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么,很多时候如果我是一只铃,沈牧的就是摇铃的手,总有那么几刻,我的铃声与他的情绪是合到一起的。 或许是因为在这喧闹的世上,我与他是两颗对立相望生长在荒漠中的树。 于是,我望着他的眼睛,忍不住落下了两滴泪,这泪不是为他落的,也不是为我落的,是为这片望不到头的荒漠。 沈牧极强烈地抖了一下,好像我落在他掌心的不是两滴泪,而是两根刺。 「沈牧,你也很累吧,不要想那么多了,不要自己为难自己,就这样一直放纵下去吧,只要快乐就好了。」 我知道沈牧为何会突然的崩裂。 人永远是自我矛盾的生物。 他渴望着母爱却又亲手杀了自己的母亲,他厌恶着肢体接触却又迷恋着那肌肤的热度。 他想要得到一个吻,却又无法接受得到一个吻,因为那是肮脏的,所有的亲密都是肮脏的。 我明白那是什么心情,因为我也一样。 我将自己变成藤蔓,从这只手一路缠绕到沈牧的肩侧,我将他拥入怀中。 这时我才发现沈牧背后也有大片的血迹,还有这浓烈血腥气下掩盖的酒气。 沈牧没有回抱我,他只是疲惫的依靠着,渐渐在我怀中睡着了。 等他睡熟了,我小心将他平放到地毯上,检查他的伤势,除了一些擦蹭的小伤口什么都没有,看来那些血迹不是他的。 也不知道他这一天一夜到底干嘛去了…… 我将他的手擦干净,拿了床被子,睡在了他旁边。 虽然我并不想跟他一起睡,但现在这种情况我不想节外生枝。 我本以为今晚还是个难眠夜,结果刚躺下睡意便铺天盖地袭来。 欲睡未睡的时候,我突然想,沈牧到底为什么会这么抗拒亲密接触,是因为被绑架的那段日子? 不像,如果是那样,他厌恶的应该是男人,而不是热衷于折磨女人……为什么…… 连假设都没做完,我就陷入了抵抗不住的梦乡。 被绑架 ? 我本以为我是女主角 查看详情 这一觉我竟然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我睁开眼的时候沈牧还在睡,他蜷缩着身体,毛茸茸的脑袋拱在我的耳侧。 我小心地从被子里退出来,找到手机,里面塞满了贺风的问候。 我本来约好了今天早上要跟他去品尝一家特色早餐。 我连连给他发消息道歉解释。 他那边回得很快,轻描淡写地将我的爽约揭过去了。 客套了几句我本想结束聊天,他突然发来一句「下午要不要去我昨天说的那个民俗村看看,我中午跟导游去吃饭的时候,他正好也提起来,大力向我推荐,反正今天的计划也打乱了,不如去那边看看?」 又是这个民俗村…… 会是我太多疑吗? 还是这个民俗村确实有问题,只是贺风知道过于殷勤会让我怀疑,所以昨天没有多劝我,而是隔了一天才找了个合适的机会提起呢? 不行,先不能答应,晚一点再回复,先把沈牧那边安抚好再说。 不管这个民俗村有没有问题,我不能单独跟贺风出去,不够安全,我得让沈牧跟着我。 沈牧向来爱凑热闹,一听说民俗村有问题,立马就答应了。 他又恢复往日的样子,仿佛昨夜种种不过是一场酒醉带来的疯癫。 他没有主动提,我自然也不会问,装聋作哑下,好像他从来没有离开过。 …… 那个民俗村离酒店有些远,本该由司机开车带我们过去,导游陪同。 偏偏在出发前,司机急着去取车,不小心被一辆摩托撞到,伤得不轻,只能把导游留下来处理这个意外情况。 四人行变成了我与贺风二人约会。 这个意外更加加深了我的怀疑,但好在沈牧就在附近,让我多少安心了一些。 一路上,贺风比平时更加健谈,不知是想洗刷意外事故造成的凝重,还是想放松我的警惕性。 就这样猜忌着来到了他口中的民俗村,村子不大,是藏民的村落,很有民族气息。 路边有几个藏族阿妈聚在一起纳鞋底,黑蚕豆一样的小孩围着跑来跑去,肥嘟嘟的黄狗趴在路边的石阶上晒太阳,彩色的幡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怎么看都只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 贺风带着我在村子里逛了一圈,路过一条小溪时,有一个衣着脏乱的中年男人怀抱着一个旧旧的袋子痴痴望着溪水。 他像是听到了脚步声,扭过头来,对着我们露出了一个质朴的笑容。 一切发生得很快。 中年男人立在原地傻笑,我们没有停下的脚步,逐渐拉近的距离。 突然暴起的中年男人,轮圆带着重物破空声砸下来的袋子。 贺风的拥抱跟慌张的面容,他头上蜿蜒而下的血迹。 像是撕开锦缎的剪刀,美好寂静破碎在一瞬。 当贺风踉跄着摔在我怀中的时候,我仍有些回不过神。 不是因为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而是疑惑。 这就是他们的安排?就是这样?一个疯子突然伤人,贺风替我挡这一下?就这么简单? 我以为会是什么绑架,等我被逼到最崩溃的时候,贺风再从天而降。 亦或者是什么被迫失身名声被毁,贺风不计前嫌接纳的烂俗故事。 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男人几乎连停顿都没有,冲上来狠狠打了这一下,就沿着这个方向大笑跑远了。 只有我怀抱着踉踉跄跄的贺风在这条无人的小路上目瞪口呆。 「你没事吧。」贺风半张脸都是血,勉强笑着半靠在我身上,十分的虚弱。 「我没事!贺风,贺风你忍一忍!我这就叫救护车!」 我连忙压下心里那些荒谬,摘下围巾摁在他脑袋上的伤口,适时地落下几滴泪。 直到贺风被送进医院,我都带着不可置信。 这难道就是他们的部署?我防范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这个? 「那是个真疯子。」 沈牧跟个幽灵一样神出鬼没地从我背后冒出来。 他今天打扮成中年绅士。 「你确定吗,会不会是装的。」 「不会,我用了点手段,他应该就是真疯子,不是假的。」 真疯子?怎么可能是真疯子,如果他是计划的执行人,那这个计划的不确定性也太大了吧,还是用了道具动手脚? 不应该,就算系统现在苏醒了,积分对她们来说太珍贵了,不会轻易用在非必需的事情上。 「我觉得这件事可能是个巧合。」 沈牧说话的时候一直眯着眼睛,用大拇指跟食指沿着人中分头去摸胡子,一下又一下。 这个动作实在是太奇怪了,我很难不在意:「你为什么要一直摸胡子。」 「你不觉得我今天打扮得很像中世纪英伦绅士?」 「……」 我居然一瞬间就明白了他在表达什么意思,看来是跟他在一起呆太久了,我的脑子也有点不正常了。 「算了先不要管这个,那个村子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有,有三个男人,藏民打扮,一直跟在你们身后。我一进村就发现他们了,所以我选择跟在他们身后,用中国话来说这叫什么来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这事情果然不是那么简单。 如果这个疯子是真的,那么八成是这个突如其来的疯子破坏了他们原本的计划,而贺风为了保证不露馅为我挡了这一下…… 但是如果是这样,那贺风对自己也太狠了吧,万一被打死了呢…… 「对了,那个疯子你是怎么对付他的,能肯定他不是伪装的吗?」 沈牧摸胡子的动作一顿,漫不经心的收回手:「我自然有我的办法。」 我看着他这副表情,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那个疯子……你把他怎么了?」 沈牧眼睛转到了一边去,不看我。 「一个疯子你管那么多干嘛,跟流浪汉差不多。」 有那么几秒钟我回不过神来,脑袋如同被闷头给了一拳。 「你……你把他杀了?」 沈牧不说话,眼睛滴溜溜地在墙上挂的健康公告上转,装傻。 「你……」 像是身体中突然滚出一块热炭,顶在心口处上不了咽不下,又疼又堵。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杀人嘛。」 我眼前控制不住回想起他昨晚满手满身鲜血的样子,他消失的那一天一夜是不是也有人死了。 「我忍够久了。」他的眼睛突然转了回来,像是定格动画一般:「我忍不下去了,我选一个疯子已经是收敛了。」 他缓缓地笑了起来,舌尖飞速舔了下牙齿,明明那张乔装过的脸上还带着岁月的细纹,却仍然在此刻缓缓流淌出一种天真。 不是孩童的天真无邪,是一种纯粹的恶带来的天真。 他明晃晃的笑容好像在问:我杀人了,那又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我藏在袖中的手都哆嗦起来,我甚至都不敢去问他昨天到底去干嘛了,是我为了一己私欲把这只野狼带回来的。 几轮深呼吸下来,我才勉强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都处理好了吗?」 「放心,我不会给自己惹麻烦的,不会那么轻易被人发现的。」 斜对面的清创室钻出一个小护士,包扎好的贺风就跟在后面。 沈牧侧身轻飘飘地越过我离开,像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你还好吗?」我没有看他的远去,径直走向贺风。 「还好。不是都检查过了嘛,除了轻微脑震荡就是一点皮外伤,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温柔带着风度的笑容,在一脑袋白纱布的衬托下显得少了几分距离感,多了几分滑稽的亲切。 「没事就好,要不要留院观察。」 「不用,我没……」 他的嘴在我的视线中一张一合着,我却不合时宜地想到另一件事。 本来想等民俗村的事情结束,就带沈牧去看看上一次的盐湖……… 还是算了吧,那份风景不该是我与他一起看的。 无论贺风这一次的舍身相救是不是真心的,我都顺理成章地放出了更亲密的信号。 我与他的关系到了只差一句话就能落槌定音的地步,但贺风却放缓了动作。 他太聪明,太擅长拿捏感情间的尺度了。 他在等我按捺不住,如果只是他一味的付出,那他在这段关系里就太被动了。 我决定给他这个机会。 于是在陪他去医院换药的时候,在拥挤的医院走廊上,我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贺风的手轻轻颤了一下,用力回握了回来。 这个悬而未定的音就这样落了下来。 我趁着这几天照顾贺风的机会,把关系变成一团搅烂的蜂蜜。 金楚涵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都是恭喜跟调侃,告诉我爸爸妈妈也知道了这件事,都很高兴。 连远在国外的哥哥都拨来了电话。 一切好像回到了正轨。 父母疼爱,姐妹情深,爱人温柔。 我曾梦想的一切以另一种方式回到了我的身边,但我却只觉得不真实。 好像踩着棉花走路。 只有每天回到房间看到沈牧的时候,我才能这种漂浮感脱离出来。 我没有继续追问那个疯子的事,沈牧也若无其事地陪在我身边。 自从那天酒醉以后他天天都睡在我这。 我每天早上都是在他的怀抱中醒来,但也仅仅是怀抱,谁都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 「什么时候去看盐湖。」 沈牧闭着眼睛,下巴顶在我的头发上蹭来蹭去。 他抱人的时候像是抱枕头,手脚并用缠得密不透风。 「贺风这边我走不开。」 「嗤。」 沈牧松开我,从床上坐起身来。 「你确实是走不开?你天天跟他黏糊在一起,答应给我的补偿呢,到底什么时候兑现?」 「快了,你不要急,他刚受伤,总不能现在又出事吧。」 「为什么不行?你怎么这么墨迹,赶紧把事给我解决了,一天到晚束手束脚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沈牧俯身像蛇一样盯住我。 「金宝珠,你该不是舍不得现在的日子,打算将错就错沉溺下去了吧。」 「我没有。算了,就这几天吧,你安排一下,金楚涵今天联系过我,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贺风也问过。回到本地的话这件事就不方便做了。」 我有些不敢看沈牧,我的确是有意在拖延。 我找不出贺风的破绽,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假设,他表现得越好,我就越怕我猜错了。 我跟沈牧朝夕相处了半年。 他是这深渊中唯一我能拉住的枝条,这根枝条我拽得太久了,有些忘了他不是大树,他是缠绕在树上的杀人藤。 我怕这根杀人藤在我的授意下绞杀了不该绞杀的人,就像那个疯子。 可是贺风始终是外来人介绍的,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心。 「沈牧,这件事随便你按照自己的兴趣去安排,但是有一点,贺风不是小人物,不要伤害他的性命。」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沈牧要是真一时兴起,我根本拦不住。 我本想掌握一切,但人心又怎能真的被掌握。 「金宝珠,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怎么?现在才发现我是什么人?害怕了?」 沈牧毫不留情地嘲讽我。 自从那晚酒醉以后,我与他的关系不知不觉从互相配合着演戏变成了一种诡异的赤诚。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点累了,沈牧,我输不起。」 「这么输不起还敢找我,后悔了?」 沈牧的脸贴得很近,近到他的呼吸好像与我融在一起。 「我不后悔,沈牧,我只是在求你。」 沈牧轻笑了一声,翻身下床离开了房间,??之后接连三天都没有回来。 而贺风已经养好了脑震荡,在他的要求下,我们收拾了行李准备回去。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后视镜突然出现一辆灰色商务车,跟苍蝇一样黏在左右。 我猜是沈牧来了。 新找到的司机想加速甩脱这辆车。 前方的一辆黑色轿车却突然急刹车,司机躲闪不及猛地撞了上去。 即便是早有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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