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世岑金声不小心打碎他两个古董花瓶,沈溆也没说什么,只不过半夜不睡觉站在原地发呆确实把她吓了一跳,岑金声又跑遍了整个帝京给他又买了两个一样的才结束。 总之,堂哥一家能回来自然是好事,尤其爹爹没有出事的情况下,岑金声只觉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堂哥岑金桥回来后先是去吏部交接,直到傍晚才回来,一家人坐在一起,看上去一番其乐融融的景象。 五岁的元宝胃口很好,夹给他的菜都照收不误,完全无视了在耳边喋喋不休的二叔岑方舟。 岑方舟:“你们可算回来了,有钱不?我想做生意…” 岑金桥头都没抬,他太了解这个赌鬼爹了,这么多年都死性不改,儿子不给钱问儿媳要,儿媳不给问亲家要,气得岑金桥连夜给所有人写信交代不许借钱给岑方舟。 “没钱,我在江南只是个小官,一年就三五两,还不够花呢。” 岑方舟嘁了一声,又开始打元宝压岁钱的主意了,元宝不胜其烦,端着饭碗坐到了岑金声旁边。 这一家的大家长岑方山稳坐上位,他很清楚自己不成器的弟弟几斤几两,虽依附岑家,每月赌些钱,但也不会做其他出格的事情,不怕掀起什么风浪。 只是对侄子沉声隐晦地交代了几句朝堂风向,今天的晚饭就草草结束了。 临走前,岑方山喊住自己的女儿,故作冷脸严肃: “你可知错了?” 岑金声识相得很,立马端正态度: “女儿知错,爹爹有事,女儿不能耍小孩脾气,拦着爹爹进宫。” 看着自己乖巧的女儿,岑方山十分满意,转而又放低态度,深呼一口气: “那隋安邦,一无家世二无功名,我也是怕你…” 没等他说完,岑金声就打断他: “爹爹,不是说不提此事了吗?都听你的。” 岑金声坚定的眼神让他愣了一下,忽然感觉自己的女儿长大了。 也确实,她娘走了十年,当年那个玩泥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如今都踏入二九年华。 是时候找个可靠的人家了… 想想还真是难过。 岑金声倒不知道她爹的想法这么丰富,只是想到前世隋安邦的未来,就有些胆寒。 谁能想到那么一个温文尔雅的状元郎,竟是敌国消失多年的大王子呢?经历种种,也让他变得心狠手辣,绑架岑金声为人质挑拨离间,只是他没想到沈溆并不爱她。 前世她死后,沈溆和隋安邦之间,又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这一世里,他们又会怎么样呢? 她趴在窗台上看月亮,另一边的沈溆也在看月亮,不过是一轮血月,盛满了恶意和宿命。 第三章 寻觅 “大人,他跑啦!” 火光漫天,蔺远浑身是血,单膝跪地,额头不自觉冒出几滴冷汗,心里满是自责。 连个半死人都看不住,殿下就算不怪罪他…… “哦,没事。”沈溆的声音轻飘飘的,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看吧……嗯?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您不怪我?” 蔺远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我怪你干嘛?我还要奖励你呢……” 沈溆随意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蔺远何时见过这种景象,被那几颗森白的牙齿吓得汗流浃背,双手立马哆哆嗦嗦地递上佩剑。 “怎么?想换剑了?找管家拿钱。” 蔺远这才发觉对方没有威胁自己,冷汗褪去大半,缓缓起身,跟着沈溆缓缓往湖边走去。 “这是您故意设计的?” 沈溆轻笑一声,随手捏起一块鱼食丢进湖里,水面瞬间泛起一圈圈涟漪,蔺远仔细看去,暗潮涌动下,是五颜六色的锦鲤在争相抢食。 “有时候,鱼饵也能派上大用场呢。” “咚!” 又是一块石子落下,溅了坐在湖边看书的岑金声一身水。 “岑元宝!你完了,我要跟嫂子告你状!扣你零花钱!” 还没等她说完,元宝就嬉笑着跑走了,差点和梅冬撞在一起。 “小少爷慢点…小姐!小姐在吗!” “干嘛!” 岑金声带着怒气回应,这边刚把湿衣服换下,梅冬就急匆匆推开了门。 “宫里来人,您快去看看吧!” 宫里? 片刻之后,岑金声只觉一个脑袋两个大,赵璃和元宝都在旁边,岑金声也忘记了刚才说要告状的事情,直到宣读太监合上了圣旨,笑吟吟地看着岑金声: “恭喜小姐,入围女官候选了。” 岑金声的脑子还是有些懵懵的。 什么?进宫?女官?那不是碍沈溆和长公主的眼吗? 这还怎么让他们发展感情? 别到时候又引火上身,给家族带来麻烦。 “是不是搞错了…” 话还没落,赵璃赶紧把她拉到身后,换上一副笑脸,差人送了几锭银子偷偷塞给宣读太监: “我家小妹刚睡醒,还糊涂着,莫见怪。” 待宫里人走后,赵璃才劝道: “这只是待选,还没确定呢,你且试试,长公主设置的考题,你还不一定能通过呢。” “是我爹给我报的名吧?” “无论是不是,这有何不可,只要家世清白,人人都能报名,若不是我要带元宝,我也想去呢。” 岑金声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本朝从先帝时就开始设立女官,掌管国库织造进贡建造等各行各业,对于家族来说是求之不得的荣耀,对于女子自己来说,也是一条通天大道。 因为前世的缘故放弃,也太不明智了吧。 可是沈溆和长公主的事情,岑金声真的不想再参与了,那利箭入心,是她对自己的告诫,也是对前世的告别。 此时此刻,岑金声心里简直一团乱麻。 这些事甚至不能说出来给赵璃或者任何一个人听,帮忙给个建议,她只能自己想清楚。 就这样纠结又郁闷了好几天,某天一觉醒来,她突然就想明白了。 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她岑金声,活在今生,活的也是今生。 麻烦会有,机会也会有,家族兴衰,不能维系在某几人身上,更不能依靠外人。 他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唯自身强大,方为正途。 城西,鸳鸯桥。 一众市井商贩中,一清秀少年摆了个摊,在前面支了块布,布上用飘逸的字体写着: 代写家书,一次十文。 一看就是个洒脱随性之人。 街上人来人往,代书生意却寡淡,鲜有人围观。 他不甚在意,躺在竹椅开始看书,双脚翘起,怡然自得,惠风和畅,他甚至慢慢睡着了。 突然一锭金子放在桌子上,金木相撞之声沉闷,让他慢慢清醒过来。 定睛一看,一面容俊朗身着青袍的公子温和地看着他,旁边站着位强壮的侍卫。 少年还是很有职业素养的,立马坐正: “公子要写家书?” 沈溆没有立即回答他,定睛凝望着他,直到把少年看得都不自在了才开口: “是。” 少年立马润了润笔。 “写给谁?” 沈溆停顿了下,“我的发妻。” 少年落笔,“何事?”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很抱歉杀了她…” 听闻,少年笔一顿,墨色瞬间洇出一片,犹如落入水中一般蔓延开来。 “哟,你的纸不太好呢。”沈溆还有心情调侃道。 少年表情僵硬,把这张纸扔了。 “公子开玩笑的吧?我只是一介书生,莫要拿我寻开心了。” 倒还是个聪明人… “你叫什么名字?” 沈溆这逼问严肃的语气让隋安邦很不适应,少年壮着胆子反问道:“这与家书有关系吗?” 沈溆摇头。 “没关系,但我就是想问。” 少年看着侍卫明晃晃的佩剑,即使是剑鞘在外,也是散发着一阵寒气,他默默咽了下口水,掂量了下自己能在被杀死前跑多远。 他估计着自己也就能跑到河边,正好还方便抛尸了。 “隋安邦。”他回复道。 沈溆点头,“安邦治国平天下的安邦?” “是。” “你多大?” “二十。” “二十岁啊…” 沈溆回味着,似乎陷入了很远之前的回忆,被蔺远提醒后才回过神,正想追问时,却被一声娇柔的招呼打断: “表哥!你怎么在这儿!” 回头看去,长公主今日仅是清水拂面,穿着鹅黄色素衫,相貌依旧完美无瑕,站在岸边自成一派风景。 隋安邦看过去时,只觉心漏跳了一拍。 反观沈溆,倒是毫无波澜。 长公主平日盛服在身,今日身着素装,着实让他认不出来了,但他心里只是在想—— 这丫头又要出什么鬼主意? 只见长公主踱步到隋安邦的身边,和沈溆形成龙虎之势,隔着脆弱的桌子无声对峙。 鲜少有人知道,若当年不是有先帝遗诏,长公主才该是那个顺理成章当上摄政王的人,沈溆心里明白,这些年对她也礼待有加。 “秦姑娘。” 沈溆很有礼数地没有拆穿她。 “怎么有空来找路边的代书公子,映月楼里的小倌…” 说着她又不自觉地靠近了自己一步,身上的牡丹香侵入到他的鼻尖,隋安邦瞬间吓出一身冷汗,立马回了神,拿上书就要跑。 “公子姑娘,我只是一介书生,这银子我不要了,今日就先到这里吧,告辞。” 行了礼就慌张离开了,连竹椅和摊位都没有要,摆在岸边孤零零的。 “秦戎淑。” 沈溆语气很平静。 二人虽自小相识相伴,但自从长大以后发生一些事情后,沈溆就很少直接叫她大名了。 越平静越生气,长公主还是明白这个道理,在沈溆身上尤其适用。 她立马赔笑:“表哥,是戎淑不对,戎淑太闷了,才要找点儿乐子。” 沈溆无奈撇了她一眼,只得作罢。 第四章 初见 “啊啊啊!阿姐!” 傍晚,日落西山,峥嵘殿内。 八岁的陛下秦戎稷烦恼地抓了抓自己的发髻,发丝凌乱,玉簪珠冠都有些歪斜,周围散落的都是沈溆留的功课,他为此烦恼不已。 长公主刚从外面回来换了华服,又被弟弟缠住,看着他这般苦恼,长公主也心生怜悯,拿起笔揽了大半。 姐弟二人足足花了两个时辰才写完,那时已是深夜,外面星光璀璨,屋里秦戎淑却连连打着哈欠。 “下回我和他说少留些。” 秦戎稷虽然才八岁,但也十分了解沈溆和自己阿姐,吐槽道: “他连你都管得住,你说有用吗?” 长公主故作神秘地凑到他耳边悄悄说:“我说没有用,但有人说话管用。” “阿嚏!” 冷风从未关的窗户里溜进来,扰醒了岑金声,朦胧间手指微动,一卷书从桌边滑落,书脊与地面碰撞的声音让她清醒过来。 怎么看书又睡着了啊…… 睁眼看天,已是鱼肚白。 “小姐,我已经备好了三天的餐食,均为冷食,女官静考期间不得离场,辛苦你了……” 梅冬在她身后认真地系着腰绳,一边嘀咕不断,岑金声默默听着,等到结打完了,突然转过身抱了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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