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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九百九十九幅画像 ----------------- 故事会平台:新月故事会 ----------------- 我于风雪中身着单薄纱衣,独舞通宵,方使那位冷酷的君王收回了废黜我的圣旨。 也正是在那一晚,我无意中窥见了他藏于龙椅暗格中的九百九十九幅我的画像。 每一幅画的背面,都题着“吾爱清霜”,字迹缠绵,情意深沉。 我心中震动,无法将这些蕴含深情的画作,与那个日日与我冷眼相对的帝王联系起来。 自入宫三载,他已八次拟下废后诏书。 每一次,我都必须抛却所有尊严,低声下气地哀求,他才勉强许我继续留于后位。 宫中人皆嘲我为名存实亡的皇后,说我不过是他脚下最卑微的尘土。 全凭一副媚态百出的姿态,才得以在宫中苟且偷生。 直至今日得见这些画像,我才恍然,原来在选秀那日,他便已对我一见钟情。 然而,为后三载,他对我始终冷若冰霜。 只因他偏爱看我在他面前卑微求存的模样。 K兔4兔i1故q4事{[屋4M:提=Lm取f本`;文1k_勿N私H{自(|搬/*运s 他最享受的,便是我跪于他脚边,泪眼婆娑地祈求不被废弃的样子。 他沉醉于我的顺从,却将我的爱,当作平衡朝政的工具。 次日,顾云深提出第九次废后,理由竟是我绣的荷包香味不合他心意。 我回想起上一次被废,仅因我在御花园里不慎折断了一支他不喜的花。 再上一次,则是因为我做了一道不合他口味的江南点心。 望着这个我倾心爱了三年的男人,我心中忽感一阵陌生。 这一次,我不想再陪他玩这场君臣游戏了。 …… 废后诏书拟定后,顾云深连看都未曾看我一眼,便径直登上了御辇,浩浩荡荡地离去。 往常,在宗人府三日后发布正式诏书前,我必定会想尽办法求他收回成命。 但这一次,我只是轻轻拍落凤袍上的微尘,转身离去。 身后骤然传来马匹惊慌的嘶鸣,我还未及反应,便被一匹受惊的御马撞倒在地。 脚踝处传来剧烈的疼痛,手掌亦被粗糙的石板路面擦破了皮。 几名宗室子弟从马背上跃下,有人惊呼:“糟了,撞到娘娘了!” 随即有人纠正道:“莫要乱言,废后诏书已下,陛下还未同意收回。” 我挣扎着欲起身,却看见御辇的明黄色帘幕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一角。 顾云深的侧脸隐于阴影之中,看不清神情。 有内侍上前请示:“陛下,是先送娘娘回宫,还是直接前往丞相府赴宴?” 一阵死寂后,我听见他冷漠地吐出三个字:“去赴宴。” 我的心仿佛被寒冰穿透,痛得颤抖。 望着远去的御辇,我咬牙忍痛站起,一瘸一拐地朝坤宁宫走去。 分不清是身体更痛,还是心灵更痛。 再见顾云深,已是次日清晨。 他带着苏晚萤,将她领到了我的坤宁宫。 作为丞相之女,顾云深的青梅竹马,苏晚萤一直像个幽灵,萦绕在我们夫妻生活的阴影中。 而顾云深,从未阻止过她的越界之举。 我曾怀疑过顾云深对苏晚萤的情感。 直到看见那些画像,我才明白,原来苏晚萤只是顾云深用以激起我嫉妒的棋子。 他享受看我因爱而嫉妒的样子。 顾云深见我脸色苍白,嘴角微微上扬,淡然宣布:“晚萤身体不适,这几日会住在宫中。”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我,将苏晚萤护在身后,似乎担忧我会大发脾气伤害她。 但我只是平静地说:“随你便。” 反正,等三日后废后诏书正式颁布,这里便不再是我的宫殿了。 他想让谁住进来,都与我无关。顾云深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慌乱:“慕清霜,你就这么爽快地答应了?” 我扯了扯嘴角:“我不答应,又能如何呢?” 看到我无所谓的态度,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接下来两日,顾云深像是故意气我,刻意在我面前与苏晚萤亲密互动。 得知苏晚萤谱写的新曲得到太后赞赏,他甚至在太液池大办宴席,包下画舫为她庆祝。 宴会上,他全程陪伴在苏晚萤身边,为她布菜,为她披上外衣,温柔体贴得不似寻常。 宾客们纷纷议论,皆说陛下对相府千金如此上心,对皇后却那般冷淡,若非我每次都低声下气地挽回,这后位早已易主。 我对这些闲言碎语充耳不闻,独自走到船头吹风。 “终于装不下去了?”苏晚萤带着嘲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换作是我,早就识趣地自请废黜了。” 我没有回头,任凭冷风拂过面颊:“你放心,我很快就会离开了。” “以退为进?这招对陛下无用,你伴君三载,都未能让他多看你一眼,真是可悲。”苏晚萤语气讥讽,“你信不信,就算我现在将你推下去,他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她话音未落,我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入水中。 冰冷的湖水瞬间将我吞没。 就在我即将失去意识时,看到一道明黄色的身影疯狂冲来,毫不犹豫地跃入湖中。 “清霜!!!” 顾云深嘶声力竭地喊着,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他奋力游向我,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 恍惚间,我看到他猩红的双眼,眼中的恐惧和焦急如此真实,让我一时恍惚。 被救上岸后,顾云深跪在地上为我按压胸口,尊贵的手指颤抖不已。 他的龙袍为救我被湖中碎石划破,但他似乎毫无感觉。 直到我咳出几口水,他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他的表情突然僵住,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猛地起身,重新恢复了帝王的冰冷姿态。 “身为皇后,竟连船都站不稳?” 我浑身湿透瘫坐在地,指甲掐进掌心:“是苏晚萤推我下去的。” 苏晚萤立即扑过来,泪流满面:“我没有!娘娘,您怎能血口喷人!” 我冷笑着,指向不远处的宫女。 “你不承认是吗?那就让慎刑司来审问目击的宫人?谋害中宫的罪名,足以让你苏家家破人亡。”我的手指刚指向宫人,顾云深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够了。” 他声音低沉,手上力道几乎要捏碎我的骨头,“晚萤不是故意的,你别小题大做。” 我难以置信地抬头:“她差点害死我!” “你不是好好的吗?”顾云深加重语气,眼神警告地眯起,“别任性了。” 我突然感到无比荒谬。 我知道顾云深需要苏晚萤这个棋子来刺激我,但为了这个可笑的游戏,他竟然连我的性命都不在乎? 我笑中含泪,坚持要传慎刑司的人。 见状,苏晚萤满脸委屈,捂着脸跑开了。 顾云深立刻冷下脸来,一把将我拉起。 “你现在神智不清,需要冷静反思。” 说完,他挥手招来禁卫。 “带她去慎刑司,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放出来。” 我被禁卫架着往慎刑司拖去时,整个人奋力挣扎。 “顾云深!你疯了吗?”我声音嘶哑地喊道,“她是想杀我!你明明知道!” 我的凤钗在挣扎中掉落,发丝凌乱不堪。 但禁卫的力气太大,我如同被捏住翅膀的蝴蝶,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我被按在了刑凳上,禁卫麻利地绑住我的手脚,冰冷的铁链勒入皮肉。 禁卫举起浸了水的皮鞭,重重地挥下。 “嘶啦——” 皮鞭撕裂皮肉的声音,让我像条离水的鱼一样弹起,又被铁链狠狠拽回。 牙齿咬破了嘴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还要追究吗?”禁卫的声音毫无感情。 像是千万根针沿着血脉游走,从背部直刺心脏。 我听见自己喉咙发出不似人声的呜咽,牙齿将下唇咬得血肉模糊。 我摇头,汗湿的发丝粘在脸上。 我被人陷害差点丧命,为何不该追究? 鞭子再次落下,这次更为凶狠。 我的视线开始模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 “啊……呃……” 第三鞭,第四鞭,第五鞭,第十鞭。 “住手……住手……” 我终于崩溃痛哭,泪水混着血水流下。 “还要追究吗?”顾云深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虚弱地抬头,看到男人逆光而立的身影。 他依然衣冠整齐,而我狼狈如同砧板上的鱼肉。 我突然笑出声,笑得泪如雨下:“不追究了……” 我听见自己平静的声音,“我什么都不追究了。” 我只想要自由。 远离苏晚萤,远离顾云深,远离这个吞噬生命的牢笼。 顾云深皱眉看着我反常的反应,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但很快,他又恢复了冷漠的表情:“记住你说的话。” 他转身离开,没看到我眼底决绝的光芒。 我擦干眼泪,唤来一直忠于慕家的暗卫。 “我同意你们的计划了。” “明日我拿到废后诏书就走。” 话音刚落,去而复返的顾云深推门而入,眼神阴沉地盯着我。 “什么诏书?你要去哪里?”我迅速示意暗卫退下,强装镇定:“陛下听错了。” 顾云深眯了眯眼,正要继续追问,一个太监却突然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 寂静的刑房里,我清楚地听到他急切的声音:“陛下,苏小姐因被娘娘冤枉,忧思成疾,心疾发作吐血不止,现在正在偏殿抢救!” 这番话,成功让顾云深忘记了他要追问的事情。 他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随后吩咐禁卫:“带上她去偏殿!” 据说苏晚萤失血过多,而太医说,唯有凤凰命格之人的心头血,才能救她。 所以顾云深竟不顾我刚受过刑罚,命令我以心头血为苏晚萤做药引。 他靠近我,声音压得很低。 “这是你欠她的,只要你肯救她,朕就收回废后诏书。” 他的呼吸喷在我耳畔,带着熟悉的龙涎香。 曾几何时,这样的亲近会让我心跳加速。 现在,我只觉心寒彻骨。 太医拿来取血的匕首时,我没有犹豫。 我知道,若拒绝,顾云深必定生疑。 我不能冒险,更不能让他发现我要离开的计划。 锋利的刀尖刺入胸口,让我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鲜血一滴一滴落入白玉碗中,我的身体也越来越冷。 眼前的世界开始变得模糊,我不知被取了多少血,最后终于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再次睁眼,已是次日清晨。 废后诏书,今日就将生效。 我取出暗卫早已准备好的出宫地图,规划最后的路线。 顾云深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旁,“你在看什么?” 我立即藏起地图,随口敷衍:“没什么。” 他没有追问,只是心情颇好地说:“看在你听话救了晚萤的份上,朕可以陪你去宗人府,收回诏书。” 我静静地看着他。 “不过,”顾云深补充道,“下次你再犯错,朕依然会废了你。” 我突然想笑。 再也没有下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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