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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纪正好的,也有年纪比她还小的――让她们干点浆洗、做饭、裁衣的活儿。 沈棠:“……” 严格说来,林风妹妹属于童工吧??? 关键是她一点儿都不怯场。 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凌州林家虽然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属于有头有脸的富裕之家,算上庄园别府的产业,光是奴仆便有两百多人。这样的家庭,若没发生那场变故,正常来讲林风应该十三岁物色门当户对的人家,十五岁及笄许嫁,去另一个家族做宗妇或者当一家主母。 按照这个时代的内宅女性教育,林风五六岁就可能被林家主母带在身边学内宅庶务,教她如何管家、人情世故,哪怕只学了皮毛,管理十来个人够用了。 褚曜也是冲着这点才让林风来帮忙,稍微接触,他又发现此女悟性极强,学什么都很快。 内心不由得暗道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林风不是男儿身。 女子无法开拓丹府,自然也没文心武胆。 商量差不多,褚曜终于记起身边还有个眼巴巴看着林风的沈棠,收起账册。 “五郎有事?” “自然是借林小娘子一用呀。” 褚曜脸拉了下来,哪怕他知道沈棠根本没那意思:“五郎,用词谨慎,不可冒犯。” 林风初时不解褚曜为何黑脸,一听他的话才知哪里不妥当,窘得用册子遮住半张脸。 沈棠:“……” (�s�F□′)�s�喋擤ォ� 脑子清醒点啊,林风妹妹才多大? “……行行行,我谨慎,我谨慎,不能再耽误了,再耽误天又要黑……” 沈棠火烧屁股一般拉着人离开。 林家护卫抛尸地点并不高,下边儿是一条河,水流湍急。一部分尸体坠落河滩,被闻着血腥味过来的野兽当成了美餐,一部分坠入河中顺着河水飘走。 还有一些比较幸运挂在山壁长出的藤蔓和树杈上,保存完好,沈棠爬上去将人放下来。 那些面目全非的尸体,只能根据主人衣物装扮辨认身份。 找到的尸体十不足六。 看着无声哭泣成泪人的小姑娘,沈棠想宽慰但又不知从何说起,这时候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只得干巴巴道:“先将你祖母她们安顿好,晚点我再带你去河道下游找找……她们若看到你这模样,走也走得不安心。” 林风没什么反应,哭得更凶了。 沈棠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样可爱懂事又漂亮的孩子在她面前哭,真的扛不住啊! 看着面容还算安详的老夫人,沈棠心一横,郑重道:“倘若老夫人还未走远,且听晚辈一言――从今往后,晚辈会将林风当做妹妹看待。不敢说衣食无忧,但只要我还活着,她一定也会活着!” ―――――― “老师,你看――” 河边立着辆灰扑扑的马车,生着一团篝火。 有名老者在烤鱼。 听到徒儿动静,他起身走去,顺着徒儿小手所指方向,看到河面中央漂浮着数道尸体。叹息着抬手捂住阿宴眼睛,淡声道:“阿宴,不要看。” 阿宴仰头看着他:“不是,有个活人。” 老者:“活人?” 阿宴道:“有一个还活着。” 一老一少扑腾下水,将那具还有一口气的男人捞了上来,一番检查可算知道这人为何命大还活着,此人心室比旁人偏斜不少,胸口那道贯穿伤恰好避开了要害。只是身上有不少摔伤,肋骨骨折、手臂小腿骨折,又不知在水中飘了多久,伤口失血过多,还能存着一口气,全赖文心文士身体好! 107:暴露了? 阿宴:“老师,他会死吗?” 老者将手覆盖在男人丹府位置,试图用自身文气激发对方的文心,奈何此人伤势严重,经脉丹府一片虚软,连文心也萎靡不振。他叹道:“听天由命吧,为师也说不好。” 阿宴抿着唇,神情似有几分失落。 老者笑着说道:“不过,他既然是阿宴第一个救下的人,想来老天爷也会网开一面吧。” 阿宴眼睛亮了两分:“会吗?” 老者道:“自然会的。” 他将男人身上的湿衣裳脱得只剩亵裤,又让阿宴去马车取来药箱,从中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每一只都贴着具体的药用――阿宴要习武,少不了磕碰,因此药品准备齐全。 看着被河水泡得红肿溃烂的伤口,老者翻出药箱底层的刀子,割去坏肉、上药、喂药、正骨、包扎,将人搬到马车上。一番忙碌下来,天色已暗,阿宴在一侧帮不上什么忙,便几次下水将其他尸体都拖上岸,这些尸体跟男人一样,身上都有骨折摔伤。 不是被人砍掉了半个脑袋就是被割断喉咙、刺穿心脏,应该是遇到了同一伙歹人。 “能做的老夫都已经做了,剩下的――能不能让阎王爷网开一面放过你这条小命,全看你自己了。”嘀咕完,车帘外传来阿宴喊他吃饭的声音,老者立时应道,“这就来。” 一老一少,师徒二人享用了一顿飧食。 ―――――― 林风原先的哭声是压抑克制的。 强忍无法诉说的悲恸,逼迫自己将所有酸苦都咽进喉咙,唯余溢出唇角的细碎呜咽。她初时还能忍,可沈棠那番话却让她失控,嚎啕痛哭,好似所有负面感情都有了宣泄口。 一股脑儿往外冲,止也止不住。 她伏在母亲的残躯上,见者为之心酸。 沈棠动了动唇,最后还是咽下了宽慰的话,选择当个安静的背景板。直到林风哭得精疲力竭,几乎要厥过气去,沈棠抬头看了眼天色,轻声道:“天要暗了,我们先回家吧。” 回家? 一听这个词,滚烫的泪珠又滚了下来,她沙哑地应了一声,沈棠这般还在絮叨:“回去看看东厨有没有鸡蛋鸭蛋,煮两个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怕是连眼睛都睁不开。” 哭了那么久,不止喉咙沙哑无力,那双滚圆有神的眸子也变得又红又肿,既可怜又狼狈。 看林风眼皮上下打架,起身的时候又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沈棠抓住她手腕:“困了?” 林风惨白着唇,逞强摇头:“不困……” 沈棠:“……” 站都站不稳,走路还打飘,这叫不困? 她默念言灵将摩托拉了过来。 尸体被搬上木推车,由共叔武派过来的工具人运送回土匪窝……哦,不,应该是新鲜出炉的“携手共赴奔小康”村。她带着精力耗尽、神情疲累的林风坐着摩托,慢悠悠返程。 远远就看到袅袅炊烟。 炊烟之下,有一道人影伫立。 沈棠走进了挥手:“无晦,我回来了。” 看到人回来,褚曜才松了口气。 虽然祈善一再表明沈棠某些地方反应慢,且胆大包天,但褚曜还是忍不住担心―― 担心啥? 担心他家天命会被吓得半道跑路。 毕竟,整顿青壮武力+劫税银计划,怎么看都不像是安分良民能干出来的事情。反应稍微快点就会发现不妙,暗搓搓准备跑路了。 |???w??)??? 不过,五郎显然是个例外。 看到沈棠嘻嘻哈哈回来,好似这个土匪窝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落脚处,不慌不忙也不怕,褚曜就彻底信了祈不善那厮的结论。 “无晦,东厨开火了没?” 褚曜道:“给五郎留了一大碗热面。” 他准备上前接过熟睡的林风,谁知沈棠动作比他快一步,将人打横抱下来,也不准备转交给他。褚曜脚下一顿,道:“五郎。” “嗯?” 褚曜语重心长:“林小娘子要伺候五郎起居洗漱,你俩是不用讲究‘男女七岁不同席’,但你既已决定以后用‘义兄’的身份送她出阁,一些比较亲密的举动还是少些为妙……” 沈棠:“……” 褚曜比划了个“八”:“而她已经八岁。” 五郎跟她年龄差太小,的确不宜太接近。 沈棠眼神微妙:“……无晦啊。” 褚曜应答:“我在。” 沈棠认真许诺道:“我相信言灵是万能的,磨片对光、随目对镜之类的技术也会实现,回头要是能搞到玻璃种玉石翡翠或者水晶石之类的好东西,我给你磨个单边眼镜。” 看看褚曜的外貌,估计他是老花眼了。 她这张脸,像是能掏出点儿东西? 其实只有三十四的褚曜:“???” 孝城,民宅。 祈善回来的时候,金乌还未真正落山,但奇怪的是民宅门闩已经落下,推也推不动。 他只得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这是他与老妇人夫妇约好的暗号。 倘若屋内有危险便回答“谁啊,乱敲门作甚”,若没有危险便回答“稍待,来了”。 没一会儿,门内响起老妇人的声音。 “稍待,来了。”脚步愈来愈近,紧跟着是门闩挪动的动静,只听吱呀一声,木门被人打开,老妇人看着眼前浑然陌生的布衣青年丝毫不惊讶,轻声道,“郎君快些进来。” 祈善一进院子,她往外张望两眼才关门。 “今日有生人来过?” 见老妇人谨慎的样子,祈善便知不对劲。 “有,似是来找郎君的。” 祈善闻言拧眉:“是谁?” 老妇人将他领进屋,担心地道:“这个不知,但看他们衣着打扮,倒像是哪家养的门客,还用借水的借口来院中坐了坐,话里话外都在打听郎君身份。郎君,您看这……” 祈善道:“没事。” 老妇人又道:“有人进过郎君的屋子。” 自从祈善他们住了进来,只要他们出门,老妇人就会在客舍窗户的窗沿、大门门框抹点米灰。若有外人偷偷潜入,必会留下痕迹。祈善几人昨日离去,一夜未归,今日生人过来之后,窗沿门框就出现了陌生印子,让老妇人心惊胆战。 他们倒不怕牵连自个儿,就怕恩人出事。 祈善道:“不慌,无妨。” 老妇人悬着的心放回原处:“如此便好。” 108:见仇家 回了房间,果然发现被翻动的痕迹。 只少了一张练字用的废纸。 祈善不知想到什么,唇角溢出一声不屑又轻蔑的嗤笑,眸底寒光凛凛,竟是杀意毕现。 眨眼又恢复面无表情。 喵呜~~~ 小小的素商扒拉他衣摆。 一低头,便撞上那双湿乎乎的水绿眸子。这双眼睛的主人正软软地喵呜着,似乎在问祈善这一整天跑哪里去了。祈善弯腰将它抱起来,笑着用鼻尖碰了碰素商的小鼻子。 “素商啊,有没有想阿爹?” 猫儿听不懂人话,只是用猫爪抓他袖子。 祈善哑然失笑:“行行行,就你鼻子灵,真是藏哪儿都能被闻到。吃吧吃吧,暂时别打搅阿爹,明儿阿爹就带你去新宅子住着。” 说着从袖中掏出路过集市买的小鱼干。 祈善先给素商铲了屎,再收拾行囊。 刚将行囊打了结,屋外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老妇人急切地道:“祈郎君,不好了――” “哪里不好了?” 老妇人急得额头冒虚汗。 拉着祈善手腕要将他送去后门。 “屋外来了一伙人,指名点姓说要请郎君。” 祈善将手抽回来,一次不成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只得好笑道:“莫要自乱阵脚,老夫人且放宽心。跟屋外的人说,容我换一身衣裳。” 老妇人急得想跺脚,但也清楚来者不善,后门多半也有人堵着。只得听从祈善吩咐,来人好脾气地表示无妨:“祈先生多久出来都行。” 若是不出来,就别怪他们不客气。 他带来的人俱是清一色武胆武者,最低也是末流公士,最高是五等大夫,郡府高薪供着的客卿。这间民宅已经被层层包围,保证连一只蚊子都飞不出去,更遑论一个大活人! 过了约一刻钟,祈善恢复众人熟悉的外貌,特地穿了身茶白儒衫,头戴玉冠,腰佩深青色文心花押。他甫一出现,数十道气息将他锁定,怀中素商紧跟着发出凄厉叫声。 感受到手掌下的素商不安炸毛,祈善一改脸上浅笑,盈满星光的眸子陡然一冷,语气森冷:“劳烦诸位收一收气势,莫要吓我家素商。” “您便是祈善,祈元良先生?” “是,你又是哪家的?哪有请人连个拜帖都不送,这就是贵府教的规矩礼仪?” “小的是郡府侍奉的管家,奉府上主家之命,请先生过府一叙。”这人嘴上将姿态放得很低,但那盛气凌人的姿态和眉眼流转间的不屑,显然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先生移步。” 祈善嗤笑:“行,请领路。” 管家略惊愕,似乎没想到祈善这么好说话。 据郡守态度来看,他要请的“祈善”应该不是善茬。管家侍奉郡守那么多年,从未见过郡守这么忌惮某个人,恨不得将全身的刺都竖起来。 不多时,轿子在郡府门前停下。 在侍女领路下穿过九曲回廊,终于来到此行目的地。远远便看到厅内烛火通明,悦耳丝竹乘着风飘入祈善耳朵,唇角浅笑噙着几分讥诮。 管家快走几步,先祈善进入厅内通传。 丝竹停下,歌舞退场。 祈善迈入正厅,绕过屏风,将厅内众人神情收入眼底。坐在上首的,正是四宝郡郡守,祈善的老仇家。六张客席,五张陌生脸。看穿着打扮和年纪,这五人多半是孝城本地世家或者名流名士,唯一的熟人便是翟乐的堂兄――翟欢。 后者也以惊诧的目光望着他。 祈善冲他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翟欢还以微笑。 “草民祈善,祈元良,见过郡守。” 祈善将视线转向主位上的四宝郡郡守。 厅内响起细小议论声。 众人不解,郡守郑重其事邀请的贵客竟然是个陌生的平民文士,看着也没什么特殊的。 郡守的视线扫过祈善腰间的文心花押,深青色的花押在茶白衣摆的衬托下格外醒目。目光一滞,又在祈善脸上打转,看不出丝毫熟悉痕迹,迟疑:“你叫祈善,字元良?” 祈善恭敬垂首:“正是。” “先生可否近前?” 祈善又上前十数步,距离郡守仅有数步之遥,大大方方抬起头,怀中的素商好奇地探出脑袋,看了看又将脑袋缩了回去。 郡守看到素商瞳孔一缩。 “这是你养的狸奴?” 祈善笑道:“正是。” 许是听到熟悉的发音,素商也喵呜着回应一声,席间安静一片,好似被按下静音键。他们没想到有人会带猫来赴郡守的宴。 郡守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例如何处人士,多少年龄,家中人口。其他人越听越迷糊,闹不明白郡守玩哪出,忍不住里腹诽――盘问这么清楚,郡守是准备给祈善保媒啊? 这时,一只不知哪里窜出来的橘黄色大猫几个灵活走位,直扑祈善而来,吓了众人一跳。 “这事……” “哪儿来的猫?” 侍女也被吓到,险些打翻端上来的果盘。 祈善道:“无事无事。” 他从袖中摸出两根小鱼干。 “大概是被草民袖中的气味吸引了。” 郡守亲眼看着祈善的手与橘黄大猫的毛接触,祈善毫无反应,他才收敛异色,呵斥侍女看顾猫儿不利,惊吓贵客,让人将那只橘黄大猫带下去,邀请祈善入席落座。 祈善问:“不知郡守请草民过来所为何事?” “仰慕先生丹青久已。” 祈善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草民的丹青?” 他封笔多年,最近一幅画还是帮沈小郎君捉刀代笔画的秘戏图呢,仰慕那么一幅画? “偶尔得见,喜爱不已。听闻先生途径孝城,这才冒犯登门,想求墨宝,只是底下人会错了意。若有不周到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祈善起身,一副受宠若惊之态。 二人又是一番客气寒暄。 听祈善说他准备这两日离开孝城,郡守趁势提出要求,希望祈善能当场作画,了却他一桩心愿。若他愿意,重金奉上,祈善初时客气,直到看到侍女端上来的一盘金元宝。 他眼睛一亮,改口答应。 其他宾客见状,不屑撇嘴。 此等见钱眼开之徒,画技再好也充斥着世俗的铜臭,难有灵气,真不知郡守图什么。 郡守图什么? 他也不知道自己图什么。 他认识的那人,姓祈,名善,字元良,文心花押茶白色,相貌丰神俊朗,身姿清逸��然,脾性矜持傲气,最不能容忍旁人以金钱践踏他的画作。 最重要的是―― 天生畏猫,被狸奴靠近便会浑身起红疹。 严重一些甚至会休克断气。 这是娘胎带出来的病,无药可医。 109:诸君可是在找在下 侍女端着作画用具鱼贯而入。 饶是翟欢这样常年挂着温润笑意的人,也忍不住微变了脸色。他沉着脸,放下手中酒盅,欲起身说两句――这又不是娱乐性质的曲水流觞宴,若真是仰慕祈先生的丹青画作,大可以宴会结束,携重礼登门求取,而不是用对待伶人一样轻慢的态度…… 郡守在拿祈善寻乐子吗? 不过,这些念头只停留在脑海,并未诉之于口,因为翟欢半途收到祈善眼神暗示,示意他不要插手此事。翟欢将酒盅一饮而尽,找了个借口去厅外透透气。 郡守将这一切尽收眼中。 暗中嗤笑:“年轻人还是太沉不住气。” 上一秒脑海闪过这念头,下一秒他就看到祈善右手执笔,姿势娴熟自然,落笔果断利落。 他问:“先生可会左手作画?” 祈善神色自然地回答:“会,少时好奇学过一阵子,只是不如右手那么灵活。” 郡守用闲聊的口吻回忆:“本府少时也认识一个会用左手画的友人,不过他不是好奇学的,而是天生如此。对他而言,左手远比右手好用。说来巧合,他与你同名同姓同字。” 祈善淡淡道:“哦,这般巧合?” 郡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先前看到先生的丹青,还以为是那位友人来孝城看本府呢。” 祈善听完笔交到左手,一边画一边道:“听郡守这话,您与友人感情甚笃,交情深厚?” 郡守叹道:“是啊,可惜多年没见了。” 祈善笑而不语,精力专注画纸。 左手作画? 席间众人对此没什么兴趣。 因为世人都是用右手,以右为尊,用左手的就成了特例。即便有些人生来就更偏向左手,家中长辈也会用手段将其矫正。刻意去学左手画,可不就是哗众取宠的小手段? 当即便有客人笑呵呵地闲聊:“在下拙见,学画作画,三分天赋、七分勤恳,画技扎实、根基夯实才是重中之重。用什么手去画都是次要的。倘若是天生善用左手,家中长辈也未及时纠正,倒没得说。可若是为了噱头去浪费精力,岂不是本末倒置?” 在这个世界,“画”更多时候用来消遣的,一般文心文士不会在这方面下很多功夫。有这个时间,多钻研言灵、打坐修炼不是更妙?沉迷太过,还会被盖上“玩物丧志”的标签。 因为不清楚郡守和友人关系有多好,他便将那位“友人”撇出去,只踩寂寂无名的祈善。 说完便有相熟的客人笑着附和。 郡守这边不置一词。 宾客见状,便知道祈善在郡守眼里没分量,一个可有可无、能拿来取乐的玩意儿,无需多尊重。于是聊天内容便多了对“左利者”的议论,或是“奇闻异事”、或是“绯闻闲谈”。 祈善始终不动如山,既没有遭到羞辱的愤怒,也没有被嘲笑的无地自容,仿佛绕在他耳边的叽叽喳喳全是聒噪废话,与他本人也没有丁点儿干系,心湖激不起半点儿波澜。 郡守一边品茗一边暗暗打量祈善。 内心摇摆不定。 倒不是怀疑祈善是他认识的那个“祈善”,没见到人之前他怀疑过的,还为此寝食难安,恨不得派人将他暗杀掉,但又害怕不敢轻举妄动。直到见了真人,悬吊的心才放下来。 二人相差太大,不可能是一人。 但他怀疑,祈善也不是真名而是假名,眼前这个人有可能是政敌派来恶心他的。如此,疑点便说得通了。因此郡守才放任、暗示其他人嘲弄,也有激怒试探他的意思。 不多时,祈善交了画。 郡守也没细看,抚掌夸奖祈善画技了得,其他宾客也很给面子地捧哏,仿佛前不久阴阳怪气、指桑骂槐的不是他们。祈善也懒得应付计较,随便找了借口带着那盘报酬走了。 出门不多会儿便遇上要回正厅的翟欢。 祈善道:“翟大郎君在此做客?” 翟欢:“拜访名士。” 名士??? 他这位仇家??? 祈善歪头,回忆了会儿,想起来了。 他这位仇家爬得快、会抱大腿,但名声不好。为了弥补短板,时常邀请四宝郡各地名士一块儿玩,将“投其所好”四个字发挥到极致。有什么名士路过他的地盘,他也一个不放过,让客人充分感觉到东道主的热情好客,送钱送人送温暖,为人仗义、热情大方。 一来二去,竟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名士(媛),在名士圈(名媛圈)蛮有存在感。 祈善笑眯眯问道:“其人如何?” 翟欢:“……” 虽然没有说话,但他一言难尽的表情又像是将什么话都说了,看得祈善心情愉悦不少。 他拍拍翟欢的肩膀,神秘道:“好好玩。” 翟欢:“玩?” “听闻这位郡守后院养的妾室,各个都是尽态极妍、姿色无双,小友或许有福了……” 翟欢:“……” 他表情越发僵硬,看得祈善心情大好,在他肩上做了个“拂”的动作,仿佛翟欢在这间宅子沾上什么赃物,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翟欢冲祈善背影道:“先生也小心。” 既然这位郡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想必也不会让祈善轻易带走那些金元宝,还是不能放松警惕。祈善自然也知道这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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