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证先锋]大小姐_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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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则也很简单。不满意自己不完美的银苏拿起石像，嘴角勾起古怪的笑容：“看来得把这里的主人的眼珠子抠下来装上去啊。” 暂时没有眼珠子，银苏只好先揣着石像，继续去找路。这些墙都是怪物的力量所化，只要你实力足够强，墙也拦不住你。银苏暴力下楼，躲在暗处的怪物根本不敢露面。银苏下楼发现这一层已经有人。突然出现的楼梯，还冒出一个人来，现场的人都有些紧张。但看清来人后，栾箐疑惑又警惕：“梁小姐，您怎么也进来了？” 这不是怪物故意搞出来迷惑他们的吧？怪物领域开启后，外面的人是进不来的……难不成在怪物领域开启的时候，梁小姐已经在领域范围内了？银苏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随口道：“你们突然联系不上，我很担心你们，进来看看。” 付琪琪和蒋父都在，但蒋母不在。没了？付琪琪只是看她一眼便垂下头，安静得像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花骨朵。她并不知道，此时出现的人，就是她在第一个副本里遇见的人。蒋父瘫坐在地上，双眼呆滞，身上脏兮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垃圾堆里滚过一圈。栾箐虽然怀疑银苏的真假，但也担心冒犯到她，“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安全需要确定一下您真的是您。您之前的验证图片，方便再出示一下吗？” 怪物领域并不会像游戏那样排斥现实世界的物品，银苏很配合地拿出手机，翻出严元青发给她的验证图片。那个验证图片也许是某种道具制作的，栾箐看完后就确认了，完全没有怀疑那也可能是怪物复制的。确定身份，栾箐微微颔首：“抱歉。” 银苏收起手机，不在意道：“没事，谨慎是正确的。” 上面派来支援的玩家，有的脾气古怪，银苏这么好说话，栾箐也稍微松口气。 “可是您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 “……” 栾箐很懂事没再问，也许她有什么特殊手段吧。栾箐往银苏身后的楼梯看，然而楼梯在银苏走下来后就开始消失，现在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一堵墙。栾箐走到银苏那边，跟她说了下他们进来后的事，以及蒋母的死。银苏大致了解后，“看来怪物设下的都是一些比较简单的关卡，只要不违背，危险性不大。” 栾箐：“目前来看是这样，但是……” 栾箐示意银苏看这一关的规则。墙边的桌子上摆着12杯一次性水杯，里面装着半杯清水。这个规则是目前为止最长的，出现X时挑选一杯水喝下，明显就是惩罚。之前的游戏都没有明确会死人。但现在怪物直接告诉你，这一关要死人。难度提升了。栾箐皱眉，看向银苏：“梁小姐，你有发现怪物的踪迹吗？” 他们一路上来，根本没发现那只怪物。这个游戏是可以没有尽头的。直到怪物制定的规则越来越严，他们迟早会犯规……抓不到怪物，他们会被耗死在这里。银苏：“嗯，不过被它跑掉了。” 栾箐没想到银苏真的遇见了，而怪物还跑掉了，这怪物这么难对付吗？它只是一个B级的怪物啊…… 只是这怪物领域麻烦些，他们在领域里面，受到各种限制不好发挥。但只要找到怪物，应该不难对付。 “那您有别的办法离开吗？”外面的人应该也在想办法解决怪物，但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每一关都有时间限制。银苏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朝着那行血字努了努下巴：“这游戏不是挺有意思，玩玩呗。” 她一个人的时候，那小怪物总不出来。现在这么多人，它总得出现吧？只要它敢出来，这次非得把它的眼珠子挖下来。哼哼…… 银苏想到这里就笑起来。栾箐突然瞥见银苏脸上那阴森森的笑，整个人都凉飕飕的。栾箐摸下手背上冷不丁冒出来的鸡皮疙瘩，连忙移开视线。栾箐以为银苏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先组织人进行这个‘游戏’，以防游戏超时，所有人都得受罚。坏事的范围可大可小，他们也不确定怪物想要听的坏事是哪种。所以崔然先说了一件自己小时候放跑邻居养的兔子，骗邻居说它被车子压死了的事。第357章出口只有一个（6）墙上没有出现‘X’。要是这种坏事，那这可就有得说了。崔然看向付琪琪。付琪琪并不想给人添麻烦，也不想死在怪物手里，所以一直很配合，此时也开口道：“我打碎了家里的玻璃门，说是喝醉酒的爸爸打碎的。” 蒋父：“我……我偷了邻居一只鸡。” 栾箐：“我把同学的自行车车胎扎破了。” 几个人都安全通过，轮到银苏，她稍微想了下，道：“我把邻居的脑袋藏在另外一个邻居的锅里。” 栾箐：“？？？” 崔然：“？？？” 就连付琪琪都抬头看一眼银苏。为什么她一上来就这么炸裂？这应该是游戏里的事……这也行吗？显然，这是可以的。怪物并没有判定银苏说的内容不合格。于是他们进入下一轮。其他人说的基本都是生活里的一些小事，轮到银苏，她开口就是：“我把一個朋友的胳膊扔进了搅碎机里。” 再比如：“我抢了小朋友的眼珠子，还把他种在花圃里。” 银苏说的内容过于炸裂，导致其他人说的‘坏事’，更是不值一提。一轮一轮走下来，其他人也学会银苏的技巧，可以说副本里发生的事，那他们做过的‘坏’事可就有得说。但是蒋父就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只能说他在现实生活里做过的事。很多事已经遗忘在时光里，随着一轮又一轮的游戏，蒋父已经将自己记得的全说了。蒋父绞尽脑汁地想着：“我捡到一个钱包，将其据为己有。” 那行规则之下，在蒋父的话音落下后，出现一个‘X’。蒋父瞳孔微微一缩，先前被电击得不太受控制的身体，抖成了筛子。桌子上那些水肯定有问题，蒋父并不想喝。他想往后退，然而就在此时，他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太受控制，摇摇晃晃往桌子那边去。 …… …… 在蒋父动起来的时候，头发怪立即戳戳银苏的肩膀，银苏按下它，没什么动作。蒋父从12杯水里挑出一杯，动作僵硬，面部表情痛苦又扭曲地往自己嘴边送。杯子并不大，里面的水也不多，一口就能喝完。蒋父喝完水，立即感觉身体受自己控制，他立即弯下腰，伸手去抠嗓子眼。 “呕——” 蒋父干呕几声，并没有任何东西吐出来。就在此时，蒋父摸着自己脖子抓挠：“啊啊……好痒……我喉咙里有东西……有东西在里面爬，好痒……” 栾箐上前按住蒋父，防止他将自己喉咙抓破。蒋父没法抓挠，缓解不到痒意，只能大喊：“把它抓出来！！快把它抓出来！！好痒……救命……救我！！我要死了……我不想死！” 栾箐只是压着他，不让他动。约莫一分钟后，蒋父喉咙的痒意消失，没事了？没事了…… 栾箐见蒋父不再挣扎，慢慢松开他。蒋父立即摸着自己喉咙，“不痒了……不痒了，我还没死！” 栾箐满脸凝重：“先生，我们之前提醒过你，不要说谎、不要有侥幸心。” 一旦触犯怪物的规则，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如果贸然相助，说不定会被怪物视为违反规则，他们也会受到牵连。蒋父狼狈地趴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抚着自己脖子，刚才自己身体不受控制的恐惧再次淹没蒋父。栾箐退开，“先生，还是该你说。” “我……我……我捡到一个钱包。”墙上原本消失的‘X’隐约又要出现，蒋父恐惧地加快语速：“当时钱包的主人就在旁边，他喝……喝醉了酒，我发现里面有很多钱，我想捡走钱包，可是他醒了……我……我失手推了他一下，谁知道他掉进水渠里，淹死了。他不该醒的……他不醒我就不会受到惊吓推他，这也不怪我……” 蒋父似乎还想得到其他人的认可，“这怪不得莪对吗？” 栾箐：“……” 栾箐往墙上看一眼，那个隐约出现的X消失了。杀人，在现实世界里杀人，听上去还是在很多年前……这人就算活着出去也得抓进去。付琪琪听见蒋父的自述，那沉静得如一潭死水的眸子总算有了一点不一样的涟漪。她以为他们以蒋亮的死不断要挟她，已经是他们做过最过分的事了。她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蒋家父母。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蒋父被付琪琪的眼神看得心里不舒服，顿时火冒三丈，嗓门不由自主地大起来。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杀人，是他自己淹死的！！” “再说没有那笔钱，我儿子就读不起书，他要是不念书，你凭什么遇见我儿子？你把我儿子都害死了，你现在有什么资格这么看我？” 付琪琪瞳孔微微一紧，捏着衣服垂下头。 …… …… 银苏倒是没想到蒋父身上还有这么大的事，她按住想要窜出去的头发怪，提醒栾箐：“该你了。” 现在被困在这里，什么事都不如离开重要。栾箐收回心神，继续说出一件自己做过的坏事。几人很快说完，又轮到蒋父。蒋父觉得像是被针对了，他们说的那些事，听上去明明像编的，为什么他们没有犯规？ “我……”蒋父下意识想要说谎，然而一想到刚才的体验，他又怂了：“我贩卖过二级保护动物……” 通过。蒋父松口气，然而栾箐和崔然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对。但在下一轮，蒋父显然也没有做过更坏的事了，他实在是说不出来，说不出来会不会有惩罚？说不出来当然是有惩罚的，而且是和刚才同样的惩罚。蒋父再次不受控制挑选一杯水喝下。这杯水没给蒋父身上造成什么问题，但是他似乎看见什么恐怖的事，尖叫着四处逃窜。最后撞到水泥柱子上，摔在地上才算安静。银苏探头，对上蒋父惊恐的视线，展颜一笑：“先生，你运气好好哦。” 头晕眼花的蒋父：“……” 他运气哪里好了？银苏似乎看懂蒋父想要表达的意思，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前晃晃：“两次都没死呢？这还运气不好吗？” 蒋父：“……” ——欢迎来到我的地狱—— 宝贝们投投月票~ 第358章出口只有一个（完） “我们再玩一局吧。”银苏觉得没什么意思了，笑着对蒋父道：“要是你还没死，那证明你是真的运气好。” 银苏说完也不等蒋父答应，示意栾箐继续。栾箐不知道银苏什么意思，但她不说，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游戏还在继续，于是只能听银苏的指挥继续下一轮。蒋父这一轮依旧说不出来，再次被罚喝下一杯水。事实证明，蒋父是真的运气好，这一次的水只是让他身上长出很多奇怪的疙瘩，一挠一个血窟窿。但即便如此，也没有要他的命。蒋父狼狈地趴在地上，身上都是血，几番折磨下来，蒋父终究是坚持不住，两眼一翻，晕厥过去。 “真是命大。”银苏投去羡慕的目光，搁她这儿，那不得第一杯就上毒药。银苏也不再继续玩，准备离开此处。 “你们去把那桌子掀了。”银苏指挥栾箐。 “啊……”这可以吗？银苏见栾箐不动，古怪地问：“不会掀桌子？”银苏双手掌心向上，往上一抬，“这样。” “……”掀桌子谁不会。但这是正常流程吗？他们现在还在游戏中，这个时候掀桌子，不就是跟怪物叫板‘老子不玩儿’了一個道理吗？后果当然是激怒怪……激怒怪物！栾箐明白银苏想做什么，她想把藏在暗处的怪物引出来。这是寻找怪物最简单的办法。但是栾箐和崔然不敢这么做。首先是因为有普通人在。其次，他们先违反规则，如果不能在怪物现身的那一刻抓住它，那怪物依旧可以利用它制定的规则杀人。他们只要露出一丝破绽或者动作慢一秒，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这个怪物虽然只有B级，但它的能力特别，神出鬼没，他们没有把握能在第一时间抓住它。栾箐见银苏这么自信的模样，也莫名多了几分自信，“那我去了？” “去吧。”银苏颔首，又对崔然和付琪琪道：“你们自己躲好点啊，别给我添乱，我可不会救你们。” 栾箐走到桌子边，伸手就将桌子给掀了，桌面上剩余的水杯悉数被掀飞，掉在地上。几乎是同时，栾箐感觉到一股诡异的力量锁定自己，危险逼近，她身体却凝滞在原地，动弹不得。空气涌动，栾箐眼前突兀地出现几只眼睛，它们滴溜溜地转着，恍惚间能从那些眼睛里看出不怀好意的‘笑’。直面怪物，栾箐心头一骇，但毕竟是训练有素的调查局成员，稳住心态，脚下暗自用力。困住她的凝滞感一松，她抬手一挥，倒在地上的桌子朝着怪物所在的位置砸过去，她趁机往后退去。下一秒，栾箐后肩被人握住，一股力量带着她转半圈，眼前莫名暗下来。一明一暗的光线交错，等她站稳，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色的球外……是的，黑色的球。栾箐看下四周：“梁小姐呢？” 崔然是看着这个黑球出现的，他咽了咽口水，“在……在里面。” “！！！” 黑色的球还在不断扩张，栾箐顾不上去想这个球是什么东西，抓起地上晕厥过去的蒋父，招呼另外两人离开此处。 …… …… 上次头发怪吃了亏，这次它将上下左右全部封死，绝不给怪物再跑掉的可能。怪物起初隐身在空气里，但头发怪在空气乱抽，很快就将怪物抽得现了身。怪物被砍掉的那个脑袋又长出来一个小号的脑袋，再给它一点时间，相信很快就会恢复到原本的大小。下半身就是一个肉团，肉团四周有一圈半透明的裙带，那些裙带不断摆动，支撑它在半空移动。银苏再次攻击怪物的外貌：“你真的好丑。” 对人品头论足不礼貌，但是对怪物不用担心不礼貌，反正它们本来也长得不太礼貌。怪物：“……” 它哪里丑了！！对……她弄掉自己一个头，一定是少了那个头，所以变丑了！都是她让自己变丑的！她不仅让自己变丑，还嘲讽自己，反复踩踏它的痛处。士可忍‘怪’不可忍！怪物想到自己逝去的脑袋，怒从心头起，无数眼珠子同时转向银苏的方向…… “啪！” 怪物还没来得及做什么，整个身体被抽飞，眼珠子齐刷刷地滑向同一个方向。怪物在虚空翻转几圈，撞到边缘头发结成的‘墙’，反弹回中间，再被另外一缕头发抽飞。怪物很想反抗。然而失去最重要的隐藏能力，它的实力在头发怪面前根本不够看，被头发怪当成皮球抽得团团转。头发怪可能是气它之前居然敢逃跑，每一下都用足了力。怪物身上不断出现伤口，眼珠子乱飞。银苏站在一旁看，没有插手的意思，并抽空捡了两颗眼珠子。这玩意长在怪物身上瞧着有点恐怖，但是并没有黏糊的感觉，拿在手里冰冰凉凉，像某种石料。眼珠子明显是活物，想从她手里逃出去。银苏徒手捏爆一颗，眼珠子爆开，始作俑者一脸嫌弃地甩开。她目光轻转，落在剩下的那颗眼珠子身上。另外一颗眼珠子僵硬地看着她，半晌也没动，乖乖躺在她手心里。女生扯着唇角笑起来，“这才乖，我就喜欢听话的眼珠子。” 眼珠子：“……” 银苏重新捡了几颗，许是见过她刚才徒手捏爆‘同事’的凶残模样，这些眼珠子也不敢乱动。银苏挑挑拣拣，选出两颗最好看的眼珠子，被挑中的那颗乖乖躺到另外一个同事身边。银苏拿出揣在怀里的石膏像，将两颗眼珠子分别塞进去。别说，两颗眼珠子塞进去刚刚好，好像就是量身定做的。银苏拍下石膏像，“之前不是挺会转的吗？现在怎么不转了？不爱转了？转一转。” 两颗眼珠子同时露出害怕之色，往不同的方向转一圈，像个大号滑稽表情。银苏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缩小版石膏像，拥有眼睛后，似乎完美了很多。银苏越看越满意。第359章现实·当街抢人另一边，头发怪出完气，正拉扯着怪物分尸。怪物脑袋被扯得七零八落，哀嚎声一声接一声，从最初的咒骂，到后面的求饶。可惜头发怪也是一个怪物，根本不为所动，继续拆着怪物身体。头发怪将所有眼珠子挖出来，捧到银苏面前：“给你给你给你！” 银苏冷漠地看着那一堆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无语道：“我要这么多眼珠子干什么？串起来当项链？” 头发怪：“……” 没用的东西！头发怪‘啪’地一下抽飞眼珠子，几缕细长的头发从虚空穿过眼珠子，很快就串成一串。银苏：“……” …… …… 栾箐和崔然等人退到边缘，那黑色的圆球没再扩张，里面什么情况他们也不清楚。栾箐看着那黑黑的圆球：“这是梁小姐的技能吗？” “好像是头发。”崔然道：“应该是技能吧。有点吓人……” 副本里，经常出现头发从头顶垂下来，或者头发出现在卫生间、床底下之类的场景。即便是老玩家，每次看见还是会吓一跳。玩家拥有这个技能后，每次用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被吓一跳。 “我们就这么等着？” 栾箐还是比较信任总部派来的玩家：“梁小姐应该有办法解决，先等等看。” 先前梁小姐不让他们添乱，他们要是乱动，万一打乱梁小姐计划怎么办？他们等了约莫十来分钟，付琪琪余光扫到她右手边的墙开始消失。付琪琪叫他们一声，指着那边：“有楼梯……” 栾箐和崔然同时看过去：“往下……是出去的路吗？” 崔然立即走到窗边，朝着窗外伸出手，这次没有任何阻挡，不仅如此，红色的天空也在逐渐消失。怪物领域在消失！ “崔然，你带他们先下去，联系其他人，我在这里等梁小姐。”栾箐分配任务。 “是。”崔然将还晕着的蒋父拎起来，“付小姐，我们先下去。” 付琪琪很听话地跟在崔然身后下楼。栾箐站到楼梯附近，警惕地盯着那一個黑球，附近没什么可用的东西，她找到一根钢筋拿在手里。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当天空的红光完全消失，恢复正常的夜空，栾箐恍惚感觉周身一轻，连呼吸都通畅不少。黑球逐渐缩小，露出站在中间的人，散开的头发最终化为几缕头发，缩回中间那人脑后。纯白色的石膏像被女生抱在怀里，正面朝外。但它有一双黑色的眼珠子，和石膏像完全不是同一种材质的眼珠子。那眼珠子的比例也不太对，像特意放大眼部的大眼娃娃。最诡异的是，这个石膏像和抱着它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完全就是她的等比例缩小版石膏像。这诡异的画面，看得栾箐心跳突突地狂跳。 “梁……梁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啊。” 栾箐看下她四周：“那个怪物呢？” “死了。” “……”尸体呢？！栾箐之前接到的通知，倒是没将疑惑问出来，可能是这位梁小姐的能力特殊，怪物尸体已经被她处理了。银苏拍下怀里的石膏像：“这是我的战利品，我可以带走吧？” “额……”栾箐瞅瞅那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她蓦地想起之前自己对上的怪物眼睛，这分明就是那怪物的眼珠子啊！！栾箐倒抽一口气，冷静道：“我需要请示……” “哦，那你请示吧。”银苏很好说话。 …… …… 银苏下楼，烂尾楼外已经有不少人。此时天色已经黑了，烂尾楼四周红蓝闪烁的灯光成为主色调。崔然通知了执法机构，将蒋父移交给他们，他犯的罪，自然会有法律制裁他。那些执法机构一走，留在原地都是12小队的人，以及付琪琪。付琪琪出神地看着闪烁着红蓝相间灯光离开的车子，苍白的脸蛋上浮现起一缕茫然。好像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栾箐和崔然失联后，毕业和其他人汇合，他们一边想办法从外部捕捉怪物，一边申请支援。现在支援还没到，怪物就被解决了。得知怪物是银苏解决的，12小队的队员看她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佩，他们也许能从外面解决这只怪物，但是进入怪物领域，他们还真没多少把握。栾箐请示完上面，告诉银苏可以带走她的‘战利品’。按照正常情况，这是不可能的。他们是总部‘请’来的支援，总部会支付报酬，就不可能让她再带走任何东西。栾箐虽然奇怪，但明白不该问的少问。 “付小姐，你可能需要跟我们回去做一下笔录。”栾箐走到付琪琪身边，轻轻拍下她肩膀，“已经结束了。” “结束了吗……”付琪琪呢喃一声。栾箐用力握一下付琪琪的肩膀：“付小姐，你连生死都能跨过去，还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呢？你比很多人幸运，也比很多人厉害了。” 付琪琪愣了下，“谢谢。” 栾箐叹口气，想要寻死的人，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拉回来的，有时候还得看他们自己能不能想通。她和付琪琪也不过是萍水相逢，以后都不一定能相见，她也只能说这么多，再长篇大论就要惹人厌烦了。 …… …… 12队的人还要收尾，银苏没有停留，抱着她的新玩具乐滋滋地走到大道上，取出小电驴坐上去，将新玩具放在前面的框子里。她还没启动车子，旁边突然停下一辆商务车，车门哗啦一声打开。银苏：“……” 噢！这是要当街抢人吗？！银苏的兴奋在看清商务车里坐着的人后，迅速降为零。银苏单脚点地，她的身高足以让她轻松支撑小电驴，下巴微微一抬，先出声：“康老板，大半夜的你在这里做什么？” 康迈大马金刀地坐在真皮座椅里，扒拉着墨镜看外面的女生秒速变脸，嘴角抽了抽，反问她：“苏小姐到这荒凉的地方来做什么？” “兼职。” “……” 荒郊野外，兼职什么东西？总不能是送外卖吧？你的兼职业务是不是有点广泛？第360章现实·镇什么邪康迈到这里来，是因为手底下的人汇报付琪琪来这附近了。付琪琪给医院缴了三百万，那些钱足够莫东的妻子治病。但付琪琪哪里来的三百万？她的家庭只能算小康，就算有一定的存款，也在她父母那里，可她父母并没什么异常。加上前段时间蒋亮父母从她手里弄走不少钱，付琪琪身上应该是没有钱的。康迈最后好不容易打听到，付琪琪卖了道具，一共一千万。付琪琪没有天赋技能，却能通关后面的新手副本，活到现在，她在第一个副本里获得的一定是极具杀伤力的道具。她连保命的道具都卖了，康迈猜测她可能是想自杀，查到她的行踪就更加确信这个可能，所以过来看看。 “康老板心这么好呢？” “……”康老板确实不是一個好心的人，不过付琪琪在第一个副本从某些程度来说，是帮过忙的。银苏启动小电驴，冲康迈一挥手：“不打扰您献爱心了，我回去睡觉了。” 康迈：“……”她到底来这里做什么的？ “老……老板。”司机咽了咽口水，道：“您刚才有没有看见那位小姐车兜里的那个奇怪的雕塑？” 康迈将车门关上，“什么雕塑？” 他刚才注意力都在银苏身上，没注意到什么雕塑。司机颤声说：“就她前面的车兜里有一个白色的雕塑，我看见那雕塑的眼珠子，会……会动。” “眼珠子会动的玩具有什么稀奇的。”康迈不在意道。 “玩具吗？” “不然呢？” “……” 司机总觉得那不是一个玩具，因为他感觉自己和那眼珠子对上了，那瞬间有种说不出的阴寒，让人害怕。 …… …… 康迈还没靠近烂尾楼附近，就发现调查局的车和人。他大概猜到银苏到这里来干什么了。康迈让司机将车直接开过去，停到前面安全的地方，他取出一个盒子打开，也没见里面有什么东西，但康迈很快就在手机上看见了烂尾楼附近的画面。他并没靠太近，怕被调查局的人察觉到。画面在外围转了几圈后，总算捕捉到付琪琪的身影，她坐在一辆车里，正驶离现场。付琪琪被带回去做了详细的笔录，其中也有关于蒋父和蒋母的，这就不得不提及蒋亮。不过调查局并没有详问，只是让她大概说一下就结束这部分，主要是询问烂尾楼里发生的事，以及她为何要前往烂尾楼。调查局自然有办法测谎，付琪琪的回答没有疑问，很快就被放出来。付琪琪离开调查局，走到一个路口，红绿灯来回切换，车流和人流走了一波又一波，可她一直没动。四周的一切都在流逝，只有她的世界静止了。不知道过了多久，路口已经没有行人，就连车流也减少许多，付琪琪动了，她准备过马路。就在她踩到斑马线的时候，黑色的车子停在她面前，车门拉开，付琪琪被人一把拉了进去，车门关闭。付琪琪跌坐在座椅上，突然的惊吓使她心跳逐渐用力起来，她缓缓抬头往旁边看去。 “康……康先生。” 康迈叼着一支烟，右腿架在左腿上，挺拔的身形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车外流光溢彩的光影从他略带凶狠的面容上闪过。付琪琪以为康迈突然找自己，是为了那件事，她下意识说：“我没告诉任何人……” 康迈将烟摁灭，“你想死？” 付琪琪：“……” 付琪琪好一会儿，缓缓摇头：“不想了。” 康迈：“死解决不了任何事，只会留下更多麻烦。” 康迈不知道付琪琪是真的不想死了，还是骗他的，但都不重要。 “你死了，蒋家父母不会善罢甘休，只会继续去找你的父母。你既然在副本有勇气去杀BOSS，就不应该向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妥协，不要给自己带上不属于你的枷锁。” 康迈敲下驾驶座的背椅，车子停在一条颇为繁华的街上。男人下巴一挑，冷漠赶人：“下车。” 付琪琪站到街边，目送那辆车消失在车流里。付琪琪有些茫然，她以为康迈是来警告自己不要乱说话，但他只是来跟自己说几句话…… 今天……她好像又变得幸运了。蒋母死了，蒋父很可能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压在她身上两座大山消失，付琪琪缓缓吐出一口气。她好像又想活下去了。少女身后巨大的广告屏上烟花绽放，仿佛是在庆祝她的新生。 …… …… 银苏抱着石膏像回到家里，将她摆在客厅的茶几上，和烧水壶并列。头发怪爬回烧水壶里，有点不高兴，拿出一缕头发将它推到茶几边缘：“它凭什么放在这里。” 这个家里有个看不见的‘大哥’就算了，怎么还要两颗眼珠子！石膏像里的眼珠子都不敢转动，生怕发哥把它推到地上去。它们的主体都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现在它们还能存活，全靠这位大佬爱好特别，需要眼珠子。银苏将石膏像推回去，比划下她和石膏像的脸：“你看它是不是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头发怪不理解：“所以呢？” “这么完美的工艺品很难找的。”苏大艺术家认真欣赏自己的小人，并给出一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所以我觉得摆在这里能镇邪。” 头发怪：“？？？” 它能镇什么邪？自己这么邪，也没见它能打过自己啊！头发怪趴在烧水壶壶口，虎视眈眈地盯着石膏像。 “看好它们啊。”银苏警告头发怪：“跑了，或者你把它们吃了，我就拿你当眼珠子。” “……” “啪！” 头发怪将烧水壶盖子盖了回去，一根头发都没留在外面。银苏忙活一晚上，准备去洗个澡。她一走，头发怪立即探出一缕头发，‘嗖’的一下将石膏像推出茶几，石膏像径直坠落。两颗眼珠子狂转，以为自己栖身的石膏像马上就要四分五裂。谁知道头发从下面缠上来，下坠感消失，它们回到茶几上。两颗眼珠子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下坠感再次袭来。被推下去，被送回桌面……再被推下去…… 头发怪玩儿得不亦乐乎，直到卫生间的水声消失，它才结束这个游戏，将它放回原位，缩回了烧水壶。 ——欢迎来到我的地狱—— 宝贝们投下月票哦~ 第361章现实·跨国生意学校正式上课后，银苏每天按时上下课，时间过得十分充足。银苏是在上课后的第五天看见了付琪琪，她和她的室友一起在食堂吃饭，虽然还是有些沉默寡言，但比之前好了很多。估计是不想死了。银苏选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付琪琪只要不往这边过来，就看不到她。四周嘈杂的声音对银苏来说，是一种热闹与平和。但这平和中，也有一些不太美好的对话—— “听说特殊专业那边会面向普通人开课，你们要不要报名？” “你哪儿听来的消息？” “这你就别管了，我还听说到时候会有玩家给我们授课，你们去不去？” “我不想进游戏……” “对啊，和玩家接触越多，进入游戏的可能就越大，我们去凑这个热闹做什么？” “我觉得吧，这游戏恐怕是不会消失，那迟早都要进去，先学点有用的东西岂不是更好？真要是被拉进去了，什么都没准备，那不就是送人头。” “好像也有点道理……” “我考上大学，不是为了进那個破游戏啊！” “我以前的高中同学，进游戏后获得了天赋技能，你是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多好。” “你们想去也不一定能抢到呢……” 银苏实在是听不得游戏相关的讨论，几口吃完饭离开食堂。可是不管她走哪儿，上下左右时不时都能飘过来一句游戏相关的内容。银苏蔫了吧唧地坐在空旷的花园里，她很没素质地将另外两个坐位也占了，总算获得短暂地清净。还是课少了啊！ …… …… 特殊专业面向普通人开课的消息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而学校在两天后就出了预约系统。想要上课的学生可以先预约，到时候会随机从预约里抽取第一批学生。银苏偷偷观察过预约人数，第一天就突破千人，第二天预约的人就少了，不过还是在缓慢增加。看来想要进入游戏，和喜欢未雨绸缪的人还是不少的。普通人无法获得游戏详细信息，但可以训练体力和心理素质，只要进入游戏的时候足够冷静，就已经赢了一半。银苏对这个不感兴趣，也没有过多关注，每天沉浸在学习里不可自拔。半个月后，全球播报再次登上热搜。这次和银苏无关，而是0681，他通关了‘完美人生疗养院’这个副本。 0681通关后就很高调地再次喊话，大概意思就是他会很快通关其他副本，让0101不要当缩头乌龟，准备好接受他的挑战，看看他们谁更厉害云云。 0681的原话当然没这么客气，而是十分挑衅，听得人火冒三丈。康迈把手机拍在桌子上，指着被暂停住的那张脸，“你看看下面的评论，真是气死人。” [什么东西，也敢挑衅我们，真不怕自己国家的死亡副本越来越多啊！] [那个0681又是一个人通关，我记得我们可是三个人通关，一个人通关算什么本事，还好意思来挑衅，谁给的脸。] [不是，这个什么维东尔都挑衅两次了，0101真的不站出来回应一下吗？这么下去，他们非得骂我们是缩头乌龟了！] [支持0101站出来硬刚！] [0101为什么不站出来？我不理解，对面都快骑脸骂了，不会是怕了对面吧？] [说不定那个0101只是运气好，根本没什么真本事。] [什么大佬，连直面对手都不敢，缩头乌龟。] [气死了，我们在这里热血奋战，人家压根不当回事！脱粉了！] “这些评论肯定有水军故意带节奏，但是继续这么下去，那些没立场的墙头草很快就会倒戈，舆论也是一把利刃……真是些不长脑子的傻子。” “你都说他们不长脑子了。”银苏淡定道。 “就怕蔓延到现实来，到时候……” 没有游戏之前网络戾气就已经很大了。游戏降临后，死亡的阴影压在无数人头顶，网上的戾气更大。她可以是他们的英雄，也可以一夕之间沦为人人都骂的懦夫。在看不见生路的灾难中，人们需要希望、需要一个信仰。虽然这个希望从来不想当他们的‘信仰’，但当他们得不到回应，他们就会毁掉‘信仰’。因为他们觉得这个‘信仰’辜负他们的信任与付出。 “苏小姐，你真的不生气吗？” 埋头写作业的银苏‘啪啪’敲字，面无表情吐字：“生气。” 康迈：“……” 生气没你写作业重要是吧？而且你瞧着也没多生气。 “虽然我知道面对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搭理他，但是他真的有点欠揍，屡次三番点名挑衅你。”康老板吸口气，提出一个建议：“这黄毛行踪很好查，要不我们出国去打他一顿？” 银苏敲键盘的手一顿，侧目看康迈：“您的小生意，是跨国生意吧？” 防止对方打飞的过来打她，先打飞的过去揍他一顿！很强！很老板！康老板：“……那倒还没有。” 银苏只能给他竖大拇指，看来是有这个规划的。银苏从旁边拽起一本书塞给他：“行了，套麻袋的事以后再议，现在别打扰我，我还有作业要完成。” 康老板：“……” 康老板对看书没什么兴趣，拿着手机网上冲浪，可能是发现海浪太多，越看越生气，索性放下手机。头发怪趴在客厅的一面墙上，像一株黑色的爬墙藤蔓。康老板对那面墙敬而远之，他绕开它，去阳台抽了烟回来，进阳台门就对上柜子里的一尊白色石膏像。石膏像过于逼真，眼眶里还镶嵌着两颗和石膏像画风完全不一样的淡蓝色的眼珠子，猛地对上，康老板头皮瞬间炸开。眼珠子缓缓转起来，恶意扑面而来。康迈那瞬间感觉自己呼吸都被扼住，身体有种僵硬感，想动，却迈不开脚。 “不要这么没礼貌。”银苏警告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一缕头发从墙上伸过来，‘啪’的一声，抽在石膏像眼睛上。两颗眼珠子被抽得狂转两圈，慌张地闭上眼。 “呼……”被凝视的感觉消失，康迈立即呼出一口气。上次司机跟他说，她有一个眼珠子会转的白色雕塑，他当时也只以为是普通的怪物。第362章现实·往好处想谁知道，会是和她一模一样的雕塑！！越逼真的东西越让人害怕。 “它是怪物吗？” “不算。”银苏道：“只是怪物的一部分。” 这回答，在康迈听来那就是怪物。 “你把这个摆在这里做什么？”这玩意摆在家里，她真的不会害怕吗？ “镇邪啊。” “？？？” 他听过用钟馗、神荼、郁垒、秦琼等镇邪的，但没听过用自己镇邪的。而且你用来镇邪的那玩意，本身就是个‘邪’吧？邪邪为正是吗？当然，康迈理解脑子不太正常的大佬的特殊癖好，很识趣将这個话题岔过去，只是想想自己以后过来，得防着俩……心累。 …… …… 0681的热度持续几天，不过银苏后面刷，发现评论里多了一些正面评论，而且这些评论还在增加，估计是有人特意买的水军。舆论战对银苏没有任何影响，但对其他人还是有影响，所以出于各方面的考虑，人为干预很正常。银苏不觉得自己应该站出去证明什么，她和千千万万的玩家一样，都只是在游戏里挣扎的受难者罢了。她被游戏推到风口浪尖上，但这不代表她就要接受外界强加到她身上的责任。 0681…… 银苏看着论坛上关于0681相关的帖子。真正经历过生死的玩家就比那些普通人理智得多，明白活下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也明白枪打出头鸟这个道理，因此只有零星的一些支持正面应战的言论。银苏关掉这些帖子，她虽然不在意0681的挑衅，但俗话说事不过三，隔壁黄毛要是再继续讨嫌，那就把他邀请过来做客好了。希望那张‘黑玫瑰的邀请函’给点力，支持跨服拉人。银苏刚准备退出去就收到江歧的信息。银苏看着屏幕沉默，手指在手机侧面轻点，好一会儿才打字。她的一些通关办法，对大部分玩家来说都不适用，这要是教给别人，那不是误人子弟？经验…… 银苏没回答江歧。云灵山植物园……康迈之前提到过，这是最早出现的污染区之一，现在已经禁止任何人靠近。云灵山植物园不在澜江市境内，之前她找污染区想进去抓怪物的时候，并没有去过那里。但是江歧邀请她去干什么？银苏警惕。银苏没有立即做决定，只说考虑下。结束对话，银苏在论坛上搜了下云灵山植物园的帖子。有不少关于这个地方的内容，银苏第一个帖子点进去，看见一棵巨大的桃花树。层层叠叠的桃花开得喧闹，在那一片粉色中，有木牌从桃枝中垂下。大树四周有光点飞舞，恍如动漫里的场景，可是大树下白骨森森…… [这就是那棵千年桃树？] [我去，这谁拍的？怎么拍到的？我记得这棵树在植物园最中心，现在植物园早就不能进了啊……] [还怪好看的。] [看看树下那一堆白骨，还觉得好看吗？] [我记得我去云灵山植物园大概是六年前，那个时候这棵千年桃树已经要枯萎了，没想到现在它居然长成这个样子。] [云灵山植物园里很危险吧？这图到底是怎么拍出来的？] 没人回答这个问题。发帖人也没有对此做出任何回应。银苏看下一个帖子。 #不要靠近云灵山植物园！！不要靠近那里！！# [为什么不能去？那里怎么了？] [吃人，那里的植物吃人！！] [植物吃人？开什么玩笑……游戏入侵现实了？你们可不要危言耸听，我怪害怕的！] [不要靠近云灵山！！] 这个帖子时间很早，估计是云灵山植物园还没被定性为污染区的时候。 #云灵山植物园之行# [最近云灵山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我离那儿不远，今天决定去云灵山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东西。] [家人们等我好消息。] [到云灵山附近了，没发现什么异常，不过没有游客……连工作人员也没看见，有点奇怪。] [嘿，家人们，我开始登山了。路有点难走，好像很久没人打理，山道上长满好厚的青苔，不过暂时没发现什么异常。] 这是发帖人最后的回复，后面全是其他玩家的回复，发帖人再也没出现过。 [妈的，骗流量的吧！] [往好处想，也许是死了呢。] [积点口德吧！植物园真的有什么情况，对所有人都有影响，你们不要幸灾乐祸。] [调查局那边没有去查吗？] [前两天不是出了事，调查局估计还没空出手来，有没有人想去植物园看看的？] 银苏很快就看见禁忌调查局发出来的帖子。 #云灵山植物园确定为现实污染区，从今日起封锁闭园，请各位玩家不要再前往植物园——禁忌调查局# 近日有玩家反映云灵山植物园异常，经调查发现植物园内工作人员集体失踪。山上植物产生不同程度异变，具备攻击性……具体失踪人员还在统计中。调查局将云灵山植物园的情况进行了比较详尽的说明。第363章永不到站的列车（1）云灵山植物园从异变到封锁，最后完全封闭，用时三个月左右，再之后关于这处污染区的消息就少了。银苏对污染区里面的情况有一点点好奇，所以她考虑后，答应江歧的邀请。但是江歧说得半个月才可以出发，江歧没说原因，银苏也没问。半個月后银苏的假期都到了，她瞅瞅被自己嚯嚯得差不多的积分，决定在去云灵山之前再进一次副本。这次银苏没有用金币，等休假时间结束，坐游戏的顺风车进副本。 …… …… “本车站即将结束营业，请还未购票的乘客尽快完成购票。” 机械性没有任何感情的声音在银苏耳边响起，她一睁眼就发现自己站在一座空荡荡的车站里。车站零星有几个人，这些人和她一样，在睁开眼后，第一时间打量四周，有的人甚至直接拿出了武器。都是玩家。银苏侧面有一个售票窗口，昏暗的光线里，坐着一个穿蓝色制服的售票员。他脸色苍白，面对窗口外，扯着一张大红唇，诡异地笑着。银苏先打量下自己，她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背包，里面装着几件衣服，一些化妆品，还有一些零碎的小物件，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其他玩家手里都拿着行李，有人是手提包或背包，也有人是行李箱，还有人是蛇皮袋…… 总之很符合车站旅客五花八门的行李。分散的玩家们正往中间聚拢，大家彼此警惕地打量一番后，有人开口了，“都是玩家？” “废话。” “刚才广播你们听见了吧？我们应该先买票吧？” “用什么买？我们身上没有钱。” “先去窗口看看。” 这群人都是老玩家，直接略过无关紧要的对话，直奔主题。银苏站着没动，先将这群玩家打量一番。加上她一共15个玩家。银苏环顾四周，确定自己没有数错，只有15个人，八女七男。其他玩家说玩家单数会比双数难，这还是银苏第一次遇上单人数，她得好好看看，难度在哪里。银苏见玩家将窗口堵住了，她就没有过去，而是看向车站四周。她前面就是站台，不像现实世界里那种买完票进去后，再检票才能抵达站台。两条车轨，但车轨两头漆黑一片，只有站台位置有光。银苏绕到旁边转一圈，在一根柱子上，看见张贴的车站注意事项。 1、请出示有效车票，有序排队检票。 2、请勿携带以下物品：爆炸物、刀具、枪械、宠物、膨化食品、新鲜人头、血液、内脏、白色物品。 3、请勿大声喧哗、乱扔垃圾。 4、请站在黄线以内，不要跨过黄线。 5、不得横穿车轨，如果一定要横穿车轨，请寻求工作人员帮助。 6、乘坐末班车的乘客，请勿耽误工作人员下班。银苏：“……” 哪个正经人携带新鲜人头血液内脏这种东西啊？白色物品？银苏低头看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虽然没有大片的白色，但是还是有不少白色的点缀。银苏摸出色卡，将白色全部染了。嗯……完美。银苏确定自己身上没有白色，准备回去，转身就差点撞上一个人。对方套着一身奇怪的黑色袍子，极大的兜帽盖住脑袋，根本看不清脸，身形有些纤细，估计是个女孩子。双方都没打招呼，银苏看两眼便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回去。而那个黑袍子转到银苏刚才站的地方，去看那张车站注意事项。 …… …… 银苏回到售票窗口那边。玩家们似乎没有买票，而是围在一起翻他们的随身行李，地上一堆他们的东西。银苏将背包甩在身后，走过去看一眼售票窗口。窗口上除了‘售票窗口’这四个字之外，并没有任何文字。售票员对上银苏的视线，笑容几乎拉扯到耳后：“你好乘客，是需要购票吗？” “不然我来看你上班吗？”银苏从人群中过去，站到售票窗口，直接将脸贴到玻璃上，直勾勾地盯着他：“说些废话。” 售票员：“……” 翻找行李的玩家们：“？？？” 好几个都抬头看她，面露震惊和敬佩。 “她刚才还没在。” “去哪儿了？” “那边吧……” 有人往银苏过来的方向指了指，然后就看见那边的柱子后，隐约站着一个黑影。黑袍子他们刚才见过，印象深刻。 “我去看看。” 有玩家自告奋勇，径直往那边跑过去。这边，售票员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员工，继续笑问：“那您需要到哪里的车票呢？” “都有到哪儿的票。” “本站只有最后一班车次可以购买。” “那你问什么？”银苏豪横极了：“给我来一张。” “车票200，请问乘客如何支付？”售票员很贴心地说：“您如果没有现金，我们也可以收取身体器官。” 她那个背包里并没有与钱有关的东西。估摸着玩家支付的方式只有一种——身体器官。银苏扯下嘴角，夸他：“你们车站业务还挺广。” “为有困难的乘客人性化服务，是我们车站的宗旨。”售票员笑的更开心：“乘客，您想好怎么支付了吗？” 啧，还人性化呢？你都不是人！银苏摸出两枚禁忌币：“这个可以吗？” 售票员的笑容在看见那两枚禁忌币时直接垮下来，硬邦邦道：“可以。” 银苏见他变脸这么快，决定为难一下他，在他伸手去拿禁忌币的时候，直接按住：“干什么？要钱的时候笑得十六颗牙都看得见，给钱了就不笑了？你们车站的微笑服务呢？” “……” 售票员不笑，他从银苏手底下去抠那两枚禁忌币，可是半天也没抠出去。售票员眼底明显有了怒气，咬牙道：“乘客，请你不要耽误购票时间，你后面还有乘客需要购票。” “什么叫我耽误时间？”银苏不接受这个Pua，“不是你耽误我宝贵的时间吗？你在上班时间，用这个态度对待客人，不太礼貌吧？” 售票员：“……” ——欢迎来到我的地狱—— 嗨，宝宝，新副本开始，投一下月票呀~~ 第364章永不到站的列车（2）售票员脸颊肌肉抖动片刻，眼底的怒气却是越来越重，但他最后还是咧开嘴笑起来。 “乘客你好，请你不要耽误购票时间，你后面还有乘客需要购票。” “下次注意点。”银苏松了手。售票员立即将两枚禁忌币拿走，在他面前的机器下啪啪一阵操作，很快递出一张车票。 “请收好您的车票，不要丢失。” 车票和现实世界里的车票差不多，票面上有出发时间，座位号。以及她的真名和游戏编码，出发站是‘疯人站’，但终点却是未知。疯人站……能有多疯？银苏将车票上的信息记下，将车票先扔进宫殿里，放在身上哪有放在宫殿里安全啊。银苏转身就发现新鲜同伴们不约而同地看着她。 “嗨，大家好。”银苏扬起笑脸，抬手挥了挥：“见到你们很高兴。” 其余玩家：“……” 没有玩家回应她，银苏讪讪地收回爪子，揣回兜里。 “喂，你刚才给他的是什么东西？”玩家中，一个粗嘎很不礼貌的声音打破了这诡异的安静。银苏循着声音看过去。说话的男人穿着灰色皮质背带裤，内套一件黑色的短袖，那背带裤像屠宰场工作人员穿的工服，上面沾着暗沉的血。银苏脸上的笑容敛下去，极其淡漠地瞥他一眼，没搭理他，往站台那边走。男人眉头一皱，上前想要拉住银苏：“老子问你话……” 男人张着嘴想叫，但想起刚才另外一个玩家去看到的规则‘请勿大声喧哗’，于是那一声‘啊’梗在他胸口。男人手掌被女生轻易捏住，往下一撇，所有人都听见‘咔嚓’两声脆响。女生抬脚踢在男人膝盖上，男人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下去。捏着他手掌的女生俯下身，冷淡的脸上又有了笑容，温柔开口：“先生，你还有什么话要问吗？” 男人不敢嚷嚷，疼得直抽气：“没……没有。” “真可惜，我还想你非要问的话，可以一個身体部位换一个问题。”银苏面露可惜，不死心地问：“我很乐意为你解答问题的，你真的不问吗？” 男人：“……” 男人哪里敢问，连连摇头。银苏叹口气，松开了男人，抬头望向都看着这边的玩家们：“你们这么看着我，也有问题想问？” “……” 一个身体部位换一个问题，这谁问得起？刚才那个售票员也是这么说的，没有钱支付可以用身体器官……她不会是跟售票员现学的吧？！银苏并不介意新鲜的小伙伴们提问，不过提问还这么嚣张，这就很不礼貌了。背带裤男人手指断了两根，他捂着手腕从地上站起来，毒蛇一般的目光跟随着远去的背影。 “看……”背带裤男人咬牙，压低了声音：“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玩家们立即将目光转开，翻行李的翻行李，讨论的讨论。 “你们刚才看见她用什么东西买票了吗？” “没看清……” “行李里都翻遍了，根本没有钱，难不成真要我们用身体器官去买票？” “……我觉得感觉这个副本就是这么设定的。” “本车站即将结束营业，请还未购票的乘客尽快完成购票。”广播再次响起。玩家们表情都变了变，他们不知道登车时间，但是广播提醒两次了，应该没多少时间。 …… …… 银苏站在黄线内，看着前面的两条车轨。刚才见过的那个裹着一身黑袍的玩家站到她旁边，“你好，可以做个交易吗？” 声音是个姑娘。那是一种很安静的声音，仿佛听她说话都能心平气和。银苏双手揣在风衣兜里，“什么交易？” “车票。” “一万积分。” “可以。” “……”糟糕，要低了。不过都说出口了，银苏没有再坐地起价，双方加上好友，完成转账。银苏确定积分到账，“禁忌币。” 黑袍姑娘：“谢谢。” 黑袍姑娘飘走了……是的，银苏感觉她就是飘的，因为那黑袍几乎拖在地上，完全看不见她的鞋子。银苏看着她重新回到售票窗口，很快完成购票，拿到了车票。看来她身上有禁忌币。黑袍姑娘买到车票，那些玩家试图跟黑袍姑娘搭话，但对方不说话，只是无声地指着银苏的方向。众人：“……” 半分钟后，有另外两个玩家走到银苏附近，试探性开口：“你……你好，你能告诉我们购买车票的办法吗？” 苏大商人极有信誉，没有再加价：“一万积分。” “……一万，能不能便宜点？”危险程度低的副本也就两三千积分，如果在副本里有出色表现，可能结算的时候会有五六千，但即便那样，也得通关两个副本才可以攒到一万。因此，对于玩家来说，积分是极其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