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成熟了再正面去送死吗? “悄悄的,办了他。” 幕僚淡声应下。 章贺又补充:“若失手,便撤回。” 他现在还不想过于暴露自己。 医者身份、好名声,全是他迷惑敌人的保护色。章贺是个很有野心的人,不缺蛰伏的耐心,他也在等待一个机会。 幕僚心下一转:“那个公西仇怎么办?” “人家十五等少上造,办不了。”章贺看着点燃的油灯火苗,哂笑连连,“而且为什么要办了他?留着这么一个内心充满仇恨的复仇之人,不正好牵制庚国那群人?” 公西仇,迟早要反的。 章贺需要的时机,水越浑浊越好。 岁月静好可不是他的追求。 在此之前,他需要更深的蛰伏。 直到三更半夜,公西仇才披着月色回到下榻处。刚迈入大堂便看到一张熟悉面孔。 “玛玛在等我。” 他用的是笃定口吻。 沈棠道:“嗯,践行宴。” 公西仇大步上前:“给谁践行?” 沈棠指指自己:“我呀。” 她前不久收到章贺回复。 此行目的全部达成。 自然不能多做逗留,明儿白天搞定这一单生意契卷,傍晚就要启程回去。 她也不知公西仇何时走。 思来想去便让店家备了一桌酒菜。 公西仇喝酒,她吃菜。 此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也许再见就是在战场。 好奇心害死猫,沈棠忍不住内心抓心挠肺的好奇折磨,打了个笔直笔直的直球:“圣物的下落,打探得如何了?” 公西仇一口饮下酒。 摇头:“仍无那几个倒斗的下落。” 如今兵荒马乱的,几个从事被抓住就会被打死职业的小人物,还真不好找。 也不知他们将圣物丢了,还是转手了。 “莫丧气,圣物总会找到的。只是――问一句有些冒昧的话。”沈棠迟疑几息还是问了出来,“那件圣物有什么特殊的,值得你冒着风险,跑出来大海捞针得找?” 公西一族如今仅剩公西仇一人,当下最重要的还是振兴家族人口吧? 家族没有人怎么行? 老大不小了,趁着身体好努力造娃啊。 “咳咳,要是冒犯就当我没问。” 公西仇倒是没觉得冒犯。 也不觉得沈棠是在觊觎族中秘密。 因为―― “没什么特殊的。” 沈棠啊了一声,脑袋梆梆梆仨问号。 公西仇呷了一口酒水:“我也是看了族中记载才知道,公西一族原先犯了重罪,全族流放路上碰见一位恩人。这位恩人救下先祖,还带着先祖找到后来的族地。” “然后呢?”沈棠听得津津有味。 公西仇回忆族中记载:“然后某一日,恩人算出某地有贼星降落,出了一趟远门,再回来的时候,恩人带回圣物,也就是那一口棺材,并委托先祖代为看管……” 他顿了顿。 “再之后,恩人便坐地羽化神隐,临终前交代先祖要将其尸体焚烧,火葬也成了我族代代相传的丧葬习俗。先祖在整理恩人遗物的时候,发现一封恩人的亲笔信。” “信里写了什么?” “恩人说会回来取走托管的圣物,只是如今族人仅剩我一个,圣物还丢了……” 沈棠:“……你相信恩人会回来?” 粗估死了两百年了啊。 公西一族也太实诚了吧??? 公西仇却道:“会!” 沈棠语气幽幽:“你要相信科学。” “科学是谁?”公西仇没多计较,继续分享八卦,“根据族里记载,恩人是神仙,从天上飞下来的!要知道那时候既没贼星也没言灵,拥有如此非人之力,能是普通人?” “恩人不仅救了先祖。” “还传授先祖安身立命的本事。” “蛊术就是恩人传授的。” 不过―― 公西仇郁闷道:“若非当年那名叛徒偷窃蛊书,在外建立了一个劳什子的武国,公西一族也不会有如今的下场……” 沈棠震惊:“武国国主真是你族人?” 公西仇强调:“不是,他被除族了。” 那位季孙氏其实是那一代族长的另一个儿子,自小受尽宠溺,他不满软弱无能的兄长继承族长之位,也不忿自己一辈子被困在族地,他想去外头见识更广阔的天地,于是心生歹意,偷窃蛊书,焚烧族中秘藏。 公西一族传承残缺。 在此之前,每一名族人出生就会被种蛊,蛊与人相辅相成,不管是修炼还是其他都能事半功倍。若他们虔诚向供奉的神早晚祝祷,冥冥中还能获得神的垂青…… 所以,公西一族虽然隐居。 但那会儿是真的能打。 结果出了这么一个叛徒。 为了在最短时间获得最强大的武力,将魔爪伸向普通人,酿造遗臭万年的惨案。 公西一族也从那之后一蹶不振。 小心翼翼,夹紧尾巴。 没想到才平静了几十年又碰到麻烦。 公西仇现在的心结,除了给族人报仇便是找回圣物,等待恩人的转世。 沈棠:“……” 她真心想劝小伙伴相信科学。 这世上是没有转世这…… �G,等等! 沈棠注意到一个问题。 “你们族的圣物存在两百多年了?” “对啊。” “期间有没有开棺放点东西进去?” 例如二次利用,塞一具新鲜的尸体? 公西仇隐约有些醉意了。 “这怎么可能?一直埋着的……” 沈棠闻言哑然,呆住。 “埋了两百多年,尸体还能新鲜?” 公西仇见怪不怪地道:“既是圣物,恩人又是神仙,总有保存尸身不腐的手段,这有甚好奇怪的?莫说两百年,两千年也正常。” ------题外话------ �d(?■_■) 剩下秋收剧情,棠妹可以去干十乌了。 新的卷名叫什么好呢? 354:沈·磨刀石·棠 “玛玛,有什么不对吗?” 尽管醉意上头,但公西仇仍旧分出部分心神注意知音的表情,见沈棠的脸色在白色、青色和黑色之间灵活切换,他不解。 _(:з)∠?)_ 莫非是自己哪里又不慎开罪人了? 公西仇抿着小酒。 心里准备草拟道歉腹稿。 别问他为什么这么熟练且毫无抗拒,问就是母系氏族出来�A崽天生会的被动技能。 因为公西仇打小长得漂亮,小小年纪便展露了出色的唱跳天赋,族老看一眼就断定他日后必是唱跳俱佳的奇才。族内不少同龄异性都争着想当他未来儿子的阿娘。 公西仇在这种环境中见多了争端。 她们一起争执,他就道歉平息。 让他道歉,总好过几个人干架演变成一伙人抄着木槌混战吧?公西仇还时常临水自照,感慨水中之人为何生得这般俊朗。 小小年纪已经如此,长大得了? 稍微年长一些,公西仇就知道了,自己想太多,他的阿娘和舅舅坑骗儿子/外甥连眼睛都不眨,公西仇自小练的是童子功,在修为达到某种境界前,沾不得女色。 仍记得舅舅还严肃警告他。 公西仇: 公西仇小小年纪便知道如何扎心,一脸天真懵懂地问舅舅: 那一天,公西仇的屁股开了花。 他的哭嚎从族地一头传到另一头。 想起幼年琐事,本就面临跟知音分别的公西仇,更添几分低迷情绪:“玛玛?” 沈棠被这一声唤回了神。 “啊?哈哈,我没事,只是突然接触这种……跟以往认知的科学不太一样的事实,有些吃惊……”沈棠连连摆手,讪笑着将走神一事揭过去,内心各种翻江倒海。 她感觉自己有些不太好了。 枉她白天还在望潮面前大放厥词,邀请他闻闻自个儿新鲜的肉肉,好家伙,半天不到就光速反转打脸。她目前用的马甲,或许、大概率、有可能……是公西仇族中那具不太新鲜的圣物?这该如何是好? 她一时六神无主。 心一横,忍下抽搐的嘴角。 一重巧合是巧合,但几重巧合叠加在一起,那就不是单纯的巧合了。 根据那名陪嫁侍女、之后的教坊舞伶描述,沈家沈二爷是个爱好古董文玩的主,保不齐他连夜带回沈府的棺材就是从那几个倒斗人手中买的。开棺之后,见里面躺着的诈尸圣物与不见踪影的沈家大娘子有几分相似,恰逢婚事将近,便让圣物顶替出嫁。 在之后,“圣物”在发配路上嗝屁。 沈棠便在这个节骨眼穿越过来。 如此,一切都捋顺了! 沈棠却是倒吸一口冷气。 倘若这个世界的科学真被神学死死压在身下,不仅有文心武胆、沉睡两百年尸身不腐还能诈尸的圣物,以及口口声声说自己还会回来的公西族恩人…… 于是脸色又白了一层。 那她这个无意间占了圣物马甲的外来者怎么办?会不会被一眼看穿?会不会被当作妖孽活活烧死?会不会被那位弄羞成怒的公西族恩人一巴掌拍墙上抠不下来? 不行不行! 沈棠猛地打了个激灵。 一巴掌拍桌上:“断然不行的!” 公西仇被她吓得差点儿没端稳陶碗,眼神茫然:“玛玛,什么‘断然不行的’?” 沈棠讪笑着打哈哈:“没什么没什么,只是被自己灵光一闪出现的故事气到。” 看着公西仇,暗道一声对不住。 除非公西仇顺藤摸瓜查到自己身上,不然的话,她是不会主动跳出来告诉公西仇,自己这会儿穿的马甲极有可能是在他们一族圣地埋了两百多年的陈年老粽子。 再者说―― 以公西一族守着恩人承诺两百多年、全族只剩一个还不肯轻易放弃的尿性,再加上公西仇谜一般的脑回路,很难保证公西仇一旦知道自己这具马甲是圣物,他不会干出点啥来。沈棠猜测,这厮可能会斯文有礼邀请沈棠躺回棺材,跟他一起等恩人转世。 _(:з)∠?)_ 既然横竖都是等―― 她还是在棺材外等着吧。 思及此,沈棠心下伤感无比。 看满桌子好菜都没了下筷胃口。 公西仇见她伤感,也想到他们这对知音不久又要分道扬镳,也是呜呼噫嘻、唏嘘流涕,用筷敲碗,清唱方才灵感乍现,现谱的曲子。那调,听得人撒尿都分岔。 沈棠听了抱头呜咽。 公西仇唱着唱着也泪光盈盈。 偌大一个大堂,竟无人敢靠近这对蛇精病,顾池颇感丢人地抬手召回虞紫和鲜于坚,后二者正宛若雷劈一般的表情。 鲜于坚还算好点。 毕竟他也不懂什么乐理。 虞紫却是懂的。 她咬着下唇:“先生,郎主他们……” 顾池朝着大堂方向笑了笑,笑容中带着虞紫不懂的深意和复杂,道:“不用理他俩。一个是喝多了醉酒,一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任他们好好发一场酒疯吧……毕竟,这样的机会,以后不多了。有一次算一次……” 虞紫只觉得顾先生真温柔。 比康先生要通情达理许多呢。 不过,康先生也很好。 鲜于坚倒是觉得这位先生话中有话,因为以他接触过的文心文士来看,这个群体多少都有些毛病,嘴上说的话和心里想的话大相径庭。前者不能信,后者要去猜。 少年人冲着顾先生颔首。 顾池站在廊下,看着少年人抬手一扬,武气凝聚长枪,身形矫健地舞起精妙枪法,三五遍下来才沾上点点薄汗。哪怕是外行人也看得出,少年功底扎实,武艺上佳。 但顾池却没了欣赏的心思。 他抬头看着天边明月。 蓦地想起那日,他与沈棠在溪边沐着冰冷刺骨的夜风散步,一边散步一边聊天。 说是聊天,其实互相试探更加准确。 他试探沈棠是不是他要找的人。 沈棠在试探他是不是能用的人。 之后沈棠为博取他信任,开口欲抖露她最大的秘密,还说倘若他听了秘密却不肯留下这颗心,那她只能留下他的身体。 顾池自然想也不想选择拒绝。 他可不想哪天跟沈棠离心,被对方用这个理由搞死,这份担心不是没理由。 人心本就多变,此时的他们可以惺惺相惜,推诚相与、表里相依,但不意味着以后仍是如此。沈棠一直往下走,她的势力会扩张,跟随她身后的人会越来越多。 不再仅限于顾池几个。 有人就会有斗争。 斗争就需要抱团团结。 以师承、地域、利益、关系划分不同的派系,各自为了利益、立场或者道义而战。 人越多、派系越多就越容易生乱子。沈棠以后要学着如何平衡他们,也会在平衡的过程跟某些人越走越远,这是不可避免的。 就好比今日的沈棠还会满足沉重公务之余骑个猪,但日后,这份微不足道的开心会无法满足她。即便拥有能窥听众人心声文士之道的他,也不敢说人心之变尽在掌握。 沈棠会变,跟随她的人也会变。 人心本就是琢磨不透的东西。 想来,主公那日要说的秘密就是这个吧?顾池双手拢在袖中,一看就看了一个时辰的月亮,而鲜于坚还以为他是在看自己修炼。咬咬牙,越发不敢懈怠,卖力十足。 第二日。 公西仇宿醉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客栈房间的床榻上,听到屏风后有水声。 他知那人是谁,拉高被子,侧躺蜷缩,准备再赖一阵。紧跟着听到脚步声靠近。 “家长,请洁面。” 原是那女扮男装的小厮。 公西仇见自己赖床赖不了,罩在被褥下的嘴气鼓鼓,掀开被褥的瞬间又恢复常色――暗暗道,这是婢女不是自己的部曲属官,有床气也不能对着手无寸铁的弱女子撒。 “我怎么回来了?” “是那位沈郎主送您回来的。” 准确来说是连拖带拽。 还拒绝了公西仇属官的帮忙。 她只得看着公西仇脚冲上、脸朝下,仰躺着被沈棠一路拖拽回房间。一时间,属官都不好判断沈棠这是好心,还是故意。 _(:з)∠?)_ 说给公西仇听,他估计还会翻自己白眼――废话,玛玛人美心善,肯定是好心! 果不其然。 公西仇洗了一把脸。 宿醉的酒气似乎淡了不少。 “玛玛那个个子,带我回来,那真是辛苦她了。”公西仇的回复也让婢女一阵无语。 一时分不清公西仇是道谢还是嘲讽。 公西仇又问:“她人呢?” 婢女迟疑了会儿,观察公西仇的脸色。 “天一亮就出门了,那位沈郎主带来的人便开始收拾行囊,晌午一过便离开了客栈。这会儿才走没多久,家长可要追上去?” 谁知公西仇没一点儿被沈棠不告而别的不快,口中哼着昨晚的谱子,哼完了才拍着大腿喟叹道:“唉,还是玛玛懂我心思啊。” 知道他讨厌分别便摆下践行宴,天一亮收拾东西离开,避免不必要的伤感。 也是! 人生何处不相逢! 今日别离,焉知明日不能相逢? 殊不知―― 顾池笑问沈棠:“主公怎得这么急?” 沈棠一边骑着摩托一边朝后看。 确信身后没战马扬起的灰尘才放心。 “不急点被公西仇追上来捶?” 沈棠承认自己有一点点不爽,于是故意拖拽公西仇,谁让醉酒的公西仇看着好欺负呢?不趁着现在欺负,以后上了战场可就难说。火速与章贺带来的人谈好生意,签下一式三份契卷,她便带着人脚底抹油溜了。 顾池忍俊不禁。 只是,听到沈棠也开始哼唱公西仇昨晚即兴发挥的谱子,他的笑容就僵硬了。 试着找其他话题岔开。 “主公。” “啥?” “一时有些感慨。” 沈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感慨?” 她以为顾池跟这个词绝缘了呢。 顺着问:“感慨什么?” 顾池笑道:“自然是感慨我等又被当了一次磨刀石。前有吴昭德、后有章永庆……” “这话从何说来?” “今日章永庆带来的几个人都是凌州望族之人。早些年那场瘟疫助章永庆在凌州站稳脚跟,之后更是不费功夫取下邑汝,这多少惹恼了本地望族。只是碍于章永庆名望太高,他本人又狡猾谨慎,各种手段都弄不死,反而让他趁机培养了不小势力……” 沈棠:“他们敌对?” 顾池笑了笑:“坐在这种位子上的人,彼此的关系从来不是用‘友好’或者‘敌对’就能形容。他们有互相提防戒备下杀手,也有彼此合作依存谋发展,端看当下所需。在外人看来,用灵酒换取药材是稳赚不赔的买卖,我等让利这么多,章永庆居然不自己啃下这块饼,还在互动搭桥牵线,多少有示好这些望族名门的打算,估计后者也是这么想的。” 沈棠懂这套路:“你这么一说,章永庆是外憨内奸啊,故意用这手段坑人的?” 随着多年经营,药材市场已经成了邑汝一大进项,再加上这些年收成很不好,这些士族门下田产收入几乎都是赤字,区别在于赤字多少。本身族人又多,每年开销都是一个极大的数字,坐吃山空迟早要吃完的。 不少人将目光盯准了药材这行。 当下世道这么乱,到处都在打仗,乱哄哄的,吃香的不仅是米粮,还有药材。 前者填饱肚子,后者能救命。 各家都将重心向其倾斜。 章永庆这招莫不是釜底抽薪? 借机打压,收拢权力? 也不是不可能。 本地也有士族投资章永庆,巴不得其他竞争者、仇家跌跟头,让出蛋糕自己吃。 顾池道:“差不多。” “吴昭德又是怎么回事?” 顾池笑道:“吴昭德也用灵酒抽走了不少好处,吴氏本就是天海大族,下手可比章永庆方便得多,这阵子估计赚得嘴都笑歪了。主公看着他们,不想试一试吗?” 这种与外斗、与内斗的游戏。 沈棠想了想。 为难:“河尹境内勉强算是家族的,似乎都被我剃了个干净了,家产也全部没收干净……要是阎罗王处理勤快点,估摸着,他们这会儿都在母腹长到六七个月了吧?” 她大概是体验不到这种乐趣了。 ------题外话------ hi?(。???。)? 还有一天,到29号就开始双倍月票活动啦。宝子们记得在29号凌晨投出宝贵的月票票哦,比心心 355:你要的饼我都有 顾池闻言。 一言不发地侧首看着沈棠。 沈棠也一脸迷茫地看了回去。 想一圈也没发现自己这话有问题。 “难道……不是吗?” 顾池这眼神让她拿不准。 他笑意减淡:“没,主公这话很对。” “哈哈哈,我就说嘛……” 沈棠试图用尴尬到溢出来的讪笑缓解气氛,心下嘀咕顾池今儿是怎么了,给她一种女性每月来亲戚之后的既视感,一边想一边偷偷观察顾池脸色,后者面色如常。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自己这么腹诽都没反应? 莫非是他文士之道失灵听不到了? 沈棠猜测顾池这会儿情绪怪异�A根源。 紧跟着回忆刚才跟顾池聊了什么,反思自己是不是踩了他的雷点。难道说――望潮是希望她效仿吴昭德和章永庆二人? 看着也不像啊…… 望潮对这俩的评价都不咋高。 顾池也没让沈棠瞎想很久。 轻描淡写地抛出一个问题。 “主公对‘制衡’二字怎样看待?” “所谓制衡便是让两方或以上存在相对平衡,互相形成制约关系。” 但很显然,她度娘百科式回答并不能让顾池真正满意,也不是他想要的。 沈棠一步到位,跟出题老师要提醒。 “望潮想知道的‘制衡’是人与人还是势力与势力。嘿,不妨给个提示?” “人与人。” “这俩人什么关系?敌人还是同僚?” 沈棠追根究底让出题老师划范围。 顾池也配合:“同僚、君臣。” 沈棠:“……” 顾池:“吴昭德敲打天海其他家族势力、章永庆借我等之手趁机收拢邑汝。吴昭德也好、章永庆也罢,如今这番成就都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他们帐下班底齐全,里头也有出自这些家族势力的人。打压,不只为更好掌控治下,也为平衡帐下派系……” 这都不是一箭双雕了。 也就自家主公还在情况之外。 沈棠:“……” 顾池脸上终于恢复先前的笑意,声音含笑,只是听着没什么实际温度。 “吴昭德所在的吴氏,世居天海境内,祖上几代煊赫,本人也在这代获得极高名望,但即便是铜钱都有人嫌弃铜臭味,更何况是人了。对吴昭德不满乃至阳奉阴违的,大有人在,甚至连吴昭德的妻族也几次三番给他带去不小麻烦。为了安全就必须进行打压制衡,方能保证自身的周全。” 顾池知道的八卦可不少。 沈棠乍一听没什么毛病啊。 甚至还觉得吴贤有些太善良了。 “打压作甚?” 顾池:“???” 沈棠道:“直接打死才能永绝后患!” 顾池:“……” 他的本意不是这个。 顾池想跟她杠:“如果打不死呢?” 沈棠摆手:“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搁在我手上就没打不死的!谁冒头摁死谁!” 顾池:“……” 额,好吧,主公是有本事打死。 “君臣”之间的平衡,主公一方有着绝对的实力,的确是不用惧怕臣子怎么跳。 顾池又想听听自家这个奇葩主公对于“同僚”,或者说“臣子”之间如何制衡。 顾・出题老师・池随意做了个假设:“倘若主公帐下有重臣十人,分属三个派系,第一派师从一人,有同窗之谊;第二派出自一地,有同乡之谊;第三派乃是姻亲连襟,同气连枝。三派彼此面上看着和和气气,但实际上私下斗争不止,主公如何对待?” “啥矛盾啊?能调和不?” 顾池笑容微僵,深呼吸一口气。 “三派之间属于利益矛盾,难以调和。毕竟高官就这么几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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