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刺激就发疯。 康时醒过神,眼眶布满红丝地看着沈棠,那眼神极具冲击力,将毫无心理准备的她看得浑身发毛。她露出一丝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康时的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赢了?” “对,你赢了。” 康时又问:“我赢了十把?” 沈棠欲哭无泪:“是,你赢了十把。” 康时浑身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喃喃。 “不对不对!怎么可能是这么个孩子――” 沈棠此时的脑门冒出了好几个问号。 他口中的孩子,指的是自己? 又不解看向那副骰子。 还是这骰子有什么门道? 自己无意中触了什么禁忌? 就在沈棠心里不断上下打鼓的时候,康时忽而问她:“沈郎君,你家中有几位小姑子?” 沈棠:“……???” 沈棠内心已经认定康时被刺激出毛病了。 不敢进一步刺激他,直言:“我、我家中行五。这几位小姑子从何说起?” 小姑子什么鬼??? 康时一拍脑门。 他被刺激太大了。 深呼吸,强行让脑子冷静。 “你身边有几位得力心腹?” 沈棠皱眉:“得力心腹?” “就是可用之人。” 沈棠心生警惕,目光怀疑地看着康时。 “问这作甚?” “在下绝无伤害沈郎君的意思。” 沈棠便回答:“两人吧。” 具体是谁就不方便告知康时了。 林风和屠荣俩孩子太小,共叔武只是暂时跟着的朋友关系,顾池是迟早会离开的救命恩人,其他的部曲只能算普通部下,远远够不上心腹二字。仔细算算,也就两个。 祈善,祈元良。 褚曜,褚无晦。 被迫听到一切心声的顾池:“……” ------题外话------ (σ???)σ..:*☆ 顾池的心理活动,大家懂得都懂。 232:终于集合了 看着似乎遭雷劈的康时,沈棠内心一万个不解,小心翼翼:“康先生,哪里不对吗?“ 康时又问:“家底几何?” 沈棠被问到了痛处。 她倔强地死撑着,试图给自己挽尊一二:“我现在是没什么家底,但是以后会有的……” 康时:“……” 他此时的心情比当年苏醒文士之道还要绝望一些,有些话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沈棠。 沈棠内心忽而多了几分忐忑。 问道:“康先生是有什么要要告诉我吗?” 康时却问:“你命大吗?” 沈棠:“???” 康时又道:“你知道自己的八字吗?我给你起一卦算算,最好是天煞孤星的命格……” 沈棠:“???” 她脑门上的问号一个接一个蹦出来。 康时一拍大腿,俊美脸上填充满难以描述的古怪情绪,张口来一句:“你摊上大事了!” 沈棠越发笃定康时脑子有那么点儿毛病,但还是耐心应付:“我摊上什么事情了?” 康时指着骰盅道:“因为你输给我了。” 众所周知,他的文士之道是“逢赌必输”。 只要是个赌局他就赢不了。 不过,这也是康时有意为之。 因为他输得越多,“文士之道”酝酿蓄力越久,找到“真龙”的概率也越大。他现在的“文士之道”其实是半封印状态,想要它真正完善成熟且可行,康时就需要寻找一个主公。 完整的“文士之道”发动,能更改胜负。 例如我军被敌方围剿,处于极大劣势。 他开启“文士之道”使用“背水一战”的士气言灵,帐下残兵能获得远超正常“背水一战”数倍、十数倍的激励效果,各个化身实力不俗的武胆武者,操作得当便能极限扭转战局。 这还是最最最最保守的估计。 听着很厉害是吧? 唯一的缺点就是有点儿废主公,因为想改变既定的“负”,必然需要足够的“胜”――这些“胜”从哪儿来?反正光靠康时三不五时输几局是远远不够的,大头还要指望主公啊! 说得再通俗一些―― 康时会给未来主公施加一个永久的气运削弱debuff,主公要是假“真龙”,可能就被他克死了。如果是真的“真龙“,死肯定死不了的,至多倒霉些,喝水呛咳、走路踩坑…… 那么,如何确定主公是不是“真龙“? 康时就需要跟对方赌一场。 输给康时的,有一定几率是“真龙”,但赢了康时的肯定不是。话又说回来了,怎么判定输给康时的人是“真龙”而不是“假龙”? 只看会不会被康时的文士之道克死了。 反正被克死的就不是。 因此―― 康时看着沈棠就非常迟疑。 他是留下来,还是不留下来? 要是留下来把人克死了咋办? 但是,不留下来这要是“真龙”咋办? 沈棠蓦地感觉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她揉了揉鼻子。 是错觉吗? 她怎么感觉气温下降了? 谨慎起见,康时决定还是再观察观察。 毕竟他的文士之道发动代价太大…… 被迫听到一切心声的顾池:“……” 这个叫康时的文心文士,其实是祈善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好家伙,真就好家伙,这俩要是碰到一块儿了,哪个主公扛得住造? 九条命的猫都不够他们俩折腾的―― “啊啾――” 沈棠鼻子有开始痒了。 喷嚏一个接一个。 “别不是元良在背地里说我坏话吧?” 这个怀疑可能性很大。 被迫听到一切心声的顾池:“……” 他感觉祈元良可能是无辜的,沈郎你扭头看看那个康时,这厮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初冬的夜晚总是格外漫长。 沈棠后半夜的时候也忍不住小憩了会儿。 待她醒来的时候,洞外的金色晨曦已经调皮吻上她的眼睑,将修长浓密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沈棠眼皮颤了颤,抬手遮在眼帘前,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皮:“天亮了?” “五郎醒了?用水擦擦脸。” 褚曜递来一个水囊。 里面灌着温度适中的温水,洗脸正好。 沈棠看清逆着光的褚曜,见他精神头比昨晚好许多,洗净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气血,终于放下心来。一边接过水囊一边起身掏出随身的帕子,再将帕子打湿,手心攥紧拧干。 胡乱擦了擦:“无晦可还好?” 褚曜:“睡了一夜,好多了,只是――” 沈棠问道:“只是什么?” 褚曜眉宇间多了几分晦暗愁色,语气沉重地道:“天亮之前,有两个士兵因为伤势太重,血肉发脓,熬不过来就去了……” 沈棠擦脸的手一顿。 心底像是被谁浇了一碗极浓的黄连水。 她问:“尸体呢?” 褚曜道:“已经埋了。” 尸体带不走,也不能焚化,只能就地深埋,立一个简单的坟冢。 无名无姓,长眠于此。 这是生在这个时代不少人的归宿。 沈棠沉默了会儿,道:“埋深一些。” 埋得太浅了,可能会被林间饥饿难忍的野兽刨出来,这也是沈棠唯一能做的了。 褚曜:“嗯。” 沈棠又问:“现在还剩几人?” “只剩下四十六人。”褚曜早有准备,尽量让语气听着轻快,“但庆幸的是,他们的伤势都不是非常严重,安心养一养就能好。半步的伤势也已经稳定下来,今天就能醒。” 沈棠深知这已是最好的结果。 “半步怎么会伤这么重,谁打的?” 褚曜道:“还能有谁?是公西仇。” 若是其他武胆将领未必压得住亢奋激动的共叔武,公西仇不一样,基本是压着共叔武打。庆幸的是,共叔武并没效仿杨都尉来个玉石俱焚,败局已定就且战且退了。 不然的话,共叔武也不会躺在这里,而是埋进土里了。沈棠听褚曜提及公西仇,感觉脑仁儿开始隐隐发疼。公西仇这尊大神的确棘手,光想想就忍不住心生绝望。 不过,对手是公西仇的话―― 沈棠苦笑着自我安慰:“能在公西仇手底下捡回一条命,结果总不算太坏。” 人活着总还有希望。 但死了就彻底没戏了。 沈棠道:“收拾收拾,回联盟军营寨。” 褚曜正要应下,却听“联盟军”三个字。 他怔道:“联盟军?” ------题外话------ ∑(っ°Д°;)っ 凌晨还有一章更新。 今天突然看了一眼日历,发现17号了,淦,我下周有爆更啊啊啊啊―― 啊,要紧张起来。 233:见面 沈棠还以为褚曜不知道“联盟军“,特地解释一番,但褚曜的重点却是其他的。 “五郎怎么跟他们搅和一块儿了?” 人多是非多,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褚曜了解自家五郎脾性,多少有些庸人无法理解的离经叛道,跟那些联盟军画风更是格格不入。他自然担心沈棠应付不来这些场合,吃大亏还不自知,但转念一想―― 祈元良那厮再怎么不靠谱、掉链子,应该也会盯着五郎,便稍稍放下心来,眉心舒展。 “我也不想跟他们搅和……” 沈棠无奈般耸了耸肩,跟那些势力头子打交道,对于一个轻微社恐人士来说不太友好。 “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总得为以后考虑,也为你们打算。我一人怎么混都饿不死,但不能让这么多人跟着我有上顿没下顿吧?” 顾池说得对,至少要有一块立锥之地。 联盟军讨伐彘王帐下叛军是个不错的机会,沈棠也不指望立下多大的功劳,能有一块名正言顺的小地盘就行。至于以后是被人吞了,还是抓住机会做大,那就看造化了。 褚曜对沈棠的话并未感到意外。 甚至有些小小的心疼。 不管五郎怎么能打,毕竟只有十二岁。这个年纪便要扛起他人期许,实在有些为难了。 褚曜一贯喜欢鼓励式教育。 浅浅一笑:“嗯,辛苦五郎了。” 沈棠嘿嘿笑着道:“就是怕做不好……” “这不是还有曜与元良么?总不会什么事情都教五郎亲历亲为的……”褚曜倒是不怎么担心以后,只要沈棠有这份心和毅力,自己便会尽己所能。他相信自己的“天命”。 沈棠道:“有你这话,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哦,对了,忘了跟无晦说两个好消息。我们跟狸力他们会合了,还找到了林风和屠荣,只是可惜的是屠荣的父母亲眷都……” 听到两个学生都还活着,褚曜也不由得扬起唇角。又闻屠荣变成孤儿,他沉重无奈地叹了口气:“人活着就好,其他的……不可多求。曜是他的老师,自会看护着他……”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褚曜早已经没有成家的心思。 将屠荣当成半个儿子养育也一样。 沈棠也想到了孝城,心情跟着沉重三分。此番灾劫过后,世上又会添多少入屠荣一般父母双亡的孤儿?屠荣、林风,他们明明还是年纪很小,会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孩子。 沈棠:“倘若世道能安定下来就好了。” “这般宏大志向,五郎想实现它,可有得忙碌了。”褚曜不怀疑沈棠能做到,他只知道这条路很难走,兴许一辈子都为之努力还看不到终点。只要他还活着,他就会奉陪。 沈棠被褚曜哄孩子一般的温和语气说得脸颊微微发烫,但没维持多久,顾池过来说人员已经安排好了,待会儿就能出发。为免夜长梦多,也担心还有追兵,动作需要快。 “这就走!” 士兵四十六人,加上沈棠、褚曜、顾池、共叔武和康时,堪堪五十一人……咦,康时怎么也跟着?看着一众狼狈伤员中鹤立鸡群般明显的康时,沈棠用眼神询问顾池。 啊,不是眼神,内心叨叨两句就行。 被迫听到一切心声的顾池:“……” 沈棠可算是把他的文士之道玩会了。 顾池暗中做了个深呼吸。 本想告知沈棠让她提防点康时,这厮比祈元良还要废主公――祈元良的“弑主”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就能去往西天极乐,康时这厮的文士之道可是钝刀子切肉,一点点磨。 哪个主公碰上这俩不说一句晦气? 沈郎一次性碰到俩…… 顾池都想同情了。 但看沈郎这般,他决定等心情好了再说。 反正一时半会儿克不死。 于是顾池面无表情,睁着眼睛说瞎话。 “康季寿说担心碰上叛军,想跟我们同行安全些。沈郎,无晦兄应该不会介意吧?” 沈棠脑门上冒出三五个问号。 她道:“无晦为什么要介意?” 康时是救命恩人啊,这点儿小小要求岂有不满足的道理?想跟着就跟着,无妨无妨。 只是―― 沈棠心下以为康时独自行动会更安全。 自己一伙五十人,四十八个挂彩,其中共叔武还昏睡着,机动性哪里有康时独自灵活? 但她不好将它们说出来。 顾池:“……” 可他都已经被迫听到了啊。 也许是老天爷也不忍心继续折腾这伙精疲力竭的人,回程路上有惊无险,两次发现叛军搜查踪迹也顺利避开,进入联盟军的驻扎营寨附近。还未靠近就被巡逻士兵拦截。 沈棠禀明身份又喊来祈善才被放行。 祈善问:“沈小郎君此行可顺利?” 沈棠拍着胸脯,略带骄傲地道:“我都亲自出马了,肯定会将无晦他们带回来!元良,昨晚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少冲怎么好端端在那里发疯了?笑芳他们兄弟呢?” 祈善早习惯沈棠那张嘴巴不带停。 一一回答:“昨晚?继续商讨一些分兵内容,回头再细说。翟悦文二人在营帐养伤休息,都是热血方刚的年轻人,那点伤要不了人命。少冲发疯,谷仁那边没给解释。” 说着,眼睛却落在康时身上。 这名脸生的文心文士给他一种不怎么喜欢的气息,文士直觉一向准,便问:“这是谁?” 康时收回打量祈善的目光。 叉手见礼:“鄙人康时,字季寿。” 康季寿? 祈善凝眉,隐约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 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但,即使真在哪里听过,自己也肯定没见过这人,能让他第一眼就不太喜欢的文心文士可不多见。他回礼道:“幸会幸会,鄙姓祈,名善,字元良,见过康兄。” 谁知康时听他名字,笑容逐渐收了起来。 问道:“可是那个‘恶谋‘祈元良?” 祈善听出康时话中些许的针对,但不似皂衫文士那般忌惮和激烈。 即便有结仇,应该也不深。 他心下忖度。 谁料康时意味深长地吐出一句:“虽说孩时样貌与成人有很大变化,但也不至于判若两人。祈元良,你可知康某是谁?” 祈善:“……” 知道祈善身世的沈棠:“……” 莫不是真・祈善的亲戚朋友??? 被迫听到一切心声的顾池:“……” 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见外? ------题外话------ ?(′?`?) 好家伙,凌晨突然爆大瓜,无心码字了都…… 倘若女方发言全部实锤,那她前夫岂不是比五毒还五毒俱全?小说都写不出来的渣……也不知道明天会不会被压下去,先吃瓜。 234:康家四郎 康时是谁? 这问题问沈棠,她至多说出康时姓甚名谁、生什么模样,但是――有祈善这么一个套马甲狂人珠玉在前,沈棠也不敢保证自己看到的听到的就真是康时真正的本相。 谁让这是个将科学棺材板钉死的世界? 因此,沈棠虽然收到了祈善暗中投过来的询问目光,但她的回应也只能耸耸肩,表示自己也爱莫能助。祈善跟她的眼神交流,也全部落在格外注意他们的康时眼中。 原本只有三分的怒火,涨到了五分。 沈棠咳嗽道:“咳咳咳――那个,原来元良和康先生是同乡故交啊,还真是缘分哈……哈哈……”她试图傻笑缓解越发尴尬凝重的气氛,具体表现在康时的表情格外有杀气。 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默默用行动表明自己的态度。 沈棠刻意往前一些,站到了祈善和康时之间,试图用自己的身板阻挡康时的视线。 只是―― 顾池幽幽看了眼沈棠的身高,不忍提醒她这一行为完全是在做无用功,因为康时视线可以轻松越过她的头顶,毫无阻碍地落在祈善身上。虽说无用,但也让康时理智回拢。 “是很有缘分。”他语气意味深长但又不容抗拒,“元良可愿与康某去旁处,小聚一二?” 祈善道:“荣幸之至。” 沈棠担心地看着二人背影。 生怕这俩文心文士会正面干起来。 说实话,她虽然见过祈善拔剑杀人的模样,剑术的确不多,但这个康时敢腰佩长剑在外行走,想来也不是啥善类。沈棠还是挺担心祈善会吃亏,不由得将担心写在了脸上。 顾池:“沈郎担心?” 沈棠道:“稍微有点。” 虽说是恩人,但也不能欺负自家人。 顾池一反常态地热情,主动提议说道:“在下可以帮沈郎打听打听怎么回事……” 沈棠有些心动,但还是按捺住了。 她心里其实有些猜测。 康时不可能是祈善前任主公的下属,因为他还特地提到“孩时样貌”这个词,这就表明康时是见过小时候的“祈善”。小时候的“祈善”可是真・祈善,而不是现在这个马甲狂人。 思及此,沈棠忍不住替祈不善捏一把汗。 而事实上―― 祈善和康时之间的气氛并没她想象中那么剑拔弩张、火药弥漫,因为康时一上来就开门见山了,他笃定道:“你不是元良,你究竟是谁?顶着他的身份到处……” 康时不好说剩下的话。 祈善这些年可浪了。 只要是人愿意干的事情,他都不干。 祈善没回答,而是看着康时许久,终于想起了什么,试探性问:“你是康家四郎?” 康时点头:“嗯。” 祈善:“……” 这世上有两种人是他不想碰到的,一是祈氏老宅的老人,二就是真正祈善的母族。 真正祈善的母族,姓康。 他以前也听“真祈善”说过外族家有几个表兄弟,但因为上一代某些原因结了深仇。 两家很少走动,祈善也只从“真祈善”口中听过康家有几个表兄,却始终没见过人。 想来康时就是其中之一。 康时问:“现在能坦白你是谁了吗?” 祈善吐出一个他自己都陌生的名字。 “我是……谭曲,谭乐徵。” 既然康时是“祈善”的表兄,他自然不能给坏脸色,还得耐心坦白交代一些被隐瞒的事情。他当年顶替身份之后就没再回去,偶有通信也是模仿“祈善”的笔迹。 笔迹不敢说十成相似,也有九成九。 因此,祈氏老宅的人觉得奇怪但也没怀疑……以至于,至今无人怀疑“祈善”已离世。 康时微微睁大眼:“你是谭曲?你是谭曲,那元良去了哪里?你为何顶替他身份?” 嘴上这么问,心底却有几分不祥预感。 祈善不知该从何说起。 康时稍微缓和脸色。 “元良与我通信,时常提及你。他说你们是情同手足的至交好友,可你为何要――” 他那位表弟看似温和好说话,但骨子里却是个倔驴脾气,毕竟是幼年就能放话“阿父败光的祈氏清誉,善替他拾回来”,还拒绝母族帮助,可见是个极有主意的人。 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却不多。 谭乐徵是其中之一,可这人却站在他面前,顶替了“祈善”的身份,荒谬! “我问你,元良人呢?”康时又问。 但回答他的却是祈善深深一鞠,还有一句“对不起”,康时立在原地眨了眨眼。 聪慧如他岂会猜不到什么意思? 蓦地,表情放空,脑中一片白茫茫。 “对不起又是什么意思?”多年教养让康时没上前抓人逼问,垂在身侧的手紧了又紧,手心何时被汗水打湿也不知,“你倒是说清楚!” 祈善避开康时的视线。 “意思就是――元良不在人世了。” 轰轰轰―― 一道道惊雷在康时脑中接连炸开。 炸得他头昏眼花,踉跄着倒退数步。祈善下意思想伸手搀扶,但手指却停在半空,不自然地蜷缩起来,低声将当年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包括“祈善”尸身留在“山海圣地”一事。 他说完很久,康时都没反应过来。 “这‘玩笑’委实开得太大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此行“收获”这么大。 又是疑似“真龙”的沈棠,又是表弟“祈善”早已不在人世的噩耗,还有什么消息等着他? 他当年听到“恶谋”祈善的大名,初始觉得是巧合,凑巧同名同姓同字,之后被证实,他又以为是表弟受了刺激彻底成长了。 摒弃“过于纯真”的想法,进入另一个极端。 真正见了人才知道,此祈善非彼祈善。 他真正的表弟夭折多年? 康时难以接受。 问:“那你为何不坦诚告之?” 祈善道:“老宅只剩几个老人了……” 这是委婉的说法。 说得直白一些,祈氏在“祈善”父辈就败光得只剩空壳,没什么血缘亲近的族人,没必要告知。至于“祈善”的母族外祖家…… 在祈不善记忆里,两家私下有无走动不知,但明面上属于“老死不相往来”的状态。 再加上康氏当家人更迭,关系更远了。 因此―― 他就一直瞒着。 康时被说得噎了一下。 “我也曾委托人打听康家的事情……”祈善说得温吞,眼神带着点儿微妙,“……感觉不是很适合坦白。倒不如瞒着,让你们误会他还活着……” ------题外话------ _(:3」∠?)_菊花碎了一地 今天的我就是花田……啊不,瓜田里的猹,上窜下跳。小说照进现实的渣男模板,学习起来,以后说不定有用呢,是吧? 嘿嘿。 235:你说你看上谁了? “可即便如此
相关推荐:
鱼塘主
枕边人(作者:蔚空)
今天你抽盲盒了吗
古代小女子的平淡生活
不许笑之重生大明
妖孽不许跑(四)+番外
亲爱的
女配自救靠美食
快穿之落叶无生
被霸总盯上的嚣张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