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岑金声想说点什么,王泓敏却已经私下拉上了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和皇权做对。 后面还有十七个职位空缺,三人一组,故而接连又选了六组,偶尔有些辩论和交流,岑金声已经完全听不进去了。 她满心想得都是要比什么,怎么输给王泓敏,怎么能不去沈溆那里? 以至于人都选完了,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有听到沈溆说话。 “金声。”燕支雪低声提醒道。 “啊?沈大人,麻烦您再说一遍。”岑金声抱歉地笑了笑。 看着她这样魂不守舍,沈溆心里也有些复杂。 他一边劝自己算了吧,一边又不肯放弃——万一还有一丝希望呢? “我说,你们想好比什么了吗?” 岑金声充满深意地看了王泓敏一眼。“想好了。” “下棋,可好?” 王泓敏愣了一下。 为了赢得家人关注,她从小学了很多,其中尤以棋艺为佳,前几年帝京举办的棋术大赛,她还是第一名。 她不知道吗? “你确定?”王泓敏不知岑金声水平,但也不想欺负人。 “是。”岑金声答得肯定。 听到这话,沈溆的脸色瞬间变得沉重下来,他紧紧地握起拳头,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 她的棋艺,还是他教的。 那天小年夜,外面烟花璀璨,沈溆早早回了家。 岑金声已经生病了半个月,勉强吃完饭就身体疲惫钻回了床上,沈溆心疼,喂了她喝完药就想着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他把棋盘端来榻上里,又往火盆里添了几块炭,用火钳挑得红星翻滚,没一会儿屋子里就热热的。 “金声,大夫昨日说要多活动,你会下棋吗?” 岑金声缩了缩脖子,还是觉得有点冷,又伸手扯住沈溆的袄子,用力地裹到自己身上,然后才开口说道: “不会。” 因为鼻塞,说话的时候带着浓浓的鼻音,听起来有几分软糯和可爱。 “我教你,执子。” 岑金声毫无章法地执起面前的黑子,手僵在半空迟迟不肯落下,她迷茫地看着对面的沈溆: “我该下哪儿?” “随便下。” 岑金声可谓是一点都不懂,沈溆慢慢教她,什么叫气,如何布局,怎么做死活…… 一局悠悠下来,竟是岑金声赢了。 “你下得很好。” 岑金声很兴奋,但还没丧失理智,怀疑道:“你没让着我吧?” “不会,我从不让人。” 后来每次和沈溆下棋,她都能险胜,岑金声还以为自己真的很有天赋,直到隔壁傅侍郎的妻子来串门,把岑金声杀得片甲不留。 那天睡前,岑金声翻了个身,拍了拍沈溆的肩膀:“你一直都在让着我,是不是?” 沈溆本来都快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回应她:“你说哪件?” “下棋啊,今天张夫人说我骗她,说你下棋厉害,又从不让人,怎么会输给我一个臭棋篓子?” 沈溆张开了眼睛,心想,哪个张夫人?嘴这么碎? “……臭棋篓子专治高手,你不知道吗?” 第三十九章 骑射 也正是因为沈溆知道她的水平,所以才更加难过—— 她是真的不想在他身边。 哪怕在众人面前丢脸,她也无所谓,只要能远离他…… 定好了比试内容,棋盘自然准备得很快,地点就在御花园里,水波粼粼,众人围在亭边。 “时间有限,以一炷香为界。” 岑金声手执黑子,一步一思考,像是很认真地想要赢。 但她自己知道,即使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输得不那么难看,她的水平自己还是了解的。 前世被沈溆让了那么多次,又被忽悠,她自己都怀疑是不是只有张夫人天赋异禀才赢了她那一次。 岑金声还专门去街头巷尾的棋馆偷摸下了几局,无一例外都是惨败而归。 不过她也知道沈溆是好意,所以再也没有拆穿他。 真真假假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长公主看得兴起,和沈溆讨论道:“你觉得谁会赢?” 沈溆心不在焉:“你觉得呢?” 岑金声的黑子已经奄奄一息,王泓敏风头正盛,几乎没有翻盘的可能性了,况且香柱也快要烧完了,胜负已定。 长公主笑里藏刀:“我很好奇,若是你和岑金声对弈,谁会赢?” 沈溆没有搭话,或者是不想搭话。 “时间到!” 玳瑁姑姑上去数子,没费多大功夫就得出了结论:“王泓敏胜。” “我不服。” 这句话竟然是王泓敏说的。 “岑金声不善下棋,我即便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任谁都看得出来,她下的比小孩子还烂,瞬息之间被王泓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哪里谈得上公平竞争。 岑金声已经汗流浃背了,她确实有私心,所以被点出来也是格外心虚,只能无力解释: “我确实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小皇帝也早就看出来了,又问道:“好,好志气,就要赢得坦荡,那你觉得应当如何呢?” “我知岑金声善骑马,不如我们就比马术。”正好应了当日之约。 岑金声心下知道应付不过去,只能加了个要求:“骑马没意思,我们比骑射如何?” 王泓敏质疑:“你不会骑射也很弱吧?” “咻!” 皇家马场,一支箭自马背上射出,直插红心,彻底打消了众人的疑虑。 “如此,便知我骑射如何了吧?” 岑金声此刻已经换上了窄袖骑射服,扎起头发,在马背上的样子十分飒爽,长公主都忍不住称赞: “若我是男子,定要爱上她了。” 沈溆闻言低头睨了她一眼,又突然无声地笑了笑。 岑金声的骑射也是他教的,所以他才知道这一局岑金声是认真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开心。 她下棋很烂,骑射却比沈溆还要好。 起初沈溆只是想让她学会骑马,以便往后有事可以自保。 她一开始总是被马甩下来,痛得眼泪直流,沈溆那时候还是铁石心肠:“站起来。” 岑金声忍着泪和伤,一次次地趴上马背,又一次次地摔了下来。 “我不学了!” 这还是她第一次对沈溆耍脾气,坐在草地上不肯起来。 “为什么不学?” “太疼了,没意思。” “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岑金声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隔壁马场有人骑马射箭正中靶心,欢呼声中似乎也被感染:“我要学骑射。” “骑射很难,比骑马难多了。” “我不怕难,你不是想让我学吗?我就要学那个。” 沈溆一想,反正能学会骑马,形式如何无所谓,便答应了。 后来某次岑金声和沈溆比试,竟然把他身上的香囊射了下来,那箭正正好没入靶心,箭尾上正挂着岑金声送给沈溆的香囊。 “你好大胆,若伤了我怎么办?” 他回头看去,岑金声满脸笑意,自豪地说:“我有数,你不乱动我伤不到你。” “那若是香囊破了呢?” “我再给你做个。” 沈溆下了马,牵着走到岑金声面前,抬头看她,眼里都是笑意:“好。” 回到当下,王泓敏也换好了衣服,背上弓箭和箭袋,骑上了马。 这马场是一个环形,中间树了几个箭靶,红色是岑金声的,蓝色是王泓敏的。 玳瑁姑姑宣读规则:“各自跑完十圈,箭靶上点数多者胜。” 一声令下,两人都驱马飞奔而出,岑金声很久没骑射了,只能依着原来的记忆从背后摸箭,搭弦,只是一时不稳,差点摔了下来。 一只手扶住了她,岑金声转头看去,王泓敏一只手握紧马绳,也在看着她。 “要比就拿出实力好好比,我不想你让着我,这不叫赢,这叫耻辱。” 岑金声早就知道她的骄傲,认真点头: “好。” 二人真正开始加速,马儿平稳奔跑时,岑金声射出了第一支箭。 很快王泓敏也射了出来。 场上箭矢飞驰,沈溆竟然不忍心看下去,坐下来喝了口水。 “沈大人,她们可都是为了你而争啊,怎么不去看看?” 长公主不调侃两句就难受。 “也是为你而争,毕竟输了的就要跟你,看得出来大家都不想。” 长公主被气得冷笑:“伶牙俐齿哈。” 到时候看谁哭。 “吁!” 两声马啸后,二人竟然一前一后地停了下来,燕支雪带了两支水囊递了上去。 王泓敏忍不住称赞:“你确实很强,看得出来尽了力气。” “你也不错。”岑金声猛喝了口水,差点呛到。 “慢点。”燕支雪帮她顺气。 “岑金声,十四点。” “王泓敏,十三点。” 她赢了…… 听完玳瑁姑姑的唱分,岑金声心凉了半截,她欲哭无泪。 长公主不怀好意地看着沈溆,只见他目光深邃,转头看着那个人,岑金声低着头浑然不觉。 “恭喜,沈大人是个好上司,希望你们能合作顺利。” 既然是尽了全力的结果,王泓敏心下已经释然,她不觉得这是一场比试,但确实带给她一种酣畅淋漓的心情。 也许棋逢对手,就是这样的感觉。 岑金声勉强笑了笑,抬头间和沈溆的目光对上了,她惊慌地移开视线。 沈溆站起身,想走过去说些什么,突然听到玳瑁姑姑说: “数错了,王泓敏十五点!” 第四十章 準屏 沈溆愣住了。 再看向岑金声,只见她也是一脸茫然,但很快转变为肉眼可见的惊喜,抱着燕支雪跳了几下。 “阿燕,太好了!我要去长生殿了!” 又抱着王泓敏跳了几下:“恭喜啊恭喜啊,你要去沈大人手底下做事啦!祝你们合作顺利!” 搞得王泓敏也有一瞬间错乱——沈大人到底有什么恐怖的地方?让岑金声这么不想去。 长公主偷笑:“真可惜,有人乐意跟着我,沈大人不会吃醋吧?” 全场只有沈溆一人不高兴,显得格格不入。 他咬着牙说:“长公主也痛失爱将了呢,可别后悔。” “无事无事,我的爱将跟着沈大人,理应放心才对。” 沈溆没理她,双手在身侧攥紧,手心已经发红了。 大局已定,沈溆也无权再说什么,只是吩咐王泓敏后日一早来沈府任职。 他走时,马车摇摇晃晃,走得好不舒服,他压着火气: “蔺远,明日去换辆马车!这马车都快要散架了!” ……这不还能用的吗?蔺远心里吐槽,口中已经称是了。 福倚楼。 “你少喝点,你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呢。” 燕三爷赶紧拦下了他手里的酒杯,顺便把旁边的酒壶放远了,又给他夹了两筷子凉菜:“怎么了?受情伤啊?” “不是。”沈溆双眼迷离脑子发昏,却依旧嘴硬。 燕三爷故意调侃:“哎哟,那是为什么呀?我们英明神武英俊潇洒的摄政王,什么事能难倒您啊?” 沈溆:“……再阴阳怪气把你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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