手了!” 徐昭有些惊讶地看向宣平伯。 这厮……是要和自己吵嘴架吗? 这样想着,徐昭就道:“我是不该插手你们宣平伯府的事情……我早就听别人说过,宣平伯那玩意儿不行,性格古怪……如今看起来,果然是真的。” 说到这,徐昭就拱手道:“徐某这就告辞,告辞。” 他现在要去春花楼,将宣平伯打女人的事情宣传出去。 宣平伯被徐昭气得脸色铁青,但此时他也只能生闷气。 毕竟这厮,不是个女人,他不一定打得过。 就算是打得过也不能打。 这可是镇国公的宝贝疙瘩,谁敢碰? 要说徐昭在这汴京城之中到处讨嫌,到现在也没被人蒙麻袋打一顿,那也是因为镇国公,那是三朝元老,便是今上都要给镇国公一些面子,更何况旁人? 宣平伯看着薛玉慈,冷声说道:“你以为你同我和离了,就有什么好去处吗?早晚有你后悔那日!” 宣平伯拂袖离开。 薛玉慈看着贺茂元的背影,暗自想着,只要能离开这宣平伯府,去何处,都是好去处。 至于后悔? 永不! 她永不后悔! 春枝看向藏冬道:“藏冬,我们到院子里面去守着吧,她们收拾体己的东西,我们在这不合适,还有,慧心,你随我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春枝三言两语,就把人都支开了。 等着屋中只剩下薛玉慈的时候。 薛玉慈忽然间听到床底下,传来了一些动静。 薛玉慈吓了一跳,正想开口,床下就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阿姐,是我。” 薛玉慈瞪大了眼睛,看着薛琅从床下爬出来。 “这……你怎么在这?”薛玉慈惊讶道。 “这是怎么回事儿?”薛玉慈追问。 薛琅道:“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怎么回事儿。” 今日他来了这伯爵府后,和玉姣阿姐见了一面,阿姐吩咐他藏在床下,若她不开口,切记不可出来。 天知道。 那个时候,听到贺茂元如此骚扰姐姐的时候,他是多么想从床下出来,弄死这贺茂元! 但阿姐没有开口,他便克制着。 好在,没多久,萧宁远就来了,之后的事情,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薛玉慈听完薛琅的叙述后,便长松了一口气……阿姣比她想的要聪明得多。 她虽然以身入局,引那贺茂元犯下糊涂事情,借机助她和离,但还是让薛琅藏在床下,还有那徐世子,应该也是阿姣寻来,守在外面的。 若当真出了什么差错,也不至于真将自己赔进去。 这样想着,薛玉慈长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与此同时。薛玉慈的心中有隐隐约约有些担心。 她的事情是解决了。 可今日……阿姣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将忠勇侯萧宁远引来此地,后来又帮她和离。 若只是惩治贺茂元还好说。 可后来,玉姣把事情引到了和离上。 那萧宁远……并非等闲之辈,是否会看清楚,这里面的计谋? 若是萧宁远,知道玉姣的算计,是否会影响到玉姣? …… 回府的马车上。 萧宁远端坐在那,一直没有言语。 玉姣小心翼翼地抬眸,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萧宁远。 她想从萧宁远的脸上,看出来萧宁远的情绪……但此时萧宁远沉默且内敛。 这种感觉,让玉姣莫名紧张了起来。 玉姣能察觉到,萧宁远怕是真的和自己生气了。 良久。 萧宁远看向玉姣,见玉姣神色局促,这才开口说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玉姣低着头垂眸,小声道:“主君,你是不是……都猜到了?” 萧宁远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 玉姣不敢开口。 萧宁远的声音冷冰冰的:“还是说,你觉得本侯是个傻子?” 玉姣听到萧宁远这样说,便明白,萧宁远应该已经看穿了自己的算计。 也是。 自己的算计,看着聪明,可当目的一暴露,稍微有脑子的人,都能明白,她所求的是什么。 玉姣低声道:“主君,妾……妾知道错了。” 萧宁远冷声道:“那你说说,错在何处?” 玉姣低着头要开口。 萧宁远冷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错在何处。” 萧宁远已经很久没和玉姣动过这样大的怒了。 玉姣察觉到萧宁远的情绪后,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来,红着眼睛看向萧宁远。 第388章 怒意 萧宁远看着眼前含泪未落的玉姣,忍不住地有些心软。 但最终。 萧宁远还是冷眸看向玉姣。 玉姣怯怯地开口:“我不该……不该设计主君。” 说到这,玉姣眼中的泪意更浓了。 萧宁远冷嗤了一声:“说说,你怎么设计我的?” 玉姣知道,今日这事儿,萧宁远怕是已经全知道了,隐瞒是没有什么用的了,如今也只能坦白。 只希望萧宁远对她够在乎。 最终会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于是玉姣抿唇道:“那宣平伯,对阿姐不好就算了,还对妾图谋不轨……” “他明明知道,我是忠勇侯府的人了,还是收不起那肮脏的心思,逼着我阿姐给我写帖子,让我来宣平伯府参加生辰宴。” “我知道,他定是想在生辰宴上,胁迫与我。” “便想将计就计,算计好了主君下朝的时间,并且差人给主君送信,让主君来宣平伯府寻我……”玉姣小声道。 “然后……剩下的事情,主君就都知道了。”玉姣越说声音越小,此时已经不敢直视萧宁远了。 玉姣能察觉到,萧宁远冷冽的眸光在自己的身上扫过。 本来温暖的,燃着炭炉和熏香的马车之中,无形之中,弥漫着一股冷气。 玉姣安静地坐在那,等待萧宁远的审判。 良久。 萧宁远才气极反笑:“薛玉姣!” 玉姣吓了一跳。 萧宁远很少喊她的名字。 寻常的时候,喊玉姣,情浓的时候喊姣姣,或者是阿姣。 如今这模样,怕是真的被气到了。 玉姣连忙看向萧宁远,见他脸上阴云密布,仿若骤雨初至。 这种感觉,让马车之中的空气,都显得厚重起来。 玉姣伸出手来,握住了萧宁远粗粝的手。 萧宁远下意识地想将玉姣的手推开。 却见玉姣眼中含泪,神色之中带着娇怯。 萧宁远最终没将玉姣推开,而是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 玉姣的手中一空,眼中的泪花已经凝结成泪珠往下掉落。 玉姣红着眼睛说道:“主君,你若是生气了,想骂就骂吧,或者是你想怎么罚都行,千万别不理妾,也千万别把自己的身体气坏了。” 萧宁远看着眼前红着眼睛的玉姣,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对着兔子发狠的豺狼。 他压制着心中的怒火,冷声道:“只错在了此处吗?” 玉姣闻言微微一愣。 自己除了在宣平伯这件事上设计萧宁远,好像也没做别的事情啊?萧宁远这意思是,是对自己刚才承认的错误,很不满意吗? 玉姣思来想去。 也没想清楚,自己哪里还得罪了萧宁远。 难不成,是白侧夫人,还有孟侧夫人离府的事情,被翻出来和她有关系了? 想到这,玉姣心头一紧。 但很快,玉姣还是冷静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主君,妾实在是不知道,还有哪里错了,能否请主君指点迷津?” 萧宁远答非所问:“薛玉姣,是本侯对你不够好吗?” 玉姣连忙说道:“不是的,主君对妾很好,妾从未遇见过,如主君这样,对妾好的人!” 萧宁远冷声道:“你既然觉得我对你好,那为何,这种事情你还要瞒着我?” “我说过,不喜被人算计,你若真想救你阿姐,为何不早早和我说清楚?何至于用这样的手段?”萧宁远眯着眼睛说道。 玉姣听到这,就红了眼睛:“主君这是怪,妾算计了主君。” 说到这,玉姣继续道:“妾没想这样做的,妾从来不想,也不敢算计主君。” “妾早前的时候,和主君提过此事,但主君说,让妾不要总提宣平伯府的事情……而且,妾和姐姐,因为阿娘秦淮舞姬的出身,素来被人瞧不起。” “妾不敢想,连有永昌侯府都不会出头的事情,还有谁,会为了妾和阿姐出头?” “妾知道主君对妾好,但妾……妾实在没信心……”玉姣说着就继续哽咽。 “而且事情发生的太急了。” “妾今日若不去拿生辰宴,阿姐今天说不准就会被打死。” “可妾去了,妾又怕真遭了那宣平伯的道,这才差人给主君送信,想主君来救妾……” “妾知道自己做错了,妾知错,妾认罚。”说着玉姣就起身,打算跪在萧宁远的面前领罚。 她知道,自己的这番作为,怕是触碰到了萧宁远的底线。 但正如她说。 薛玉慈的事情,她今日必须有所行动。 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至亲,身处地狱而不去搭救。 这件事,她必须得做。 而且,她愿意承担后果。 至于……她为什么瞒着萧宁远?她的确可以,将此事对萧宁远和盘托出,可正如她所说,她没有信心,觉得萧宁远会管这件事。 她只有这条路可以走。 马车一阵颠簸,玉姣还没有跪下,整个人便跌在一旁,眼见着玉姣的头就要磕到车厢上,一只修长的手臂横揽了一下,将玉姣揽入自己的怀中。 玉姣整个人,就跌落在到,那满是松木香的,宽大怀抱之中。 玉姣忙不迭的,挣扎着想要起身。 但萧宁远的力道很大,就这样将玉姣禁锢在怀中,让玉姣动弹不得。 玉姣抬头,茫然的目光,和萧宁远那深邃的目光对视在一起。 萧宁远冷声道:“你只知其一错,不知道其二错。” 玉姣看向萧宁远:“还……还有?” 萧宁远冷冰冰道:“你二错就错在,不该只身犯险!你有没有想过,你一个弱女子,和那贺茂元同处一室,会有怎么样的危险?” “今日是我来了,可若是我没来,你要如何应对?”萧宁远反问。 说了这么多。 萧宁远发现,自己最生气的,竟然是这个。 他只要一想到,若真是来迟一步,让那贺茂元得逞。 便觉得气血翻涌,怎么也克制不住心中的煞气,想要将那贺茂元斩杀。 玉姣没办法从萧宁远的怀中挣开,此时就顺势靠在了萧宁远的怀中,与此同时,还用自己那双柔软的手,揽住了萧宁远的腰,接着小声道:“主君其实不用担心这个……” 萧宁远察觉到玉姣的动作,挑眉看向玉姣。 他倒是要听听,这离经叛道的野兔子,还能说出什么理由来让他消气! 第389章 领罚 玉姣小声道:“妾既然知道那贺茂元没安好心,怎么可能没防范?” “妾想着,与其等着贺茂元算计自己,不如自己主动出击,所以……妾是故意去海棠院的。” “妾去之前,便让琅儿,藏在了床下。” “恰逢徐世子在,又央了徐世子留在院外守着。” “若当真,主君没能按时过来……妾也不至于,真叫那贺茂元得逞了。”玉姣继续道。 萧宁远听到这,被气笑了。 “我从前倒是没想到,我的阿姣,竟然能有如此谋略。”萧宁远瞥了一眼怀中的玉姣。 玉姣连忙道:“妾这不是谋略,是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贺茂元心术不正,想用阿姐谋算我,我不能任由他谋算,也不能让阿姐吃苦……” 说到这。 玉姣微微一顿,语气坚定地开口:“为了我的家人,妾愿意做任何事情!” 说到这,玉姣看向萧宁远,一双眸子之中,仿若有明月投映在其中,月光潋潋。 玉姣的声音轻缓,但又清悦:“从前,妾的家人只有娘亲和姐弟,可自从遇见主君后,主君也是妾的家人!为了主君,妾亦能做任何事情!” 萧宁远听了玉姣这话,有些意外。 他只觉得,整个人都要沉入玉姣那双明亮的、满是清辉的眸子之中了。 家人? 这两个字。 如同磬音一般,在他的脑海之中回响着。 这便是……家人吗? 他在遇见玉姣之前,从未想过,家人之间,可以为彼此做到这个地步。 而他,如今成为了玉姣的家人。 想到这,萧宁远只觉得,心底某处冰冷的所在,好像逐渐柔软。 他将怀中的玉姣抱紧了一些。 此时再也说不出苛责的话。 玉姣察觉到,马车已经行驶了很久了,按照距离来说,应该早就到侯府了,可现在马车依旧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玉姣这才试探性地问道:“主君,我们不回府吗?” 萧宁远瞥了一眼怀中,这个有些忐忑不安的小女娘,心中到底是余怒未消……这件事,他总不能就这样放过玉姣了。 至少,也得让她长个记性。 让她知道,往后遇见这种事情,切记不可以自己拿主意。 萧宁远的声音冷冰冰的:“自然是出城。” 玉姣有些紧张:“出……出城做什么啊?” 这个时候带她出城吗? 萧宁远瞥了玉姣一眼,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冷漠:“玉夫人不是说了,愿意领罚吗?” “我便带你去田庄受罚。”萧宁远淡淡道。 萧宁远说完这话,便察觉到,自己怀中的女子,身子有些微微的僵硬。 他低头看去的时候,却见玉姣抿了抿唇,克制住了眼中的泪花,瞧着脆弱又坚强。 萧宁远没有松开抱着玉姣的手。 玉姣也不敢挣扎。 这一路上,两个人谁也没有再说话。 直到。 “吁!” 伴随着车夫的声音。 马车停了下来。 “主君,到了。”车夫恭敬地说道。 萧宁远松开玉姣,先一步下了马车。 玉姣心情沉重的,掀开马车的帘子,弯腰往外走去。 等着下车的时候,一双宽大的手掌,却先一步扶住了玉姣,握着玉姣的腰,用力一提,半拥着,将玉姣带下马车。 下车后,随着下车的力道。 玉姣整个人,都靠在了萧宁远的怀中。 车夫瞧见这一幕,连忙别开头去,不敢多看。 玉姣抬起头来,看向萧宁远的下巴,红着眼睛道:“主君……真要将我送入田庄受罚吗?” “是。”萧宁远冷嗤了一声。 说着萧宁远就松开了玉姣,往前走去。 玉姣连忙跟了上去。 她跟着萧宁远走了几步,心中想着,萧宁远这是要带自己到什么地方受罚?是和上次一样,将自己送到西山田庄?可既然是受罚,他为何亲自来送自己? 玉姣忍不住地抬头看去。 这一抬头,玉姣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刚才她只顾着紧张了,倒是没有抬头看看! 只见面前,是一片粉白色的桃花林……桃花林顺着山脚,往山坡上蔓延而去。 山脚的边上,还有一处清可见底的水潭。 水潭的边上,也栽了好些桃花。 依山靠水的所在,有几间茅舍,像是给旅人居住的驿馆一样。 这哪里是什么田庄? 玉姣看着这美景,看着看着就痴了。 没注意到,萧宁远也停住了脚步。 玉姣猝不及防的,撞到了萧宁远坚硬的后背,忍不住地哎呦了一声。 萧宁远转身,就看到玉姣正红着眼睛,捂着额头。 萧宁远冷声道:“怎么?一想到自己要被本侯惩罚,害怕到路都不会走了吗?” 玉姣将额头上的手放下,好似发现什么秘密一样,眼神之中是难掩的笑意:“主君,这就是你说的田庄?你说的惩罚?” 萧宁远板着脸道:“此处种的是桃树,自然是田庄。” “至于惩罚?怎么?你便这么迫不及待的领罚吗?”萧宁远反问道。 玉姣大着胆子,拉住萧宁远的手,然后笑道:“那主君就说说,要怎么罚妾?” 萧宁远这一路上,左一个让她认错,又一个让她认罚。 最终,却将她带来了,这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 这哪里是什么惩罚! 这分明是,想带她来赏这春日的桃花。 玉姣本来都做好,真的领罚,甚至被扔到庄子里面一段时间的准备了,可没想到……萧宁远从始至终,怕是都没想罚她! 若萧宁远当真罚她了。 玉姣兴许,还觉得心安理得。 她得到一些什么,就要付出一些什么。 她助阿姐得到自由,自己被罚。 这很公平。 可……萧宁远没罚她,还如此宠爱她,这让她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萧宁远拉着玉姣进了茅舍,冷声道:“我想好怎么罚你了。” 第390章 安置 玉姣抬眸看向萧宁远。 萧宁远板着脸道:“就罚你,为本侯做些吃的吧。” 玉姣听到这,脸上顿时就带起了灿烂的笑容。 她的声音之中,也带起了春天的明媚:“好啊!主君,你先进屋休息,我马上就做好!” 玉姣到灶房看了一眼,灶房里面的东西很全。 米面油,甚至还有鸡和肉。 只不过负责维护这里的下人,应该被萧宁远打发走了,所以玉姣无人可用。 好在玉姣本就不是什么娇生惯养长大的。 不过是做顿饭而已,这对于玉姣来说很是简单。 玉姣撸起袖子,便开始做饭。 很快,玉姣就发现此处没有青菜,旁边的桃林之中,还长了一些荠菜,瞧着嫩绿肥美。 玉姣拿起篮子,便去挖荠菜。 没多大一会儿,玉姣就挖了一篮子。 正要起身的时候,玉姣就发现,萧宁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玉姣的额头上有些许汗水,此时忍不住地用手去擦了一下。 萧宁远瞧见这一幕,唇角带起笑容,对玉姣说道:“过来。” 玉姣凑过来后,萧宁远就用自己的指腹,轻轻为玉姣擦掉额头的泥污。 他笑道:“罢了,我来帮你吧。” 本来是真想罚玉姣自己做饭,但他瞧见那单薄的人影,蹲在那挖荠菜的时候,心中又于心不忍了起来。 玉姣眨了眨眼睛,看向萧宁远问道:“真的吗?” 萧宁远嗤了一声:“你说呢?” 玉姣连忙笑道:“那就劳烦主君,帮我打一些水吧,那水桶很重的,妾……妾拎不动呢。” 倒也不至于拎不动。 但能让萧宁远帮忙,玉姣也乐得轻松。 这男人么,也不能一味讨好。 萧宁远拎水回来,又熟练地帮着玉姣劈柴。 等着玉姣把荠菜猪肉的馄饨,包好了,萧宁远那边已经把锅烧热。 玉姣将馄饨滚入锅中,看向蹲在一旁的萧宁远,认真地往灶膛里面放柴禾,心中忍不住的有一种幻灭的感觉。 真的很难让人相信。 这个持刀立马的战神将军,此时竟也能如同平凡的农夫一样,安静地坐在灶房内。 玉姣看着看着,就有些痴了。 萧宁远若不是忠勇侯,若只是个普通人,该多好啊? 玉姣煮好馄饨后,将馄饨端到屋外的石桌上,两个人相对而坐。 馄饨汤鲜味美。 一阵微风吹来。 桃花的花瓣飘散过来,花瓣不只落在玉姣的身上,也落在了旁边的水潭之中。 随着春风,水塘之中微波荡漾。 桃花的花瓣,在水纹上起起伏伏。 玉姣的心,也跟着荡起涟漪。 …… 美好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 这城外赏花,虽然让人舒心,可萧宁远终究不是一个普通人,他是忠勇侯,而玉姣,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 她还需打起精神,跟着萧宁远回到,那有着高高城墙,人心隔肚皮的忠勇侯府。 傍晚时分。 马车停在了忠勇侯府的后门。 玉姣刚一下马车,就瞧见,旁边停着永昌侯府的马车。 玉姣有些疑惑,那马车的帘子就掀开了,薛琅从上面跳了下来:“阿姐!” 随手,薛琅把薛玉慈扶了下来。 两个人看向萧宁远行礼,萧宁远微微颔首,便看向玉姣:“阿姣,我先去书房处理公务,你的事情……自己处理。” 萧宁远补充一句:“便宜行事便可。” 玉姣明白,萧宁远的意思是,她阿姐和弟弟的事情,可以全凭她做主。 萧宁远入府去,玉姣便道:“阿姐,琅儿,我们入府说吧。” 薛玉慈连忙说道:“不必了,在府外说就好。” 她如今刚刚和离,对于世家大族来说,其实很是忌讳她们这种和离之身的女子。 玉姣虽然得宠。 可只是平妻,上面还有薛玉容和老夫人。 薛玉慈不想给玉姣添麻烦。 玉姣知道薛玉慈为自己着想,这会儿也不强求,只是含笑打量着面前的薛玉慈。 说来也怪。 薛玉慈在宣平伯府的时候,看起来好像养在花瓶之中,却没人换水的花,看着虽然美,可带着一种枯萎之相。 但不到一日的时间。 薛玉慈身上那种颓败枯萎的感觉,已经尽数消散。 此时的她,虽然身体尚且虚弱,但一双眸子,却分外清亮,里面仿若带着光一样。 薛玉慈温声道:“阿姣,忠勇侯没为难你吧?” 玉姣摇头道:“没……” 薛玉慈长松了一口气:“幸好。” 若因为她的事情,连累了阿姣,她这心中必然会坐立难安。 玉姣看向薛玉慈问道:“我走得着急,不知道阿姐如今在何处落脚?阿姐打算回永昌侯府吗?” 薛玉慈摇头,语气怅然:“回去了又如何?给娘亲和琅儿添麻烦且不说,且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让父亲用别的方式,贱卖出府了。” 和离的女人没人想要。 但也不是完全没人要的。 只要降低标准,以她的出身,未必寻不到亲事。 玉姣道:“那阿姐,自己打算如何?” 薛玉慈开口道:“我孤身一人,无处落脚,便想着,不如寻一处道观修行。” 玉姣心中觉得,薛玉慈选的不是一条很好的路。 这不过是无奈之举罢了。 玉姣想了想就道:“阿姐,我这有个想法,你想不想试试?” 薛玉慈看向玉姣。 玉姣笑道:“阿姐不如,和我合伙开铺子吧!” 薛玉慈迟疑了一下:“可我身无分文……” 这倒不是宣平伯坑了她,而是她入府的时候,也没什么嫁妆。 说起钱。 玉姣也是个没嫁妆的。 姐妹两个人,都是一个比一个穷。 不过正是因为没钱,玉姣才想着,去做生意。 她是女子,无法入仕为官,想要在世间,不靠男人立足,唯有多赚钱财一条路可走。 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 玉姣觉得,若是自己能多一些银钱傍身,也算是保障。 玉姣看着薛玉慈道:“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阿姐现在住在何处?”玉姣又问。 薛琅开口道:“徐昭和我一起,将阿姐安置在了酒楼。” 说起徐昭的时候,薛琅的神色之中,带着些许的别扭。 第391章 支持 薛琅觉得,徐昭对自己越来越热情了。 而且……他之前虽然嫌弃徐昭,可随着接触多了。 他发现徐昭的确是个不错的人。 就说这次徐昭仗义相助!在阿姐和离这件事,给了他们很大的帮助,他就觉得,徐昭这个人可以交! 如今他之所以别扭。 主要原因是想不明白,徐昭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难不成……徐昭这厮,当真是喜欢上自己了? 想到这,薛琅的脸色越发古怪。 这到不能怪薛琅多想,主要是薛琅随了柳氏,生了一副好颜色,虽然是男子之身,可容貌却是格外的灵秀斯文。 之前就有男人,对他动过妄念。 下场么? 已经让他扔到汴河去了。 如今徐昭若是真有这种想法,当真让人有些为难……他总不能,也把徐昭沉尸汴河吧? “琅儿?”玉姣疑惑地看了一眼薛琅。 薛琅回过神来,连忙道:“阿姐。” 玉姣温声道:“我出府没有你方便,这两日你就多照顾一下阿姐,还有,娘亲那你需要你解释一下,还有父亲……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传到父亲的耳中,你只需要如实交代,告诉他若是有什么不满,来侯府寻我便是,我亲自和他讲道理。” 玉姣加中了讲道理这三个字。 实际上。 和她那糊涂父亲有什么道理可讲? 在永昌侯的心中,权势就是道理。 薛琅点头道:“知道了。” …… 入夜。 萧宁远已经沐浴过了,此时看着玉姣张开手臂:“阿姣,过来。” 玉姣凑了过来,欲言又止。 萧宁远瞧见玉姣这般模样,眉毛一挑:“有什么话你便说吧。” 玉姣小声道:“主君,妾……想问你,借银子。” 说着说着,玉姣就心虚了起来。 萧宁远笑道:“如今你掌管侯府中馈,怎么用银子还需要借了?” 玉姣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不一样,侯府的银子,那是侯府的……” 玉姣微微一顿补充道:“妾的意思是,妾虽然掌管中馈,可妾不会中饱私囊,只花用妾身为平妻的份例,多余的一个铜板,妾都不会动!” “所以妾如今想把一些银子用在别处,就想问主君能不能借给妾一些……”玉姣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保证,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连本带利地还给主君。”玉姣连忙道。 本来玉姣用银子,知会一声,甚至可以不知会任何人,就从府库提走。 萧宁远也不甚是关心这样的小事儿。 诸如之前的薛玉容,或者是得宠的孟侧夫人,用的可不只是份例那么简单。 萧宁远也没想到,玉姣到是一个老实人。 如今见玉姣这样说,他也有些好奇:“那你说说,你用银子做什么?” 玉姣道:“阿姐和宣平伯和离,她一个女子想安身立命不容易……” 萧宁远点头:“你是想帮你阿姐置宅安家?” 玉姣摇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就算是真能帮阿姐置宅安家,阿姐那也有坐吃山空的风险。” 玉姣微微一顿补充道:“妾想开一个铺子,妾出钱,到时候让阿姐负责经营,等着铺子经营好了,阿姐有了安身立命的本事,妾也能多一些营收。” 说到这,玉姣的脸红了红:“妾知道,这世家大族,不喜欢女子出去抛头露脸……若主君担心这个,那我可以把这些事情都交给……” 萧宁远听到这,倒是清朗地笑了起来:“原来我的姣姣,想的是这个啊?” “你觉得,本侯和其他世家大族的男子一样吗?”萧宁远反问。 玉姣看向萧宁远。 萧宁远已经继续说了下去:“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必顾忌旁人怎么说,只要你高兴就好。” 玉姣听到这话,心中一暖。 她也没想到,萧宁远竟然这样支持自己的决定。 玉姣整个人投入了萧宁远的怀抱。 不多时。 屋内便莺歌婉转。 …… 转日。 玉姣就拿着一千两银子,去八方客栈寻了薛玉慈。 她才一进屋,就瞧见薛琅和徐昭也在。 薛琅发现,这几日,徐昭更黏着自己了!自己因为阿姐的事情,和先生请了两日假,这徐昭竟也跟着请了两日假。 而且一大早,就守在永昌侯府了。 他那好父亲说来也奇怪。 明明内心深处,一万个厌恶徐昭,可是见了徐昭的时候还是满脸堆笑地把人迎进来。 玉姣道:“阿姐,我想过了,我们便开一个卖女子首饰的铺子。” 说着,玉姣就道:“我这有一千两,应该够了。” 徐昭瞧见这一幕,顿时道:“这一千两怎么能够?肯定不够啊!” “这样,我再入股一千两!”徐昭坚定地开口道。 众人顿时看向徐昭。 徐昭一身花花绿绿的衣服,分外扎眼,仔细看就会发现,徐昭这个人,不只为人仗义,其实模样也是俊秀好看。 只不过这花哨的衣服,在第一时间吸引人的注意力,让众人倒是忘记关心,徐昭的模样了。 徐昭又补充了一句:“一千两银子而已,对于小爷来说,少去几次春花楼就有了。” 玉姣想了想便痛快地答应了:“那往后,我们就是合作的股东。” “到时候将这铺子,交给阿姐经营,你看可好?”玉姣问道。 徐昭哪里会说不好? 只要能接近心中的姣姣,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这件事,简单地商定好了。 几个人这商量着去哪里选铺子呢。 屋外就有人来敲门。 薛琅把门打开,就看到了孙管家站在屋外。 “大姑娘,侯爷请您回去。”孙管家领着一群人,堵在了门口。 玉姣瞧见这一幕,便明白是咋回事儿了。 看样子,自己那好父亲,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薛玉慈有些紧张。 倒是玉姣,开口道:“阿姐,我和你一起回去。” “放心,有我在,父亲不会将你怎么样的!”玉姣坚定地开口。 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永昌侯府。 一进府,玉姣就看到,永昌侯、老夫人、李氏等人,正坐在正厅的椅子上,等着他们回来。 至于柳氏,此时则是紧张地迎了上来:“慈儿……” 第392章 做主 李氏幸灾乐祸地说道:“大姑娘还知道回来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姑娘不姓薛呢,和离这么大的事情,也能不通知父母!” 永昌侯则是冷声呵斥:“跪下!” 柳氏护在了薛玉慈的前面:“侯爷!” 李氏忍不住地开口了:“哎呦,柳妹妹,你这是想干什么?你女儿做下了如此丢人现眼的事情,难道侯爷还不能训斥一二吗?” “要我说,你女儿之所以变成如今这样子,都是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李氏看着柳氏呵斥着。 薛玉慈本能的想要跪下,承认那是自己的错误,不要连累到其他人。 当她跪下去的时候就发现手腕已经被玉姣拉住。 玉姣的纤细的手显得十分坚定有力。 玉姣扬头看向李氏,声音微冷:“大夫人这话说的,当真没什么道理!” “我阿姐是自小在父亲和嫡母身边长大的,又承蒙祖母教导,才长到这么大,大夫人说我阿姐上梁不正下梁歪,难不成,是想把这父亲、祖母,还有你自己一起骂进去?” 李氏被玉姣这话一噎,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永昌侯气不打一处来,看向玉姣冷声道:“我都听说了!你阿姐和离这件事,少不了你的撺掇!你不要以为,你如今是忠勇侯府的平妻了,我这个当父亲的,就不能训斥你了!” 玉姣看向永昌候,行了个礼,十分恭顺:“父亲自然是可以训斥我的,只不过……今天有我在,谁也别想责罚阿姐!” 永昌侯气不打一处来:“来人!” 永昌侯知道薛玉慈和离,被李氏撺掇了一波,只觉得今天自己必须拿出当父亲的威严来,否则当真让玉姣这个忠勇侯平妻压了下去! “把薛玉慈给我拿下,给我上家法!直到她愿意回宣平伯府认错!回去好好当宣平伯府的夫人为止!”永昌侯冷声呵斥。 薛玉慈听到这,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父亲竟然如此冷血吗? 要将她再一次,送回到那人间炼狱吗? 就在此时。 徐昭轻笑了一声。 此时的气氛很古怪,徐昭这一声笑,显得有些突兀。 众人都将目光落在了徐昭的身上。 徐昭忍不住地啧了一声:“自家女儿,在宣平伯府遭罪,当父亲的,不为女儿出头就算了,如今女儿好不容易脱离苦海,还想着把女儿推回那火坑!” 永昌侯看向徐昭,脸色青黑,克制着心中的怒火,但还是板着脸说道:“徐世子,这是我们永昌侯府的家事!还请世子移步出府吧!” 谁知道徐昭此时,不但没有出去的意思。 反而直接席地而坐。 接着就道:“小爷我还就不走了,更何况,我和薛琅义结金兰,他是家事就是我的家事,永昌侯若是看我不顺眼,便叫我把打出府去吧!我绝不还手!” 玉姣瞧见徐昭那无赖的样子,唇角微微一扬。 能结交徐昭,当真是他们姐弟之幸。 混账还得无赖治。 永昌侯怎么可能让人把徐昭打出去?那和捅了马蜂窝有啥区别? 徐昭见永昌侯被气到不说话了,反而哼起了小曲:“六月天,鹅毛雪,苦命的小白菜啊……嫁了禽兽,死了爹啊!” 永昌侯额角的青筋直跳:“你说谁死了爹?” 徐昭一脸茫然:“啊,我就唱唱我新编的小曲而已!侯爷千万别激动,你这一激动,我还以为唱的你呢!” 虽然徐昭为自己出头很是畅快。 但玉姣也没有干等在那没行动。 此时玉姣看向永昌侯,冷声道:“宣平伯欺辱阿姐就算了,还得罪了忠勇侯,父亲若是一定要这门姻亲……就别怪侯爷往后疏忽永昌侯府的事情了!” 此言一出。 永昌侯就忍不住地想到从前。 玉姣没到忠勇侯府的时候,那萧宁远和他们永昌侯府根本就不往来。 因为这个,不知道闹了多少笑话。 永昌侯眯着眼睛看向玉姣:“薛玉姣,你是在威胁我?” 玉姣温声道:“父亲言重了,我怎么敢威胁父亲。” “我只是想提醒父亲,针没有两头尖,且不说忠勇侯府和宣平伯府本就有旧怨,就说这次发生的事情,想必父亲已经知道了。” “父亲既要又要的,只怕到头来,哪头都抓不住。” 说到这,玉姣微微一顿:“若是父亲把侯爷得罪了。” 玉姣叹息了一声:“这日子不好过的,怕不只有我,还有玉容阿姐呢。” 玉姣又看向李氏,微笑着说道:“还劳烦大夫人好好劝劝父亲,消消火,不然……玉容阿姐也跟着吃罪呢。” 李氏这才意识到。 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 从前是柳氏母女被她和容儿拿捏,如今容儿已经被薛玉姣拿捏了。 若是让这薛玉姣不痛快,薛玉姣就会让容儿不痛快! 玉姣见李氏神色变幻不定,就忍不住地庆幸,自己当初没图一时痛快,真把薛玉容赶出侯府。 如今留着薛玉容在府上,那她就等于抓住了李氏的人质! 玉姣又看向薛老夫人,红着眼睛说道:“祖母,我知道你最疼阿姐,您看看,阿姐在那宣平伯府,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说着玉姣就掀开了薛玉容手腕上的衣服。 青青紫紫的伤痕顿时显露出来。 薛老夫人顿时就红了眼睛,颤抖地伸出了手:“我的慈儿啊……慈儿啊!过来,让祖母看看,你受苦了啊……” 徐昭忍不住地补了一句:“永昌侯要是一定把人往回送,传出去了……别人可是会觉得,永昌侯为了姻亲不要女儿的命不说,还要伤老母亲的心呢。” “我也坐累了,就不在这打扰永昌侯府的家事了……我现在就去春花楼走走,把今日的见闻往出说一说。”徐昭说着就一边起身,一边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 眼见着徐昭就要离开此处。 永昌侯府的下人们,伸手拦住了徐昭。 徐昭转头看向永昌候。 永昌侯到底不想惹徐昭。 且不说镇国公那老匹夫位高权重,就说徐昭这个人,惹上了就没安生日子过。 只怕他一晚上屙上几回尿这种事情,都能传遍大街小巷。 第393章 脂粉 今日事情闹到这个地步。 永昌侯也意识到,继续闹下去,难堪的只有自己。 把永昌侯的火儿扇起来的李氏,此时也含糊道:“侯爷,算了,到底是咱们府上的姑娘受了委屈。” “那宣平伯不是好去处,左右也和离了,就让玉慈回府吧。”李氏微笑着说道。 永昌侯微微点了点头。 李氏又道:“恰好,我娘家有一门亲戚,在饲马所任职,刚刚丧妻,回头我去说说,兴许他不嫌弃我们慈儿和离过,我便把她许过去。” 徐昭惊呼一声:“哎呀,你那亲戚不会姓李吧?” 这话说的。 李氏的亲戚,自然大多数都姓李了。 徐昭又道:“你说这个人,我认识,今年都四十岁了,且不说那官职低不低……就说这人,他是个兔爷啊!” “之前他还想非礼小爷,被小爷我打了一顿!” 薛琅看向徐昭。 此时薛琅从最开始的鄙夷徐昭,到现在佩服的五体投地了。 以后徐昭,就是他徐兄! 他们就是穿一条裤子的兄弟! 玉姣便道:“就不劳烦大夫人安置阿姐了,阿姐已经有了去处。” 薛玉慈也道:“我既然已经嫁过一回,父亲就当我不是永昌侯府的人吧,往后是生是死,和永昌侯府无关。” 说到这,薛玉慈便往外走去。 永昌侯看着闹心,便摆摆手让挡住门的家仆散开。 玉姣走的最慢。 看向永昌候行了礼:“多谢父亲慈爱。” 出了府后。 徐昭愤愤不平地说道:“我之前只当我爹老顽固,如今我发现,和你们的爹比起来,我爹真是好太多了!” “怎么有永昌侯这样的父亲!你们等着,我这就去散布消息,把这件事散布出去,我且看他有没有脸做人!”徐昭咬牙道。 玉姣连忙开口道:“徐世子,不可。” 徐昭看向玉姣。 玉姣开口道:“劳烦徐世子,散布消息的时候,便说永昌侯爱女心切,支持阿姐和离。” 徐昭有些不解:“这是为何?” 永昌侯都这样过分了,还要尽孝吗? 尽孝也得先有父慈,才有子孝啊! 玉姣开口道:“这样对阿姐有好处。” 薛玉慈瞬间就明白了玉姣的深意,若当真让人觉得,父亲不支持她和离。 众人或许会骂父亲几句,然后呢? 最后脏水还会泼向她这个,无处可依的独身女子。 而且徐昭把这种话夸赞出去,父亲行事的时候,想必也会有所收敛,甚至还会碍于名声,照拂一二。 到时候,看在永昌侯府的面子上,也没人会故意来欺负她。 玉姣知道,薛玉慈想和家中断亲,但这亲也不是嘴上说着就能断的。 这实在的好处,该占的还得占。 且先把自己那凉薄无情的父亲高高捧起,让他不得不对阿姐好一些。 …… 镇国公府。 徐昭哼着小曲归家。 镇国公拎着棍子等在门口,一棍子就想砸上去。 好在徐昭跑的快,躲开了这一下子:“爹啊,爹啊,棍下留人!” “混账玩意,你不去宣文殿读书,去哪鬼混一日?”镇国公吹胡子瞪眼。 徐昭连忙说道:“我跟着薛琅鬼混的!” “等等……谁?薛琅?”镇国公的火气,瞬间就熄灭了些许。 徐昭连忙走过去,将镇国公手中的棍子拿了下来,然后扶着镇国公坐下:“爹,您千万别动气,您上了年纪,可得保重自己的身体啊!” 镇国公微微一愣,看向徐昭:“你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徐昭欲哭无泪:“爹,你就不能对我多点信任吗?” “只是这几日,我跟着薛贤弟一起,有了很多感触,觉得父亲真是一个好父亲!” 比起永昌侯来说。 他爹凶是凶了点,但的确是个好父亲! 镇国公听到徐昭这样说,顿时有一种老泪纵横的感觉:“我的昭儿长大了啊!” …… 自从解决完薛玉慈和离的事情。 玉姣便忙着,选址、开铺子的事情。 这一连着,忙到了四月初。 四月,芳菲尽落,玉姣的华裳铺子终于开业,并且步入正轨。 这一日下午,玉姣早早的从府外回来,听闻萧宁远已经回了府,此时正在止景斋。 玉姣便缓步往止景斋走去。 谁知道,这才到止景斋。 玉姣就见到,杏雨慌慌乱乱的从止景斋之中出来。 她的眼睛微微泛红,脸上也带着几分春色……她往出跑的时候,正好撞到了玉姣。 瞧见玉姣的时候。 杏雨的脚步微微一顿,神色很是惶恐地行了礼:“玉夫人。” 玉姣瞥了杏雨一眼,若有所思,但最终还是往止景斋的方向走去。 玉姣轻轻推门进了屋子。 这一进屋,玉姣就听到萧宁远不耐烦的声音:“怎么又回来了?” 玉姣看向萧宁远,他此时正在更衣。 玉姣沉默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主君,你是同妾说话吗?” 萧宁远转过身来,看向玉姣,微微一愣:“阿姣?怎么是你?” 玉姣笑了一下:“主君以为是谁?” 萧宁远一边将衣服系好,一边开口道:“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玉姣走过去,为萧宁远系上衣服的带子。 玉姣闻到,屋中有一种,明显的脂粉香气,这种香气,让她忍不住地打了个喷嚏。 萧宁远随口:“怎么了?” 玉姣微笑着说道:“无碍,许是着凉了。” 萧宁远更完衣,便吩咐了一句:“给玉夫人请郎中过来。” 他微微一顿:“我还要临时去一次校场,晚些时候回来,照顾好自己。” 玉姣回了揽月院后,便有些魂不守舍的。 春枝看出来了,就问:“夫人,您这是怎么了?” 玉姣开口道:“将秋蘅唤过来。” 秋蘅从外面进来后,看了看玉姣的脸色,然后就疑惑地看向春枝。 春枝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秋蘅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您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吗?” 玉姣开口道:“近些日子,我经常出入府外,揽月院之中,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第394章 春日宴 秋蘅茫然地看了看玉姣。 倒是春枝先反应过来,这会儿看着玉姣的神色,揣测了一句:“杏雨。” 秋蘅随口道:“杏雨?她没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啊?” 说到这,秋蘅微微一顿补充道:“杏雨在院子里面什么都做,而且还很尊重院子里面的姐姐们,看着挺本分的。” 春枝道:“本分?能本分到止景斋去?” 春枝到底和玉姣相处久了。 知道玉姣今天想问的是什么。 秋蘅讶然:“啊?有这事儿?” 春枝忍不住地低声呵斥了一句:“不是让你盯着杏雨吗?你便是这么盯着的吗?” 秋蘅见春枝如此反应,连忙跪了下来,看向玉姣和春枝说道:“夫人,春枝姐姐……我是真不知道……” 玉姣看向春枝温声道:“秋蘅生性单纯,难免被有心之人愚弄,这件事也不全怪她,说到底都是因为我,若我当初不留她下来,便没有今日的事情。” 说到这,玉姣就对着秋蘅说道:“起来说话吧。” 秋蘅连忙道:“多谢夫人,我以后一定好好盯着杏雨,她有什么异常,我一定会及时上报!” 玉姣思索再三,便开口道:“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这件事得好生应对才是。” 之前她一时善念,留了杏雨下来。 若这杏雨当真是安分守己的,便可以一直留在揽月院,她这院子里面,也不怕多个人。 可今天发生的事情,让玉姣不得不警惕起来。 也是这些日子,她忙着阿姐的事情,疏忽了侯府的事情。 没想到,让这杏雨得了空子。 不过如今这情况看…… 杏雨应该没得逞。 倒不是玉姣不相信萧宁远……而且她自己当初怎么得的宠,她还历历在目。 若是把信任全部交托给男人。 她怕是会成为下一个薛玉容。 玉姣不想嫉妒,也不想生事,若是萧宁远当真另宠了什么人,她就算是打碎牙齿和血吞,也能忍下来。 但这杏雨,在她的院子里面,受着她的恩惠,还妄想爬床。 这是玉姣忍不了的。 如果这次,她不拿出点章程来。 往后她这院里院外的人,怕是都会有异心。 但这杏雨明着是老夫人塞过来的人,她也不能明着处置……这件事,还得让她仔细想想。 …… 自从玉姣察觉到,杏雨的不对劲后,便着重关心起杏雨。 这一日。 秋蘅神秘兮兮的,拿了一个小纸包递给玉姣。 玉姣看了一眼,便问道:“这是何物?” 玉姣将纸包展开。 里面是一些浅粉色的粉末。 只看一眼。 玉姣就连忙把东西包了起来,对着秋蘅说道:“这东西哪里来的?” “夫人果然没猜错,这杏雨当真不是个安分的!今天我发现她鬼鬼祟祟的出府,和人秘密交易了这种东西,我便趁着杏雨不注意的时候,偷了一点药粉出来。” “夫人,这是什么啊?”秋蘅有些好奇地问道。 玉姣开口道:“这是花柳之地的药物。” 这种东西玉姣是见过的。 当初薛玉容便给萧宁远的酒中,加了药。 玉姣此时哪里还能不明白杏雨的意思啊?这是想趁着自己忙碌疏忽的时候,爬上萧宁远的床啊! 春枝的脸色一冷:“夫人,我看这杏雨是留不得了!若不是她当初表忠心,夫人怎会留她下来!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这种人留在身边,早晚都是祸害!” 两日后。 侯府设春日宴。 此时已经是春末夏初了。 世家大族若是有办宴的,也早就办过了。 不过今日这一遭,是萧老夫人特意为自己的一双儿女办的。 为的还是那给萧宁轩选妻,萧婉选夫的事情。 萧宁轩那边,萧老夫人看不上一般出身的人家,总想着选个门第比忠勇侯府还要显赫的……可真有门第显赫的人家的女儿,又不免有些瞧不上萧宁轩。 不是萧宁轩不好。 而且大家都知道,这忠勇侯府之所以权势滔天靠的是谁。 所有人都清楚,萧宁轩无法承袭爵位。 在这种情况下,萧老夫人看上的门第贵女,看不上萧宁轩。 看得上萧宁轩的……诸如薛玉嫦之类的,萧老夫人又是一万个看不上。 所以萧宁轩的婚事就这样难住了。 至于萧婉的婚事,那更是一个难题,按说这般年纪的贵女就算是不嫁人,也定好了亲,哪里有萧婉这样的,还待字闺中的? 其实萧老夫人想在三月的时候就办这一场春日宴。 奈何那个时候,萧宁远封侯,又立平妻,府上大事小事不断。 这才拖到了这个清闲的时候。 府上的一应事情,早在萧宁远的吩咐下,由玉姣掌管。 如今的玉姣,虽然无正妻之名。 但其实侯府所有人都知道,玉姣便是这侯府后宅的当家人。 这宴席……纵然萧老夫若不愿意,最终还是交给了玉姣来筹办。 玉姣按照老夫人的意思给世家大族下了帖子。 至于沈家,老夫人没提,想来是因为沈寒时之前说的亡妻之论,惹怒了老夫人。 让本来就看不上沈寒时门第的老夫人,越发觉得这不是个良人。 老夫人没提,玉姣也不会主动给沈府下帖子。 就冲沈寒时对她和薛琅的帮助,她就不能眼睁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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