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看着季译给李倩开车门,专车接送,要帮她拎包还被拒绝,费尽心思讨她欢心。 何语受不了了,冲出来对着季译哭诉着,撕心裂肺,“是你毁了我,季译,你把我害惨了!是你毁了我,是你!” 季译没那么好脾气,脸色一下冰寒,“谁害谁?” 他和李倩这样子的状态,不是拜何语所赐? 疯女人。 “是你!”何语面部扭曲,本来就难看的脸更加难看了,甚至有些吓人。 “是你自己。”李倩淡淡开口。 “你住口,都是你,他本来是要和我结婚的,和我!”何语说着朝李倩走去,似乎还想打架。 季译脸色阴鸷,上前挡着,将李倩拉过来,让保安把何语拉出去。 何语还想找季译,可惜,这下是找不到人了,李倩身边也都配了保镖,根本靠近不了。 总不能饿死孩子,熬了一阵,她强趁着身子去找徐振,徐家人一看到她就厌恶,自家的儿子好不容易找了个媳妇结婚,儿媳妇还有身孕了,这个孩子坚决不要。 若是要了,两口子得离婚。 徐家老太太和她说话的时候都忍不住要朝她吐唾沫,这个害了她儿子几年的恶女人。 没法,何语只能提出要一笔钱,就要二十万,她自己去抚养,心底其实打算把孩子卖掉。 这个孩子,会毁了她一生。 徐家就是普通的老百姓,被她一糊弄,也想息事宁人,徐振也是气吐血,都怪当初他贪了何语给的封口费,也没想到孩子是他的,只能咬牙给了十万,条件是这个孩子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面前。 何语拿着钱,刚把孩子高价卖掉,次日就被警察带走了,等待她的是牢狱之灾。 这样的结果,对于她这样机关算尽的人,实在是一个大打击,被抓进去不久,变得疯疯癫癫。 孩子也被一对教授夫妇收养,两人无子,也会尽心抚养他。 两年后。 某湿地公园烧烤摊。 “慢点跑。” “兮兮。” …… 尹纾跟着一个小女孩后面,对方穿着一件橘黄色的吊带裙,里面穿着一件白衬衫,还带着一顶小帽子。 一张脸蛋粉嫩粉嫩的,着实讨人喜。 不过,就是有点淘气。 跑着跑着,又摔了一跤,扑在草坪上,昨晚才下了雨,衣服上瞬间都是泥巴。 “妈妈。”季兮站起来看她,伸手抹了两下脸,顿时变成一个小花猫。 尹纾深吸了两口气,拎起她就往回走,走到烧烤摊边,将她丢给季洋,“看看,刚穿上的衣服。” “哎哟,哪里来的小花猫?兮兮,你衣服都脏了。”季译取笑她。 季兮低头看衣服,小女孩还是爱美的,一脸知错又难过。 季译的嘴还是那么欠,李倩蹙着眉,轻拍了一下他,对方马上收敛神情,笑着有些讨好,伸手过去抱过来她怀中的女儿,“来,爸爸抱,去看哥哥们放的大风筝。” 在他怀中的女孩扭动的身子要自己走,他抱过头顶,之后又亲了一口,“爸爸抱,不然一会像兮兮姐姐一样摔成小花猫。” 那语气,溺爱着呢。 尹纾:“……” 季译这家伙是真毒舌,她以为他只适合何语那样温声细语顺着他的女生,结果,他对李倩那是言听计从。 恋爱的时候像个舔狗,死缠烂打半年才把人追到手,期间差一点李倩就和别人相亲,李家觉得何语那件事也不小,要不算了,季译直接冲到李家,又是保证又是说和,那段时间还寸步不离跟着李倩,生怕她去相亲。 在一起的时候,用季洋的话来说,那就是直接变恋爱脑,对李倩言听计从,唯一一点清醒的就是知道快点把人拐回家。 确定领证的那天李倩临时有点事,可把季译急的,赶过去守在李倩身边,等她忙完赶紧让民政局工作人员加班办理。 生怕李倩明天不跟他结了。 结婚的时候大办,能请的人都请了,可谓是隆重,婚后三个月李倩怀孕,季译就差拿着喇叭告诉所有人,生下女儿,满月酒也是大办。 现在他倒是不对她出言讽刺了,李倩一个眼神过来,季译闭嘴比谁都快。 “车上还有衣服,换一套就是,不过别摔伤了,慢点走路。”季洋抱着女儿,轻声安慰,“回家洗一洗它就干净了。” 若说季译对孩子是霸道又宠爱的爱,季洋就属于温和类型,会把季兮当朋友。 季兮那张像极了尹纾的小脸蛋又染上笑意,点了点头,“兮兮好好走路。” 尹纾原以为生下来女儿,季洋的目光就不在她身上,都要被这个小公主吸引走,事实证明没有。 也不知道他私底下怎么教季兮,在拍照的时候,她和季兮一起,结果人家蹭蹭蹭往季洋那边跑,奶声奶气道,“妈妈先拍,妈妈是小公主。” 尹纾怔了怔,而后道,“那兮兮是什么?” “兮兮是爸爸妈妈的小棉袄。”季兮嘟着嘴看她,一本正经出口。 说完,她还催着季洋,“爸爸,快点拍,给妈妈拍好看的照片。” 季洋拿着单反相机,看向前面的尹纾,“小公主准备好了吗?想怎么拍?” 尹纾看着他们,笑靥如花。 相机的画面定个在那一刻。 照片里,太阳西下撒着余晖,暖阳照射在她身上,女子身穿着一身裸粉的蕾丝连衣裙,微微弯腰,勾着红唇轻笑,漆黑水亮的美眸里都是和软温情,倒映着对面两人的影子。 第467章 昏庸的皇帝(1) 永成十年。 皇帝突然驾崩,未立太子,京内乱成一派,大皇子郕王起兵成功,顺利登上帝位。 作为郕王对立一派,乃虚王一派,兵败之后,虚王自杀,全府上下满门处斩。 新帝疑心甚重,根基尚稳,居然有沉迷美色和练长生不死药倾向。 朝中忠心大臣气愤又无奈。 永和殿内。 “皇上!”一名老臣走出来跪在地上,恳求道,“西北如今灾情严重,国库空缺,臣觉得应当给西北灾区拨款,祭天之事,可以延后。” “蒋大将军,祭天吉日百年难得,时辰也仅有半柱香时间,若是惹怒天灵,怪罪于皇上,你承担得起责任吗?”说话之人声线呵斥,步步紧逼,说完又朝龙椅上之人微微弯腰,恭敬道,“臣认为祭天应当大办,皇上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西北千千万万的老百姓祈福,祈求天灵保佑。” “陈鹤,你……”蒋岩气得手指颤抖,“你这是胡闹!” “怎么?蒋大将军不信天灵?觉得自个就能拯救西北百姓于水火?”陈鹤说完又道,“你这是在质疑皇上!” “好了!吵什么?当朕是摆设?”季洋暴怒,将手上的奏折直接一丢,破口大骂,“怎么?联名逼朕妥协?什么破奏折,下次你们全去监狱清醒清醒!” “臣不敢。” “皇上息怒。” 众人纷纷跪了下来,不敢抬头。 “炼丹之事岂能延缓?惹怒天灵,天下更多老百姓就要受到惩罚,朕是天之骄子,这是责任和义务。”季洋板着脸,“传朕旨意,祭天之事,必须大办,以表朕的心意。” “皇上。”蒋岩冒死抬头,“国库空虚,臣斗胆请皇上再思量一二。” “蒋大将军这是质疑朕?”季洋站起来,脸色又难看两分。 “臣不敢。”蒋岩低头。 “那就闭嘴!”季洋站起身来,甩手丢出两个字,“退朝!” “吾皇万岁万万岁。” 文武百官跪拜,季洋往前走,手放在身后,大摇大摆离开大殿。 *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 “皇上最近……” “哎呀。” …… 殿内嘈杂,蒋岩对着陈鹤声色俱厉,“祭天有何用处?西北民不聊生,你还怂恿皇上。” “蒋大将军,此话可要慎讲。”陈鹤说着拱手向右抬起,一板一眼道,“祭天乃皇上旨意,意在为西北和全天下百姓祈福,你可别误会了皇上。” 蒋岩重重哼了一声。 陈鹤见此,慢悠悠又道,“蒋大将军,卫将军乃是前车之鉴,你可不能仗着有点功劳就……” 话没说完,蒋岩脸色骤变,一阵青一阵白,他止住,笑了笑转身离开。 紧接着,好几个大臣也跟在陈鹤身后一同离去,几人刚走出门口,蒋岩身边也围了好几个大臣。 “蒋大将军,这可如何是好?” “一会选秀,一会祭天,皇上这是……” “再这么下去。” …… “都回去吧,此事容我再想想。”蒋岩遏制着自己的怒火,神色抑郁而沉重。 他们都是辅佐季洋上位的老臣,卫达便是因过多质疑皇帝,心直口快,一心为民,结果奸人参奏,贬职入狱,饱受牢狱之苦。 蒋岩从永和殿出来后,匆匆又去了后宫。 皇后寝宫。 “娘娘,蒋大将军求见。”宫女跑进来,微微俯身,冲着前面的女子出言。 “父亲来了?快请进来。”女子话音未落,站起身来,她身穿粉色绣着凤凰的碧霞罗,长裙三开,一条青色织锦腰带束住芊芊细腰,头上插着凤簪流苏,脸上略施粉黛,肌肤细腻光滑,樱桃小嘴饱满樱红。 五官柔美,气质娴雅,浑身还自带妩媚风情,是个难得的美人。 蒋岩走了进来,见他脸色着急,蒋云轻对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对方点头,退出去关上门。 “皇上实在过分,这一边大肆选秀,另一边要祭天,西北百姓名不聊生,你说说,这是在做什么?”蒋岩面色黑如锅贴,好一顿骂。 “此乃皇宫,父亲慎言。”蒋云轻小步走过来,看向蒋岩,“父亲万不可贸然行事,还是静观其变为好。” “国库空缺,西北情况危急,为父如何能坐视不管?”蒋岩说完,严肃道,“皇上那边,你还是要多多提点。” 闻言,蒋云轻过了半会才道,“父亲,后宫若是插足朝政,又得让人拿了把柄,皇上上次已经大发雷霆,女儿如何还能说?” 蒋岩刚要出口,她又打断,神色担忧,“父亲,皇上疑心甚重,性情捉摸不定,脾气有些暴躁,您万不可往上撞。” 蒋岩抿紧唇,气势十足,“我是担心西北的老百姓,皇上现在是被陈鹤他们牵着鼻子走,有机会你还是要提点一下皇上。” “父亲……” “虽说后宫不能参政,但皇上弃百姓于不顾,沉迷选秀祭天,还要炼丹,实为不妥,作为皇后,你也应当为天下百姓着想一二,毕竟,江山根基不稳啊轻儿。” …… 半晌后,蒋岩才离去。 蒋云轻坐在桌子上,神色凝重,宫女走近,给她倒了杯茶,“娘娘,润润嗓子。” “本宫不渴。”蒋云轻说完,疲惫闭上眼,缓了一会又睁开,“选秀之事,名单可有备好?” “回娘娘,初选名单已出来,一会奴婢拿来给您过目。”菊红恭敬道。 “嗯。”蒋云轻叹了一口气,“皇上可有说今夜会过来?” 菊红摇了摇头。 “这是第几日了?” “已经半月有余。”菊红越说越小声,皇上除了每个月月中会按规矩来皇后宫中,其余时间都去了其余寝宫。 “罢了,今夜也不会过来,晚膳本宫就和晨儿一同用,准备些鱼肉,他喜欢吃。”蒋云轻缓缓道。 “是。”菊红点头,看着蒋云轻,斟酌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小姐,听闻老爷又在朝中和皇上起了争执,每一次皇上都会把气撒在您和大皇子身上,老爷就别再和皇上对着干了。” “之前在府中之时,皇上对小姐也是疼爱有加,有意培养大皇子,再这么下去,可要怎么办?大皇子还要封……” 她是蒋云轻的陪嫁丫鬟,对这些事也会更清楚一些。 “菊红。”蒋云打断她,加重声调,菊红连忙跪下,低着头,“是奴婢乱说话了,奴婢该死。” 蒋云轻望向窗外,看着开得正盛的桂花,“以前是以前,以前他是王爷,现在他是皇上。” “这天下,总归都是他的天下,依照父亲的性子,也不可能随了皇上,就算随了,皇上总能找到把柄,至于晨儿,本宫只想平安抚养他长大。” 她的声音像是从远处飘来,眸光里情绪平静。 菊红不是很明白。 “好了,你下去忙吧。”蒋云轻摆摆手,“本宫也乏了,不用你伺候。” “……是。”菊红附身往后退,出去之后关上门。 蒋云轻继续看着窗外,柳眉微微蹙了蹙,很快又舒展开,嘴角似笑非笑,有点苦笑又有点自嘲。 伴君如伴虎。 自古以来就是这么个理。 晚间。 苏雅宫。 “皇上驾到。”太监尖锐的声音传过来。 屋内穿着一袭粉色丝裙的丽妃喜上眉梢,连忙出门迎接,人未到,娇嫩欲滴的声音传来,“皇上,您来了?” “嗯。”季洋大跨步往里走。 “妾身等了皇上好久,准备了皇上最爱吃的核桃酥,是妾身亲手做的。”丽妃眉眼含春,身上穿的衣物也是春光若隐若现,有点妩媚。 “是嘛?”季洋轻笑,心情甚好,走入宫内的时候就微微沉了脸。 屋内香味不太正常,一股很轻微的催情花香。 也是,现在他膝下也仅有一子,太子之位空缺,其余妃嫔的确要卖力一些,各显神通。 “小何,快去把核桃酥端过来。”丽妃撒娇似挽着季洋,整个人身子都凑上去。 “朕也是来看看,已经用过膳,不必折腾。”季洋拒绝。 “那皇上陪妾身用些?核桃酥是妾身做了一个下午的。”丽妃挽着他,不让他走。 季洋也只能坐下。 丽妃给他喂了一口,得到季洋的肯定,眉眼弯弯起来,自己也吃了一小口。 “妾身听说西北闹灾情,可有此事?”她像是随口出言。 “嗯。”季洋应得漫不经心,接着又不悦道,“朕已经派徐正前去,很快就能安定,何况灾情年年都有,蒋岩这个老头,就会给朕说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扰了朕的心情!” “蒋大将军应当也是为了百姓,心系国家……” 未说完,季洋“啪”一声拍了桌子,“这是朕的天下还是他的天下?” “皇上息怒,妾身并无其他意思,皇后这几日也在为西北百姓祈福,想必也是想为皇上分忧。”丽妃跪下来,着急解释。 “朕还要谢谢蒋家了,一个两个,都在为朕的百姓祈福,倒是朕没了作用。”季洋冷笑一声,瞥了地上的她一眼,神色缓了缓,“起来吧,吓到爱妃了。” “谢皇上。”丽妃低着头,还真一副被吓着的模样,小声道,“兄长今日与妾身说皇上要祭天为百姓祈福,祈求天灵保佑西北百姓,皇上体恤爱民。” “朕的子民,朕自然爱戴。”季洋说着喝了小酌一口酒,“轮不到蒋家来给朕指手画脚。” 丽妃轻轻点头,笑着道,轻柔的目光含情脉脉望着他,像一朵待采的娇花。“妾身相信皇上自有打算。” “行了。”季洋站了起来,“朕就先走了,听闻爱妃身体抱恙就来看看,一会还有奏折要处理。” 丽妃笑容一下收敛,有些失落,强撑着道,“皇上还要去忙吗?” “嗯。”他点头,“爱妃还未用膳吧?那就用吧,早些歇息。” “妾身送皇上。” “不必。” …… “皇上起驾。” 第468章 昏庸的皇帝(2) 嘉恒宫。 “母后,这是晨儿抄的诗,太傅夸晨儿写得好。”站在蒋云轻面前的小男孩一身墨色段子衣裳,镂花的金冠竖着发丝,小瞳仁灵动,五官精致小巧。 “是嘛?”蒋云轻故作夸张,“母后来看看,我们晨儿进步有多大。” 她说着将他牵到自己跟前,小男孩这才露出小孩子气的一面,往她怀里靠,悄咪咪道,“晨儿是第一个完成的,他们都没写完。” “那一会母后要给晨儿一个奖励。” “什么奖励?”小男孩眼睛一下亮了亮,亲昵抱住了蒋云轻,“儿臣想要一匹汗血宝马。” 蒋云轻笑出声,伸手点了点他的小鼻子,“你才不到四岁,要宝马做什么?又不能骑。” “可,陈威他都骑过,晨儿没有,晨儿也要骑。”季晨撅了撅嘴,一脸不服输。 陈威是他的陪读,大他一岁。 “陈威也还小。” “陈侯爷带他玩的,晨儿也想。”季晨拉着她的手开始摇晃,有些撒娇。 蒋云轻嘴边的笑意倏然就收敛了,还未说完,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她一愣,旁边的小男孩已经从她怀里钻出去,看到进来的季洋,低着头,故作老成紧张道,“儿臣见过父皇请安。” “臣妾给皇上请安。”蒋云轻也回神,微微俯身。 “免礼。”季洋吐出两个字,望向一边的桌子,“这是晨儿写的?” 被他点名,季晨缩了缩脖子,鼓起勇气看向他,“太傅今日教儿臣写的。” 他说着,小手揪在一起。 季洋平日里对他也不冷不热,蒋云轻见他这般,刚要出口转移话题,却听他道,“不错,字迹工整,进步甚多。” 闻言,季晨黑亮的眼睛染上笑意,翘起的嘴角都忍不住,“谢父皇夸奖。” 季洋点了点头,又道,“可有用膳?” “回皇上,正准备用……” “那便一起吧,朕也未用。”季洋说着已经往桌子边走,两人也跟上去坐下来。 桌子上放着十几道菜。 水晶蒸饺、清炖乳鸭、蒜蓉蒸虾,藕粉桂糖糕、清蒸鱼翅…… 菊红在一旁伺候,看着围在一张桌子上没讲话的三人,气氛有些怪异。 空气中都带着沉闷的气息。 “这段时日,太傅都教了你什么?”季洋吃着饭,朝季晨出言。 “回父皇,太傅教儿臣读诗,贺朝大诗人李玉的田园诗。”季晨正襟危坐,放下筷子,回答着他的话。 “不必拘束,父皇也只是问问,当聊天即可。”季洋接着他的话。 “儿臣知晓了。”季晨虽这么说,却还是不敢随意,端着他的碗,规规矩矩在吃饭。他伸出筷子,要去夹一个虾,夹了两下没夹起来,神情怯怯。默默把筷子收了回来。 下一秒,碗里多了一个大虾。 季晨受宠若惊,没敢动。 蒋云轻也不知道季洋今日怎么了,难得这般,她趁机调解气氛,笑着道,“晨儿,还不谢谢父皇?” “谢谢父皇。”他抬头季洋,露出一个稚嫩天真地浅笑。 “快吃吧。”季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嗯。”季晨用力点头。 “慢一点。”蒋云轻笑得柔和,又夹了一块放在他碗中,转过头对上季洋的目光,伸手给他也夹了一个,“皇上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朕恰好路过,想着许久没来看皇后了,过来看看。”季洋回她。 蒋云轻含羞一笑,温婉道,“臣妾知道皇上近来繁忙,也不敢去打扰,只能管理好后宫替皇上分忧。” “选秀名单臣妾已经初步定下,一会给皇上过目,看还有没有添加补充。” “不用过目,皇后做事,朕一向放心。”季洋回她,“皇后决定即可。” “那臣妾就自行决定了。” “嗯。” …… 饭桌上,蒋云轻偶尔还会找话题与季洋说,看似娴静端庄,实则眼底毫无波澜,更多时候有意无意给季晨夹菜。 她是一个母仪天下的皇后,优雅处事,矜贵良善,很难让人还能联想到她也曾是将军府那个真性情的嫡小姐,天真开朗,不拘一格的蒋云轻。 当年啊,将军府求亲的门槛都踏烂了,听闻蒋小姐最中意的是魏国府的世子,结果郕王插一脚,请皇上赐婚了。 季洋想到此也是心底叹气。 原主多疑又不太聪明,对蒋云轻是真喜欢,也是以正妃之位求娶,娶进来了也是宠爱了一段时间。 后来,受人怂恿,觉得蒋云轻和魏国府的世子还有牵扯,一气之下,又纳了几个新人入府,非得给人家点颜色看看,蒋云轻其实不是古代女子,是小时候就带着现代记忆的穿越者,从此伤心欲绝,又恰好怀孕,不再奢望宠爱,安安分分只做分内的事情。 这下好了,他又觉得蒋云轻忘不了旧情人,还在念念不忘,白瞎了他的宠爱,心底怄气,接连着对季晨也不看重。 况且,他本就是个自作聪明之人,被大臣耍得团团转,像个墙头草,倒来倒去,最后还对蒋云轻说怀疑季晨不是他儿子,永远不会扶他上位。 蒋云轻面如死灰的神情浮现在他脑海里,心中刺痛,她最后跪求他给季晨封王,赐偏远荒凉之地,她愿跟随季晨而去,永不参与朝中皇权争斗。 当时赌气,他料定蒋云轻不过在逼他,毕竟季晨是他唯一的儿子,直接准了。 结果一别就是二十年,朝中败落,边疆战乱不断,他被架空。 可笑的是,这么多年也没见哪个妃嫔生出个儿子,他的身子越发不好,传位的人都找不到 蒋云轻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个苦笑,摇着头,看着满头白发的他,继续摇头。 “朕还是最喜欢你。”他蠕动的嘴角,如痴如醉看着她,“可惜你不喜欢朕啊,朕活了这辈,最后陈鹤起兵造反,带兵平定叛军的是季晨,而他已经病入膏肓,看着打扮温良的蒋云轻还是有些恍惚,抬起手,看着床头的她,费劲出言,“这么多年,轻儿啊,朕还是最喜欢你。”子,窝囊也好,闹腾也罢,你都没看一眼朕。” 蒋云轻看着气息越来越衰弱的他,眼眶就湿润了,微微昂头,别过脸。 “任凭朕怎么折腾,皇后依旧是那个端庄的皇后,朕,还是输了,输给了魏琛。”季洋苦笑,手一下垂了一下,闭上眼。 他意识还未消散之前,突然听到一声悲恸的哭声,撕心裂肺,紧接着,手被人拿了起来放在脸上,蒋云轻泣不成声,“成恒……” “母后。” “我怪他,恨他,可是晨儿,我也爱他……” “我是爱他的。” …… “轻儿是爱朕的。” “朕想护她一世周全,弥补朕上辈子的亏欠,至于晨儿,朕欠他太多了。” “朕还记得,刚进府,朕与轻儿说过,这辈子朕只有她一个妻子,只爱她一人,朕食言了,轻儿对朕从那时候起就失望了。” …… “皇上?”蒋云轻叫了他好几声,见他没反应,提高声线又叫了一声。 “嗯?”季洋思绪被拉回来,对上蒋云轻疑惑的目光,收敛神情,“怎么了?” “皇上脸色看起来不太好,近短时间是否太过劳累?臣妾让人补了补汤,皇上一会用一些再去处理朝政吧?”蒋云轻看着出神的他,再次开口。 “有劳皇后了。”季洋点头。 “能为皇上分忧是臣妾的荣幸。”蒋云轻浅笑。 季洋无奈,两人的相处方式已经变得如此相敬如宾,当真是把蒋云轻的性情磨得一干二净,他想了想道,“朕听说皇后前些日子为西北百姓祈福?” 蒋云轻脸色一变,对上他,眼底清澈明亮,“臣妾听说西北灾情愈发严重,皇上也是为此担忧,臣妾不知道能做些什么,也是祈求心底安心,不过臣妾相信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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