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娱乐集团早就不是他的业务重心了,他没有儿子,这几年将大陆娱乐业务交给了两个侄子。做的业务重心是娱乐媒体,方展隆想,没有比这个更安全的了,上不沾政策风险,下不沾经济风险,两个侄子虽然都是有追求、敢冒险的人,但也不至于做个娱乐媒体还能搞出事来。没想到,还真搞出来了! 方展隆拿过桌上的手机,上下滑看,当进度条滑到底时,方老板脸都白了一圈:敢这么搞唐辰睿的未婚妻,不要命了吗! 但等等,他又很快想到了什么…… “唐总监,不是,”方老板一脸惊讶:“您不是和您的未婚妻取消订婚协议了吗?”还哪来的未婚妻? 普通男人遇到这么伤自尊的问题,难免尴尬,但唐辰睿显然超过了这个普通的范畴,他是铁打的脸皮,经操耐摔。 他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道:“是的,法律上,她已经不是我的未婚妻了;但感情上,仍然是。” “……” 方展隆瞪着他,无语极了,头一次见到有人把单相思说得那么高级的。 但能听到唐辰睿心里话的人,恐怕这世上绝不多。他有幸做了其中一个,也不虚这一遭了。 方展隆当即快人快语:“唐总监把话说到这个地步了,我再不有所表示,就太怠慢了。唐总监,您放心,一小时后,关于您未婚妻的所有负面报道都会全面消失;相对的,我们会用正面报道来对您未婚妻的困扰解围。” 唐辰睿放下水杯:“这样,多谢方老板。” 礼尚往来是规矩,男人迅速出卖了朋友一个秘密,倾身压低了声音,对方展隆透露道:“方老板,小心地盘被撬。霍善野心不小,澳门那个小地方是装不下他的。最近派了人,来拉斯维加斯探底了……” 唐辰睿从“鸿隆”离开,回到公寓,抬腕一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半。 他最近生活习惯很好,早睡晚起,许久不曾奔波问事,今晚从“鸿隆”退场时还能保持风度,现在到了家才发现明显有点睡眠不足的后遗症。 男人给自己泡了杯咖啡,灌了半杯续命。洗了澡,躺在床上,拿过一旁的笔记本电脑,算了算时间,距离方才方展隆的约定时间刚好过了一小时。他操作电脑,查看了国内几大娱乐网站。方展隆果然是个信守承诺的,关于席向晚的负面报道已经被全数撤下。 唐辰睿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韩深:“这几天,你盯一下关于向晚的新闻,不出意料的话,会有正面报道来冲刷之前的恶性事件。但频率不能太高,也不能太明显,否则反而会引起公众反弹。我跟‘鸿隆’的方展隆打过招呼了,但他的手下有能力做到哪一步,我还不清楚,你替我盯着,发现有不适合的地方立刻告诉我。” 韩深在电话那头倒吸一口气:“唐辰睿,你那边应该是快凌晨三点了吧?‘鸿隆’那种地方,妖魔横行的感觉不好受吧?” “嗯,怎么?” “没,我就是觉得,朋友,你真的当得起‘最佳前男友’这个荣誉……” 席向晚走进办公室,收到一堆信件。 近来她的信件数量惊人,几乎在一个月内收获了这辈子所有的信件。恐吓的、挑衅的、谩骂的,琳琅满目,吃瓜群众为朱聘婷小姐“伸张正义”,杰作频出。同行建议她报警,这是非法骚扰,席向晚听了,摆摆手说不用了。 事态却愈演愈烈,网络暴力一度濒临失控。 起因在于朱娉婷的出面表态。 她召开了一个澄清会,澄清自己和席向桓的婚约坚固而稳定。本来这种会议的宗旨就是睁眼说瞎话,认认真真走过场,扎扎实实搞形式,谁想到席向桓却不肯配合,他像是烦透了作秀,表态了一句“亲情无人可以撼动”。一时间,引起哗然,不仅使得这场澄清会极不作为,反而还起到了火上浇油的强大效果。 席向晚是在那晚抱着一桶爆米花看澄清会网络直播的时候看到席向桓的表态的。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不是要害死老子吗”。 “嘎嘣”,咬碎一颗爆米花,席向晚对自己进行了良心的谴责。 什么时候开始,她竟然对席向桓是这个态度了?换做几年前,她若是能得到他这样一番深情意重的公开表态,她不得喜欢死他不可? 席向晚默不作声,吃着爆米花,脑中飘过“唐辰睿”三个字。 那个瘟神…… 她扶额。 她这一场分手,说“伤筋动骨”都显得十分夸张,唐辰睿既没有速战速决,也没有流连忘返,他模棱两可地、别别扭扭地,就那样承认了失败,解除了婚约,快得让席向晚心里留下些伤感的时间都没有。这之后,她时不时会想起他,越是在紧要关头,想起他的频率就越高。她连分手后都做出了夫妻的感觉,外人看来,似乎怎么都没关系了,但人家的婚姻基础就是十分牢固,脑子里除了彼此,连搞基的心都没有。 “哎。” 席向晚重重地叹了口气,以一种“来就来吧”的心态迎接即将到来的暴风雨。 暴风雨果然来得更猛烈了! 吃瓜群众信奉的是“好汉打法”,打一枪就跑、捞一把就走。她偶尔逮住一个教训一番,也阻止不了源源不断扑上来的新瓜。 转机出现在了一夜之间。 说不上是从哪一天开始,围绕在她身边的骚扰忽然就消失了。没有恐吓信,没有恶意捣乱,代替而来的是道歉信、反省、求原谅。各大媒体上也陆续出现了关于她的正面报道,甚至有诸多受她恩惠的案件当事人站出来为她说话。当代媒体有强大能力,引领舆论风向。一时间,一个“大公无私、不屑辩驳”的检察官形象就被竖立起来了。 事件反转,生活恢复平静。 某一晚,席向晚睡前随手拿起一本书,翻几页培养睡意。一抬手,书中掉落一张书签,正是很久以前唐辰睿正在看的那一页—— 三国名将陆逊面对蜀军的谩骂,避其锋,坚守不战,待到蜀军远征补给困难,又不能速战速决只能安营扎寨之时,看准时机,一出手就是火烧蜀军八百里连营…… 向晚视线落在唐辰睿画的几道横线上。 为人为将,都是他最擅长的行事风格。 她心念一动。 “这几天该不会是你……” 她不忍心打破这个猜想,既不愿证实它,也不愿荒废它。那一晚她无眠,拿着他看过的书,顺着他的气息看了一整晚。 隔日,席向晚顶着熊猫眼进了办公室,传达室的小张喊她:“席检察官,又有你的一封信啦。” 程亮好奇:“怎么还没完呐?这次是恐吓信还是道歉信呀?” 席向晚拆开来看,毫无折痕的A4纸上只有两个手写字:“当心。”纸的最下面附有一串数字。 “……” 程亮叹为观止:“这怎么还有猜谜信混在里头凑热闹呢?” 席向晚的视线却被那两个手写字吸引住了。 凛冽又秀气,多么矛盾的气质。 她确定自己见到过这个字迹,但想不起来是在哪里。仿佛一件久远到落满灰尘的往事,她能靠的只有不可靠的记忆。 朱苟鹭最近听到一点风声,关于心腹大将庄雨丰。跟了他很多年的总经理提醒他:庄雨丰最近有点不太对,似乎在私底下查些什么。 朱苟鹭心里一沉。 他不是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人,他与生俱来的怀疑早已成为了他这些年自保的武器。当怀疑的对象是庄雨丰时,朱苟鹭也深信“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但念头闪过,他还是握了握拳,比旁人更多地权衡了一下。毕竟,庄雨丰是与众不同的,不仅有能力,还有深深的恨,只要她对唐辰睿和席向晚的恨意不减,朱苟鹭就有信心牢牢地将她捏在手掌心,让她翻不了山。 这么好的一张牌,弃之?实在可惜。 权衡左右,周六傍晚,朱苟鹭叫来副手,吩咐他去把庄雨丰叫来。是忠是奸,先探探底。 副手刚点头称了一声“是”,管家却走了进来,告知:“庄雨丰小姐到访,正在客厅等您。” 呵,这倒是有点意思了。 朱苟鹭一挥手,支走副手,吩咐管家:“让她来书房找我。” 冬季气候阴冷,外面下起雨,庄雨丰沾湿了半身裙,受伤残废的左手低低垂着,透着冬季阴雨天的一股霉味。 朱苟鹭站起来迎向她,一脸热情,“庄顾问,稀客啊!” 他身为主人,却仿佛一个客人,迎向人时还记得带礼物,递给庄雨丰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来来来,这个,上次有人送了我,我特地留给你的!野山真品,对恢复性伤口最好。这阴雨天伤口疼起来,也不是个事啊你说是不是?能减缓一点是一点,如果真有用,你尽管跟我说,我拿给你!” 庄雨丰接下礼品,客气了一句:“朱总,这怎么好意思。” “看你说的,这有啥不好意思的!”朱老板一脸“你怎么还跟我见外”的自来熟,顺水人情做得滴水不漏:“再说了,这花的又不是我的钱,上门送礼的、求复隆办事的,都不会空着手来吧?我这里啊,实在是放不下,你就当帮帮忙,不让它烂在这里浪费了。” “这样,”庄雨丰从善如流:“那就多谢朱总了。” “嗨,谢什么,你今天特地过来是……” “是想和朱总聊一件事。” “哦?说说,什么事?” 庄雨丰不急不缓,拿出一张纸,上面打印着一个账户地址。她坐在书房办公桌对面,单手将这张薄薄的纸顺着大理石桌面的纹路移了过去,声音淡定:“聊一聊朱总和这个银行账户的关系。” 朱苟鹭扫了一眼,看清纸上地址,脸色“唰”地一下变了。他方才脸上那副“笑脸迎客”的面具还没来得及撤去,此刻与变白的脸色混在一起,现出了极其扭曲的怪异姿态。 男人收回视线,盯住庄雨丰,声音阴沉:“你查我?” 庄雨丰没有正面回答,自顾自,徐徐开口:“这是一个离岸账户,隶属一家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国外公司。这家公司的股权很复杂,查起来也很难,仿佛故意被人做成了一个局。但只要是局,就有解开的方法。我在做检察官的时候同国外银行的一些人打过交道,交情匪浅,有时我们也彼此互惠。我用了两个月时间,查这个账户,竟然被我查到了,这个账户的幕后控制人,正是复隆。当然,这不是最可怕的。” 她顿了顿,直直盯住眼前这个中年男人,以一己之力,撕开一道黑暗的口子:“最可怕的是,这个账户内日前转账了一笔资金,不多,三千万,资金的去向直指一个姓‘郑’的户头……” “卡塔”,一个极其清脆又轻微的声音,打断了庄雨丰的话。 她做了多年检察官,对这声音不陌生,听一声就懂,这是子弹上膛的声音。 还是一把上好的枪支,如此有质感的上膛声。 “朱总,你不必紧张。”她不惧,徐徐道:“我今天来,不是威胁你的。否则,我单枪匹马一个人过来,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理由说得太好了。 一下就说到了惊弓之鸟朱苟鹭的心理。 男人坐在书桌后面,右手伸在第二个抽屉里,迟迟没有动作,手里正握着的,正是一把枪。 “庄雨丰,你什么意思?” “朱总,我是你的下属,是复隆的雇员,我当然是来帮你的。” 她一笑,现出一丝妖异的美丽之色。 毕竟,这世上不是所有女人都能在被人用枪指着的时候,还有勇气一笑的。 “朱总,你还看不出来最大的问题在哪里吗?不在我,而在这一个漏洞。我能查,换一个人,也能查。” 她双手交握,放在桌上,倾身向前,这是一个主动商谈的绝佳姿势,让朱苟鹭一下子就明白了,她仍然是以下属的身份在对他谈,丝毫没有越轨的嫌疑:“朱总,我是复隆的法律顾问,我能理解你瞒我一些事的必要性,但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不要瞒我太多。身为法律顾问,如果不清楚雇主在做什么,那么意外发生的时候,我就毫无应对之策。相反,只要我清楚一点,意外发生时,我就能有把握将任何意外变成零。” 朱苟鹭不是一个轻易交付信任的人,但庄雨丰拿着一把好牌,非但没有威胁他,反而还要帮帮他,这让在商场上被人阴了几十年的朱总都有些不信邪了,这社会上还会有这种好人好事? 他问出一个商人思维的问题:“你想要什么?” 庄雨丰脸上挂着一个不容人试探的完美笑容。 “朱总,我一直很感激,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你让我平步青云。” 这话,让朱苟鹭舒坦。 庄雨丰这话虽然有逢迎客套的嫌疑,但委实是实情。庄雨丰进入复隆,从法律部助理一路做到法律部首席顾问,用平步青云来形容都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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