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退,看柳玉生回应的漫不经心, 也准备找借口离开。只是还有些讪讪地调笑一句:“柳公子许是不知晓, 方才为您抚琴的人, 不是随意寻来的琴师,是与您一起来的那位公子亲自抚琴呢。” 柳玉生脑中忽地懵了一下,站起来踉跄两步,捏住那人的手腕,眼里似有精光:“是他帮的我?” 那小倌似被吓了一跳, 不知柳玉生怎么忽然反应这么大,又心中暗悔:莫非这两人有旧怨?嘴上却老实:“对、对……” 紧接着便见柳玉生神情忽地一松,眉梢是压不住的喜意:“他这样……还让我怎么偿他的人情。” 原来不是旧怨,看这表现, 两人应当关系不错。 小倌心下计较,又调笑般问道:“那公子琴艺极是高超,若是上花楹台献曲,必能迎来风雅盛赞。” “不是。” “嗯?” 柳玉生目光灼灼,复又望向台上,轻声道:“他不弹琴。” · 花楹台四面都挂着精致花灯,连绵成一道光幕,好似数朵花开般夺目。因是夜间,更点了两盏“鲛人灯”,明亮柔和的白光照的极远,也将台上人的肤色衬得白皙无比,更映亮了台下众生百般神色。 到谢虚了。 谢虚的红衣既艷也稠,被风吹拂时,隐可见金光暗现。 只是今夜客人们见过的艳裳颇多,还是更喜欢暴.露风情的身体。于是谢虚一上台,隐约瞧见又是男子,自然很多人挪开目光,反倒和身旁的美人调笑去了。 丝竹声与箜篌声便在此时交织响起。谢虚抬袖间,露出手上两柄软剑,剑锋雪亮,剑身细薄,手柄处缀着数条金色细链,摇曳间便发出一阵伶仃声响。 这声响倒是让许多人不经意间往台上瞥了一眼——然后目光便像被钩住一般,如何也挪不开了。 红衣极显肤色,鲛人灯下,那抬袖露出的一截手腕如雪一般,又细腻柔软,看的让人想上手去摸一摸。 身形修长,是极漂亮的身段。 便是先前还喝酒的纨绔公子们,杯中酒浸湿衣领也未反应过来,只身子前倾,眼睛痴怔地望着,一幅想要扑上台去,看个仔细的模样。 这美人的身段太好,脸想必也不会差。若是能抚一抚那样细腻的身子,想必定然是如登极乐的快意—— 各人眼中欲.色渐深。 谢虚这次用的是双手剑,一长一短,只由他使着看不出太大差异。 世人往常认为双手剑只是个漂亮的花把势,若说起武功高超,定然还是单剑一骑绝尘。 可台上这人动作无比轻巧,每一道出剑都行云流水。一剑先至,二剑相抵,若是有人与谢虚过招,只这一个起手势便可将那人逼入进退两难中。 花楹台下有不少人是家中权贵的纨绔, 更有各个武林门派的弟子出来历练寻欢,因此有人一见这手漂亮的双手剑,刹那间脱口而出:“好!” 因他这一声,台下骤然喧哗起来。有人甚至不顾规矩,当即便站起来,想要看的细致。 那叫好的人也身居隔间中,身旁还有师兄弟。 他的同门红着脸,好似有些醉醺醺的羞意,不好意思道:“师兄……你也喜欢他吗?” 他师兄平日醉心武学,也是第一回来秦水城,见识这花楹台,闻言还有些不解:“自然是喜欢的,可我不用剑,再好的剑法也学不了。” 师弟:“……” 还有更多的人,虽然意识不到方才那一剑有多精妙,但是盯着那一剑出时,台上人的腰身,却是心生荡漾。 花楹台下。 “燕公子看的这么专心,想必是心动了?”隔间中的一名男子调笑同伴道。 被调笑的人微微一顿,意识到自己失神太久,方才垂了垂眼,复看向花楹台上,语气颇为玩笑:“那不行,我还得看看脸,要是丑,我可就……” 话猛地顿住,燕公子的瞳孔微微扩散开来,满是痴迷。 · 谢虚的剑势的确利落好看至极,在灯烛下如同仙人御剑。 可秋池水也说他太过锋芒毕露,无半分旖.旎,倒不是很符合时兴的喜好。 就是这时,谢虚的双剑顺势而收,自额前抹过,挑开了戴着的斗笠。 那为了戴帽而束起的发也顺势散下,如同泼墨。刹那间,隔去那一层暗蒙蒙的纱布,少年的面貌出现在众人眼前。 唇如点朱,肤白如雪,连那微垂眉眼的神色,都是让人心悸无比的动人。那样灼目的样貌,比他身上红裳都更稠艷许多。 原本花楹台下还有人喧哗,便是龟公讨好也拦不住的客人们,这下却是全都安静下来。 除去乐声外,寂静的落针可闻。 他们从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美人。 连柳玉生,他是见过谢虚的样貌的,都忍不住心脏微微一紧。 在花楹台上的谢虚,似乎比那日他隔着遥远所瞥见的惊鸿一面,都要更让人魂牵梦萦。 谢虚将斗笠挑落,动作未停,几个剑势便将笠上轻纱剥落,蒙于剑上。他的双剑出鞘极快,轻纱婉转流连在剑锋,好似由他随心所欲的命令一般,简直如同化作烟雾,缭绕于身旁。 ——这是谢虚想出来作弊的法子,他的剑势不够柔软,一时难改,便借用这些轻纱外物掩其锋芒。恰好他的剑锋极快,动作开合大,不会让轻纱坠地。 谢虚出剑快,步伐却稳,那黑发柔顺地散落下来,半掩面颊。众人在起舞间能见到他的侧面,黑沉的睫羽卷而翘,每一处都漂亮的让人昏沉。 坐在台下的陈少爷也是真正呆住了。 那一刹他眼前似被映亮,心底涌进的欲.念与独占欲,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淹没。甚至忍不住要拂袖上台,将那人禁锢在怀中偷走,不让人瞧见这独一无二的珍宝。 可是他亦是昆仑派弟子,是门派中被旁人艳羡的武学奇才,怎么会不知晓,这台上人的剑法有多高超——那根本不是普通的剑舞!若不考虑内力,陈少爷自忖也是赢不了他的。 这人是什么来头? 陈少爷正勉力静心,不看花楹台上那人。却发觉融城主坐在一旁,目光专心致志地看着台上,眼睛眨也不眨。相比他先前对那些美人的冷淡态度,反差大的奇怪。 当然,这样祸水的美人,谁盯着入迷都不会奇怪,但那人是融司隐。 陈少爷先前便 听融城主不近美色,看他会来这种烟花之地,便战战兢兢觉得极奇怪了。方才一番观察,融城主果然镇定淡然,不为美色所动,只现在才泄出几分异常。 看来融城主,是为了台上美人来的? 不行,不能这样想,要从最符合事实情况的可能性出发——陈少爷思忖片刻,揣度道:“融城主是为了此人剑术而来?” 台上人的双手剑,实在是诡异的厉害,引起剑痴融城主的注意,也不奇怪。 “不,”融司隐微微一顿,突然挽了挽唇,“我为他而来。” “他是我心悦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大猪蹄子的话不能信…… 正文 天下第一(三十三) 陈少爷刹时间目瞪口呆。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入了梦中,要不然怎么会见名满天下的融城主和他一起逛花楼, 还和自己说, 他心慕那花楹台上的美人。 要知这里, 可是秦水城, 是朝花节。 这样隐秘的事…… 陈少爷唇微微发白, 那捏着酒杯的手也收紧了些。 知道这样的秘辛, 他不会叫人灭口吧…… 可这样祸水的美人, 还不止融城主一个心慕之辈。 鲛灯下的舞剑之人愈加显得风流肆意,雪白的肤好似凝雪的脂膏,教人移不开目光。 黑发的美人微微垂眸,眼睫细长,覆下一层阴影。他的目光只落在软剑剑锋之上, 不分薄丝毫于旁人, 教那台下众生都心中生出躁意、妒意。只偶尔得他一个目光转圜,便又激动得似要掀起千层浪般。 有人目光痴痴看着, 那酒液撒了一身,却还丝毫未曾发觉, 倒像是吃酒吃醉了般,面颊红彤彤一片, 在光影斑驳下显得格外沉迷,一双眸眼晶亮。 燕夺盛从未想过, 他也会与那些庸夫俗子般流露出痴态。只见那美人不经意望过来,顿时胸中便似压着一团火焰般,灼灼熬人。 他下意识摸着腰间的羊脂玉, 那冰凉触感非但没让他冷静下来,反倒是玉佩被手心温度熨得温热。 旁边的隔间中,忽地便传来一阵喧哗声。 守在花楹台旁的龟公、和秦水城掌事调来的护卫,都拥在那门边,还有女人音调微高的劝.诫声。 “公子稍安勿躁,这般实在不符规矩……” “还有什么可等的!”年轻男子的高昂声音传来,“爷现在便要带他走,银两几何,你们开就是了——尚书府的嫡长公子,难道还会赖了你们的帐不成!” 台下那些客人们,听见这样的话,顿时都心气不平起来。只想些这样的人若被锁在后院,再也不能得见一面,哪怕理智上顺从,愤怒却也下意识从面上返出来了。 负责督办这花朝节的掌事满脸为难,他们早在谢虚入花楹台时,便谴人去调查来历。 毕竟他们这样见惯了红颜枯骨的人,都被台上那人的样貌给摄住,还要连忙撇开眼,怕出了差错——丢差事便罢,别连魂也给丢了。 来的报讯上写,这人原是南竹馆的公子,意料外情理中的,偏偏还是不卖身的白倌……虽说今夜之后,这要不要卖身也难说准了,但哪里有选举花魁还没成,便急色着要将人掠走的。 这是打他们秦水城的脸面。 谢虚在台上,自然也听见了那公子的叫嚷声。 他心中虽是一片“……”,面上却不显,只将舞剑的动作又放利落了些。可他心态再稳,也忍不住在转圜间瞥了一眼那喧闹的客人。 锦衣华服的公子已是拨开众人,要闯上台了。那一眼恰好落过来,如蒙春雨,一点便叫尚书公子心花怒放。 他一下悸动不已,心好似都被电的滋滋发麻,更是失了魂般便往谢虚那走。 他也不知晓谢虚的姓名,嘴里便喃喃着美人。因他身边还带着家丁,那些护卫更是不敢真碰伤了精贵的尚书公子,一时这么多人,竟还拦不住他。叫那只会些粗略武学的尚书公子,一举翻上了花楹台。 这一下不仅是秦水城的掌事心焦、台下的客人愤怒不已,便是连台后的柳玉生,都是转瞬间白了张美人面。见那外表正经算是个人中龙凤的公子一幅色.魔嘴脸,恨不得他害了急病横死花楹台才算好。 借着酒意和迸发的兴奋,尚书公子的双目不知为何熬得通红,一张 白面连着脖颈都红成一片,步伐还有些踉跄。他原本走得急,真要待谢虚眼前了,却又停了下来,宽慰他道:“美人儿别怕,我、我不弄你,疼你还来不及。你若跟着爷,爷纳你为男妾……不、抬你为男妻,从此这房中,我只留你一个贴心人……” 谢虚:“……” 他的剑舞至最后一式,那剑锋轻飘飘便点过尚书公子的脖颈间,谢虚唇微挽了挽,低垂的眼睫将情绪遮掩得颇好。 “我只怕让公子害怕。” 谢虚也是有些被气着了,那般多的佳人献艺,偏偏只到他这里就出差错。 可既要成为一代名妓,便是这种尴尬境况,也该从容不迫才对。 谢虚还生着闷气,尚书公子却只觉得美人声音也是勾人的悦耳。 灯下观美人,本就更显身段,那尚书公子挨得如此近,更是被他的样貌给摄住了。原以为看的清楚,少了那般“半遮面”的朦胧美感,就没有那般念想;没想到却是又将谢虚稠艷面容映进了眼底。 “好美人,你便是索我的命,爷也愿意。”尚书公子嬉皮笑脸地道。 他大概是分毫不惧那软剑的,侧过身子便要钩人……却叫谢虚收回了剑,转身便走。 没想到不通武学的尚书公子却反应极快,一下又扯住谢虚的袖摆,要往怀中带。 这自然是带不动的,只是谢虚一时也走不了。 只这么微微一来往间,有个听着极其骇人的低沉声音从隔间中传来。 “放开他。” “燕兄——” 那人也从隔间中出来,是个俊美的年轻人。谢虚蓦地看去,竟觉出他有几分面熟。 “杨公子好大的脾性,此处不是京城,还是收敛些好。” “你又算个什么玩意。”尚书公子掀了掀眼皮子。 燕夺盛身旁的人打着眼色,但燕夺盛根本没去看一眼,眼底冰凉地道:“迁安居士罢了。” 迁安居士听着像是文人拟的酸名,但这大裕朝绝不会有人不清楚,当今裕朝独一份的三王爷燕夺盛便自号为迁安居士。 燕夺盛旁的人,便都发出一声“嘶——”的呻.吟来。 他们今次来这里,为了低调行事,身旁并未带上那些大内的高手。现在世道本就不太平,若是让人知晓他身份,引来那些居心不良的刺客怎办? 王爷虽说平日风流不羁,却是个稳重人物,和他离宫时,哪曾想过今日的光景! 那尚书之子,果然被王爷的名头压得脸色微微发白。却还是强自讽笑道:“你这张口便来……” 他们斗法还未斗到底,谢虚已是将袖摆抽出,往台下去了。 尚书公子有些心慌,正要截住他,却见那美人仿佛察觉到什么一般,顿了顿步子。便是隔着殷红的衣袍,也似能看清他清瘦的脊背,遒美端正好似劲竹般。 “担不起公子厚爱。”谢虚语气平平,似有恭让。 燕夺盛及尚书公子听见这话,不知怎么都怔了怔,忽地生出不自在来。 对花楼中人而言,两个贵人要为其争斗起来,是再长脸面不过的事。但让他们套进眼前人里,却莫名觉得好似折辱。 这样清风霁月的人物,本不该沦落此处,想必深有苦衷,可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就,太卡了,本以为修罗场会非常好写的,但怎么都写不出原本构思的感觉,磨来磨去还是特别枯燥TAT 只写了这么点,卡文让我猝不及防,对不起等更新的读者,这两章都发红包补偿……_(:з)∠)_抱歉抱歉,我以 为怎么都能写完6000,可是卡的我头秃( 下午接着写,可能会重新改一遍剧情 非常抱歉!! 完结就预告在这个月完结了,流泪。 还有最后一个完结篇架空世界,不会很长,收下尾就结束了 这个武侠篇世界是我临时加的,原本想写完萌梗就跑的,结果又拖得很长很长还没写完,(╥╯﹏╰╥)感觉又是老毛病 谢谢你们还在看,我会给自己榨汁的TvT 正文 天下第一(三十四) 陈少爷见着被捏成齑粉的玉石杯子,融城主的神色又是骇人的冰冷, 小心试探道:“融城主若是不便出面, 我现在先去拦着他们……”那朝廷里的人物虽是精贵的官宦弟子, 但如今是江湖人的天下, 他又有些官场人脉, 身份上是够了。 融司隐才从那满眼的骇气中清醒过来, 抿了抿唇, 将手上的玉石渣子清理干净了才道。 “不必。” “他会不开心。” · 谢虚从花楹台上下来,那些原本捏着裙摆,神色好奇的美人都似被惊了的游鱼,一股脑地溜走了。 美人们虽说嫉恨——尤其是还未出场露面的,叫谢虚这么一趟剑舞, 只怕台下那些客人也无心再张望了;但他们真正瞧见这样修长貌美的美人, 却又说不清,心底嫉妒的是这定然要夺他们花魁宝座的谢虚, 还是能将这样美人揽回家中的达官显贵了。 那些美人避开了,倒是柳玉生还在等谢虚。他见到那人收束着剑, 一截雪白的腕子晃眼,目光略微有些闪烁起来。到最后却还是将带着的斗笠递给谢虚戴, 别扭地扭开面去。 谢虚虽是接了过来,神色却不解。 “现在不是不用戴?”他问道。 柳玉生:“……” 可你要不遮着脸, 那些人只怕魂都要飞了。柳玉生暗暗唾弃。 他定神盯了盯谢虚,忽而犹豫地劝说:“你要不要现在,先溜回南竹馆?” 谢虚:“?” 他献艺虽说出了些差错, 但自觉还没有到堕南竹馆名声,要掩耳盗铃的地步。 柳玉生也是后知后觉自己说了混话,回过神来。 “算了……你也走不了了。” 谢虚:“……” 怎么听着更像是大祸临头了。 · 鱼贯的美人又上台献艺,可不论是那动人舞姿还是丝竹悦耳,妖娆多情的公子还是媚气自华的姑娘,都没有方才的美人令人心动。 以至月上柳梢,香烛燃尽,各楼的美人们都露过面,气氛被顶到热闹喧哗的顶峰,客人们才兴起兴致。 到评选花魁的时候了。 众人用足锭的银两去置换花笺,在上面写上姓名。每个价位的花笺都不同,评重也不同,哪位美人收到的花笺价值最多,便是今次花朝节的花魁了。 这虽是个大肆揽金的机会,但秦水城揽金的诚意也十足。最贵要百两银才能兑的君子莲花笺,特意撒了药粉留存香气裁剪形状,还点了金银磨出来的粉末勾勒边角。 各个花楼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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