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息地跟上来。她着实不想应付他,重重将阳台移门关上。然而唐辰睿有心要缠一个人,够执着,他伸手,以肉身作拦。“砰”,坚硬的大理石移门直直撞上他的左手。她回头,看见他青紫的手。 那晚的唐辰睿让席向晚知道了什么叫“身娇体贵”。 伤口发炎、高烧、从家庭医生诊治到转移送院。席向晚悬着一颗心,寸步不离陪着他,折腾了整整一个多月,这位少爷的手才渐渐有好转的迹象。 医生质问:“怎么弄的?” 席向晚又后悔,又汗颜:“我从警校开始,这种伤大大小小受过无数,怎么从来也没有他这么严重的情况啊?” 医生瞪着她,站在病人的角度为唐辰睿抱不平:“他能跟你比吗?他是什么人,从小到大连蚊子都没被咬过几次,受得了这种蓄意伤害吗?” 席向晚无地自容,整晚作陪。暗夜中,她伸手摸他的脸。分明是个脆弱的人,一点小伤都能来势汹汹,越发令她不可思议:“脑子那么精明,身体却这么容易受伤,说你什么好呢。” 自此,她留下后遗症。 最见不得唐辰睿突然跪下去的受伤姿态。 席向晚这下有些慌了。 唐辰睿这金贵的身子要真再出点事,那还了得? 她蹲下去扶他:“我看看,刚才我也没用力啊……” 话音未落,她在一瞬间被人扑倒在地。 “……” 席向晚懵了。 唐辰睿的脸皮不厚。 不厚的意思是——不是一般的厚! 方才仿佛还要吸氧不行了的男人,此刻力道之大,足以让任何一个女人无法反抗。“吃一堑,长一智”,是他的生存纲要。 他笑盈盈地制住她,尾音上翘,恶劣地占据上风:“真意外,过了这么久,这一招对你还是这么有用……” “你走开——” 一个深吻,倾天泻地。 一对男女,唇舌交战,渐渐就变成了交缠。 有那么一瞬间,向晚几乎有一种错觉,他很想她,想到几乎要疯了,这种错觉让她心里一疼,再也做不到像方才那样对他拒绝。 停下来,两个人都有些失控。 唐辰睿伏在她颈肩喘气,两手放开她,悄然握成拳。他需要有足够的自控力,才可以让事态控制在一个吻之内。身体滚烫,欲望叫嚣,属于男人的劣根性一寸寸地都在沦陷。他深吸一口气,在心底对自己讲了一句,不可以。 当初,就是他不好,埋下了祸根。 后来,他终于明白,念起即觉,觉即不随,才是大智慧、大行事。 但仍然太晚了,他付出了惨烈的代价,失去了未婚妻,也失去了感情。 如今能做的,不过是不再重蹈覆辙。有过“爱”之后,他方才明白,人类只是一个概念,千万人也和他无关,这辈子决定一个人悲欢喜乐的不过只有几个人,比如身边的亲人,比如心里的爱人。 他放开她,心里话:“我很想你。” “……” 席向晚没想到有朝一日还会听见这资本家的少爷在干完坏事后解释说明的一天,然而当她想起了之前一幕,心情又一沉。 “想什么?你又不缺人,这么晚了也不是没人陪你。” 唐辰睿呆了一下,反应过来,脾气瞬间要炸:“席检察官,麻烦你查清楚事情真相好吗。不是我要搞你那位朋友,是你那位朋友总是在半夜三更来搞我啊。” 席向晚皱眉:“你注意一点言辞啊。对女孩子,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 唐辰睿看着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心里早已形成“你搞我朋友,还死不承认,不要脸”的诊断事实。 他放开她,站起来,倒了一杯冰水一口气灌下,连话都不想跟她说了。 彼此沉默,大概实在也没什么分手后的共同话题可以聊,席向晚整理了一下衣服,站了起来。 冷不防听见唐辰睿问:“我离开后,你陪别人吃过烤鸭吗?” 席向晚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天马行空,在这种油腻的时刻问得出这么个清新脱俗的问题,下意识回答他:“没有。” 唐辰睿心情大好,小雨转阴,又追问:“也没和席向桓一起吃过?” “没有。” 唐辰睿的心情迅速地“阴转晴”了。 席向晚看着这个家伙,方才脸色还阴沉着,这会儿已经隐隐笑着了,她忽然觉得这家伙的脑袋可能真的是有点问题的。但很快地,她又有些心软。这世上有一类人,生活不允许,情感得不到宣泄,总是太清醒,旁人看着都太难受了。 唐辰睿就是这类人。 她忽然开口:“我今晚,其实还没有吃晚饭,你这里能有晚饭吃吗?有烤鸭就最好了。” 唐辰睿喝水的动作一顿。 能得她一句回应,纵然明白人生刺心的苦大多来自感情,他也不回头了,绝不走佛家那条斩草除根的路,就让他一直难受着去爱着好了。 他放下水杯,眼角带笑:“席检察官开口,我怎么都要想办法有啊。” 这一晚,席向晚荣幸,又一次见识到了“有钱就是好”的铁律。 晚上十一点,酒店服务生敲开房门,推着餐车走进来,身后跟着一位白色制服的厨师。这厨师约莫四十岁,身材方正,一身制服被他穿得严肃又正气。他大约和唐辰睿是认识的,进门就彬彬有礼寒暄了一句:“呵,唐总监。” “蒋先生。” 唐辰睿起身迎客,表示欢迎:“这么晚了,有劳。” 侍应生停好餐车,将餐具一一放到桌上,垂手站在一旁。蒋先生挽起袖子,一一将烤鸭配菜亲自端上,笑道:“唐总监,好浓的兴致,深夜吃烤鸭。” 唐辰睿秀恩爱向来是不打草稿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接得从善如流:“我未婚妻爱吃这个,所以,还要麻烦你。” 向晚:“……” 谁是他未婚妻了?他都不用加上一个过去时态的吗? 半年前唐辰睿那桩婚事解除闹得沸沸扬扬,蒋先生也有所耳闻。他看了一眼在一旁又嫌弃又忍着的席向晚,大概已经明白了一点唐辰睿自作多情的成分多、事实基础少的悲催真相。蒋先生是个聪明人,当然不会在这种场合拆台,笑着配合:“真是让人羡慕啊。二位请吧,试试我的手艺,还请赐教一二。” 阵仗太大,向晚本能地不适,唐辰睿快她一步抢先了:“吃了你那么多次烤鸭,这次我请你,就当是回礼。” 向晚点点头,没去管唐辰睿,向大厨蒋先生致谢:“这么晚,谢谢蒋先生。” 蒋先生笑眯眯地,看了一眼唐辰睿:“应该的,唐总监的钱付得很到位。” 向晚:“……” 两人落座,侍应生上前,倒茶。 席向晚许久不曾放松吃饭,唐辰睿就曾评价,她那种五分钟吃完一顿盒饭的生活方式怎么能叫吃饭,充其量叫做进食。这会儿向晚看着蒋先生手法熟练地将烤鸭片皮、装盘、拆鸭架,吩咐侍应生将鸭架拿下去做汤,行云流水的动作让席向晚明白了人与人的不同。所谓精致,就是将普通俗事也能做得独一无二,做得极具美感。脆皮和嫩肉在精致的刀工下有着统一协调的比例,连端上来的鸭架汤也不似寻常人家胡乱炖一锅了事,骨有相,架有势,汤中配料缺一不可,在锅中团团圆圆融成一体。 向晚包了一块烤鸭咬了一口,又喝了一口汤,肺腑之言:“真的很好吃啊。” 蒋先生正拿着一块四方白色小毛巾擦手,听见这一句评价,长舒一口气:“席小姐过奖。” 这人是个懂情趣的,办完了事,也不多做停留,吩咐人将餐车推出去:“那么,二位慢用,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好,谢谢蒋先生。” 唐辰睿今晚是吃过晚饭的,这会儿也不饿,纯粹是陪着,手法熟练地替她包烤鸭。他有经验,无论两人之间处于何种关系,席向晚永远不会在吃饭的时候有脾气。这个女生对吃饭有一种旁人看不懂的敬畏之心,仿佛吃饭永远和好坏无关,而和信仰有关。 他将手里的烤鸭递给她:“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有意思?无论吃什么,都非常虔诚。” 向晚一愣,随即笑了下。 “很久以前看过一部剧,写一个热爱吃饭的大叔。大叔就像无数打工者那样,每天都奔波在工作和生活之间,吃饭的时间就是他最幸福的时候。里面有一句话,我很喜欢。不被时间和社会束缚,幸福地填饱肚子的时候,短时间内他变得随心所欲,变得自由,谁也别打扰;毫不费神地吃东西是一种孤傲的行为,只是这种行为能够与现代人平等,能够最大程度得到治愈。” 她看着手中的烤鸭,朝对面的人晃了晃:“后来我发现,他是对的。一个人一生的快乐能有多少呢,金榜题名、得一心人、一夜暴富,这些在瞬间的巨量快乐又能持续多久呢。只有吃饭,睡觉,这类永远要做却不会厌烦的事,才能给你源源不断的满足。” 唐辰睿听着。 从前他听闻,人永远是既善又恶的,心中趋近佛的时候就善一点,心中趋近鬼的时候就恶一点。一直以来他都理所当然地认为着,是席向晚的出现,令他明白,这世上还有一类胸无大志的选手,最大的快乐不过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也不介意旁人认为她软弱,哪怕只有她自己明白在关键时刻铤而走险的也会是她。 他有些迟来的自省:“从来不曾听你说起过这些,我以前……没有能够足够地体谅你的感受,让你辛苦了。” 向晚愣了下,像是被这句话砸晕了。 “没有,没有。” 唐辰睿不讲理起来她招架不住,唐辰睿忽然讲理起来她更招架不住。向晚有些无从安慰的不自在:“你别这样说。” 唐辰睿深吸一口气,被她的好胃口影响到,伸手陪她一起吃起来,“好,不说了,吃饭。” 一顿饭结束,离十二点还有五分钟。 即使已经是深夜,唐辰睿还在心里郁闷时间的飞速。他不喜欢烤鸭的地方就在这里,包一块吃一块,什么形式都没有,吃完一只鸭也花不了多少时间,所以当初他最喜欢带席向晚出去吃饭的地方就是她从来没吃过的那些外国料理,单是教她如何吃就能花上半天时间,足够他揣着私心跟她耗半天的。 “今晚很开心,这是我吃过的最好的烤鸭。” 吃完走人,席检察官的办事效率还是那么强,一点“再喝杯茶聊聊”的意思都没有,拿过一旁的文件袋就准备走。 唐辰睿嘴上说着“好”,将人送到门口的时候却抱住了。 向晚:“……” 这具身体却仿佛找到了最合适的怀抱,迅速地与那双不规矩的手融合成了最习惯的姿势。他将她横着揉竖着抱,闭着眼睛轻声问:“真的……一点都没有想过我吗?” 他有一副好嗓音,认真的时候很迷人。向晚见过他无数种说话的样子,哪一种都不如他这一刻令她神往。这一刻的唐辰睿特别好,说话就是说话,留人就是留人,没有算计,毫无想法。 “可是我有想你。” 他说着,手往她身上探去。 她手里的文件袋直直掉落在地。 她忽然有些感动,仿佛她从未见过这样一个与人世、与她处出了正当感情的唐辰睿。 她在一瞬间的心软给了他最好的机会,他抱起她,热烈深吻,用热情诱惑了她不坚定的理智。 自从那晚被唐辰睿拒绝,遭遇了一顿可大可小的羞辱,庄雨丰始终心情恶劣。 失败、可耻、求而不得的落寞、孤独,一群最可怕的负面情绪彻底挟持了她,理智摇摇欲坠,甚至影响到了工作。 连朱苟鹭都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旁敲侧击地提醒她:“庄顾问,最近你的状态似乎有些异样,需要放假休息几天吗?” 庄雨丰当然听得出老板话语间的不满,顺水推舟:“是,最近有些累,体力跟不上了,如果朱总允许的话,我想休假一周做调整。” 朱苟鹭爽快地挥手:“去吧。” 庄雨丰走得很礼貌,转身的一瞬间,眼神却无比阴郁。她看不见的是,身后盯着她背影的朱苟鹭,眼神同样阴郁。他隐隐有些预感,“庄雨丰”这张牌有些不好用了,失控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这令朱苟鹭十分警惕。 庄雨丰利用一周的假期去了一座寺庙修行。 寺庙坐落在山腰,雨水多,天气湿润,常年云山雾绕,吸引了不少尘世之客。近年来也不知是谁先起的头,带动了城市白领入寺清修的风潮。平日里在写字楼争名夺利的男男女女,一到了佛门净地,有无信仰都不重要了,各个化身虔诚信徒,早起晚睡,恨不得能和方丈师父谈经念佛到天明。只是临走前对着佛寺许下的愿望暴露了这些中产阶级的欲念,求财、求高升、求股市大涨、求炒房暴富,赤裸裸的人性在修行之地暴露无遗,方丈每每见了,都沉默摇头。“道一声佛法,满面惭惶”,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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