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小说

韶华小说> 同居诡计 > 第45章

第45章

似画中走出。 腰间配着枚银灰白的饰品。 共叔武先放下戒备,仔细辨认后松一口气,冲来人拱了拱手,说道:“原来是先生。” 男人拱手回礼。 沈棠:“……???” 又是一个熟人??? 三人之中唯她没动静,来人讶然之余也回过味来,熟稔地喊了一声:“五郎。” 沈棠:“???” 她认识的这些人里面儿,每个人对她的称呼都略有不同,一直固执喊她五郎的……沈棠蓦地微微睁圆眼,抬手哆嗦指着那名横看竖看至多二十七八的青年,好半晌:“无晦?” 灰发青年笑道:“啊,认出来了。” 沈棠:“……” 等等,究竟是哪一步快进了? 仅仅大半天没有见面,褚曜变成这副模样?她直接将疑问写脸上,那名自称是褚曜的男子也没打算隐瞒。事实上,他这样子也隐瞒不了。 “说来话长,边走边说。” 沈棠大为震撼。 在她记忆中,或者说大半天前的褚曜不是这样的。原先的褚曜吃了那么多苦,在月华楼后厨干了五年杂役,弯腰洗碗洒扫,哪怕他努力挺直腰板,仍有些许驼背。 在进入月华楼之前,几度流放,国破家亡,数年不得志……不止是身体受折磨,精神更是如此。熬得发丝灰白,相貌苍老,一看就是四五十岁、上了年纪的老者。 哪怕他实际年龄仅三十有四,仍是壮年。 大半天不见就重获青春了? 沈棠张了张口,有无数问题想问,一时间不知从何处问起。无意间看到他腰间的配饰颇为熟悉,惊讶脱口而出:“你的文心恢复了?” 不是说受了破府极刑便无法再恢复? 等等―― 她倏地想到祈善也说过有例外。 当时还说要“用性命去换”。 “嗯,不过时间匆忙,彻底恢复还得苦修静养个三五年,应付当下局面是完全够了的。” 褚曜说得轻描淡写,但只有他自己知道续接早已枯竭衰败的经脉、重新开拓丹府、凝聚文心有多痛苦。看似整齐的衣裳之下,早已被冷汗打湿,里衣紧紧贴着肌理。 每次张口、每回呼吸,甚至每走一步,疼痛如蛆附骨,刺激得皮肉颤抖,但面上仍一派平静。疼是疼,但跟当年的“偷梁换柱”或是“破府极刑”相比,毛毛雨。 反倒是文气重新充盈这具走向衰败暮年的身躯,仿佛曾经的意气风发都一并回来。 他现在只觉得愉悦。 沈棠问:“你……拿什么去换了?” 褚曜:“拿命。” 沈棠喃喃:“命?” 她脑中自动浮现褚・美人鱼・曜去找女巫婆做什么邪恶交换,美人鱼失去了美妙的声音,褚・美人鱼・曜失去了他的命? 沈棠对这个世界规则的认知皆源于眼前这几人,时日尚短,有些比较隐秘偏僻的东西,她还未来得及接触。正好,这次补上。 褚曜倏地浮出一缕轻笑。 “五郎没觉得在下哪里不对劲吗?” 沈棠诚实吐槽。 “我觉得你哪里都不对劲……”老爷爷大变帅青年,这个世界还能更加玄幻一些? “为绝后患,受过‘破府极刑’的人,与文武之道此生无缘,唯一种情况例外――”褚曜不知是感慨还是无奈,抬手指着沈棠,“真正效忠拥有国玺的国主,自此之后,生杀予夺。” 沈棠:“……” 彻底怔在了原地。 祈善补充:“国主若亡,臣子皆殉。沈小郎君,你要是没了,便是一尸两命。你现在若是对褚曜起了杀心,他也会死。此法原理,大致就是用自身当抵押,租赁大量文运,强行恢复丹府,至于二次凝聚的文心――以往的例子,短则一两月,长则一两年。” 褚曜就用了半天 实在是离了大谱。 祈善酸得宛若恰了柠檬。 “……值、值得吗?” “还挺值,也让在下看到自身价值。”褚曜回应,并解释,“不是每个受过‘破府极刑’的人都能用她恢复丹府,也不是每个人都介意‘生不由己’,他们更介意失去文心武胆沦为普通人。但此法苛刻,其一要找到拥有国玺之人并被接纳,其二自身得有价值。” 用自己当抵押物,租赁文运。 若此人无价值或者价值不足,文运稀少都不足以重新开拓丹府,更遑论用多余的文运凝聚文心。褚曜却能在大半日走完全程…… 这只意味着一点――他真的很贵!!! 想想民间那些当铺,价值一万的东西能典当出五千的钱,那都算顶顶有良心了。 想通这一层的沈棠:“……” 她不觉得完全掌控另一人性命有什么好的,她只知道自己不想搞事、安心种田都不可能了。因为国玺是死亡掉落的绑定物品,杀她爆橙武。 她若狗带,褚曜也会跟着狗带。 还真是一尸两命|???w??)??? 唯一的槽点―― “为什么……不用经过我同意?” 她难道不是当铺老板吗? 褚曜:“……” 祈善:“……” 首次知道沈棠有国玺的共叔武:“……” 他憋了半晌,目光复杂地看着沈棠:“以往有不少国主担心功高震主,或软硬兼施,或阴谋诡计,便是希望能真正掌控其生死……有人如愿以偿,但也有人自食恶果……” 大陆国家更迭这么快,不是没原因。 无数国主做梦都想的美事儿,这位沈五郎第一反应却是吐槽没得到他的同意,意思是如果他实现知晓,他有可能拒绝褚曜的献命?该说褚曜看上的人,果然有其独特之处。 至于沈棠身上那块国玺源自何处? 他没兴趣知道。 疑似凡尔赛了的沈棠:“……” 不,她没有,她不是! 她重新看了看四人阵容,默默问共叔武:“半步,有无感觉这个配置非常奢侈?” 共叔武:“……” 三个文心文士,的确奢侈。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148:行动(六) 事实证明共叔武还是太年轻了。 三位的确都是文心文士,任何一个武胆武者做梦都想有的配置,但没一个是他的。 …(⊙_⊙;)… 沈棠不用说了,他知道这位小郎君凶得很,提着剑就敢往敌人堆冲杀过去,一步一剑一血花,让人怀疑这厮就是披着文心文士皮的武胆武者,根本指望不上。 文心文士基础十则学完了没??? 褚无晦的话…… 他眼里只有沈小郎君啊! 沈棠目前也只注意到了褚曜。 她有些好奇后者的文心。 仍是二品上中还是被替换后的七品下上。 褚曜笑问:“若是七品下上或是更低呢?” 沈棠:“不是说文心文士强弱取决于脑子而不是文心品阶?既然如此品阶再高也只是锦上添花,那不管是七品、九品还是二品……那不重要。当然,私心还是希望是二品。” 褚曜:“私心希望?” 沈棠认真道:“嗯,你能少点遗憾。” 她觉得那枚二品上中的文心,肯定是褚曜内心过不去的坎儿,若能重新获得自然最好。 昔日已逝不可追,未来未至犹可盼。 褚曜眼眸微动,轻声道:“没遗憾。” 是二品上中。 正常情况,二次凝聚都会掉品,一品到三品不等,重新凝聚那一瞬,他亦不可置信。 “但有悔。” 他说得极轻,轻到沈棠都没听见。 什么悔? 亲手将这么个赤诚坦率的少年推入乱局泥淖。五郎以真诚待他,他却还以算计,妥妥的以怨报德,自然有悔。甚至连胸腔那颗沉寂多年的良心,醒了那么一瞬。 共叔武骑在马背上,目光复杂地看着骑着骡子,主动落后沈棠大半个身位,与其一问一答的褚曜,暗暗咋舌。他其实很早就见过褚曜,估计连褚曜自个儿都不知道。 比众人以为得都要早得多。 他与褚曜算是同龄人。 当年打北漠,他也上过边境战场。 因为修炼路线不同,文心文士年少成名者众,但少有武者能在十来岁年纪成为一军统帅,共叔武也不例外,因此他上战场只是为了见见血、开开眼、积攒经验资历,以属官身份跟着同族长辈一块儿押运护送粮草。 他与褚曜并无交集,甚至没能说过一句话,距离最近一次也只是他押送粮草归来,正逢大军小胜凯旋。远远看到一袭雅致长衫,头戴�W帽,环佩玎��的少年文士骑高头大马。 身侧有数员浑身浴血的凶悍武将,为首武将心情甚好,竟与少年文士并辔而行。其他的人,或腋下夹着沾血的兜鍪,或干脆将武甲半褪露出大半上身,神情惬意,笑谈战局。 眉宇间皆带着获胜后的畅意。 便是那幕,让那时的共叔武被一眼吸引,开始留心这位年纪比他大几岁的少年文士。 褚无晦?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也疑惑,那些武将年纪都在三四十之间,正值当打之年,气性大,怎么会与一个至少小他们一轮,看似乳臭未干的少年处得来?看着还非常尊敬? 但事实就是事实。 他记得,北漠那一仗打得并不轻松。他跟着上过几次战场,但更多还是负责粮草押送或者战后清扫归整。前方战局情况,胜负得失,他都是从长官那儿获悉的。 初期凝重,中期开始多了几分轻松。 到了中后期,连后勤也得了几次赏赐。 某天,他与几位袍泽在帐内煮着不算太新鲜的干粮麦饭,隐约听账外传来几人交谈。 某位主簿酸溜溜: 另一人: 主簿: 第三人疑惑: 主簿回答: 一个国土仅有大半个州郡的小国家,一下子出了三个二品上中文心文士,每个都是年少成名。算上褚曜,干脆给了个“三杰”美称。 一时间,风光无限。 共叔武也感慨羡慕了两句。 回去后勤学苦练,但不知为何,除头两年,之后再没听到褚无晦的消息。不知情者感慨一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或调侃一句“竟是个褚仲永”,便丢到脑后不再关注。 不是褚曜不够惊艳,只是这片大陆风起云涌,人杰辈出,永远不会缺更年轻更惊艳的少年文士踏入这片舞台,而那些已经下场或者落幕的,久而久之就被人遗忘罢了。 再见面,竟在孝城。 乍一见褚曜,共叔武并不敢相信。 眼前这名精气神消磨殆尽的苍老之人,竟是当年那个美名传扬,意气风发的少年文士。 再一了解,不胜唏嘘。 人生际遇便是这么捉摸不透。例如,共叔武想不到褚曜扬名后的下场,例如……褚曜竟然会选择将这条命交托给一个比他当年更年少、更稚嫩的少年手中,简直是疯了! 共叔武默默收回视线。 视线望向唯一一个正常的文士。 emmm…… 相对而言是比较正常。 祈善这人龟毛得很,说什么也不肯骑骡子,不知从哪儿弄来一匹干瘦老马代步。 共叔武看他的时候,他正目光幽幽盯着前方有说有笑的沈棠和褚曜,气氛很微妙。 “祈先生?” 思来想去还是开了口。 三个文士,他总得捞着一个。 九等五大夫也经不起千多人的群殴。 祈善掀了掀眼皮:“何事?” 共叔武:“……额,没事……” 直觉告诉他这个时候不要开口。 但既然起了话头,总该说点什么,他问:“在下只是好奇,二位先生为何会……” 说着余光落向沈棠背影。 祈善闻弦歌而知雅意,登时明白他所指什么,淡声回答说:“起初只是为了赌一把。” 每一个看似冷静的谋者,骨子里都有一抹赌徒的影子,或是为了乘胜追击,或是为了绝境翻盘。赌桌之上无感情。结果,这孩子太真诚,他与褚曜一样开始良心作痛。 甚至忍不住反思―― 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 不管沈幼梨本性如何,未来会不会被时局逼上那条路,但现在都是被赶鸭子上架。 还疑似是位娇滴滴的女郎。 149:行动(七) 两日前。 四宝郡郡守设宴款待翟欢两兄弟。 宴席正酣,他神色郑重地行了大礼,惊得翟乐蹭得起身,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府君何须这般大礼?我等能得府君信任委以重任,自当尽心尽力,护送税银安全抵达。” 翟欢虽未站起身,但也拱了拱手,放低姿态,回绝郡守的大礼,言明会尽力配合。 郡守得到兄弟二人的承诺,稍稍放心。 宴会之上,他还给兄弟二人引荐了另一位人物――此人是郡守的属官,同时也是率领孝城附近数千驻军的都尉之一。此次任务将由他率领一千精锐,配合翟欢两兄弟执行。 这位都尉生得人高马大,肤色微黑。 国字脸,络腮胡,双眉粗浓,黑眸威严,瞳仁偏靠上,瞧着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傲气。 不知是情绪使然还是他生来就是一副固执凶悍相,给人的第一印象便是不太友好。 哪怕郡守热情介绍三人相识,他也是不冷不热,随便拱手算回应过了,说话更是惜字如金,或“嗯”或“哦”或“久仰”,翟乐这样有社交牛批症患者也忍不住想离他一射之地。 郡守热情了一阵也冷淡下来。 直到―― 郡守暗示他以翟乐为首,那张国字脸瞬时阴沉下来,拉得老长老长,只是不好当场发作。 这完全不可理喻! 翟乐二人并非本土人士,不可信。 一个堪堪弱冠,一个乳臭未干,这俩毛孩子加起来年纪都没有他大,即便他们天赋出众,但缺乏经验,与其他兵卒一点儿不熟,一旦碰到了敌人,指挥调度便是个大问题。 如何能与自己相比较? 哼,竟然还他从旁协助? 如今这位郡守简直疯了! 税银事大不假,但为了这么件事情摆出这么大阵仗,搞什么真假队伍障眼法,驻军兵力四分五裂。一旦有了民乱或者其他敌情,怕是防都防不住,他心里越发不满。 当然,他心里也清楚。 因为他曾是前任郡守心腹,又时常唱唱反调,现任这位郡守看他非常不顺眼。这几年更是有事没事找他麻烦,明摆着故意磋磨他。这次更过分,直接将他面子往地上踩。 翟乐听了郡守的话也是头皮发麻。 急忙起身推辞。 帮忙可以,但拿决策统兵权利就算了。 这又不是啥好玩意儿,根本就是拉仇恨! 郡守倒不觉得哪里有问题。 有能者居之! 这位都尉在任数年没犯过一次错,但也未立过一次功,说白了就是平庸!做事缩头缩尾,性格犹犹豫豫,练兵还行,但决策少了果断。过了而立之年,修为再无长进。 若非实在无人可用…… 哼哼,郡守甚至不会想起他。 反观翟乐,年纪轻轻便是七等公大夫。看着面皮稚嫩,但言谈举止都看得出骨子里是个果决的,又有默契配合的堂兄翟欢在侧。若愿意接过指挥权,行动不受掣肘,明显比这个蹲着茅坑不拉的老家伙好得多。只是双方都不愿,他也不好强求。 只是,他横插一脚还是让都尉对翟乐二人生出了不满,单方面结下了梁子。 郡守将都尉神情看在眼里,内心冷哼。 设宴第二日启程。 与祈善他们预料得大差不差,郡守不仅放出十几条假消息,还搞了四假一真五支税银队伍,分别从不同时间、不同地点出发,每一支路线都不一样,但队伍配置大致雷同。 翟乐乍一听这个消息。 出于职业本能,他皱眉算了算兵力。 “嘶――一支就是一千,五支就是五千,虽说孝城是四宝郡的州府,驻军规模比寻常地区要大得多,但绝不会超过两万之数,保守估计也就一万上下,这不是……” 几天内调走了一半兵力? 郡守大概也考虑到了这点问题,于是错开五支队伍的出发时间。 只要能顺利将税银送上水路,基本就安全了,支出去的兵马可以返程。一来一回大概是十天,每隔一天便会有一千兵力回来。孝城兵力是会比平时薄弱,但也弱不了太多。 最重要的是―― 只有一支队伍是真的,其他四肢假的只是做个样子,一有情况可以立马回援。 郡守这个小算盘也打得噼啪响。 翟乐下意识想到附近凌州暴乱。 这个消息…… 郡守应该知道吧? 他不确定地想着,想得正出神呢,肩膀被堂兄拍了一下,散发出去的思绪瞬间归位。 “阿兄……” 翟欢骑马与她并辔而行。 “怎么了?” 翟乐不确定地道:“我在想孝城兵力薄弱,若此时有暴徒出现……那岂不是危险了?” 翟欢道:“也不是没这可能。” 依他看来,一支护送派遣两三百人就够了,毕竟为首的武胆武者还能武气化兵,寻常劫匪绕路都来不及呢。有能力打劫的,也得看看这块硬骨头能不能啃下来。 结果一支派遣一千兵力,好似郡守笃定一定会有强大武力来劫税银似的……耐人寻味。 因为赶得及,众人只得趱行。 这一千兵马皆是训练有素,急吼吼赶路也不见抱怨,天不亮上路,日头最大的时候寻个阴凉地歇一歇,用过水粮补充体力,日头稍微偏斜继续上路直至夜幕降临。 只是税银车辆沉重,脚程快不起来。 第一日,出东城,风平浪静。 第二日,入峡谷,海不扬波。 第三日,上了官道…… 绷着神经的众人终于松了口气。 那条峡谷最容易被设伏,他们走得胆战心惊,颇有草木皆兵的架势,但整一段路过去了,他们担心的盗税银劫匪也未出现,饶是一直板着脸的都尉也开始舒展眉头。 今天过去只剩下两日路程。 因为近几年打仗,人丁凋零,政局不稳,连官道也无人维护整修,杂草丛生,不少大块头碎石挡路,极大阻碍了他们的速度。这让都尉非常烦躁,更令人恼怒的是―― 前方探路的斥候传回来一个坏消息。 因为前几日此处暴雨,导致引发了一场地滑堵住了去路,若要清理需半日光景。 都尉虎目一瞪:“半日?” 斥候为难地回答:“是,山体不稳,若用武力强行开道清理,恐怕会引发二次地滑……” 最省时间的办法就是绕路了。 150:行动(八) 地滑? 这种时候遇上地滑? 都尉心下一沉,面皮轻颤抽搐。 “杨都尉,发生何事了?” 税银队伍后方的翟欢发现队伍停下,这会儿也不是休息的时候,便驱马上前询问。 “前方有地滑,走不了。” 都尉见来人是翟欢,心下虽有不悦却没有表露于色,只是他习惯性冷着脸,脸色也算不上多好。翟欢并未在意这点细节,他跟这位都尉“共事”几日,对方喜恶与他干系不大。 “地滑?” 翟欢敏感神经被触动。 他扭头询问斥候:“可有人为迹象?” 虽说地滑是比较常见的自然灾害,行军打仗时有碰见,但偏巧是当下这个敏感关头,赶巧不巧让他们这时候遇见,由不得他不多想。 斥候余光看了眼真正的上司,见后者没意见才回答:“仔细查过,并未人为迹象。” 翟欢皱眉。 并无人为迹象那便是巧合了? 他又问:“多久可以清理好?” 实力强大的武胆武者,甚至能以一人之力撼动山岳,短时间内清理出一条路也不是问题。 斥候的回复让他失望,因为山体不稳不能暴力开道,半日时间还是乐观估计。若中途有其他意外情况,恐怕要耽误一整天时间。 这位斥候也是四宝郡土著人士,对郡内各处地势道路非常熟悉。按照他的经验,若选择绕道,至多比原来的路线耽误一个时辰。这点时间完全可以通过减少休息时间弥补。 翟欢对这个建议不置可否。 前几日的暴雨,受影响的未必只有附近这段官道,谁知道绕路不会碰上同样的麻烦? 不过,他并非决策者。 翟欢问道:“杨都尉以为如何?” 都尉自是迟疑不定。 耽误半天时间清理道路? 虽然安全稳妥,但斥候也说中途可能发生二次地滑,有危险还会耽误更多时间,错过交接的时辰。若是绕路,其中风险未知…… 他这一犹豫便是半刻钟时间。 翟欢也不好催促。 翟乐这边倒有小小的埋怨。 他骑在马上,歪身偏向自家堂兄,翟欢默契十足下了一个防止外人窥听的言灵。翟乐放心吐槽:“阿兄,那位都尉做事儿这么磨唧?”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迟疑的? 当然是派人清理道路啊。 至于绕道会耽误一天半天? 拜托,混淆旁人耳目的假队伍,莫说耽误一天了,即便耽误十天半个月又如何? 绕道? 没必要! 翟欢脸色微有异色,心底快速闪过一个可怕猜测。目光状似不经意般,扫过那一箱箱上了封条的税银箱子,胸腔突突数下。 他少有地严厉起来:“阿乐!” 翟乐瞬间蔫成霜打茄子。 自打他有了正经的字,就不乐意旁人再这么叫他,“阿乐”这个称呼过于秀气,不够有男子气概。堂兄也知道他暗戳戳的小心思,很少会这么喊他,一旦这么喊了…… 翟乐基本秒怂。 他委委屈屈地瘪了瘪嘴,私下吐槽一句又不是当着人面得罪……不至于如此吧? 翟欢凝重:“阿乐,接下来要小心了。” 翟乐疑惑不解:“有情况?” “税银有问题。” 翟乐受了惊吓:“有问题?本来就是假的税银能有什么……啊这,阿兄的意思是……真的?” 翟欢极其轻声地应了一声:“嗯。” 十有就是真的…… 若非如此,杨都尉何苦发愁耽误时间? 翟欢拍拍自家堂弟的肩膀,叮嘱:“时刻提高警惕,防止暗中冷箭,自身安全最重要。” 至于税银? 能保住最好,保不住也是天意。 毕竟,他并不知道

相关推荐: [FGO同人] 成为神罗战士后他叛逃了   我靠武力值掀翻赛博世界   谪仙与小蛇   灵界异志之争锋   笔下丹青   欸!你还没买票   野蛮公主要出嫁   山村养鸡大亨   只有我能用召唤术   宫情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