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最近的几具土匪尸体也被吹得翻滚半丈远。 飞沙走砾,马匹嘶鸣。 草丛俯倒,树叶沙沙。 杨都尉见势不妙,立刻伸手抓紧马车车厢木框,另一手抬起保护脸和双眼。 抓住众人视线受阻的片刻机会,五等大夫足下一蹬,灰黄色武气犹如一层薄薄轻纱覆在他的肌理之上,攒射进乱林。 他肯定,那名文心文士反应不及! 自己进入山林,熟悉地势,便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谁能留下他?他要立刻将消息传回去!十几个都是武胆武者!还有个文心文士压阵!这伙人来者不善! 莫非是河尹哪家养的私属部曲? 不过―― 真是康时反应不及时吗? 杨都尉仅凭肉眼就能判断五等大夫亮出压箱底,强行破困,自己作为掌控文气的文心文士,岂会不知?知道了,岂会不留后手?之所以没这么做,那是因为―― 砰! 一颗硕大灰黄色光团被抽了回来。 正是笑容还未完全收起的五等大夫。 “噗――” 他脑子嗡嗡,浑身无力。 试图以手撑地爬起来,屡次无果。 喉间抽搐,他噗得一声吐出大口污血,那一滩血里头还混了两颗微黄的碎牙。 五等大夫:“……” 发、发生了什么??? 他竟是完全想不来。 只记得自己好像撞上什么东西,被一道赤红玩意儿抽了回来,半张脸麻得失去知觉,不用手去摸也知道肿得不成样子。艰难抬头,只看到半截山字甲片构成的吊腿。 后者向自己靠近,行走之间,他能清晰听到金属撞击的铿锵脆响…… 五等大夫的心凉了大半截。 那人却从自己身上跨过。 一双四棱恶鬼兽纹铜锏举起,三两下将还站着的土匪全部打趴下。他手中的铜锏一根便有一百二十斤,一双那就是两百四十斤。再加上他的力道,骨头裂开是基操。 搁沈棠的话来说,这双铜锏捶打出来的牛肉丸也会格外劲道Q弹…… 康时跳下马车。 上前道:“赵将军!” 来人正是先行过来的赵奉。 那个倒霉催的五等大夫凑巧撞他手上――其实他那会儿也挺懵,看到有个玩意儿冲自己撞来,想也不想召出全套武铠,双手化出铜锏,将对方从哪儿来抽哪儿去。 “康先生。”赵奉将一双铜锏收回去,冲着康时抱拳,问道,“事情结束了?” 他更想问自己是不是来迟了。 武胆武者嘛,多少都有些“职业病”――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立功的机会,错过就会浑身不得劲儿――自己紧赶慢赶跑过来,好家伙,大头都被其他人拿了! 那他白跑这一趟啊。 康时笑着道:“还未结束,赵将军来得正正好。这一伙人是来灭口的,若他们也没回去,山里那一伙可就要脚底抹油溜了。咱们这就带人上去,准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赵奉脸色好了许多。 康时问:“元良人呢?” 赵奉回应说道:“见山上开战,吾便先来一步,祈先生带着人随后就到。” 其实也是他小看了康时一行人。 以为己方不利才匆匆赶来。 如今一看,是他想多了。 别看沈棠的班底人数少,但平均水准高,眼前这位康时先生也不例外――方才那局势,即便自己没赶到,康时多半也能将那个五等大夫当成老鼠戏耍玩儿。 康时又问:“还有多久?” 赵奉是两点一线,一路窜上来的,真正走到路程也就是山脚到半山腰的高度,因此速度快,但祈善带人疾行赶上来,至少要一刻钟。这个速度并不算慢…… 康时内心估算一番。 他准备等等祈善。 待人齐了,再一起冲上去。 谁知―― 杨都尉道:“移花接木……” 康时:“什么移……” 赵奉眨眨眼,不解地看向康时。 啥移花接木? 下一息,康时和杨都尉就在他眼前消失了――啊不,准确来说是赵奉从康时两个眼前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百多号从天而降的人和马,人叠人,乱成了一片。 这伙人,康时不认识,但打头那个,不正是据说还有一刻钟才能赶来的祈善? 康时嘴角抽了抽。 一时间,不知道该感慨祈善拼命――连辅助疾行赶路的言灵都不用,直接“移花接木”――还是真情实感吐槽一句“素商或许不是一只猫,但祈善是真的狗”! 看着祈善脸色煞白,一副随时会歇气的虚弱模样,康时气得想抽他! 问道:“这样,不太好吧?” 赵奉勤勤恳恳爬上来,顺手还帮忙打残了一个五等大夫,锤死了那些烦人的小喽��土匪,不说功劳也有苦劳,连一杯茶都没喝上就被祈善“移花接木”换了位置…… 赵奉还得再爬一回山。 祈善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 淡然道:“如何不好?” “你少说两句留着多喘气……”一次性“移花接木”百多人,这可不是啥轻松的活儿,他笃定祈善这会儿丹府文气已经不剩多少了。 有功夫嘴硬,还不如多恢复点儿。 兵坊又不会长脚跑了? 土匪窝短时间也搬不空。 过了好一会儿。 脸色能与夜色媲美的赵奉从山脚爬上来了,看着祈善的目光那叫一个一言难尽。 他多少―― 有点儿明白秦礼先生的心情了。 “恶谋”祈善果然不当人! 倘若沈棠在这里,便知道有个词儿形容祈善是极其适合的――超级狗的LYB! 稍作休整,准备进攻兵坊。 祈善消耗太大,康时代劳将五等大夫嘴里的秘密全部抠出来,然后一刀送其见阎王。倒不是他不想降服这名五等大夫,实在是此人人品不堪,留着还不如搞死了好。 赵奉道:“……可惜了。” 虽说只是一个五等大夫,但对班底薄弱的沈棠而言,多一个战力也是多一份保障。 康时:“不可惜,留着才是大患。” 土匪抓了可以当俘虏,他们行恶事再多,但实力不济且愚昧,非常好糊弄,怎么操练都无所谓,能彻底降服就可以为己所用,若是不能――搞死了就搞死了。 只当是替天行道。 但这名五等大夫不同。 他脑子不算多聪明,却喜欢自作聪明,又有五等武胆的实力,自视甚高,还被河尹张氏好吃好喝供着,不容易降服。 即便降服也不是出于真心,指不定哪天就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平时没什么,保不准关键时刻坏事,与其以后麻烦,不如搞死。 一了百了。 祈善也道:“宁缺毋滥。” 沈小郎君是缺人,但还没缺到来者不拒的程度,连康时都瞧不上眼的,死了就死了。 俩先生都这么说,赵奉不再多言,他本来也不是沈棠这边的人,只是来报恩,忌讳交浅言深。一行人抓紧时间攻上兵坊,只是行到半路就发现不对劲!很不对劲! 这一路是不是―― 太安静了? 兵坊这般重要的地方,山中还有储量丰富的矿脉,不说十步一哨,也该安排巡逻。 结果,一路行来毫无动静。 “你们看――着火了!” 祈善抬手一指。 康时闻言抬头看去。 只见远处逐渐亮起一缕橘红的光,将山峰轮廓晕染出来,肉眼可见地蔓延。 二人心中俱是咯噔。 莫非打草惊蛇了? 不对不对―― 算算时间和脚程,这窝土匪根本来不及,行动不可能这么快。赵奉心下可惜,那可是五千羽箭、一座兵坊和矿脉……饶是家大业大如自家主公吴贤也不可能一下子掏出来,若失之交臂,不啻于丢了一大笔钱。 他道:“全速前进!” 看看能不能赶上吧。 即便“丢钱”,也该搞清楚怎么丢的。 距离兵坊匪寨还有一百多丈远,赵奉已经能看到被火焰焚烧的匪寨大门,火光之中,隐约还有互相厮杀的人影。 再靠近点,喊杀声清晰入耳。 康时怒道:“是谁!” 竟然敢觊觎他们盯上的桃子! 因为那个坑爹的文士之道,康时对“胜负”的执念格外深,无法容忍胜利的果实被不知道哪里窜出来的野猴子摘走! 祈善:“……” 他似乎―― 感觉到了一缕熟悉的文气。 距离越近,扑面而来的热浪越清晰。 脸颊被烧得发烫。 康时疑惑道:“怎么有些熟悉?” 他与沈棠接触时间还短,残留的文气又比较淡,加上火焰焚烧传来的焦臭,他一时半会儿竟没有认出来,只觉得有些熟悉。 祈善嘴角抽了抽:“主公……” 康时没听清:“什么?” 祈善道:“是主公。” 摘他们桃子的野猴子―― 是沈棠。 康时:“……” 康时:“???” 康时:“主公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问题,其实沈棠也想知道。 为什么她运气这么背? 众所周知,沈棠打了鸡血一样带人出发。她率领的土匪跟着她跑,沈棠跑哪里,他们就跑哪里,根本不管什么大道还是小道……加之疾行言灵太得劲儿了。 跑着跑着跑上头。 沈棠以为土匪认路。 土匪以为沈棠认路。 结果,迷路了…… ------题外话------ (’?’)シ┳━┳ 看到这段话就是修改好的了。 大家可以放心发章说啦。 另外,没有粉丝称号的可以参加书评区的活动,20个粉丝称号名额,嘿嘿。 吊腿:铠甲小腿部位的防护。 赵奉武器是一双铜锏,写着写着突然在想,他锤出来的牛肉丸肯定超级劲道Q弹! 278:走错路啦(下) 怎么还没有到? 沈棠心下眉头微蹙。 据康时青鸟带回来的消息,兵坊所在的那座山在自己的东北方位,沈棠也是照着这个方向去的,算算脚程应该就是这附近,山脚植被特征也差不多吻合,但这山道…… 沈棠询问土匪:“确定是这里?” 一众土匪被她的问题问懵逼了。 啊这…… 沈棠是说了哪座山,哪个方位,但他们都是跟着大当家跑的啊,现在大当家反过来问他们……想起沈棠一言不合就拔剑割人脑袋的作风,他们吓得不敢胡乱回答。 “你们哑巴了?给句话啊……” 她又不是河尹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士,能勉强分得清东南西北已经不错了,至于是哪一座山,哪处精确位置……也太为难她了。她并没有问责的意思,但土匪们快吓哭了。 在他们千呼万唤之下,有一位“英雄”哆哆嗦嗦地站出来道:“应该是这座山……” 他说得没什么底气。 但沈棠要的就是这个回答。 “没走错?那行,继续前进!” 只要没走错就OK,其他都是小事。殊不知,沈棠忽略了一个很小的细节――康时给的信息没问题,方向也正确,她也没有找错目标,可康时在前山而他们从后山入。 越往上路越崎岖难行。 沈棠不得不收回摩托。 挥手召出慈母剑,刷刷几剑将碍事儿的杂草灌木劈了个干干净净。作为文心文士,她的五感虽不及武胆武者那么强,但比普通人还是强不少,夜间奔袭也不受阻碍。 由她打头阵,其他土匪跟上。 “我怎么越走越觉得可能走错了……季寿几个伪装成商队,真能从这样糟糕的山路上山?”沈棠心里打着鼓,但他们都快爬到半山腰了,这会儿再下去不划算。 转念一想―― 古代造桥修路远不如现代社会方便,基建能力不足。那些经济繁荣的地方,交通还算便利,官道修得平整,但这种人烟稀少的偏僻深山,哪有这么多富裕的人力来修路? 话又说回来了。 实力强大的武胆武者堪比人形炸包,不管是犁地还是修路都是一把好手。怎么没人想着聘用武胆武者造桥修路建水库?如果自己是君主,肯定让武胆武者在基建上发光发热,一人抵得上几百上千的普通人。 啧啧啧,完全想不通。 想着,她又一脚踩进水坑。 “淦――回头就让赵奉去炸山!” 白嫖的武胆武者,不用白不用。 沈棠心里嘀嘀咕咕着,勉强将自己说服。前后又行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一条宽阔不少的山道,只是仍未看到康时几个的影子。她犹豫着要不要给康时飞只青鸟…… 偏巧这个时候―― 叮叮叮! 她以为自己产生幻觉。 但仔细一听,又确实有听到。 她抬指抵着唇角,“嘘”了一声,示意土匪们全部安静,最好连呼吸声都别发出来。 夜风吹拂,树叶沙沙。 那富有节奏的“叮叮”声清晰了不少,沈棠精神一震――这TN不就是敲击金属声? 大晚上的,深山老林传出这声音,除了康时说的大肥羊兵坊,不用做第二个设想! 沈棠又喜又疑。 喜的是自己没走错。 疑的是怎么没看到康时。 沈棠给氛围组下了备战指令,所有人从现在开始都要小心谨慎再谨慎,若谁打草惊蛇,暴露他们的方位,那人可以洗洗丢去喂狗了!此话一出,一众土匪吓得憋气。 一众人小心翼翼地靠近。 兵坊藏于深山。 黑夜之中能隐约看到几点昏暗烛火,几十道人影在紧张忙碌着什么。 若是动作慢了,冷不丁就要挨上一鞭子,遭人呵斥:“……动作快点!没吃饭还是怎么着,利索点,别磨磨唧唧……小心点!东西摔坏了,你这条贱命赔得起吗?” 即使被鞭打地衣裳粗布开裂,皮肤留下一道道血痕,也无人敢痛呼出声,而是咬紧牙关加快动作。那些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则是从低矮屋舍传出来的。 透过简陋木窗,隐约能看到一道道挥汗如雨的忙碌人影。沈棠见状,心下狂喜,仿佛看到无数的钱插着翅膀向她飞来。 唉,说白了还是她太穷了。 有个氛围组询问她何时动手。 虽说现在夜色还深,他们藏着暂时不会暴露,但随着时间推移,天色放亮或巡逻警戒的人靠近,他们极有可能被发现。 沈棠低声道:“我再想想――” 她也知道这个道理――等康时几个会合再动手,无疑最稳妥,人多力量大,兵坊守卫未知,贸然动手要承担极大风险,可――沈棠看了一眼天幕,心知天快亮了。 时间不等人。 沈棠闭眸狠了狠心,再睁开。 正要下令,却听一声破空之音。 噗地一声。 一支箭稳稳扎在距离沈棠藏身之处几丈处,有三道巡逻护卫人影靠近,其中一人还道:“那边是什么东西,去看――” 第二个“看”字还未来得及吐出。 一道森白剑光从黑暗中袭来。 鲜血喷涌而出。 另外两人没料到会是这发展,刚要放出信号示警,脖颈传来阵阵森然寒意。原来是一道宛若幽灵般的虚影,手持一柄雪亮利器,顷刻刺出两剑,两具尸体同时倒地。 扑通、扑通。 与此同时,其他巡逻护卫也发现了异常,准备过来查看怎么回事。 沈棠长剑一指。 “杀!” 氛围组大手一挥。 率领各自的土匪下属冲上来。 “有敌袭――” 沈棠接连杀了七人,第八个护卫才在临终前成功发出示警,虽说话落的瞬间就被沈棠夺了性命,但也够了。这座藏身深山老林的兵坊,既是一座兵坊也是一座土匪寨。 收到敌袭的消息,数百人影从不同屋舍冲出来,粗略一看便有两三百人,几个呼吸过后,其他地方也亮起了火把,源源不断朝沈棠他们的方向迅速支援。 沈棠:“……” 好家伙―― 这是捅了马蜂窝吗? 先不论敌人整体素质如何,光凭这个数量就足以给己方造成极大损失。 电光石火之间,沈棠做了个大胆的决定,高声道:“尔等结阵迎敌――吾先行!” 自己这边的土匪训练时间太短,但他们毕竟是刀口舔血的狠角色,互相配合也能给敌人造成不小麻烦。沈棠要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给他们造成伤亡,破坏他们的配合。 沈棠果断提剑杀出。 剑锋所过之处,鲜血飞溅。 与此同时,她口中轻吟。 “东风夜放花千树……” 她现在的文气比第一次施展这个言灵多了许多,再加上刻意控制威力和言灵范围,半句言灵出口,丹府文气还很充裕。 她脚下一错,身形轻盈,似捉摸不透的风,轻松躲避围杀上来的一众敌人。 轰! 地面细颤,好似地龙翻身! 无数翻涌的黑白文气凝成一条苏醒的、轮廓模糊的巨龙,自地底爬了出来,气浪以其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翻涌,砂石翻滚,冲得人身形不稳,隐约还听到清冽龙吟。 “更吹落,星如雨!” 咻―― 文气巨龙冲天而起。 不同于第一次、第二次的大阵仗,这次的威力小了许多,文气巨龙升至十多丈高便攀升至顶点。砰得一声炸开,化作绚烂夺目的流光,强行将黑暗夺去了一瞬。 这一伙人何时见过这阵仗? 冲杀过来的土匪怔住。 沈棠没有给他们多少反应时间,上百道拳头大小的火花从天而降,跟长了眼睛一样,挑着距离最近的土匪奔去。 只要被火苗沾上就很难再熄灭…… 火焚剧痛让不少人失了理智。 哪里还顾得上敌袭? 全在求生欲的催动下打滚灭火了。 不过,这毕竟是一部分人。 沈棠也不可能完全放开手脚去放火,全烧了,回头还能剩下点啥?这一把火放了,己方帐下的土匪和兵坊的土匪也交上手。 喊杀声和兵器交锋的脆响交织。 沈棠专挑他们中实力比较高的下手,其他实力较弱的丢给土匪们解决。双方人数虽有差距,但己方并未落下风。 她辗转腾挪,身形灵活地收割人头,尽可能给土匪们降低压力,不一会儿便成了血人。她如此嚣张,很快就被敌人盯上。 一杆长枪破空,直袭她的面门而来。 沈棠想也不想抓了个人抵挡。 一脚将其踹开。 “黄口小儿,找死!”来人见沈棠这番生猛挑衅的操作,气得脸色铁青,表情狰狞。 沈棠懒得跟人哔哔。 提剑就是淦! 二人武器交锋的瞬间,来人周身涌出一阵阵武气,化作一套厚重威严的武铠。 在背景火光的映衬下,多了几分修罗般的凶悍气质。怒目圆睁,出手狠厉。 枪影密不透风,水泼不进。 沈棠回击也不逊色。 “原来是个独眼龙啊――” 她游刃有余,以剑身架着他的长枪,令其无法再进寸步,嘴上还不忘出言挑衅,搅乱对方的心态。这名武胆武者生得可怖,脸上密密麻麻几十条褐色疤痕,乍一看还以为是蜈蚣。其中一道疤痕最为醒目,从右额一直划到了左颊,右眼眼皮无力耷拉着。 眼眶凹陷。 显然是没了眼球。 眼睛显然是来人禁忌,沈棠这么一说,脸上怒火肉眼可见地加重,出招更加凌厉,一招一式直取命门。沈棠一边照看帐下土匪,一边应付此人,同时还要见缝插针收人头:“我这是戳中你的痛脚了?火气这么大?正所谓怒急伤肝,生气多了容易早亡。” 她嘴上还不忘逼逼赖赖。 “找死!” 沈棠:“来来去去就是找死、黄口小儿,你这词汇量不行啊,受教育太低了吗?骂人这种事情还是要跟我学。骂人不带上祖宗十八代和户口本,杀伤力减半的。” 废话的同时,一剑刺向来人另一只完好的眼睛。他果然闪避,沈棠便趁着他重心不稳的空挡,一剑结果了两个土匪。剑势收回,正好挡住他刺来的锐利枪尖。 “七老八十的老太太腿脚都比你利索好几倍。啧啧啧,你动作这么慢,我真担心你儿孙给你上坟,你都抢不到半块肉。”沈棠一脚踹向他的枪身,借力飞踹横扫他的面门,虽然没踹中,但小喽��的人头是拿到了。 “干架不行,你闪得倒是快――” 此人面色几乎要与夜色一般黑。 沈棠正准备将其逼入死角,再虚晃一招收其人头,却在中途强行收回剑势,足下一蹬跃上屋顶。一张文气巨网霍地从天而降,正好罩住沈棠原先的位置。 不过,这还不够。 看着又一次杀上来的武胆武者。 沈棠看也不看,后跃踩一人脑袋,将其踹到武胆武者的枪尖之下。 那人避也不避,枪势不减,直接将那人捅了个对穿,偌大血窟窿鲜血淙淙,没两息就咽气了。武胆武者抬手将尸体推开,再度杀上来,与暗中文心文士左右配合。 “小子,你再嚣张啊!” 看着被逼到死角的沈棠,武胆武者可算扬眉吐气了。鬼知道他刚才有多暴躁,恨不得用枪尖将这人的嘴巴撕烂! 援军一到,这小子嚣张不了多久了! 他准备将沈棠活擒。 狠狠折磨一番再杀! “乃公就是嚣张怎么了!”沈棠一剑破开缠绕上来的文气,剑身击飞枪尖,顺便赏了那人一脚,“搞得好似谁不是个文心文士!看着――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她被无处不在的文气搅得心烦,还得分心照顾各处,火气冲、脾气自然也大。有了这名文心文士加入,武胆武者的进攻越发流畅,她这边的人手也逐渐吃力起来。 继续拖延下去对己方不利! 必须速战速决! 至于那名文心文士在哪里? 已经不重要了! 杀光所有人! 一个文心文士能掀起多大风浪? 武胆武者再度杀上来,武器交锋的一瞬间,他脸色剧变――沈棠力道比先前大了不少!自己猝不及防,长枪险些脱手。 这厮是吃了什么大力丸吗? 还未搞清楚,数丈剑气兜头劈下。 噗―― 他仅剩的那只眼睛,看到自己另一半身体倒向了另一侧――怎么回事??? “杀――” 两方土匪在火光之中厮杀。 鲜血飞溅,将人脸颊映得通红。 这座兵坊守卫比想象中森严得多,光是五等以上的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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