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战士有点硬_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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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花坛边、酒馆边、电线杆边……数不清的各色各样的人群。相当一部分人手持各种刀枪与棍棒，不是已经将武器捅入身边人的身体里，就是正准备袭击自己身边的人。无论是被刺杀的人还是杀人者，无一例外都露出疯狂又痛苦的神情。似乎正享受着无尽的杀戮，又似乎因亲手杀死最重要的人而万分懊悔痛苦。 ——求你了，赶紧停止吧！拜托了！！ ——杀戮吧，毁掉这世间的一切！一切！！！他们的表情诉说着疯狂，散发着无与伦比的扭曲快感，可隐藏在那之下的，还有内心尖锐的哭叫与挣扎。 ——在叫嚣着，够了！够了！不要再这样了！不如让自己先死吧！！！几乎不需要慕言放出的能力，这海量的由无数人精神意念汇聚的庞大意志体，早已第一时间冲击她的感知。慕言突的捂住脑袋，酷拉皮卡的神色也难看至极。可这所有的人，无论是杀人者还是恐慌逃跑者，此时都已陷入“沉睡”。有的是重伤没有得到救治再也醒不过来的“沉睡”，有的则是被高浓度催眠瓦斯强制催眠，进入深度睡眠。这也是专家们无可奈何之下想出来的方法，因为“杀意”攻击生物的神经系统，那强制让神经系统陷入休眠状态，“杀意”也得以被暂时封锁。慕言注意到，不仅是人与人相互之间攻击，血流满地，几乎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就连宠物和主人也互相撕咬，又双双陷入“昏睡”，甚至在“睡着”的宠物狗嘴里，还叼着主人已经腐坏的血肉。忽然，不远处树根边有一具人体颤动起来。 “退后！”格西立即紧张叫道，手中狙击枪举起，直接一阵点射，“嗖嗖嗖！” “！！”酷拉皮卡心神一震，“住手！” 他几乎下意识阻拦在狙击枪的射击圈内，手上锁链激荡，“铛铛铛”拦截掉几枚子弹，却还是有最先射出的两枚漏掉，直接击中那具颤动的人体。 “噗——”仿佛是被子弹射破肚皮，那具人体里突然冲出一个贪婪吃着内脏的肥硕老鼠，眼睛里闪烁着充满杀意的幽绿光芒，直接冲向距离它最近的酷拉皮卡。 “酷拉小心！”慕言猛地踢起脚边一块石子。裹了强劲念力的石子，如同子弹将体型肥大的老鼠射穿。 “呼……呼哧……”满嘴血腥的肥硕老鼠在距离酷拉三米处坠落在地，剧烈呼吸几次，疯狂痛苦挣扎，却被高浓度的催眠瓦斯催眠，闭上眼睛，再无声息，鲜血从它的腹部不断流淌出来。酷拉皮卡神色难看，双拳攥紧：“……” 格西的声音没有任何波动，平和地解释道：“应该是埋在地底的老鼠，躲过了催眠瓦斯，通过打洞的方式出来觅食，但在啃食人体时感染了‘杀意’。” 他不说还好，一说，酷拉皮卡恼怒的神情更甚。低沉且带着几许压抑的声音从他口中吐出：“你们……难道就没想过采取任何措施……？难道……就眼睁睁看着民众死在这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下？” 军人的职责是保护人民。如果连这都做不到……你们还配当军人吗？！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国民失去性命而无动于衷吗？！你们甚至还主动射杀毫无还手之力的平民……！！酷拉皮卡愤怒的质问，瞬间让场间气息变得凝重。巴比玛因纳眉头一皱：一个外国人却比他们更重视本国人的生命，这种情形……还真是有些讽刺。好一会儿，似乎是用力压下腾起的怒意，格西的声音变得生硬且冷漠：“酷拉皮卡先生，虽然您的实力确实很强，可以徒手阻拦子弹，但我希望……不会再有下次。” “您只是今天刚到这儿来，而我们已经与看不见的怪物战斗了十天，远比您掌握的信息更多。” “我在此忠告您，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乱动的东西，早就已经不是人了。” “而您一个错误的丧失理智的判断，可能会导致同行的所有人覆灭死亡！” “到那个时候，就算您再痛苦懊悔，就算您再想用自己的命换取他人的命……也没有丝毫机会！！”格西的声音无比冷沉，甚至带着仿佛曾遭遇过这种情景的愤恨。 “你！！”酷拉皮卡越发恼怒。 “酷拉！谨慎！”慕言不得不出言喝道。她站到两人之间：“你们最好都不要太情绪激动，杀意是不是只通过呼吸传播，目前还没有定论。万一它还可以通过意识……比如怒气或者杀气传递，就麻烦了。” “你们双方都各退一步吧。格西到今天都还在战斗第一线，还接待陪同我们进入封锁区，本就冒着生命的危险，绝不是贪生怕死之人，一定也是想要解决当下的问题。这座城市里恐怕还有许多他认识的亲人朋友，最在意和难受的人一定是他。” “酷拉也冷静一点，我知道你很愤怒。”毕竟最温柔和重视生命的酷拉皮卡，又怎么看得下去民众的生命被这么轻易践踏？ “但是，如果你真的感到非常愤怒，就把这怒火留给导致这一切情景的罪魁祸首吧。” “因为要对付他，我们才需要合作。” 酷拉皮卡微微一怔，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其实他也知道，自己是迁怒…… 尤其是看到这么多人死在眼前，甚至即将死去，而他却充满无力感…… 这种感觉，他真的不想再要了…… 慕言又看向格西：“抱歉，格西，酷拉其实是非常温柔的好人，并无恶意，如果让你感到不快……” 格西立即摇头：“这不是需要阿言道歉的事。”他的声音比起刚才低沉哽咽两分，或许是“有许多认识的亲人朋友”这句话击中了他，意志也显得低落消沉些许。 “这座城市目前有多少人？”慕言又问。格西很快收拾好心情，回道：“在册人口是五百多万，但还有许多来海滨度假旅游或因公劳务派遣来的……实际是七百多万。” 这么庞大的体量，以及全线瘫痪的医疗系统，以目前损失惨重的海军而言，根本负担不起全体民众的救治。更不可能随意将感染杀意的民众运送到外界治疗，进行新一轮的感染。 “只能尽快找到问题源头了。”慕言皱起眉头。酷拉皮卡也很快控制好情绪，在恢复冷静后，他第一时间向格西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太鲁莽了。” “诶？”格西顿时露出意外之色，甚至有点受宠若惊，“啊，不不，其实我这边也是，太不客气也太没礼貌了……那个……所以……” “我们就算和好了吧？”酷拉皮卡露出略带悲伤的友好笑意。 “啊，是！”格西又是立正和军礼。看着这样的酷拉皮卡和慕言，他心中忽然觉得，猎人协会这次派来协助调查的人……或许真的能找到办法。像这样既温柔聪敏又有实力的人能来帮忙……真的是……太好了。慕言也笑了起来：“好耶！团结合作！那我们继续探查，争取早点找出眉目。” 然而，就在他们深入城市内部不久。一场三人间的乱斗，在这座安静到死寂的城市里，无比鲜明地吸引他们的注意。 “詹姆斯！！”眼见其中一个全身裹在防护服里的高大男子即将被飞跃到他身后的军装女人击倒，格西再不犹豫，狙击枪接连扫射。 “嗖嗖嗖！”可那个女人的身法速度却更快，左躲右闪，避开子弹扫射的同时，还不断朝格西逼近。她的脸上，满是杀戮的疯狂、扭曲的快感，那是早已丧失人性的表情！这家伙……是念能力者。慕言飞身朝她迎去。 “不要碰她！！！”格西惊地大吼。可慕言虽听到却没照做，一只手里具现出一根棒球棒，迅猛无比砸上对方头颅。另一只手，则迅捷地抓住对方被砸晕的上半脑袋，覆盖住她的额头。她的意识海里，一座磅礴的无比复杂而恢弘的迷宫，顷刻间被投射向那个女人昏迷的意识里！嗡—— 女人的意识里，那股邪恶且疯狂的杀意正肆意游走，即使昏迷，只要神经元之间的链接没有彻底休眠，它就可以取而代之，彻底操控这具身体，实现它一直以来的“夙愿”。 ——破坏与毁灭。然而，那股杀意却忽然间发现自己被一座巨大的迷宫所困住。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的，但它急切地想要出去。它愤怒的横冲直闯，却总是撞得七晕八素。它想要四处游走寻找出口，却始终不得其门。一层又一层立体型空间迷宫，庞大且烦杂，恢弘且瑰丽，斑斓的色彩，数不清地各色各样神奇的景象，变幻莫测，让它不知不觉间产生一种自己无比渺小的错觉。它头一次感觉，无所不能的自己有些……弱小？刹那间，“杀意”迷失了所有方向。直到，一个无比清晰而又难以抵抗的命令，击中它。 —— -------------------- PS：巴比玛因纳是原著人物，船上，一王子本杰明安排到酷拉皮卡所保护的十四王子身边和八王妃的“护卫兵”，其实是个相当正直的人，在得知八王妃宁愿暴露自己也要出声救十三王子后，就没有再近身监视她了，不过估计应该没有什么人记得他（尴尬笑）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最黑的夜成就了最亮的 1瓶；第31章有计划了 ========================= 极强的意志, 带着难以言喻的威压和命令，以及无法想象的吸力，攫住了“杀意”以及杀意所在的巨大迷宫。仿佛被强行剥离, 又像被猛兽吞噬, “杀意”像被关进了漆黑的笼子, 与赖以生存的神经元突然“切断”。即便是它，也产生了短暂的恐慌之感。直到它意识到, 它来到了一个全新的空间。在极短的静默后，“杀意”察觉到, 新的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更鲜活的生命力, 是它一直无限渴求的拥有极强破坏力的存在！只要能突破这层迷宫, 毁掉这种束缚, 它就可以占据这个身体, 肆意张狂地破坏！哈哈哈哈哈！！！杀意疯狂地在迷宫里横冲直撞, “嘭嘭嘭嘭嘭……”兴奋到迷宫都不断变幻出新的色彩。感受到意识海里瞎折腾的家伙，慕言微微皱起眉头。在得知“杀意”攻击神经系统时，慕言就有意识的在意识海里构建出迷宫, 越复杂越好。毕竟要论玩幻术、蒙蔽生物性神经，魔种才是个中高手。而且这种迷宫，不仅可以用来保护自己，还能用来攻击他人, 就好像现在这样。此时, 格西手持狙击枪、一脸紧张地盯住慕言，他的表情悲哀到甚至近乎绝望。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 他才刚刚认识茱莉亚女士和慕教授的女儿不久, 他们才刚刚成为并肩作战的朋友, 他就要面临被迫朝她开枪射杀的局面。为什么…… 她明明是那么的鲜活可爱，那么的亲切聪敏，到底为什么？！…… 为什么会有这种可怖的杀意存在？！到底是谁制作出这种让人憎恨的东西？！那样的人为什么自身没有早点死去？！如果可以，他完全不介意送那种混蛋早日归西！！！不仅是他，上士詹姆斯以及中尉巴比玛因纳也一脸的如临大敌，不仅仅是因为慕言近距离接触了绝对不能触摸的“感染者”，更因为她刚才展现出来的一击必中的强大实力。这名被击倒的不可持民本身也是一名念能力者，能被派遣到边境海岸线，自身的实力绝对不弱，即使被杀意操控，但实力本身还在，却在慕言手下一个回合都没能走过。也正是因此，另一个男性不可持民虽愤怒却没有冒然袭击，他刚才差点被发狂的同伴杀掉，而这样一个在瞬息间就能解决同伴的少女……他不可能有任何胜算。 “阿言，还好吗？”酷拉皮卡露出担忧之色。他知道慕言的实力以及魔种的存在，反倒不像其他人那么绝望。可慕言现在的样子委实会让其他人感到忌惮，因为她一手抓着昏迷过去的女性不可持民的脑袋，自己则闭着眼睛，秀气好看的眉头微微皱起。听到声音，慕言睁开眼：“没事，不用担心。” “！！！”格西与詹姆斯同时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从来没有任何人能在直接触摸过感染者后，还能保持意识清醒！这是假象吗？还是他们太过渴望以至于产生幻觉？…… “是、是真的……真的没事吗？”作为自律性极强、拥有军人本色、日常对自己更是要求严苛的格西，此时声音却忍不住发抖。浑身更是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从地狱到天堂，这可能是在短短时间内，他的真实感受。 “嗯。”慕言神色淡然地点头，一看就知道她的神志极为清醒。 “太……好了……”格西身形一晃，枪支勉励杵在地上，人才没有摔倒。 “没事的，格西，别担心。你们如果害怕我的话，可以和我保持距离，酷拉到我身边来。他的实力很强，可以保护你们不被我伤害。” 慕言冷静地做出安排，同时将手里的女性不可持民拦腰搂住，自身的早在接触她时就覆盖在她身上，替她抵御外来入侵。 “不是……”格西焦急地想要解释，却因紧绷的神经放松，一时有些词穷。旁边詹姆斯上士立即接话：“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这太神奇了……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这个女人应该也没事，我现在就唤醒她。”慕言说道。 “等等！”格西再度出声，可慕言下手的速度永远比他说话更快。一道刺激大脑神经的电流从慕言指尖射出，没入女性不可持民的后脑，她幽幽地醒了过来。格西、詹姆斯等人又再度变得紧张。然而，不等女性不可持民反应，慕言却反手制住她并且快速开口：“你刚才被杀意感染控制，是我救了你，所以不要贸然攻击。” “我们是猎人协会来协助调查的人，我会放开你，但你自身也要用裹住自己，记住向外散发念力而不要内收，如果支撑不了太久，建议你尽早离开这块地方。听明白的话就点点头。” 女性不可持民长着一张颇为英气且严肃的脸，梳着大背头，留着堪堪扫到肩头的短发。光看气势，就知道她是一名极为优秀的军人。她刚才在被杀意控制时，其实自身并没有完全丧失意识，只是无法按照自我意识行动，那种完全被杀戮意识支配的感觉……她确实不想再感受。她冷肃地点了点头，慕言依言放开她。 “莫丝瓦纳！”另一名脸上有雀斑的男性不可持民立即上前，担忧地打量她。他身上还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本来莫丝瓦纳也穿着，但时间久了，莫丝瓦纳就开始对这行动不便的防护服不耐烦起来，然而，她才刚烦躁地扯开一个小口子，杀意就立即感染了她。如果不是面前的少女来得及时，恐怕要不了多久，他和同行的海军上士，都会被她杀掉。被称作莫丝瓦纳的女人按照慕言所说的方式维持着，却发现这种不内收而外放的状态更接近于，对气的消耗十分巨大，以她现阶段的能力，顶多维持40分钟就是极限。果然猎人协会的家伙实力更强大吗？…… “真的没事吗？”酷拉皮卡再度确认，虽然刚才看起来好像“平和无波”，但他知道，阿言一定早就和杀意进行过凶险的较量。 “嗯，没什么大问题，具体的我们先回军部见到专家们再说吧。”慕言回道。虽然不再继续探查有些可惜，但此行她已经有收获了，而且一路观察下来，她大致也有了了解，具体的城市境况，还是听专家的数据更好对应。 …… * 海军军部。研究所。经过一系列的全身检查，酷拉皮卡、巴比玛因纳、格西、詹姆斯与两名不可持民都被宣告没有问题，解除了危机警戒。唯独慕言的脑袋上和身上还接满了各种监测仪器，此时正盘腿坐在医疗台上，与专家们进行问答。 “你的大脑电信号实在太活跃了，脑神经系统极其兴奋，按理来说，一般到这种程度，神经功能早已紊乱，你竟然还能正常的在这里与我们对话，实在是神奇。”留着地中海发型的脑科专家，看着报告，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 “你说你把莫丝瓦纳患者脑内的‘杀意’捕捉到自己脑袋里，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一个人怎么可能隔空取走另一个人脑神经里的‘传导物质’呢？如果可以，这简直就是医学上的奇迹！”另一名看起来六十岁左右的专家一脸兴奋。如果慕言不是猎人协会派来的人，他恐怕当场就想给慕言脑袋开个洞进行切片研究。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专家学者推了推眼镜，盯着慕言，眼睛里精光乍作，边记录边问道：“您现在是什么感受？” “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我给‘杀意’制造了一座迷宫，暂时把它困在里面，具体要怎么消灭它，我还要再想想。”慕言淡然回道。 “可以消灭它？！”×n 三名专家连带周围一圈监测人员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真的吗？真的可以消灭？！” “如果可以消灭，那就太好了。” “如果是真的，卡萨市就有救了！有救了！！” “你确定真的可以把它消灭？！” 原本还在理性分析的一群专家和监测人员，突然如遭雷击，一齐扑倒慕言旁边，像一群在沙漠里抓住救命稻草的旅人，无比渴望地看向生命绿洲。又像一群看到最心爱的玩具就在眼前的孩子，明明触手可及，却又怕是幻象，想要向前伸出手，又怕一切都是一场空。隐忍的激动，哽咽的声音，专注到一动不动的眼神。盯得慕言心中一颤。她忽然意识到，这群人渴望解除灾难已经太久了。她点了点头，郑重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消灭它。” 她既然能捕捉到，自然就能消灭得了，只是还要再想想办法而已。得到肯定答复，又静静观察慕言好一会儿，几名专家绷紧的情绪终于松懈下来。 “哈……哈哈……”年纪最大的那名专家甚至低沉地笑着，只是笑着笑着却哭了起来，老泪纵横。他的家人早在感染杀意的初期就在家中互相持刀杀死对方，如今他的亲人仅剩一个年仅七岁的孙子，到目前都还在沉睡。在这里一直奋战研究到现在的各色专家、研究人员，除了从别的地方调遣过来的人以外，大多都有着相似的经历。可无论怎样，人都必须向前走，向前看，几百万人的生命在等着他们解救，根本没有留给时间他们悲伤。一直在监测室外站在等待的格西、詹姆斯，此时也不由红了眼睛。他们煎熬了这么久，失去了那么多的战友……终于能有机会迎来曙光吗？如果是真的，那他们这段时间的痛苦……或许也是有价值的…… 他们甚至觉得，为什么没有早点去请猎人协会的专家过来，或许早一天，民众的生命都能多一分保障。如今全城已经昏睡三天了，在禁食禁水的情况下，即使是最低消耗，人体最长也只能坚持五天，进入第六天，就会进入“身体脏器损害阶段”。时间越长，损害越重，到时候就算能勉强醒过来，这七百万器官衰竭的民众，又真能坚持几天？没有时间同这群专家一同悲伤，慕言拔掉了连接在身上的各种探测头，跳下医疗台：“诸位近段时间还是想想怎么安排医疗资源救治苏醒的人吧，大概两天，我会想到办法排除民众们的杀意的。” 只是要解决这个问题，她一个人还远远不够，她需要朋友们帮忙。推开监测室的门，慕言对格西道：“可以给我一份完善的卡萨市地图吗？我们需要一个好的位置，能用同一个广播源，链接辐射到全市的中心地带。” 又对酷拉皮卡道：“可以帮我联系一下旋律吗？我们需要她的帮助。” “你有计划了？”酷拉皮卡问。 “嗯，抽取已经感染的杀意其实不难，难的是人数实在太多了。”以她个人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做到对全市几百万人进行杀意抽取，杀了她也无法完成。但好在，她还有优秀的朋友们不是吗？酷拉皮卡略一思索，大概猜到了慕言要怎么做：“好，我会通知她尽快赶到，但这件事的关键，还是要找到传染的源头。” 否则这边抽取，那边释放感染，根本于事无补。慕言点了点头：“等会儿我们就继续去清查，我先打个电话，有些消息我需要确认一下。” 走到无人的空地上，慕言拨通了金的电话。提示音只响起了一声，那边就已然接通。 “喂？”熟悉又低沉的男音在听筒中响起。慕言微微一顿，忽然发现，自己原来对金其实有些想念。看来，几个月时间的朝夕相处，终究还是让这个人在自己的心中占据了一份重要位置。 “我有一个疑问，我的身份是怎么回事？”慕言将自己在海军的遭遇告诉金。 “唔……在安排这个身份时，我倒是没有考虑那么多，只是正好找到跟你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恰好她的丈夫还姓慕，而且还都过世不久，在全球范围内符合这所有要求的就只有他们。不过这样不是更好吗？他们跟卡萨市的海军有渊源的话，对你的调查也有帮助吧。” “虽然是这样……但不会有些隐藏的我不知道的东西吧？”慕言狐疑。金那边传来爽朗的笑声：“哈哈……如果是那样，不是更有意思吗？” 会觉得有意思的只有你吧！你这个成天找乐子的笨蛋。金的声音继续传来：“身份已经安排，你也已经接纳，那么后续有哪些需要挖掘、发现的，推测确定并化为己用，融会贯通，这个过程本来也是一种挑战。” “去迎接它吧，阿言，你会发现，事情在做的过程中，远比你一开始想得要有趣，重要的东西也会在过程里先出现。” “你一定会觉得——不虚此行。” “对了，比起这个，我倒是有些其他事情要提醒你，你应该没有很仔细看漫画，有些细节估计不太清楚，比如帕里斯通、比杨德、尼特罗之间的关系，还有卡金帝国的权利结构，这些也会有助于你后期的判断。” 金说着，自行解说起来，有关尼特罗五十年前和自己的儿子比杨德定下禁止前往黑暗大陆的约定，以及帕里斯通借由成为比杨德麾下NO.2、借助比杨德的权势和人脉，成功将200号人塞进仅有600多人的猎人协会里，成立协专，处理相关事务，推崇他坐上副会长的位置，和会长尼特罗对垒博弈。以及他们在半年内计划用奇美拉蚁坑死尼特罗，解开禁令，借由卡金帝国的B·W鲸鱼号前往黑暗大陆的一系列事情，甚至包括十四位王子在国内的政治前途和现阶段能力。 “你还有在听吗？”好一会儿，金问道。 “在听。”慕言回应他，音色清晰且轻柔。 “那干嘛一点反应都没有？”金不由抱怨。害他一个人唱了半天独角戏。拜托，他也是需要有观众的好不好。 “……我只是有些意外。” “什么？” “我以为……金应该不会再理我了……”慕言的声音越发的轻。她没想到，金会这样耳提面命地和她唠叨，就好像，生怕她会在外面吃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