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极其可怕的噩梦。梦中,她的心肝儿肉浑身浴血,脖颈处一道狰狞伤痕,面目狰狞,红丝蔓延。 他一言不发,默默淌着两缕血泪。 大王后拼了命想追上他。 奈何人影越走越远。 终于,她惨叫一声惊醒。 “吾儿,吾儿――” 侍女上前掌灯。 “竟是梦魇了么……” 嘴上这么说,可那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却让她无法入眠,辗转反侧至天亮。 462:努力完成KPI(四十二) “哥哥,昨儿真梦到了吾儿……” 自从昨夜噩梦之后,大王后再也睡不着,闭上眼睛有点儿睡意,儿子凄惨的死相便在眼前晃来晃去。她艰难熬到清晨,神情憔悴,第一时间招来自家兄长商量。 苏释依鲁温声宽慰自家亲妹子。 “莫要哭了,究竟梦到了什么慢慢说。中原那些人不都说什么梦境和现实相反么,未必不是吉兆……”苏释依鲁对这个妹妹疼爱无比,对方一哭他就没了任何办法。 大王后擦了擦眼泪。 忍着心慌将梦境一一道来。 说来也奇怪,往日的梦境再可怕,一醒来也就忘光了,可唯独昨晚的梦她能清晰记得每一个细节,梦中的十二王子什么模样她能说得一清二楚。说完又垂首啜泣。 苏释依鲁起初并未放在心上。 毕竟梦境这种东西根本做不得数。 但自从贼星天降,什么离谱的事情都发生了,人们对梦境也越发迷信。 “先不要慌,哥哥已经暗中加派人手去找,不日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你要对你的儿子有信心,十二可是流淌着咱们神裔部落血脉的勇士,不会轻易出事。更何况,他出发之前,哥哥已经将秘法传给他了,必定能逢凶化吉!”苏释依鲁不断安抚着亲妹子。 其实也在一遍遍说服自己。 这次是他们大意了。 本以为那几个成年王子不成气候,没有强有力的母族支持,在王庭经营的三瓜俩枣形成不了威胁,派到十二身边的护卫就没有太打眼的。谁知道,这些小畜生…… 一双虎目闪烁着猩红凶色。 大王后啜泣着抹掉滚出来的热泪,仿佛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当真?” 苏释依鲁大笑:“哥哥何时骗过你?你想想,从小到大,但凡是你想要的,哥哥何时失言过?即便是你说你要嫁给十乌最威严强大的男子,哥哥不也替你办到了?” 大王跟大王后实际年龄差得多。 在迎娶大王后之前,也曾有过正室。 但那都不重要。 他苏释依鲁捧在手心的妹子,理当得到最好的。那时候的大王也迫切想拉拢苏释依鲁,在他表露出想将亲妹子嫁给对方之后,对方也很识趣地让那位正室病故了。 呵,一个母族只是小部落的正室跟苏释依鲁统帅部落供养的小公主怎么比? 孰轻孰重,大王心知肚明。 大王后闻言,悬吊的心放下大半。 “嗯,哥哥是不会骗人。” “好啦,擦掉眼泪,咱们部落出来的女人都是十乌最勇敢坚强的母亲。待底下传回来好消息,哥哥第一时间告诉你。”苏释依鲁三言两语便让大王后重绽笑颜。 从大王后这里离开,苏释依鲁还得去王庭那边拱火――因为十二始终没有消息传来,给的七天也快临期,拖延不得了。上上策作废,他只能启用心腹给的下下策。 苏释依鲁提议让十一位王子都上战场――美其名曰,唯有勇者才配得上十乌王庭宝座,光是纸上谈兵是不够的,唯有战功见真章――此举在朝会掀起轩然大波。 原先表面团结的十一个王子纷纷变了立场,争得脸红脖子粗,拥护他们的各方勋贵也被卷入其中,整个朝堂真是比菜市场还热闹,千万只鸭子都没这声音效果。 苏释依鲁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戏。 因为苏释依鲁的理由确实戳中大王的痒痒肉,对此乐见其成,纵有反对声也被他直接无视。十乌在他的武力统治之下固若磐石,没哪个部落敢这时候攻打王庭! 不日,调兵完毕。 就在出征前夕,数名死士趁着夜色抬着一口棺材归来,苏释依鲁见此情形,心中咯噔。手指颤抖指着棺材问:“这是何物?”他没发现,他的声音惊恐得变了调。 死士纷纷垂首,不敢回复。 “这是何物!” “里头装着何人!” “你们几个哑巴了吗!” 苏释依鲁猛地爆发怒火。 周遭物件竟被骤然爆发的焰火焚烧殆尽,源源不断的威势让一众死士由半跪变为跪趴。纵使咬碎牙也生不出半点儿反抗之心。苏释依鲁等不到回复,脚步踉跄着上前,一把推开棺木。入眼便是一具没了首级的残躯,那熟悉的身形他如何认不出? 天旋地转,眼前明灭不断。 “天、天啊……” “怎么会……” 他口中喃喃着,不敢伸手。双手扶着棺材冲着残躯,压低声音咆哮,额头青筋暴起,平日挺拔不屈的脊背微微拱起,似猛兽被彻底激怒,生出无穷无尽的杀意! “你怎么敢走?” “你怎么敢让你阿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怎么敢啊?” “究竟是谁害了你?” “起来!” “起来告诉舅舅、告诉舅舅,舅舅替你杀了他!你起来啊,算舅求你了!” 最后几句甚至多了几分哀泣。 可惜,棺材中的残躯没给一点儿反应,就这么恬静地躺着不动,乖巧得像是这孩子周岁那年,窝在他怀中,睁着乌黑懵懂的双眼看他。他看着这个孩子从懵懂稚童到玉树临风,为何短暂分别之后,就是天人永隔呢?苏释依鲁终于绷不住,双手捂着脸。 热意顺着指缝淌出。 待残躯回来的一众死士,此时只剩两个重伤的活口,其余人都受不住威势咽气了。尽管外表看着完好,但内脏已经被绞杀成肉团。苏释依鲁发泄过情绪,缓过来。 他问:“你们从何处发现的殿下?” 死士忍着剧痛。 回禀:“在、在阿冶齐齐部落驻兵处。” 他们在搜索追踪十二王子留下来的痕迹,意外发现一伙人正在紧张转移什么,将其运到了阿冶齐齐部落驻兵处。 死士发现异常将棺材截了下来。 打开之后,浑身冷汗直冒。 “可还有其他证据?” 死士从怀中取出一枚竹筒。 苏释依鲁将死士搜集的情报飞速浏览一遍,脸色几乎要变成难看的猪肝色。 半晌才从牙缝挤出三个“好”字。 阿冶齐齐部落是老大老二的主场。 这俩野种,大王第一任正室留下的。 根据苏释依鲁的情报系统,这俩跟其他几个兄弟都有些香火情。当年看在大王面子上,顾念兄弟情,留着这俩杂种。 如今看来竟是养虎为患! 这俩杂种铲除容易。 可是―― “可我……” “怎么告诉阿妹啊……” 他不知的是,死士的动静不算小,这消息也被大王安插的人手传了回去。 听闻唯一嫡子死了。 正在温柔乡的大王反应反常。 “死了?” “是,那具残躯应该就是十二殿下。” “哦,死了就死了,下去吧。记得将消息告知大王后一声……”说罢,重新搂着新得的美人一块儿嬉闹起来,好不快活。 ------题外话------ 嘿嘿,NT低风险 _(:з」∠)_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医生说我肚皮脂肪太厚,胎心找了半天差点儿没找到…… 合理怀疑是仪器的问题 之前在附一就很轻松听到了诶 463:努力完成KPI(四十三) “等等――” 大王似乎想到什么。 问道:“哪几个卷进去了?” “应该是大殿下和二殿下两位,十二殿下尸体被悄悄转移到阿冶齐齐部落……” 大王玩味道:“瞧着是栽赃陷害。” 下人不敢吱声回应。 大王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你说是谁栽赃陷害呢?” 老大和老二什么尿性,他能不清楚? 自打死了娘,这俩固然心中揣着恨意,但明面上一直都夹着尾巴当孙子,对底下的弟弟各种避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才是弟弟。大王看得清楚,这俩是在蛰伏。 呵呵,倒是有他年轻时的风范。 推己及人,他不信这俩小子装了二三十年孙子,忍辱负重,会在还未看到曙光的时候贸然出手。哪怕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这俩发展势力,但想跟苏释依鲁为首的派系掰手腕,这俩还不够格。他们不会,也不可能在这个敏感的时刻出手杀老十二。 图什么呢? 吸引苏释依鲁的仇恨,给底下这些弟弟铲除障碍?呵呵,他们没这么善良。 “老大他们有反应吗?” 下人摇头:“一切如常。” 大王叹了一口气:“这可不行啊,被人栽赃陷害都没反应过来,太没警惕了。” 外人听了还以为他是担心儿子,但了解他的心腹却知道这是准备放弃的前兆。 除非,两位王子能证明自己的价值比苏释依鲁更高,或者先下手为强…… 大王挥了挥手:“下去吧。” 下人依言退下。 身后不多会儿又传来男女嬉笑之声。 不多时,大王后也收到了噩耗。 那一瞬胜似天崩地陷,众目睽睽下,大王后惨叫一声“吾儿”,昏厥倒地。 众人手忙脚乱抢救。 醒来的大王后竟昏昏沉沉,仿佛被什么东西摄走了魂魄,只余一具残躯。 直到苏释依鲁闯入帐中,喝醒了她,她才如梦初醒,死死抓住兄长的手臂,痛哭道:“哥哥,阿妹不求你旁的,只求你一件事情,一定、一定要为吾儿报仇啊!” “这是自然!哥哥不会食言第二次!一定会摘了凶手的脑袋祭奠咱十二!” 听到回复的大王后泪崩,痛嚎不断。 十二王子身死的消息被兄妹俩死死捂住,除了少数几个人,无人知晓此事。 即便有听到风声的,也默契不提。 出征永固关的关键时刻,不已生事。 旌旗猎猎,寒风呼啸。 苏释依鲁于点将台上杀一十八对庚国男女俘虏祭旗,再点齐各部兵马,各个都是身经百战,静默中酝酿无声的肃杀之气。这不是十乌最后的底牌,但绝对称得上精锐! 整合完毕,抱拳向准备亲征的大王回禀。大王亲手将他扶起来,连连道“好”。 道:“你我齐心,何愁大业不成!” 苏释依鲁勉强笑答。 大王好似没注意到他异样的脸色:“祝君,祝诸君,武运昌隆,旗开得胜!” 大军出发前往永固关。 沈棠这边没多久也收到了消息。 她皱眉:“希望褚将军那边有准备……” 获悉十乌意图,她便派人回去传信。 此时此刻,应该已经抵达。 只是―― 永固关那两万多点儿饱受苦寒病痛折磨的残兵,能不能守住真不乐观…… “十乌此次打出了二十万精锐的旗号,但扣除伙夫、虚报数目,真正能形成战力的,至多八万……唉,倘若国境屏障还强盛,永固关这边固然吃力,但不至于守不住。” 国境屏障是一个国家最坚实的保护。 打破它的难度可比破关高上十数倍。 以往十乌骚扰边境,顶多集中兵力破开一些口子,国境屏障本身又有自愈的功能,给永固关施加的压力不大。但随着国境屏障削弱,国运衰减,永固关压力暴增。 守住…… 太难了。 当下只能祈祷国境屏障再坚持坚持。 思及此,顾池苦笑。 “这事儿应该让康季寿来……” 这厮才是赌徒啊。 沈棠道:“望潮,我的那枚国玺……” 不待她说完,顾池断然否决。 “不行!国境屏障现在是靠着郑乔支撑的。主公想支撑它,要么你杀了郑乔,夺了他的国玺或者夺了他的国土,要么国境屏障彻底碎裂,你再支起一面……退一步说,国境屏障的重塑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好的!主公即便将国玺送至边境,也改变不了什么!” 倘若永固关守不住,这时候将国玺送过去,跟白白送给十乌有什么区别? 十乌这些异族被打压多年抬不起头,还不是因为没有一块国玺?有了国玺,大陆西北这块,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谁能阻挡十乌南下扩张的步伐!此举不可取! 沈棠闻此也只能打消主意。 “或许,事情还没那么糟糕……” 姜胜听了半天才发言。 沈棠急切看向他:“先登有妙计?” 姜胜道:“妙计倒是没有,只是在想主公从河尹郡被平调至陇舞郡,中途又从前任王姬手中获得一份世间独此一份的十乌布防图,您真觉得……这都是巧合?” 布防图是重中之重的机密,外人想获得这些情报,绝非一日之功…… 换而言之,这是一早就开始筹码的局。 一盘横跨多年的局,真考虑不到国境屏障虚弱、不足以抵御十乌铁骑这点? 或许―― 沈棠皱眉:“你说宴兴宁有后手?” 姜胜摇头道:“这就不知了。” 什么后手能弥补国境屏障的缺口啊? 姜胜想象不出来。 沈棠努力让自己恢复思绪清明,镇定道:“事已至此,说再多也无用。传令下去,准备准备,咱们要给十乌送份大礼!” 要玩就玩个大的! 待十乌大军走远了,烧了他老巢! 再调转头,干其他兵力空虚的部落! 一个都别想逃! 这时,帐外传来徐诠乐滋滋的声音。 “主公,令德回来了。” 沈棠眼神一亮,郁结的心情终于见了一丝阳光――这么多日,终于听了个好消息。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庚国,乾州。 一辆灰扑扑的马车在小道上疾驰。 车夫是个乔装过的少年。 少年眉眼间与国主郑乔少时有些相似。 身后车厢隐约能听到妇人的啜泣声,以及稚童懵懂的询问。 “阿娘,阿爹怎么不一起走?” “你阿爹还有些事情要办。” 稚童又问:“那咱们现在去哪儿?” 妇人道:“投奔你阿爹的故交。” 稚童闻言不再追问。 妇人抱紧了孩子,垂下眉眼。 或许,要不了几日就能收到她的好师弟,郑乔遭人行刺驾崩的消息…… 亦或者,是她丈夫被凌迟惨死…… 464:努力完成KPI(四十四) “夫人,先下来歇一歇吧。” 少年悄悄揉着被颠簸得酸软的腰和屁股,为了躲避可能的追杀,他顺着宴安先生给的逃跑路线,谁知全是颠簸小道。马车没减震装置,驾车一日一夜,腰差点断了。 “多谢小郎。” 妇人声音委婉。 稚童奶声道:“谢谢哥哥。” 跳下马车,少年冲妇人伸手,欲接过稚童:“小娘子沉,让小子抱着她吧。” 稚童乖顺地伸出双手趴在少年不算宽阔的肩头,看着阿娘从马车车厢取出干粮水囊,三人简单用了一顿。稚童坐在少年左臂,他空出的右手对照宴安给的地图。 说道:“顺着这条路再走三个时辰便能到下一个地方,宴安先生说在那里埋了些盘缠,足够咱们之后几年的吃穿用度。唉,幸好有银子和充足干粮,不然咋活。” 说着说着,他意识到妇人面色苍白,识趣中止这话题――唉,他现在还有些懵圈。不知那位宴安先生怎么就看上他,将这么重要的一家老小交代给他,这不闹么? 哪个外人不知道他是郑乔的“男宠”? 因为酷似郑乔少时,被各种纵容宠溺,虽然在他心中自己的定位是“孝子”,但正常人都觉得他跟郑乔一条船。宴安先生却剑走偏锋,找外人眼中的“佞幸”帮忙。 这还不离谱? 离谱极了。 这时,怀中稚童问:“哥哥在想什么?” 少年道:“想你阿爹。” 稚童乌黑的眸子似乎写满不解。 想她阿爹作甚? 少年叹气,妇人听到动静瞧过来。 他迟疑着问:“小子实在是不懂,为何是小子?不是小子瞧不上自己,可小子不认得多少字,也没什么本事,空有一张皮囊罢了……难道是因为郑乔‘宠幸’小子?” 少年也不知道自己咋就一时昏了头,宴安上门拜托他照顾妻女,他鬼使神差就答应了。回过神,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护送她们离开乾州,投奔故交,且不说国主郑乔对他的背叛啥反应,光是这一路兵荒马乱,他一个少年带俩妇孺,妥妥待宰肥羊。 自己为啥放着大好荣华富贵不要,��这一趟浑水?懊恼归懊恼,少年却没有出卖这对母女,将她们送到郑乔手中的意思。反而倍日并行,急赶慢赶照着地图赶路。 回首遥望,心中迷茫。 离开意味着他要放弃荣华富贵和安稳生活,一脚踏入外头的战火动乱。 前途未卜,生死难料。 他现在就想搞懂为什么会是自己。 自己跟宴安先生很熟吗? “虽然小子是很敬佩宴先生,感激他为庶民做出的努力,但这不意味着……” 他说了半天还是词穷了。 妇人思忖了半晌,道:“或许是因为你与郑乔形似而神不似吧。郑乔将你看做是他自己的‘过去’弥补,但你与他毕竟是两个人。你有良知,而他的良知已经没了。” 少年听得半懂不懂。 妇人道:“或许在兴宁心中,你是‘良知’尚存的师弟,不会见死不救……” 少年一整个无语住。好家伙,自己成了这对师兄弟心中“少时郑乔”的替身? 但紧跟着,妇人下一句便让他心中不满尽数消除:“郑乔已无药可救,但你还有未来。继续待在那边未来堪忧,换个地方,或许还有搏击苍穹的机会,前途无量。” 容貌相似的两个人,走上不同的路。郑乔一条路走到黑,眼前这个酷似少时郑乔的少年,还有争取光明未来的机会……这俩,像是在岔路口做出不同抉择的“师弟”。 这或许就是自家丈夫的一点私心。 少年被说得脸红。 “我嘛?我能嘛?” 一个屠夫的儿子,能在这个世道活这么大已是不易,更别谈什么未来,那太遥远。至于像宴安先生这样的文士那般,挥手之间指点江山,苍生为棋,更是不敢想。 妇人道:“乾坤未定,如何不能?” 少年微红脸,眼神腼腆地闪躲。 妇人瞧着这模样,心中又是一痛。 她与郑乔是同门同窗。 但她喜欢粘着宴安,二人青梅竹马,跟郑乔的交情也是因为宴安,她跟郑乔私交不深。但不管怎么说,也曾一起度过无忧求学时光。郑乔也有过腼腆天真的模样。 完全回不去了。 她的丈夫也可能回不来了。 思及此,两行热泪盈出眼眶。 还未滚落至腮边,稚嫩温暖的小手将一边泪珠擦去,脆生生道:“阿娘不哭。” “嗯!”妇人咬紧牙关,“阿娘不哭。” 艰难将眼泪逼回去。 少年见此情形,叹气。 他不知道宴安要做什么,端看对方孤注一掷,将重要妻女交托给他的架势,想来也是九死一生。稍作休息,趁着夜色还未黑下去,继续上路,还不能掉以轻心。 空林网夕阳,寒鸟赴荒园。 薄暮冥冥,金乌西沉。 夜色笼罩下的行宫意外得安静。 空中只剩烛火燃烧的哔啵声。 郑乔昨日与文武宴饮狂欢至月落星沉,天边泛起鱼肚白才昏沉睡去,再醒来,殿外一片朦胧,竟又荒废了一日。他揉着胀痛不已的额角,紧拧眉,忍过这阵折磨。 “来人啊――” 唤了一声,殿中无人应答。 “来人!都死了吗!” 他抑制不住发火。 仍是无人应答。 郑乔睁开眼,起身。 这才发现殿中空荡安静得诡异,莫说宫娥内侍的呼吸声,除他自己,此处再无第二道。郑乔敏锐察觉到了不对劲,一扫宿醉后的慵懒迷瞪,眼神锐利、杀意涌动。 “滚出来!” 这片空间不对劲。 有人做了手脚。 过了半晌,殿门口隐约有一道人影缓缓靠近。随着人影逐渐清晰,还能听到来人腰间佩玉叮当,随着衣摆发出悦耳的轻响,恍若乐章。直至人影靠近方才看清。 郑乔记得最近一次见宴安,对方削瘦得厉害,衣裳套在身上空荡荡,脸色憔悴,病容明显,发色灰白。这是衰老征兆,对于有文气护体的文士来说也意味着衰败。 苍老二十岁不止。 眼前的宴安呢? 身躯挺拔,肩宽腰窄。 三千青丝,容貌清俊。 一身锦缎儒衫,腰间佩戴一柄眼熟的佩剑,眉宇间皆是少时锐气,意气风发。 这个人也不对劲! ------题外话------ ψ(`?′)ψ 宴安的便当已经开始热了。 争取让他两章内吃上。 PS:郑乔的便当不要急,等我磨好公西仇的刀片。 PPS:荆棘之歌这个触手怪又开新书了,捶地(香菇退朕一本都还没写完)。 勉勉强强给她打个广告宣传宣传吧,哼。 《宋檀记事》,这是书名啦。 一句话简介:从修真界穿越回来后,我回老家种地开直播卖菜了!(懒得搜索的,可以戳下面的链接收藏,大家一起蹲。) PPPS:宴安的人设从出场就确定了。他想要辅佐拯救师弟是真,但彻底失望后起了杀心也是真。郑乔了解这个师兄,知道他不是一个为了私人感情就枉顾道义追求的人,更知道自己不可能让这个师兄满意,所以对方肯定有猫腻,再三试探。 听着像是互相套娃…… 但大致就是这么个意思。 PPPPS:不是精神科医生,救不了重度精神病患者。 465:宴兴宁之死(上) “师、师兄?” 郑乔双目落在向自己缓步走来的青年身上,面上似有讶然之色,内心却是高度警惕。不详预感弥漫胸腔。他以为世上再无人能让他畏惧紧张,显然他高看了自己。 宴安行至宫殿中央。 师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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