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恋爱综艺搅基_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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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他会在袁向富要动手时拿出自己的拐棍指责阻拦，也会在他半夜睡不着时轻拍后背哄他，尽管他很少拥有像旁人那般天真幼稚的时光，可童年的日子回想起来未必都是凄风苦雨的阴天，他也有过金黄闪耀般的记忆，虽然这些有一半归功于小太阳姜顽。他是那时候除了爷爷之外唯一一个陪在自己身边的，袁景习惯他的存在，并随着时间越发依赖。与其说是朋友，他更确定他在心里视姜顽为家人。中学毕业后，姜顽因为成绩太烂辍学打工，跟小县城里同龄的混混头子们驻扎在酒吧台球厅等地方找些零碎的活干。他那时候没少接济袁景，知道他手里有点生活费都会被袁向富搜罗去，所以经常在周末的时候抽时间找他，多的时候一两千，少的时候三头五百，他总是想尽办法偷偷塞到袁景口袋。临走前还会在袁景浑然不知时义正言辞地说上一句——— “哥们咱俩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你好好学习，以后考上好大学四舍五入我也是大学生。” 那两年，姜顽一直保持着这习惯，自己吃到了什么买到了什么都想着先给袁景带一份，一直到他决定离开燕北到外面闯荡。那是在袁景高二下半年的冬天，燕北寒潮来袭严重，姜顽站在校门口树枝光秃秃的甬道上冻得哆哆嗦嗦，只能无聊到一遍又一遍去踢脚下石砖旁的几个小石子。袁景走出来很慢，穿着校服在熙熙攘攘涌出的人群中也颇为显眼。只是在他走过来那一瞬间，他看到袁景身后跟了位穿着白色牛角扣大衣的女生，对方跟他说了句再见后直接上了路旁停着的那辆他叫不出名字的车。姜顽默默看了会儿，这才伸长手臂叫袁景过来。 “我要出去打工，下次回家可能是年底了。” 姜顽咧嘴笑着，把手上买来的衣服和新款手机交到他手里，又从裤兜里捏出一张纸条，不太放心的跟他交代道。 “手机卡要用身份证绑定所以我没给你办，你不上课的时候去办一个，到时候给我打这个电话。” 袁景愣了下，反应过来后明白了他这段话的意思，姜顽之前就跟他说过要走要走，但最后都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所以一直留在燕北。寒风料峭，刮到人脸上有些刺痛，袁景听到姜顽在这片喧嚣中语气坚定。 “好好学习，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惜字如金地说完便往后走，迈开两步突然想起来什么后又回过头嘱咐。 “离袁叔远点，自己手里留点钱。” “放心，你在外面照顾好自己。” 袁景跟他再见，看着那道身影走了许久后才移开那道不舍的视线。他隐约察觉到什么，坐公交回峪河镇的途中从袋子里拿了衣服和手机出来，长方形的厚纸盒里，放了一小沓皱皱巴巴的红色钞票，应该是他攒了很久的，被堆放在手机盒子里时不免卷起四角的边。袁景没收那钱，回村后找了个理由还给姜阿姨。那段日子袁向富还算平静，所以他觉得以后的日子也能这样波澜不惊的过下去，纵使困难也不过是现在，可他没想到，人生中突如其来的风暴和暗涌会将他这一叶摇摇欲坠的孤舟彻底吞并在黑暗。他毫无抵抗之力被袁向富拉到了这片泥沼和黑暗。他现在还能记得那时的绝望，就在袁向富出车祸后的第二天，爷爷从山上摔下来也被村里的人送到了医院。袁景一无所有，烧烤店老板好心预支了他的工资但还是凑不够那些医药费，医院走廊里始终在鼻尖萦绕不去的消毒水味令他快要窒息，竭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之时，他只能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给云禾打了电话过去。当然，那旁一直未曾接听。他有些无力，被狂风暴雨击打下来时已经不再期待所谓的奇迹。下一秒，急匆匆跑着过来找他的姜顽像个救世主一样出现在他面前，他本来是打算回来庆祝袁景高考结束，没想到正赶上这样的情况。姜顽庆幸自己在这时候回来了，也庆幸自己手里有一点钱，杯水车薪却也好过看着袁景手足无措。直到缴完费回来姜顽才总算看到一直站在走廊里西装革履的陌生男子，是平建瓴的司机，他手里拿着那张始终没有送出去的银行卡再度上前劝说袁景接受。 “其实你真没必要这样，平总说了你现在还小，这笔钱可以不用还。” 自从昨天袁向富出事后这人就一直跟在他身后，这也是平建瓴的意思，他们这样的人都怕惹上麻烦，况且不管怎么说这人都是在自家刚出去的，尽管意外车祸谁也无法预料，但作为亲眼目睹事发的平建瓴还是于心不安。拿钱帮助是最简单也是他最擅长的事，趁着平芜回了京平，他正好可以把这个麻烦悄无声息的处理掉。但袁景拒绝彻底。 “答应的事我会做到，钱就不用了。” 若说是一个少年的骨气他不否认，可脑海中转动更深的想法是，他有手有脚，怎么就这么轻易被击垮打倒了呢。他想靠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挺直腰背活着。于是在料理完爷爷的葬礼后，袁景开始了昼夜不歇只为还债的那几年。袁向富手术成功后被他送到专门的疗养院，专人看护价格高昂，但他还是毅然决然决定如此。他打过很多工，工地上、饭馆里，各种各样的工作都努力去尝试，哪里有活就去哪，谁给的钱多就干什么，就算是那些在工地搬砖的体力活和零工，他几乎全都做过。轻松的工作也不是没有，只是那样下来还钱的速度就慢了，他最初还心存一丝妄想，以为自己快点还完或许还有机会再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两年没觉得自己有多苦，不过偶尔也羡慕上学的人。但时间一长，他也就慢慢向现实屈服了。他从不责怪生活，他只尽力顾好眼前。认识贺全洲算是他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两人的相遇也完全算得上是个意外。当时贺全洲刚改行做农产品不久，创业初期不温不火，余下各乡镇里的板栗是收上来了，但是公司里卖出去的产品寥寥无几。他为了解决问题四处调研，出差回来之后还要开车下乡去看收购站，出车祸时是夜里，他因为疲劳驾驶加上视力不济撞在回程村路旁的一棵大树上。那条路夜里空寂，连路灯都没有，周遭漆黑不已，他被卡在驾驶座里动弹不得，如果不是下夜班的袁景正好从这路过，恐怕他就真要命绝于此了。上天安排他们两个人相遇，袁景也因缘际会在这时救了自己此后漫漫人生路上第一个亦师亦友的贵人。他叫了救护车后一路跟去了医院，一直到贺全洲公司的人来了之后才离开。贺全洲的助理对他千恩万谢，还要拿出钱来以此表示，袁景很快拒绝，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医院，所以贺全洲在清醒后并没能第一时间见到他的救命恩人。所幸他跟峪河镇还算熟悉，出院后几番打听下来得知了他叫袁景，是袁向富和云禾的儿子。贺全洲听完后滞了两秒，几乎没有一点犹豫就让人去找他，在他人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时默默看了他好一会儿。他那双眼，实在是太像他妈妈了。过往回忆涌上心头，贺全洲在这一刻柔声开口，向他询问愿不愿意到栗洲公司来上班。袁景也很真诚，思考片刻后问了他工资多少。贺全洲笑了下，亲和力十足地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