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
和公西仇前后脚落到要隘城墙,前者的视线直直落在即墨秋身上。准确来说是即墨秋心口位置。 她定睛看了许久,倏道:“你没死。” 即墨秋被看得莫名。 正要开口却听对方不知跟谁说话。 “完事儿,幼梨先撤了。” 说完,她的眼神发生变化。 冷不丁就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沈棠重心不稳,险些两条腿一软表演一个平地摔。 “死孩子,跑路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她用剑抵着地面稳住重心,口中抱怨三岁善念太不靠谱。跟这个熊孩子一比,恶念简直是人间天使。沈棠适应了一下身体,站直起身,“咳咳咳,龚骋二人退去,此地暂时没什么危险。命令守兵加强巡逻,密切关注敌军主力动向。咱们的主力也快来了,不虚他们!” 沈棠以为褚杰他们应该很开心。 但―― 气氛依旧沉闷。 连元良也不来夸奖自己。 说起元良―― 沈棠脸上的笑意蓦地僵硬。 她看着浑身是血的自己,再去看干干净净,面无表情的祈善,还是提着剑的祈善,脑中警铃疯狂提醒:“等等啊,元良,你听我狡辩,我对天发誓我没有不信任你!” “是善念啊,是她害我!” “是她控制我的身体背叛你我约定!” “我是无辜的啊!” “我对你的心,天地可鉴!日月可昭!” 说着就给自己大腿来了一剑。 祈善:“……” |w`) 啊,写棠妹狡辩(划掉)的时候,总有种渣渣出轨还强行挽尊的既视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979:哄好了(上) 沈棠行动快于大脑。 长剑刺穿大腿那一秒,脑中只剩后悔。 倒不是说她吝啬这一剑,而是她后知后觉想起来一件很要命的事情――三岁善念下号之前,有没有顺手将切断的联系续上啊? 要是没续上,自己这一剑下去,不仅不能让祈善心安,还会给他暴击,彻底坐实自己已不再信任对方的事实。这该怎么解释? 届时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楚了! 万幸,三岁善念总算做了一件还算靠谱的事情,沈棠最担心的狗血画面并未发生。 随着她一剑洞穿大腿,祈善猝不及防就被剧痛袭击,五官扭曲一瞬。他低下头,看到温热鲜血淙淙淌出,顺着右腿打湿裤腿,沾上衣摆。血流如注,又顺着腿缓缓下流。 沈棠看到这一幕彻底安心了。 她冲着脸色黑沉的祈善露出八颗牙齿。邀功一般道:“元良,你看,我没有撒谎骗你吧?你冷静冷静,我可以慢慢解释。” “我真没有不信任你!” “我最相信你了!” “刚才那些真是另一道意志控制我的身体,一切行为都不是我自愿的!我也很生气骂她了,但她跑得飞快,死孩子害我啊!” 切断联系的是三岁善念。 一切事情都是这个死孩子做的! 说起来,元良似乎只知道有三岁善念的存在,却不知道这个死孩子能干什么。沈棠忘了自己大腿还插着剑,习惯性想大步流星凑上前,刚一动弹,伤口喷出的血更多了。 褚杰被沈棠冷不丁捅自己一剑的操作彻底震撼到了,甚至惊得忘了出手阻拦她自残――这么多年,主上还是能给他新惊喜! 连云达都没能在她身上捅出窟窿眼。 她反手就给她自己一击重创。 即墨秋情绪倒是稳定许多,他眼睑微垂,视线落在沈棠的大腿,轻声说道:“解释的事情,沈君可以慢慢跟祈中书说。只是您这一剑正中要害,是不是先止血比较好?” 沈君自伤,祈中书就获得一样的伤势。 不难猜出二人身上有某种紧密羁绊,但――沈君是武胆武者,祈中书是文心文士,二者体格素质天差地别。同样伤势,沈君不会有大事,但祈中书就可能失血过多没了。 沈棠:“……” 出手习惯了,这一剑正中大动脉。 祈善白得没了血色。深吸一口气,压下失血的不适,无奈道:“主上先止血吧。” 尽管文心文士的身体素质不如武胆武者,但也远胜普通人,运转文气凝聚在伤口附近也能起到止血和加速伤势愈合的效果。他虚弱道:“主上愿意解释,善自然会听。” 得到这句回复,沈棠才嗷嗷叫着医士。 即墨秋自告奋勇道:“沈君,若是信得过,我族族内也有一些疗伤手段能应急。” 沈棠道:“快,给元良用上。” 祈善可是个脆皮。 杏林医士就在前线,赶来很快。 为了辅助杏林医士修炼,也为了让医疗资源能惠及全国各地,但凡是加入医署的杏林医士都会定期在各地轮值出诊,由辖区折冲府负责保护。各地区官署还会向外界公布出诊的杏林医士信息,若有庶民患上普通医师无法解决的顽疾怪症,可以趁着他们出诊机会来求医。除了一部分面向民间的,剩下的杏林医士还需在军中轮值,以边军为主。 要隘这边至少有两名杏林医士常驻。 其中一名杏林医士赶来之时,二人的血已经止住。祈善的伤口表面上看着还有些吓人,但已经不致命,恢复得当连一道伤疤都不会留下来。听到是即墨秋以蛊虫治愈,她的眼睛都亮了好几度。奈何不是请教的好时机,在场伤员除了祈善还有国主和公西仇。 清理伤口秽物,辅助言灵施针。 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十几息过后,只剩一道浅粉色疤痕。 公西仇抓握两下,看着手臂上的伤痕没什么异样,这才将脱下的袖子套回去,合拢整理衣襟,称赞道:“女君医术高超,这种手段比族中大祭司养的蛊虫还要好使了。” 那名杏林医士笑道:“将军过誉。” 沈棠疗伤都不忘记国主职责。 “医师这些年过得可好?” 女医群体稀少,即便有女医,大多也是攻克妇人小儿病症。这种女医经手的病患少,修行晋升尤为困难,因此初期一批杏林医士多以男医为主。沈棠记得董道提过眼前这名杏林医士,她还是少数内外同修的女医。 不论是医术还是医德,都称得上上佳! 沈棠作为女性,有些伤口位置不能大大咧咧暴露人前,跟杏林医士单独到一间屋子疗伤:“此地无外人,边境苦寒,若医师有受委屈,尽管告诉我,我替你主持公道。” “有主上照拂,再好不过了。” 她在接受康国招揽后,常驻军中,闲暇无事也会去民间出诊,修行顺利,生活上也没什么拮据困窘的地方。在这里,不曾有人鄙夷她的性别,不会有人质疑她的医术,她每次出诊都有专人保护左右,不用惴惴不安担心他人觊觎自身。此地没她认识的故人,自然也没人会抓着她的过去加以攻讦嘲弄。 跟以前那些苦得看不到希望的黑暗日子比起来,如今的生活已经称得上美满幸福。 若说有什么遗憾―― 约莫是战火又燃起来了。 沈棠又跟她闲聊两句。 关心她的日常生活,经济情况,家属情况……杏林医士都一一回答。她如今是孤孑一人,无父无母,以前有过丈夫和孩子,但他们都亡于战火,死于敌人乱刀之下,被饿到眼睛发绿的乱军充作了军粮。她孤身一人流浪至此,目前收养了几个有资质的徒弟。 能专心自己热爱的职业,闲暇时候带带徒弟,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感觉满足。 只是―― 说起徒弟的时候,她面色略迟疑。 沈棠理好衣襟:“怎么了?” 女医坦白道:“几个徒弟里面,有三个是北漠出身的遗孤,身世怪可怜的。她们父母所在的部落出了瘟疫,部落子民死了大半。臣行医至附近,听闻此事便去瞧了瞧,将她们三姐妹带了回来。此事也有上报……” 那时候康国和北漠关系还融洽。 两地边关子民常在驼城交流。 她也常去关外给经济不富裕的北漠部落出诊,不过出于谨慎并未泄露自己杏林医士的身份,而是寻常医者。如今局势紧张,三姐妹的身份就有些尴尬,担心不会被接纳。 沈棠道:“孩子多大了?” “一个七岁,一个五岁,一个三岁。”她特地补充了一句,“两年前带回来的。” 沈棠点头:“稚儿无辜,养着吧。” 正如她此前跟云达说过的――动物才讲究血统,人更讲究认同。北漠迟早会纳入她的版图,只要这三个孩子认同没问题,沈棠如何容不得?医师这般谨慎忐忑也超出预期。 自己像是三个孩子都容不下的暴君? 殊不知,女医也有自己的担心。 “……主上有所不知,北漠那边……” 沈棠好奇:“北漠那边?” 女医道:“听驼城回来的人说,北漠那边有好些部落杀人明志,杀的都是嫁入北漠的康国女子以及她们这几年诞育的孩子。” 沈棠眸色凌厉:“当真?” 女医点头:“一切属实!” 北漠那边采取这些行动和态度,一旦广为人知,势必在民间掀起一场风浪。坤州与北漠接壤,两地民间交往始终没有断过。多年下来,坤州境内也有不少北漠血统庶民。 这股风浪掀起,他们最先被抵触。 沈棠沉吟了会儿:“北漠各族多未开化,愚昧无知,这般狭隘,没什么格局可言。康国跟他们怎么会一样?此事我记下了。” 女医放心下来。 尽管眼前的国主年岁不大,还不及自己一半,但行为处事却有种令人信服的魅力。 算上祈善这个遭受无妄之灾的伤员,三人伤势基本无碍。女医告退去军营转一圈――昨晚有几十个比较倒霉的守兵受了轻伤,还有几个受了严重冻伤,这会儿躺着起不来。 沈棠揉了揉眉心,准确去找祈善。 打开门,人就在门外。 二人就隔着一道门。 沈棠清了清嗓子。 “元良,我正要找你呢,先进来说话。” 经过昨晚那一遭,二人气氛不见往日的融洽,反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尴尬和隔阂。 人长了一张嘴就是用来说的。 人与人交流信息才能减少不必要的误会:“……昨晚那个是我的善念,你也知道她的存在。她的实力比我强,但强不了多少!” 沈棠用手指比划这个“多少”是多少。 就一点儿! 祈善看着她不说话,沈棠如坐针毡,瘪嘴承认:“……好吧,是比我强了很多,但我迟早会胜过她的。她还能斩断你的文士之道与我之间的联系,可我敢对你发誓,我不知道这个办法,我也做不到这点,就算能做到也不会做。假如我能做到,我就算要用它,也一定是在我要死的时候。那时候被斩断的,绝对不只是你,还有无晦和图南他们。” “我的性命,我自会负责!” “元良,对我来说,这世上没有人能比你、比你们更珍贵。于公,我是君,你是臣,但于私,我们的关系不止如此。时间将会证明,我对你的信任不止存在于伤口。” |w`) 今天更新少了一千字,痛哭流涕,我不该购物剁手到忘了时间,买买买的时候,时间真的过得好快啊。 ps:今天温度21,12月11号,气温居然21,我双十一买的羽绒服和加厚加绒光腿神器还有穿的机会吗? 980:哄好了(下) 沈棠说完这番话,室内再度陷入安静。 向来自信坦率的沈棠头回莫名忐忑。 理智告诉她,她跟祈善相识相知十年多了,二人不至于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但一方面她又深知祈善文士之道的特殊性。能觉醒这种文士之道的人,必然是极度缺乏信任。 信任这种东西,好比一面镜子 破镜难重圆。 信任一旦有了裂痕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猜忌和担心。朝黎关大战结束后的这五年多,祈善从未怀疑过自己,连类似的念头都未出现,而这次意外无疑是将看似坚不可摧的信任砸了个稀巴烂。哪怕事后解释这只是一场误会,但也暴露沈棠有办法脱离文士之道桎梏的能力。可以被单方面随时斩断的约束,所谓的约束还能提供信任基础? 沈棠越等越觉得空气窒息。 她隐约有些恐惧祈善的回答。 聪慧如祈善,混迹众神会多年还游刃有余,他自然知道怎么回答可以滴水不漏,但这种回答绝对是沈棠不想听的。作为曾经草台班子的首领,作为如今康国的国主,她这些年听过太多阿谀奉承的话,见过太多长袖善舞的人。她能接受其他人在自己面前戴着面具,小心翼翼对待自己,因为伴君如伴虎。但不能接受祈善这些人跟自己虚与委蛇! 她扪心自问,诚心以待人。 自然也期盼着对方回以真心。 祈善不能接受被主君质疑猜忌,她就能接受付出的真心只换回来廉价的虚伪感情? 与其听自己不想听的话,倒不如不听。 就在沈棠准备找个借口离开的时候,祈善唇角虽无弧度,但眼睛却亮得惊人,笑意直透眼底:“主上,善那时候拔剑了――” 沈棠没精神:“拔剑砍我?” 尽管可能性不大,但有祈善连杀七主的战绩在前,又有文士之道在后,沈棠觉得他暴怒之下还真会给自己两剑泄愤――即使不杀她,但心头肯定憋着股无名火。 祈善道:“是自戕。” 沈棠猝然睁圆了杏眸:“你疯了?” 祈善神色坦然中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追忆:“疯了?或许吧。或许从元良护着我死在山海圣地,我在那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就已经疯过了。只是在遇见主上之后,才勉强找回几分理智。不过,大多人寻死念头就只有那一瞬,过了就过了。” 信任被击穿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当年要不是碰上沈棠,其实也活不了多少年,至少活不到如今,因为这个文士之道过于霸道,带来的身体负担超出他能承受的极限,也因为他的求生欲不高。 可以说,他全靠一股心气活着。 彼时,心口这股心气已如风中残烛,随时随地都有熄灭的可能。要么彻底歇了心思找个深山老林,了此残生,要么继续寻觅那个几乎不可能存于世间的、理想中的主君。 选择前者可以苟延残喘几年。 选择后者,他几乎能预见自己的死亡。 这个文士之道发动有次数限制,第八次发动,必然是他跟主君同归于尽。 天无绝人之路。 他碰见的是被追杀的沈棠。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若是二者必须死一个,他不希望是她。祈善当年便说过,若有朝一日自己失去了主君的信任,那必然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他自嘲:“的尽头,是。” 也许只有如他这般扭曲的灵魂,才能诞生如此矛盾的文士之道――本想终结主君保全自身,不曾想剑刃最后横在自己脖颈。 不过,祈善并不后悔。 得知这是误会,也彻底没了担忧。 “主上愿意亲自解释,善很开心。” 主君和臣子的身份地位天然不平等,作为主君的她可以有无数种应对方式,正面回应也好、含糊其辞也好,甚至避而不谈也行。 雷霆雨露,莫非天恩。 作为臣子的自己只有接受的份。 但她没有这么做。 出现在这间房间的人是沈幼梨,而非康国国主沈棠。风雨十载,她这人不曾变过。 沈棠屈指扣了扣脸。 “咳咳,开心就好,但下不为例。” 她好歹也是一国之主啊。 每次都要她这么哄着臣子怎么行? 说起这个,沈棠不由得环顾四下一番。 祈善以为她在找什么东西。 沈棠摆手:“不是,我是在找人。” “找人?谁?” “自然是找那个神出鬼没的起居郎,不过我想起来他还跟着大军主力,这会儿不在这里呢。要是他在,我就不是丢脸这么一回,而是丢脸丢到千秋万代了。”沈棠有些庆幸地拍拍胸脯,旋即又苦恼地皱眉,“我可不想后世看到这段记录,被人当做笑料看待。” 祈善摇头道:“不会,主上昨夜骁勇伟岸,即便写进史书也是让后人敬仰佩服。” 自家主上太看轻她自己了。 沈棠只能呵呵:“你不懂历史!你信不?这段要是被起居郎写进去,后世绝对会有闲得蛋疼的人嗑生嗑死,这段就是铁证!” 这位起居郎头铁,性格直。沈棠几次想看起居注都被他直接拒绝,甚至还将她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想看起居注也写进去,被拒绝几次也不放过。几次下来她也死心了。 祈善不解:“何谓‘嗑生嗑死’?” 沈棠摊手道:“字面解释就是喜欢某对男女到了情绪兴奋上头的状态,通俗解释就是后世人看到这一段会觉得咱俩有一腿。” 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她隐约听说一则小道消息,起居郎还是书迷。只盼着这位起居郎能谨记他作为起居郎的操守,笔下留情。否则,她就算躺进棺材也要掀棺而起,死不瞑目! 祈善尝试着去理解,最终理解无能。 倒不是不理解后半句――莫说遥远后世,即便是如今的民间,也一直有人怀疑主上跟朝中未婚官员(不限男女)有一腿,他自己、褚无晦、秦公肃、康季寿……连宁图南、林令德都没逃过,含沙射影的话本子屡禁不止。若非如此,王庭巡察各地之时,途径辖区官员也不会敬献俊男靓女,民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男男女女觊觎主上空悬的王夫/王妇之位。 不理解的是为何会同时喜欢一对夫妇? 不会觉得二人的世界很拥挤? 不会觉得自己很多余? 沈棠被祈善的问题问到了。 她沉思良久才给出答案。 挠头,不确定地道:“这个嘛,大概、或许、可能是因为恋爱这鸟玩意儿,还是看别人谈更有意思?自己去谈,多费劲儿啊。” 祈善认真琢磨:“确有几分道理。” 工作那么多,事务那么忙碌,隔三差五上朝跟满朝的狐狸勾心斗角,权衡利弊,还得防着御史台时不时挑刺,怨气比厉鬼都重。哪还有心思跟人去风花雪月、你侬我侬? 看别人为情所困就挺爽的。 看过了,就当自己也谈过了。 祈善眼中含着笑意。 “看别人更有意思。” 倘若是普通世界,沈棠这个年纪还打光棍儿,满朝文武能急得嘴上冒泡――培养继承人需要时间,继承人长大也需要时间。若是国主在此期间驾崩,主弱臣强,势必会在朝野掀起滔天巨浪,严重可能亡国,毕竟沈棠孤孑一身,她连个血脉相连的宗室都无。 但这个世界不太一样。 沈棠作为文武兼修的人物,在克服文武双修带来的后遗症前提下,只要不是被人投毒暗杀灭国,她脑子清醒不犯浑,便能健康执政很多很多年。继承人再晚来一二十年都没关系。 祈善欣慰,主上这把年纪还能专心政务,无心美色,这点就胜过其他主君太多。 沈棠不知道祈善此刻心中所想。 若是知道,必然要小小破防。 跟祈善的信任危机解除,沈棠只觉得神清气爽,胃口也比平时好了三四成。反观云达和龚骋二人,他们心情就没那么美妙了。 北漠高层知道二人的行动。 对此也乐见其成。 根据他们现有的情报来看,边关要隘镇守大将是褚杰。此人实力高强,又有康国国运护体,占据要隘边关地势的情况下,龚骋或者云达,任何一人想斩杀他都有些棘手。 不过,龚骋和云达是一起去的。 出其不意,斩杀准备不充分的褚杰不难。 即便褚杰侥幸生还,但他当众落败,势必导致康国一方军心受挫,士气锐减,想要逼退云达二人,或许还要消耗不少国运。这些都能为北漠大军进攻康国创造有利条件。 他们想不到,也不曾想二人会无功而返。 这怎么可能呢? 偏偏结果就是如此。 镇守要隘的高手不止是褚杰。 云达做下出手的决定,北漠这边就提前派遣了斥候观察敌情,方便随时掌控康国这边的动静,根据情况调整作战。结果―― 斥候带回来云达二人失手的消息。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褚杰何时能以一敌二?” 要准备庆功的大营陷入死一般寂静。 他们中间有一部分人知道云达的真实身份,哪怕这个云达只是本尊化身,但那也是二十等彻侯的化身。他带着龚骋亲自出手都没能占到便宜?康国何时有这般高手坐镇? 说曹操,曹操到。 话题中心人物这会儿到了。 云达连通传都懒得通传,直接入帐。 待看到下方的斥候和神色各异的北漠高层,他神色冰冷地撩起衣摆,端正坐下,一个多余眼神都没给出去。众人被他这般无视,心下窘迫不满,嘴上却不敢有一点怨言。 云达这尊杀神,百年前是真的杀神。 北漠各地迄今还有他的传说。 在座之中,甚至还有人是听着他的故事长大。听到故事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杀人如麻的英雄失手,总有种恍惚和不真实。 不了解云达的人则腹诽他名不副实。 良久,有人壮着胆子打破窒息的氛围。 “彻侯,昨夜可是遇上劲敌了?” “康国国主亲临,尔等不知?” 此话一出,营帐又安静。 似乎是没想到沈棠说就,听云达这话的意思,这位国主昨晚亲自下场?众人心中不遗憾是假的――云达怎么不拼着玉石俱焚将那位国主带走? 他只是武气化身又不是本尊。 即便自爆了,本尊顶多被反噬。 但,姓沈的肯定要死! 她一死,康国群龙无首还不好对付? 云达活了这么多年岁,如何不知道他们的心思?他自己也是北漠之人,自然清楚北漠各族利益至上、冷血无情的本质。只要有足够利益,他们可以出卖一切可以出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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