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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那是先帝还在的时候,前户部尚书孙胤被参贪污受贿,徇私枉法,先帝震怒,下令彻查,岑方山当年刚入户部,也随人马去抄家。 紫冰台有位崔华赢崔大人,她腿有旧疾,就是那时候留下的伤。 据说当年孙家护卫奋起反抗,双方力战一天一夜,崔大人一时不察,让一人从背后砍断了脚筋。 岑方山是在胜败已定的时候过去的,小时候岑金声曾听他讲过,那天他一踏进孙府,一个人头就咕噜滚到他面前,拖着长长的血迹。 崔大人那时候伤还没好,撑着拐杖过来,一弯腰利落地捡走了头颅,顺便提醒了声: “别乱跑,有人逃走了。” 岑方山那时年轻,第一次看见死人,还是尸首分离的那种,默默咽了咽口水。 原来在帝京,人命这么不值钱。 第三十三章 警告 岑方山是此案的副督察之一,当年不仅是初入官场,更是初入帝京,这里繁华一片,富贵喧闹,和遥远安逸的雍城大不一样,都让他格外小心。 此案证据确凿,绝无翻案的可能,可孙家的姻亲谢老又是自家爹娘的老相识,入京的一路上也少不了他的帮忙。 两难之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放走那个柜子里的孩子,这也是数十年来,他唯一没有后悔过的事情。 岑方山和岑金声说起这件事时,是在一个酷热的夏夜,那时她看着天上的星星,仿佛看到了几年前的阿爹。 后来和沈溆聊起,她倒是故意略去了这一段,只说当年自家阿爹参与过搜查。 沈溆似乎没想到,挑了挑眉,把奏折作势递给她:"是吗?如今有人翻案了。" 那时阿爹已经去世,岑金声想起那个孩子的事情,连忙乱手乱脚地接过,倒显得有些急迫了。 “你慌什么?难不成你认识?” 岑金声和沈溆相处了三年,知道他的性子内热外冷,也没有在意他的调侃,安静地从头到尾把诉状看完,末尾的人名却让她吃惊: “这不是……” 崔华赢…… “对,是她。” 沈溆也没想到,那个屠杀之人,最后却是口口声声说自己要赎罪? 她可知道已定案后均为钉死之棺,更何况这是前朝之事,先帝亲自盖印?若要推翻会牵扯多少人家,甚至她自己都难辞其咎首当其冲? 沈溆不可能让她成功的。 “蔺远,找人请崔大人去城外别苑住一段时间吧。” 蔺远走后,岑金声忍不住问道:“若真有疑点呢?” 沈溆抬头时眼里尽是锋芒:“没有,金声,没有就是没有,有也没有,你记住了。” 再后来崔大人的死讯传到帝京,岑金声耳边又响起沈溆若有若无的警告,她无能为力,只能双手合十,做了一番祷告。 屋外阳光正好,抬头看天,天上一群大雁飞过。 长公主敲响铜锣时,岑金声正好落下最后一笔,她不由自主地看向沈溆,正好对上沈溆的目光。 明明他坐得端正还面带微笑,岑金声却依旧可以透过现在的他看到那个前世吩咐蔺远去杀人的沈溆。 他斜倚着,拿回奏折反扣在桌子上,连说话的语气都不容置疑。 这才是沈溆。 这件案子盖棺定论无人敢辩驳,就连紫冰台崔大人也会被捂嘴。 她一时迷茫,不知道自己写的是对是错。 可她的迷茫没有维持太久,只在刹那就转变为震惊—— 长公主拿着锣锤的那只手,衣袖恰好落下,只见她肤若凝脂的手腕上多了一只玉镯。 温润的紫色云纹。 是隋安邦送她的! 长公主昨天…… 岑金声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他俩怎么认识的?可是沈溆呢?沈溆不是喜欢长公主的吗? 岑金声好像又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沈溆的眼神里都带着同情,这家伙前世想得这么苦,没想到是单相思啊…… 那现在反倒不适合给玉牌了,一来有贿赂之嫌,二来倒显得沈溆过于可怜了。 转念一想,隋安邦毕竟是宋国的大王子,二人的缘分还不知道是福是祸呢。 走一步看一步吧。 户部审核还需要时日,考生陆陆续续起身回去等通知了,长公主目送她们远去后,转身向沈溆跑去,正好从他手里抢过画了整场的大作。 “你画的这是什么?” 长公主看不明白,原来没有在画人,只是一堆乱糟糟的线,她也实在看不明白。 沈溆趁着她颠来倒去的时候抢了回来,潇洒离去,不留功与名。 “料你也看不懂,多读点书吧。” 长公主:……杀人犯法吗? 回到沈府关上门后,沈溆才敢把那些节点的人名写出来。 他不是在乱画,那些线每一个节点都是和胡令有关的人,不管是当初提拔他,或是朝堂相关的人。 可是越到后来,沈溆觉得越不对——他为什么只想到朝堂的人呢? 这未免太先入为主了。 他打乱了线条,又回忆起这几天查到的胡令妻子、朋友、亲眷等人,终于让他找到一个可能的人—— 赵兆。 他是做镖局生意的,娶了胡令的小姨子,和胡令是连襟,只因他不在朝堂,刑部也只是稍加盘查就放他离开了。 可沈溆想到一件事。 赵兆的镖局有一条线,帝京只有他一家走,那正是昔日的西达腊部落所在,也就是今日的贺城。 沈溆又让蔺远暗中去查此人背景,得到的结果竟然是自入帝京之前一片空白。 而自他入帝京,正好已经十年。 月黑风高夜。 “抓住他!” 夜色如墨,街上寂静,突然一人脚步跌跌荡荡穿过街道,只见身后人影窜动,火苗飞舞,扰乱了深夜的和谐。 沈溆身着夜行衣,在狭窄的小巷中穿梭,试图避过一队队的家仆。 赵兆的警惕心不是一般的强,他早就知道胡令死后他也不会独善其身,设置那么多机关就为了引蛇出洞。 很不幸,沈溆就是那条蛇,他本想独自打探搜集证据,却意外中了一箭。 他的里衣早已被鲜血浸透,心跳和喘息都仿佛在他脑海里无限放大。 每一个转角都可能是生与死的交界,他在其中绕来绕去,试图甩开身后的敌人。 穿过一条逼仄的巷子后,他撞见了一个女子。 他看不清那人容貌,只看见她手中的灯笼被吓得掉在地上。 岑金声今日本来是要来接赵璃关店回家的,岑金桥离京考察,梅冬又生病了,她想着也没多远就一个人来了,怎料遇见了沈溆。 他这是怎么了? 第三十四章 救人 借着月光,她勉强认出了沈溆那狼狈的面庞。 “沈溆?”她试探地呼唤。 对方已经无法回应,他连说话的力气都已耗尽。 脚步声渐近,他连忙抱住岑金声贴在墙角,二人紧紧相依,这才躲避了一次追踪。 直到此刻,他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松弛下来,眼前渐渐模糊,只能看到岑金声的嘴唇在无声地动。 他只觉浑身冰凉,已听不见,回答不了…… 这一刻,小巷的喧嚣已远,只剩下他们两人。 沈溆身体的重量全都压在岑金声身上,她想要去够灯笼,却够不到。 他这是死了吗? 三更半夜,这让她怎么办啊? 她熟练地摸了摸鼻息,终于放下了心。 还好,人还活着。 岑金声吃力拖着昏迷的沈溆,一路到了福倚楼,经过包子铺的时候还和赵璃打了声招呼: “嫂子我送个人,很快就回来啊!等我。” 赵璃起初在收拾东西没反应过来,看她走远才连忙趴到门边去瞧,哪儿还有人影?心里焦急万分,来回踱步。 莫不是杀了人,要抛尸吧?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半夜三更扰人清梦! 燕三爷带着要杀人的火气打开门后,失去支撑的沈溆直接向他倒去,他那团怒火消失得很快,转而扶住他,一脸迷茫: “他怎么了?” 他丝毫没有怀疑她怎么知道他和沈溆的关系 “快去救人啊三爷,晚了可是一条人命啊!”岑金声道德绑架道。 她心里有数,沈溆虽胸口流血,但比上次的情况好很多,也未伤及要害,呼吸平稳,还能支撑到燕三爷找人救他。 燕三爷财力雄厚,相比下岑金声一无医术,二无人脉,这深夜里何以救治? 真要一家一家医馆去求,沈溆说不定还撑不到那时候。 被人点醒后,三爷这才连忙招呼远处瑟瑟发抖的掌柜的赶紧找人来医治,福倚楼里瞬间沸腾起来。 待他意识到时,已经找不到岑金声的人影了。 包子铺里,赵璃一把把岑金声拉进来,利索地锁上门,神神秘秘地问道: “金声,我向来把你当我亲妹妹,你说实话,是不是……” 岑金声喝了口水,随口回答:“对,已经交出去了。” 赵璃一拍桌子:“胡闹!你的钱就是这么来的?!” 买凶杀人,她一个小姑娘怎么敢接这么危险的活? 岑金声一脸疑惑:“什么啊?我找人去救他,有什么错吗?” 岑金声又花了好大力气解释前后种种缘由,赵璃这才意识到自己误会了,绕着岑金声检查了一圈: “你没事吧?没受伤吧?” 岑金声心头一阵暖意:“没事。” 说真的,见惯了沈溆受伤,她反倒觉得沈溆不会有事,这人的生命力和野草一样顽强,只要不是危及生命,总有一天卷土重来。 她唯一担心的是…… 沈溆不会是为情自伤吧? 啧啧,这关头受伤,还真说不定哟。 总之,岑金声已经把玉牌塞进了沈溆怀里,不欠他什么了,至于能不能度过这情关就看他的造化了。 祝他成功吧。 沈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黄昏了,隔着屏风,他只见有一人忙前忙后,端茶倒水的,恍惚间竟分不清前世今生了。 他只记得前世有一次,他也是这样遇刺昏迷了,岑金声也是这样不分昼夜地守着他,喂他吃饭,替他换药。 那时候她还开玩笑说只是怕自己死了。 可她眼睛里的担心明明藏不住。 “金声……” 他一开口,眼泪就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涌了出来,紧接着就是剧烈的咳嗽,咳到心肺震荡,胸口的伤口好像又开始流血了。 他开始清楚地意识到,已经是来世了。 经历那些事,能和她保持这样两不相认的状态已经很不容易了。 还能再奢望什么呢? 他又深吸了两口气,也不知道是咳得还是什么,眼泪更多了。 “祖宗啊!你好好躺着不行吗?你要死我福倚楼里我可就说不清了。” 燕三爷听到声音,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沈溆面前替他顺气。 “她……” 沈溆还没说是谁,燕三爷已经福至心灵,重新拿起汤药,站在他面前用勺子慢慢搅拌着: “哎呀,沈大人真是好福气,晕倒都有美人救你,哪像我啊?比不了……” 沈溆被他气得又咳嗽起来。 “好了好了,喝了药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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