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落。 血红液体,一地碎片。 第11章 番外 V i c t o r y 序幕开场 唐辰睿第一次遇见席向晚,是在简氏三十周年晚宴上。 简氏董事长简海成,当过兵,吃过苦,退伍后恰好遇上了改革开放的春风,顺应时代潮流下了海。简海成为人正直,头脑灵活,企业家应有的两条标配他有得很到位,再加上接受过正规部队训练,退伍后常年保持异于常人的高效体力,正所谓时代造英雄,他不成功谁成功。 唐盛和简氏多年前就有合作之交,唐辰睿接手唐盛后,对简海成的印象非常好。翻看合作账面,你给他一分,他回报你十分,令银行避之不及的民企贷款跑路事件从未发生在简海成身上,简氏最困难那几年他抵押了全部家产用贷款发工人工资。撇开资本家这个身份不谈,身为后辈的唐辰睿对简海成是敬重的。 当晚,唐辰睿亲自携礼到场。 晚宴办得很低调,来宾贺礼皆作为慈善用途捐赠。非他主场,唐辰睿有意避开成为焦点,拎着一杯香槟去了庭院。 庭院内设有甜品自助席,女孩子的最爱,三三两两,娇娇笑着。 名媛淑女聚集之处,一个大咧咧的嗓门十分醒目。 “席向晚,吃这个,还有这个这个。真是,你动作太慢,蜗牛吃得都比你快。算了算了,就你这速度,太没诚意了。” 回应大嗓门的是一句慢吞吞的文不对题:“蜗牛不吃甜品吧?” 唐辰睿觉得有意思,投过去一眼。 是简捷和她的朋友。 简捷他当然是认识的,很多年前唐怀意还打过简捷主意。唐盛董事会主席挑儿媳妇,最看重“家风”二字,简海成名声甚好,就简捷一个独生女,唐怀意很是中意。唐辰睿知道后,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声。 后来,唐怀意才有所耳闻简捷的情事,颇为遗憾,也就从此不再提了。想起当日唐辰睿不解释不反驳的样子,唐怀意有些了然,他这个儿子冷面善心,纵然被乱点鸳鸯也绝不把有伤女方的真相说出来。 这会儿简捷正揶揄身边人:“哟哟,怎么,从席家出来的大小姐,让你赏脸来我这玩,都不肯呀?” 那人笑了一声。 唐辰睿许久未曾见过这样的笑声。 不在意的,无所谓的,仿佛无论对方是善意是恶意,对她而言都构不成伤害的。她有足够的内心安定,去同这并不友善的世界幽上一默。 “席家大小姐?”那人笑:“你觉得我也配?” 简捷倒是尴尬了。 “哎呀,我不是那个意思,还当你吃惯了席家的山珍海味,吃不惯我爸弄的这些土味。” 那人不以为意,手指黏起一块蛋糕放入口中。 “我吃得比较慢,好东西,吃得慢才记得住味道。” 简捷摸着下巴下结论:“席检察官,你就是对任何东西都太不上心了。” 做检察官的。 唐辰睿喝了口香槟,无聊地开了个小差:做检察官,吃东西都这么慢,碰上抓人搏斗怎么办。 话不能乱说,小差不能乱开。这是道理,你得认。 唐辰睿很快体验了一回。 年末,凌晨,机场。 时差,日夜颠倒,高强度工作,每一项都让唐辰睿的体力消磨殆尽。走出接机口,男人隐隐头疼,这是感冒的征兆,这个年恐怕过不好。 他正头疼着,人群中一阵喧哗。 有人惊魂未定喊:“抢劫啦!我的包被抢了!” 人群沸腾,有人闪躲,有人作案逃离,有人飞奔直追,还有无辜路人被牵连。 唐辰睿就是那个无辜路人。 一切发生太快,他筋疲力尽,大脑罢工,好端端等在路边弯腰拎行李箱,被匪徒劫了。他眨眨眼,“嗯?”了一声,飞来横祸,仍然淡定。 实不相瞒,他那个被抢的箱子实在破落。 几件替换衣服,几套差旅日用品,除此之外,别无其他。此趟出差不为洽公,只为联络合作方关系,他轻装上阵,连电脑都没带。这会儿被劫的,大概只有那个箱子还有些价值,但他又不是女孩子,对箱包无爱,丢了也就丢了。 三个劫匪边跑边示意,分开跑,安全!嚯,还是团队作案。可见年底手头紧,凌晨还豁出命去干一票。 然而事有变数。 一声哀嚎,一个劫匪应声倒地。制服他的那人手不留情,挥拳相向,昏迷,人一下没了声。那人迅速蹿起,三两步上前,腾空跃起,长腿痛击,击中第二个劫匪下半身。软肋受重创,匪徒嗷嗷痛叫,那人看准时机,劫过匪徒手中抢来的行李箱,挥手用力扔出去,不偏不倚,恰好正中第三个匪徒背部。奔跑中的匪徒全然不知厄运已到,背后迎头痛击,一声痛呼后踉跄倒地。 机场警察迅速到场,将三名劫匪统统带走。 方才那人与警察交接,做了几句笔录。唐辰睿远远听见做笔录的警官笑:“我说呢,谁这么好的身手,原来是同行。咱俩同校毕业啊,席检察官。” 遇见同窗,警官心情好,自顾自多聊两句:“听简捷说你前阵子受伤了,替庄检察官出任务时受的,如今看来,你这恢复能力很强啊。” 那人却道:“庄检察官不知道这件事,不要多嘴。” 警官连连点头。 那人不邀功,做完笔录就走,仿佛方才那番英雄作为不过是家常便饭,提了反倒不适。 唐辰睿眼神追随,见她未离去,反倒往接机口走去,他鬼使神差,跟了上去,把丢了的行李箱忘在脑后,警察通知“失物寻人”也不在意。一个箱子而已,哪有她来得惊艳。 等在接机口前,她整理仪容。把散了的马尾重新扎起,皱了的外套脱下来,拍打一阵,褶皱抹平后又穿上身。除此之外,没了。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子,和“精致”二字无缘,随身连唇膏都没有。 但,贵在有心意。 唐辰睿忽然心猿意马。 不晓得他生命中那一个会为他等在凌晨接机口,扎马尾、理外套的女孩在哪里。 他正怅然,见到接机口身影,怅然变成了羡慕与嫉妒。 会等他的女孩不知在哪,但眼前这个等的显然不是他。 席向桓走出通道,她迎上去,两人轻轻拥抱,礼貌又温情。席向桓说了什么,她笑了,当席向桓拿出一个小礼盒放到她手上时,她的笑容已经成为了凌晨机场最耀眼的那一个。 唐辰睿漫无目的地看了一会儿。 没有情绪的情绪最不好,他和这一种状态相处不熟,很是陌生。若有所思,却思不出个所以然;有些想法,却不知是否该控制。 后来他找了人,通过警方,找到她,只说是想感谢她,想把当日那只行李箱赠送给她。最后,行李箱被原封不动送回他手中。警方转交给他一句话,席检察官说不用了,无功不受禄。 他绕着箱子盯了一圈,心情有些不爽,有些酸,有些逞而不得的失落,有些不被人中意的寂寞。 彼时他尚未明白,这种不适,原来就叫柔情。 不拒绝唐辰睿的女人,唐辰睿不会记太久;拒绝唐辰睿的女人,唐辰睿也不会太在意。如果没有第三次遇见,唐辰睿对席向晚,也许不会太当真。 他再次看见她,她状况不太好。 一楼吧台,她喝着酒,一杯又一杯。面前坐着几个男人,一杯一杯给她倒。 她显然是被迫的。 二楼,唐辰睿应酬完毕,经过时眼风一扫,留了步。 他叫来酒保,指指楼下:“什么事?” 对唐总监,酒保不陌生,虽然不常来,但每次来出手甚阔,会所上下最爱的类型。酒保告诉他:“那边是席小姐,上周和简小姐一起来玩的时候听见人侮辱简小姐暗恋人的事,席小姐听了几句就动手了,把人教训了一顿当场道歉。但她运气不好,这些人和席氏重工有关联关系。席氏重工么,唐总监您懂的呀,最近不行了,都靠关联方给面子撑着,今晚把席小姐叫来了这里,报仇整她呢。” 唐辰睿听着,没什么情绪地开口:“打个电话给席向桓,叫他来解围。” “哎哟,早打了,席家接电话的是席董事长呢。席董事长可真是个狠人,一听席小姐在酒吧被人闹事就发好大的火,说是让她长个教训也好,席向桓忙着呢,不让我们打扰他。” 唐辰睿笑笑:“对女儿这么舍得?重男轻女?” “唐总监,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席小姐不是亲生的,是收养的,是好多年前席家一位心理医生的女儿……” 要不要多管闲事,这是个问题。 他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人。上次机场见了,还在诧异她这份兄妹之情似乎有些不寻常,如今听了酒保一席话,才明白,哪里是兄妹之情,她对席向桓早已是男女之情。 然而,这份男女之情却没有成全她。 纵然是她的信仰,又有何用,了生死大事都不行。 世界上总有这样的人,对朋友讲义气,惹来横祸;对心上人讲情意,得的还是横祸。他无端端为她抱不平,有那样好的身手,那样真的心意,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沦落至此。 楼下,她屈膝跪下,低头认错。 那么好的一双腿,令犯罪者都闻风丧胆,却在世间大恶面前,孤零零地折了。 跪了许久,不见人放过她,她酒意上涌,醉倒在桌椅旁。面前有恶人抬脚踢踢她的脸,算不上标志,贵在纯净。但凡恶人,都有毁掉纯净的爱好,当即吩咐手下,把她抬去房里。 真是……看不过去。 唐辰睿随手将手中酒杯砸了下去。 非常准,也非常狠,正砸在那不规矩的男人头上,头破血流。 他转身,踱步下楼。古来英雄救美都是百演不厌的戏,他一向不在意,这一回,却偏偏做了一次戏中人。 这一年,他刚好三十。 满楼红袖招都不在他眼中,只因心上从此多了一个人。 …… 席氏总部枪击案,影响持续发酵。 病房外长廊,韩深低声道:“朱娉婷不愿落入警方手里,当场开枪自杀。身亡消息已经告诉给了朱苟鹭,他经不住这打击,中风了,医院方面说,从此失去自理能力,呈痴呆状。席向桓对警方自首了,就等着移交起诉了。席正惜董事长那里当然也是瞒不住的,她知道了消息,立刻出院联系律师,但这事太棘手了,席氏重工又是一滩烂泥,现在一个律师都不敢接。” 唐辰睿听着,不发一语。 韩深提醒他:“你可不要为了向晚,去同情他,他罪有应得。” “给他安排一个律师。” “……” 唐辰睿开口,毫无情绪:“我不是同情他,我是为了向晚醒来后,心里能好过一点。” 韩深临走前,唐辰睿交代他下次过来记得把他那只荷兰兔带来。韩深揶揄他,你良心回来了,还记得有这么个孩子。 当晚回去,韩深就给小白兔洗了个澡,拿吹风机吹干,第二天带着漂漂亮亮的小家伙去了医院。 唐辰睿对韩深的抚养能力是不抱什么希望的。经济基础决定生活品质,韩深同志撑死了是个中产阶级,一日三餐都是标准的兔粮,也没额外加个餐的想法,把一只精贵的荷兰兔养成了质朴的普通人家少年儿童。 唐辰睿抱了抱它:“瘦了。” 韩深:“……” 唐辰睿对主治医生道:“我要带它进病房。” 医生瞪着他:“这怎么行,医院没这规矩,人畜细菌传染你懂吗?” “规矩是人定的,有需求就能改,”唐辰睿脑子转得飞快,早已形成新思路:“它的健康没问题,打过针,给它找件消毒服,我会看着它。” 这家伙,下了决心,旁人根本改不了。医生愁得很:“你这作一下,我得多多少事。” 唐辰睿看了一眼病房内,人躺着,有气息,就是不见醒。他低声开口:“她这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她身边没亲人了,除了我,就只有这个小家伙了。我想,如果在她身边等她的人多一点,她是不是就舍不得多睡了。” 小兔在唐辰睿怀里,眼巴巴地望着医生。 医生:“……” “行了行了,我给它找件消毒服,”医生抓着头认输:“你带它去里面陪着吧。” 医生和唐辰睿交情不错,办事能力一流,也不知从哪里真弄来了一件消毒服。唐辰睿给小兔穿上,衣服上有个小帽子,他也将它套上,这么全副武装地穿好,才推门进去。 病房内,一片寂静,监视器偶尔发出声音,鼻尖嗅到的尽是药水味。 唐辰睿将怀里的小家伙放在病床尾,小家伙趴在向晚左脚边,用毛茸茸的身体捂着她的脚。唐辰睿摸摸它的头:“就只能在这里,不能乱跑,知道吗?” 小兔乖乖趴好。 唐辰睿给自己的待遇显然就好多了,拉了椅子过来,在她身边坐下。两人许久没有过和平共处的时光,如今有了,却是一个醒着,一个睡着。 他握起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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