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抬手便要握住剑柄上的那只手,可对面之人却在触及到的前一刻松开了。 齐王朝某个方向挪了几分,便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重重栽倒下去。 “齐王先暗结禁军意图不轨,后封锁内廷意欲逼宫,亵渎皇意,藐视圣躬,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今日本王誓以清君侧。” 殿前的空地上,燕王提剑站在一片尸山血海里,他身后还站着一群嗜血修罗,这时候还有什么可说的,那份遗诏不论真假,其实都并不重要,成王败寇,什么是真相?那些不过都是上位者的口舌。 惯会见风使舵的文臣,从最初的震惊中醒过神来,一个个纷纷跪倒在地顿首,其中一个老臣看着燕王颤声说道,“国不可一日无君,我朝百年积淀才走到今天,再经不起动荡了,臣请燕王殿下遵照先帝遗诏,克承国祚,保我朝社稷绵延,金瓯永固。” “臣附议!” “臣附议……” 湛冲看着齐王一脉的那些党羽,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不甘还是惶恐,还有少数几个有傲骨的,不愿屈膝,梗着脖子伫立着。 那份饱受争议的圣旨最后还是递到了燕王眼前,他却没有接,反而在人群中扫了一眼,留意到方才头一个举荐齐王嗣储的赵相,见其此时正躲在角落里跪着,他讥诮笑了笑,转头看向那几个不愿俯首称臣的—— “程碣。”湛冲突然点了其中一人的名字,“你来将这遗诏再念一遍。” 众臣闻言,愈发沉下了低着的头。 那个叫程碣的人闻言,清楚湛冲这是要他低头臣服,可他不是赵相那种贪生怕死之徒,便挺起胸膛直抒道,“不必用这种方式羞辱我,我不是那些贪生怕死之辈,哼!我就不认这遗诏,燕王窃国夺权,弑杀手足,罪不容诛,你……你们要干什么——” 可惜他的话未说完就被田婴一把扥过来,一个弱质的文官如何与武将抗衡,三两步就将他拖到那些死人堆里。 田婴一把掐住程碣的后脖颈,稍微用了些力气就把他的脸压在地上,而程碣脸前恰恰是一具死相可怖的禁军尸首,方才还一番凛然陈词的程大人这会儿却发出一声极不优雅的尖叫之声。 田婴单膝跪压在程碣的肩背上压住了,抬首看了眼湛冲,见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于是很快抽出短刀,寸长的银刃倏地在程碣的喉下擦过,他身下的地砖缓缓被鲜血染红了。 田婴扯开嗓子吼道,“程碣以下犯上,诋毁嗣储,其罪当诛,你们还有谁想说话,今日不如一气儿都说了!”那嗜杀凶狠的鹰目在那几个未下跪的人中扫过,却见他们一个个相继俯下身去跪拜。 第一百二十二章 见她 这场皇权更迭终于还是落幕,他站在当年母亲的寝宫里,手指抚过妆台,徒留下两道轻浅的痕迹。 又如何呢? 他终于不再受人掣肘,终于强大到可以护佑住身边的人,可是命运没有给他足够的时间和机会。 亓官从外院疾步走来,正犹豫,里面的人看见了便走出来,问道,“可找到了?” 湛冲见亓官一脸肃容,心里便知晓了,果然又听亓官沉声道,“已经搜遍了,没有找到,应是趁乱让他给逃了。” 其实这并不太令他错愕,咬人的狗素来不叫,那日他撞见泽沣二人一同饮宴,其实心里就多少有了份预判,只是大乱时被湛泽牵扯住了精力,没留神竟让那小子从眼皮子底下逃了,其实湛沣与自己有些相似之处,不过是差在年岁上,可论心黑手狠,这小子可也不输他这几位哥哥。 不过他却并不十分担心,转而问道,“骑兵营的虎符呢?可找到了?” “已经搜遍了齐王府,连同所有齐王府的人,还有齐王尸身也查过了,都没有找到虎符。” 湛冲闻言,脸色有些发沉,沉吟片刻才道,“马上派斥候传令至武宁,让他们守好关卡,再移屯兵至偏关和雁门,着令田婴点兵以备,速去!” 亓官领命刚要走,却又被他叫住了,转头见他立在阶上,似无意识地搓捻着拇指上的扳指,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亓官很少见他这样,往常不论是公事还是旁的,一向都是思绪敏捷,桩桩件件都部署的明明白白,何时生出过这种纠结踌躇的情状来。可毕竟二人相处年久日深,彼此都极了解对方,亓官极力控制好自己的表情,只做出忽然想起什么的模样来,回禀道,“南漪姑娘这会儿应该快到京州了,身边有田婴的人马护卫,出不了岔子。不过那里还有部分府军主力屯驻,京畿周边如今已经全部控制住,京州无需那么多屯兵,殿下不若去趟京州重新部署。” “可以。”湛冲负手往外走,一本正经地从善如流道,“让礼部尽快着手大行皇帝丧仪,待京中诸事安排妥当,你随我一起去。” 京州的冬天开始的格外早,南漪已经到这里一个多月了,可湛冲却未像他之前说的那样来找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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