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并未随境界提升而放缓,照这趋势,真有冲击二十等彻侯的可能。 “英雄出少年,后生可畏。” 沉棠吐槽:“他现在算青年。” 某些时候也神似精神小伙儿。 杨公:“……” 主公不提还好,一提就让他想起来一件事儿――眼前这位主公年纪可比公西仇小得多得多,当年孝城还被公西仇撵着打,如今已经能险胜对方一线,人家还是双修。 倘若公西仇是天之骄子,主公是啥? 天道之子吗? 杨公都囔:“这年头的年轻人……” 真是一个比一个恐怖。 说话间,二人步行至公西仇的落脚处。沉棠大军入城严格遵守军纪,不扰民不说,还积极投入人力修缮,孝城庶民起初惊恐,生怕这是诱骗计策,一个个藏匿家中不敢出,直到发现没危险才逐渐恢复日常。公西仇兄妹所在院落贴着庶民生活区域。 是以,街上还能看到一些人影,但跟沉棠当年初来孝城比,还是萧条太多太多。 沉棠还未抬手敲门,便听院内传来急促如雨点的木棍相击声,哐哐哐响个不停,时而还能听到女子隐忍吃痛的闷哼、重物摔地上的大动静,一听便知里头战况激烈。 她敲了几下,没动静。 “看样子,暂时没人有空来开门。” “那改日拜访?” 沉棠摇头道:“那不成,我难得跑这一趟,不见到人,对得起那些没处理完的政务?只要思想不滑坡,方法总比困难多。既然不能走门,那我们走墙,效果一样。” 说罢,带着杨公直接踩墙头。 院落内,演武场。 公西仇与一名黑衣人持棍对练,他全程没有踏出脚下画着的小圈,而黑衣人则是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不断重复持棍冲锋,被打飞,爬起来再冲,再被打飞的流程。 沉棠跟杨公干脆坐在墙头。 短短一刻钟,见证那倒霉催的黑衣人花式被击退,不是被凌空击飞,便是被打得满地滚,好几次还用脸刹车。这一过程,浑身上下不知增添了多少木棍留下的伤痕。 公西仇早就发现两个坐墙头上的不速之客,其中一个不速之客看了会儿热闹,出声凑了个热闹:“郎君小弟弟,我打赢过公西仇,我教你打他攻略,包教包会……” 杨公闻言,视线从黑衣人身上挪开――他总觉得此人仿佛哪里见过,只是此人脸蛋因为脸刹刹得满面红丝,再滚上满地灰,根本看不出原样:“主公,这不太好。” 这不妥妥的诈骗? 沉棠:“但我没有撒谎。” 杨公仔细琢磨沉棠那一番话,确实没有撒谎,可真信了,只会被打得更惨。果不其然,有沉棠出声指点,黑衣人表现稍微好了一点儿,但要不了三招还是会被击退。 被打断的木棍更是洒满地。 直到公西来出现才暂告一段落。 公西来手中端着炖了许久的补汤,见闺蜜那张堪称毁容的脸,又心疼又无奈道:“阿兄,下回能少往阿英脸上招呼木棍吗?” “那是她自己摔的,不是我用棍子打出来的。再说武胆武者恢复强,这点儿皮外伤算得了什么?”公西仇抬手招呼坐墙头的沉棠下来,尝一尝他贴心义妹煲的汤。 这是独独他有的。 念在交情份上才愿意匀出来。 沉棠带着杨公跳下墙头,掠过原地打坐调息的黑衣人,沉棠仰头牛饮,一抹嘴:“咱妹子的手艺精妙,王庭御厨都没这水平。难怪我看你发福了,合着尽吃独食。” 公西仇:“……那是我妹子。” 又道:“我也没有发福。” 公西来笑得腼腆:“沉君说笑。” 公西仇损了句:“有一句俗语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玛玛学着那些纨绔一般油嘴滑舌,绝对是别有用心。指不定还是冲着阿来你来的,防着点。” 被看穿目的,沉棠也不脸红,直言:“被你看出来,我也不拐弯抹角。我就是感觉跟妹子投缘,与其让她跟着你到处乱跑,调查真伪,倒不如留在我这儿有个照顾。不是我自吹自擂,陇舞郡也算当下少有的桃源乡。荀永安也在,你还能不放心他?” 公西仇面无表情。 “你不提荀定,我确实能放心。” “荀定在,我真不放心。” 沉棠:“……” 没想到公西仇妹控属性这么严重,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她提议:“那你多留几个心腹跟着咱妹子,反正你一个光棍儿到处跑也不会有危险,带着部曲也是浪费。” “留下,我绝对让他们人尽其责!” “我还能帮你防着荀永安!” 沉棠继续忽悠,拍着胸脯啪啪响。 “你信不过别人,你能信不过我?” 杨公简直为沉棠的无耻而震惊――这话要是落在旁人耳中,跟当面要人质握在手中没什么区别!公西仇这样的人,能容忍威胁?但他低估沉棠二人奇葩的脑回路。 “玛玛说的有几分道理。” 公西仇认真思索沉棠的建议。 “但你费尽心机留下阿来干什么?” 沉棠笑道:“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今日沉棠登门,自然意在你公西仇。我现在缺人,以我跟你们一族的渊源交情,你继续帮其他人多少有些说不过去,不是吗?” 捏着妹子,妹控还能飞了? 公西仇:“……” “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咱们俩铁关系,不比亲兄弟亲吗?”沉棠改拍他胸口。 公西仇:“说实话。” 沉棠:“我缺人!” 公西仇眉头都要拧成结,似乎这是个非常难抉择的难题,最后还是舒展眉头,说:“倘若你真是‘圣物’,我会回来。但练兵统帅什么,我没有这么多功夫,至多出阵打几场。倒不是不愿意,而是我还要找一个流落在外的至亲,希望你理解。” 当先锋干仗可以,统帅就免了。 “你还有至亲流落在外?” 这倒是第一次听公西仇提起。 公西仇:“嗯,是我的兄长。” “你的就是我的,我也会派人去找。” 公西仇动了动嘴角,咽回想说的话。 沉棠见目的达到,正想着找个借口带着杨公离开,公西仇这时才注意到站在沉棠身后气息沉稳的脸熟壮汉。他仔细回忆一番,开口道:“竟然是你,你还活着?” 杨公道:“命大。” 公西仇自然看得出来,杨公虽是普通人,但身上却没有英雄迟暮的颓废气息,想来是对方心境有所提升。只可惜,丹府已经废了。公西仇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想知道这位曾经对手的名字。 杨公道:“杨,名公,字共承。” 公西来莫名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刚想问杨公什么,便听打坐调息的黑衣人杨英面色涨红,气血乱涌,公西仇第一时间察觉,强行镇压乱窜的武气:“你干什么?” 武气能在经脉乱窜门? 谁知杨英却咽下了喉间上涌的血腥,急忙起身找寻什么,视线锁定一道眼熟的身形。她眼眶迅速泛红起雾,嘴唇哆嗦不止,喉头因为情绪激动而痉挛,吐不出一个字。杨公如何察觉不到这炽热目光?他看着灰头土脸的高挑黑衣人,表情却是不解。 “小郎这般瞧着老夫作甚?” 黑色能遮掩身形,对方腰间又有武胆虎符,再加上那张频繁脸刹、惨绝人寰的脸,杨公还真以为是个年轻郎君。听到暌违多年的耳熟声音,杨英再也忍不住,热泪滚落,一声呼唤:“阿父!”不似男子低沉,但也不似女子轻柔,介于两者之间。 “……小郎何故唤老夫阿父?” 杨公不记得自己认识对方。 听到“小郎”这个称呼,杨英一怔,脑中想起那个年幼,又在她怀中咽气,尸体冰凉的弟弟,悲从中来:“阿父,我是阿英啊,您的女儿阿英,不是弟弟阿雄……” 阿英?阿雄? 杨公猝然睁大了一双虎目。 整个人犹如凋塑,僵在原地。 看着眼前自称是“阿英”的小郎君,狂喜与疑惑齐刷刷将他淹没,让他做不出及时反应。公西仇这才想起公西来说过,杨英是他手下败将的亲卷,却没具体说是谁。 合着杨英是杨公之女? 沉棠也吃惊这一巧合。 “你、你、你真是阿英……”杨公艰难控制自己的四肢,却控制不住山呼海啸一般涌来的情绪,一双虎目已经含泪,抬手想触摸杨英的脸,却又生怕是幻影一场。 杨公膝下曾有一女一儿。 一个取名为英,一个取名为雄。 只是儿子还太小,正经大名只有少数几个亲人才知道,外人只知道他齿序行二。 “我是!” 简单的两个字,让杨公再也忍不住。 当场洒泪,抱着个头已经追上他耳朵的女儿痛哭一场,狠狠发泄情绪。半晌,他用手掌擦去泪水,看着眼前这个哪儿哪儿都不像女儿的女儿:“你怎变成这般模样?” 杨英指着公西仇:“他打的。” 杨公:“……” 哦,是。 他还围观公西仇殴打杨英一刻钟。 649:传闻中的“白月光”(上) 公西仇问她:“是我打的又如何?” 杨英被问得憋不出话。 确实不能如何。 且不说自家阿父已是普通人,即便一身实力还在,面对十五等少上造实力的公西仇,那也是送菜。但,杨英抱着杨公的胳膊:“不如何,属下跟阿父诉委屈罢了。” 血亲尚在,她不再是孤家寡人,人生尚有来处,仿佛有无限的勇气去面对未来。 杨英半个身子缩在杨公身后,柔着嗓子问上峰:“将军幼时难道没做过此事?” 公西仇:“……你还小?” 他还真没干过,毕竟即墨璨又不在。 以前倒是跟舅舅撒过娇,隐约记得还是步子都走不稳的年纪,在路上蹦跳摔了一跤,跌了颗门牙,舅舅为了给他“报仇”,一道武气硬生生将那条路“挫骨扬灰”。 公西仇被那动静吓得再也不敢告状。 杨公:“在老夫眼中,阿英永远都是孩子。在外有什么委屈,为何不能倾诉?” 公西仇:“……” “玛玛,来!”他暂时不想看到这对父女,冲沉棠丢了根木棍,“陪我松松筋骨。” “正合吾意。”沉棠也有心让这对父女好好聚一聚,答应公西仇的“邀战”。 这一回,二人谁也没用武气或者言灵,仅凭招式过招,打得难解难分,成功累出了一身的热汗。最后毫无形象地并肩坐在屋顶,此处地势高能看到院外的萧条市井。 沉棠用手当扇扇风。 “孝城清冷了许多。” 公西仇对这个话题保持沉默。 沉棠意识到话题不妥,笑着岔开:“寻常武胆武者失去苦修半生的实力,不说彻底疯癫,心态肯定调整不过来的……杨公被救回来的时候,精气神一直不太好……” 公西仇这才愿意搭理话题。 “但我看他心境反而有所提升。” “他醒来,我去见他,杨公一直没问丹府武胆的事儿。我便好奇,他直言说‘老夫家没了、老父母没了、妻儿没了……孤家寡人,那身实力有没有还重要吗?’。庆幸上天怜悯他,让他多年之后与血亲重逢,不再孑然一身,余生也算有了个依托。” 跟痛失血亲相比,实力不值一提。 杨公也是因此才慢慢走出来。 但公西仇惯会扫兴。 他道:“杨英是要上战场的。” 沉棠道:“女承父业,自然要上。” 公西仇刻薄道:“就她那点儿实力,碰见个棘手的,还不知战死在哪个地方,杨公还得受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失而复得之后,又得而复失,痛苦莫过于此。” 例如即墨璨之于他。 沉棠却道:“哪个勐将不是由弱到强?不是一条人命一条人命堆出来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每一个名将必经之路。我瞧杨英不像短命的。” 仿佛才想起来,沉棠问公西仇:“杨英是女子,她是什么时候开始能修炼的?” 公西仇道:“两年前吧。” 沉棠:“你可知她为何能修炼?” 公西仇不解:“玛玛不也能修炼?玛玛帐下不也有女性武胆武者?这很奇怪?” 沉棠摇头:“不一样。” 她跟杨英的情况可不一样。 杨英的情况跟白素也不一样。 白素跟陇舞郡学院学子也不一样。 沉棠能修炼多半跟这块不知何时拥有的国玺有关;白素能修炼是因为她在沉棠微末之时便选择效忠;陇舞郡那些精挑细选的学生则是因为户籍在陇舞郡――国境屏障升起便意味着建立“康国”,国境之内皆是臣民,而沉棠男女一视同仁,皆可修行。 杨英,不属于以上三种情况。 所以她是怎么以女儿身开始修炼的? 这点,公西仇也不是很确定。 在沉棠疑惑的眼神中猜测道:“……或许跟我兄长或者兄长后人有关系……新一代大祭司诞生,每日向神灵祷告诵声,神灵便会降下神佑。杨英为我所用,理论上也属于公西一族附庸,她自然也能享受神灵惠泽。兴许……就是因为这个才能修炼?” 沉棠发现盲点:“公西一族又不是第一天有大祭司,之前女子不也不能修炼?” 公西仇挠头:“准确来说是除大祭司之外的女子不能修炼,祖上曾一连出现过好几位修为高深的女祭司。”但大祭司的力量体系跟文心武胆不同,不具备可参考性。 难道不是因为神灵? 那杨英是为什么能修炼? 沉棠提议:“想要验证也不难,你日后在外碰见有修炼天赋的女子,收为部曲。若是也能修炼说明确实跟公西一族有关系。若不能,说明杨英的情况另有原因。” 公西仇一想也是。 日后有的是机会验证。 沉棠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走?” 公西仇:“过几日,养好伤。” 沉棠曲肘,不客气搭着他肩膀,道:“明年春耕之后,我要出兵搞郑乔。倘若那时候你离战场不远,记得来撑个场子。咱俩至交知音,不至于这点儿排场也不给吧?” 公西仇歪头想了想:“多少钱?” 沉棠:“……谈钱伤感情。” 她当公西仇是至交知音。 公西仇当她是ATM机!!! 拿出唱念做打功夫,甚至哭起了穷:“不瞒说,我帐下这些僚属,不是要钱就是要命,地主家也没有多余钱粮付给你了!” 公西仇不客气戳穿她。 “你就是不想给钱,还想吃霸王餐。” 沉棠:“……” 傻孩子不好骗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爱女失而复得,杨公面上的喜色哪还压得住?逢人便笑,整得众人一头雾水。杨英经历最初的重逢大喜,看着苍老太多的阿父,却是悲从中来。 杨公知道她难过什么。 抚着女儿发髻,道:“难过什么?再能征善战的将军,也有迟暮那一日。但是,阿英,老天爷待为父不薄啊。让为父有生之年有机会看着你,走得比为父更高。” 公西仇下手虽狠,却是个好师父。 杨英的天赋比他好得多。她有机会走得更高,实力更强,杨公一样与有荣焉。 公西仇要走,最欢喜的便是好大儿荀定,恨不得额手称庆道句“祸害走得好”! 心情好了,干活儿也带劲儿。 孝城城墙几经战火,濒临报废。 因为缺人手,荀定就被老父亲丢了过来,他也只能苦哈哈照做――欠阎王的债都不能欠亲爹的。明明是寒冬腊月却轻易热出一身汗,他干脆脱了半边袖子,将衣袖塞入蹀躞,扛着修补器械在城楼各处穿梭。 他性格爽朗大方,没有架子,很轻易便与其他兵卒打成了一团,整日笑谈不断。 这一日,孝城来了一队人马。 兵卒最初猜测是来送钱赎人的。 荀定一拍对方后脑勺:“瞎扯,没看到队伍打出来的旗帜写着偌大的‘沉’?” 定然是自家的人。 荀定一开始也没在意这支队伍。 直到队伍行至城门下,荀定随意一瞥,瞥见车厢车帘掀起,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他一喜,直接跳下来。 “是你啊!” 荀定从天而降的一举动将车队附近的护卫吓得不轻,纷纷拔出武器,将他包围。 祈・车厢内的人・善:“……” 他人还没进城,老天爷已经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一口气岔开,勐地咳嗽起来。 荀定作为武胆武者,也有几分眼力:“你怎么瞧着气血两虚?是病了,还是伤了?” 祈善冲护卫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他挤出勉强一缕浅笑。 “荀郎君怎么在这儿?” 遇见沉棠前一个月,祈善在一处偏僻驿站茶馆,用当下的马甲跟荀定见过面,二人相谈甚欢。自那一别就是四年多,没想到荀定这个熊孩子记性好,现在还记得他。 而且―― 荀贞也在孝城。 莫非这对父子已经重逢? 祈善顿时头皮发麻,看着坑坑洼洼的孝城城墙,头一次萌生了退缩的想法…… 他不想社死。 奈何荀定的话掐灭了他的庆幸。 “我随阿父来的。”好大儿这话也不算是撒谎,他确实是被荀贞俘虏带过来的。 “……令尊可是荀含章?” “正是家父,你认识?” 祈善呵呵道:“在下与他是同僚。” 他现在掉头回临山县,让褚无晦过来还来得及吗?早知孝城有这一劫等着自己,他就不跟褚无晦抢了。祈善伤势未愈,面色较之平时更苍白,荀定也看不出破绽。 “这么巧?之前与先生驿站相谈甚欢,光顾饮酒高歌,还未来得及询问先生大名。” “鄙姓祈,名善,字元良。” 荀定不吝啬夸奖:“好名,好字!” 又毛遂自荐,要带祈善等人去官署。祈善心知躲不过去,干脆闭眼摆烂:“好。” 因为吸收一部分秋丞班底,又让暂时没被赎身的阶下囚人尽其用,帮着处理一些不重要的琐碎政务,所以沉棠等人并不是非常忙碌。而且孝城积弊已久,例如前前前任郡守晏城为恢复经济广建青楼,导致此处风气不佳,修整也需要时间,徐徐图之。 祈善等人过来,扑了个空。 一问郡守去哪儿了? 官吏道:“送友人去了。” 沉棠送公西仇的城门跟祈善来的城门,不是一处,官吏又道:“今日荀军师当值。” 祈善:“……” 说曹操,曹操来的荀贞:“……” 二人眼神交错,电闪雷鸣。 650:传闻中的“白月光”(下) “元良怎来了?” 电光石火间,荀贞恢复常色。 “自然是有要事。”官署门口的风有些大,祈善被吹得咳嗽不止,一边咳嗽一边道,“前阵子,章永庆帐下的钱叔和率兵骚扰南玉县,几番鏖战才将他们击退……” 荀定澄澈的眸子透着荀贞看了都心烦的愚蠢,他道:“阿父,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瞧祈先生气血两虚,像是重伤未愈,有什么事儿还是先进官署议厅再说吧。” 荀贞没说话,只是看儿子的眼神不友好。小动物对这种气息感知敏锐,荀定也不例外,心下只觉莫名――他最近的表现堪称是乖巧又听话的大孝子,阿父为何不喜? 三人前后进入官署。 祈善咳嗽厉害,荀定时不时扭头看他,生怕这位弱不禁风的文士会咳嗽到闭气。 荀贞瞧他这副不值钱的样子,无名怒火愈发旺盛,想要刀了祈元良的心思更是蠢蠢欲动。行至议厅,荀贞二人落座。荀定自认为很有眼色地起身,主动去烧水沏茶。 老父亲率先发难。 意味深长道:“永安与元良相识?” 荀定兴致勃勃说起二人初遇场景。 那天风和日丽,阳光明媚,荀定刚打劫完一群作恶豪绅,满载而归,率领一众小弟狗腿子在偏僻驿站喝茶。没多久,驿站来了个身形单薄,气血亏虚的青年文士。 说起这个―― 荀定关心道:“祈先生可是有不足之症?为何两次见你,皆是血虚气亏面相?” 祈善:“……没有,只是受了伤。” 驿站那次见荀定,文士之道带来的反噬还未过去,负担几乎达到身体承受极限,在荀定看来就是病恹恹的。这次也差不多,却是文士之道替主公沉棠分担伤势。从伤势严重程度来看,主公必然遇见了劲敌。祈善过来一打听,才知是跟公西仇斗将。 主公那体质几日就活蹦乱跳。 祈善却实实在在养了一阵。 听到不是天生不足之症,荀定这才继续往下说。那名青年文士自然就是祈善,他正准备在偏僻驿站投宿。驿站桌子都被荀定狗腿占完了,荀定瞧祈善生得斯文,应该不喜欢跟那群满嘴祖宗的狗腿拼桌,便主动邀请祈善跟自己一桌,一来二去聊起天。 二人相谈甚欢。 只可惜时间太短,不然还能聊。 荀定一直后悔没问对方名讳,没想到兜兜转转,对方跟自家父亲是同僚,缘分! 他兀自表达他乡遇故知的喜悦,却没注意老父亲和“故友”表情几次变化,前者想刀人的眼神完全藏不住。良久,嘴巴叭叭不停的荀定终于停下来,发现气氛诡异。 荀贞不知何时解下佩剑。 啪的一声,拍在桌桉上。 “阿父?” 荀定被吓了一跳,扭头又去看祈善。 “祈先生?” 这俩不是同僚吗? 怎么看着像是要干仗? 莫非―― 他们政见不合,其实是政敌??? 荀定脑中闪现无数个二人互刀的修罗场画面,心下正为难呢,耳畔却听荀贞阴仄仄地说道:“永安,你还记得你当年离家出走之前,曾经救过一名‘谭’姓女郎?” 好大儿脸上笑容逐渐枯萎。 “自然记得。” 那是他少时背负的一条人命。 他当时只觉得父亲蛮横,为了束缚他,罔顾人命、残害无辜。如今在想,最大责任应该在他。她只是一名普通少女,若非自己牵连和无能,她本不该遭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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