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年轻些的男人从落地窗边搬来一把铁艺椅子,他就在云溪的床边坐下,向云溪确认:“您是,傅云溪?” 云溪点点头。 “好的。”男人往后靠在椅背上,是个轻松的坐姿,倒是没有翘起腿来。 他先做一个短暂的自我介绍:“鄙姓罗,罗瑛。是傅闻远先生的办公室秘书长,同时兼任私人律师。” 云溪不觉明历,只连连点头:“罗先生好。” 罗瑛微一颔首,又要开口,却突然皱起了眉,道:“小林,去把窗帘拉开。” 年轻男人答应一声,长腿迈出几步,皮鞋硬底踩在木质地板上铿锵有声。他抬手唰唰两下动作,便将厚重的遮光窗帘收到两边。 刺眼的亮光从室外倾泻进来,云溪歪头闭上了眼,和缓一会儿再回头去看,只见外头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又下雪了,而且看那样子,就知道冷的吓人。 “接下来,我要对您提出一些问题,希望您能配合,如实回答,可以吗?” 云溪说:“可以。” 但他又想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能让我先穿衣服吗?我起的有点晚。” 罗瑛却说:“不必了,问题很短,我们这就开始。” 云溪只好作罢。这间屋里情欲的气息和痕迹都如此鲜明,如果云溪足够清醒,那他就会知道自己面对的究竟是怎样不被人尊重的场面。没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裸身接受问讯。 罗瑛从年轻助理那里接过一个深蓝色文件夹,食指抵着第一条开始问:“您是傅闻远先生的养子。” “是。” “在领养关系成立之前,除去西山福利院,您还曾经在哪里生活过吗?” 云溪摇头:“没有。” 罗瑛抬头看他,眸光犀利,似要将人刺穿,“超过一个月的地方就算,没有吗?” 云溪认真地再想一遍,说:“那就只有医院了,这个算吗?” 罗瑛道:“当然算。接下来的问题,希望您也能认真回答。” 云溪局促地眨了眨眼睛,来缓解不安,很抱歉地说:“我知道了,不好意思。” “在生活过的地方,有没有交往密切的人?像是院长、照顾的阿姨和护士,诸如此类,到现在还维持联系的人。” 云溪说:“关系密切的人,院长算一个,但自从离开西山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了。” “确定吗?” 云溪点头:“确定。” 然后又是一连串事无巨细的提问。这段谈话并不像罗瑛所说那样“很短”。 “昨晚,一月二十八日,您同傅闻远先生发生了关系,对吗?” 云溪的心口震了一下,他抬眼对上罗瑛的眼睛,那里头很平静,好像他只是问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问题,没起一分波澜。 甚至罗瑛还是之前那个坐姿:很舒适地靠在椅背上,为了看文件而双膝并拢,姿势不甚规矩,更谈不上正式。 可就是让人心生畏惧,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仪。 他身上律师职业性的冷漠与倦怠散发着强大气场,在公事公办和严肃的神情中向在这间屋里孤立无援的云溪传递轻蔑与轻视。 “请您回答,在一月二十八日夜里,您与傅闻远发生了关系,对吗?” 云溪说不出话,只能点头。 罗瑛对此不太满意,但他好歹放过了这一题,继续发问:“这种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 云溪无话可说,可他得说,“只有昨晚。”他嗓音沙哑至极地补充:“只有昨晚一次。” 罗瑛又拿那种审视的目光看他:“您确定吗?” 云溪点头:“确定。” 罗瑛又问:“那么请您回忆,在其他地方,有没有做出过超过正常范围的亲密动作。包括但不限于牵手、接吻、揽肩、不正常拥抱、亲吻身体其他部位,有吗?” 屋里的温度好像越来越高了,但外头在下雪也是真的,云溪有些恍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感官出了问题。 “没有。”他忘了要遮掩胳膊上的痕迹,手肘撑在酸痛的大腿上,用手背扶着额头,说:“没有过。” 罗瑛严肃低沉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飘过来,虽然他人就坐在云溪眼前,“这很重要,请您务必慎重回答。” 如果曾经有过,在哪里,什么时间,他们全得知道,才能查出有没有被人拍到的可能。这样的照片——假设它存在,如果在合适的时机成功散布出来,对于政界的傅闻远,几乎是会一击致命的武器。 云溪的心又惴惴地疼起来,他忍不住去揉心口,不管用,又攥紧了拳头去捣。罗瑛却并不因此而停下他的问话,再次向云溪发问:“想好了吗?” 李唯站在他身后,突然开口,语带犹豫与一点不易察觉的示弱:“罗律师,他身体不太好,我看要不然……” “李先生。”罗瑛头都没回,嘴角倒是勾起个笑,一点不客气地说:“原本是您负责这块儿,现在出了这种问题,一个包袱丢给了我们,就不再听您的高见了。” 这确实是李唯的错。至少如果不是他自作主张,同意云溪留在国内,傅闻远不会跟云溪在老宅就上了床。 无论发生什么,错的都不可能是傅闻远,那就只能是他的智囊团,他的后勤部,他的法务班子的错。是云溪的错。 李唯很知错。 当他接到傅闻远司机叫他带云溪去医院的电话时,就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开始为此寻求帮助。 这件事太严重,严重到他不得不低头,心甘情愿。 罗瑛收回他的矛,将尖端重新指向了云溪:“可以继续吗?” 云溪舔舔干裂的嘴唇:“没有过,我平时……没怎么见过先生。他很忙,每次见面,都是在家里。我们……没有过那些、那些超出正常范围的,亲密动作。” 罗瑛像是轻轻地呼了口气,他伸手扯松领结,象征着问话暂时告一段落。 云溪的头越来越沉,思维越来越不听指挥,耳边嗡嗡作响,却听不明白是谁说了些什么。 一阵冷风吹过来,挟裹着湿气,打在脸上似乎还带着冰晶——有人打开了窗,好像一只无形的手拽紧了头皮,粗暴却有效地使人清醒。 罗瑛闪着寒光的眼神直直望着云溪,将文件夹里的纸张翻过一页,转了一百八十度,示意云溪去看:“这是你新的冬令营的情况,在西雅图。选在这里,是因为你之后的高中也在那儿,现在过去,可以提前熟悉。” “下午就走,会有人来接你。并且在这段时间内,我不得不收走您的通讯工具,以保证您不会与不相干的人进行不必要的联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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