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韵薇离开上海的第一天,她的微信被人盗了。 九年,一共一百五十九条朋友圈被人公开,全部都只关于一个人。 ——她刚离婚的前夫,沈浩州。 江韵薇重新登上微信,却看见沈浩州密密麻麻发来了上百条信息。 她一条都没回,毫不犹豫地选择注销了账号。 …… 上海陆家嘴,深蓝律师事务所。 “沈浩州,你确定要帮我堂姐打离婚官司吗?” 江韵薇看着眼前一身矜贵西装的男人——她的丈夫,问了和一个月前相同的问题。 沈浩州俊美的脸上神情坦然而冷淡:“别多想。我和思萱已经是过去式。她找我帮忙,我就帮,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江韵薇眼中闪过一丝悲哀。 但是三年前沈浩州搞定东风药业的百亿融资案后,他就没再接过离婚官司了。 江韵薇平静地点点头:“好,我信你。”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她就这么信了。 反正自从一个月前江思萱找上门来,他撒的谎也不止这一件了。 摁下这事不提,江韵薇着重提醒:“今天是冬至,别忘了回家吃饺子。” “知道了。” 沈浩州低下头,再没看她。 这是江韵薇喜欢沈浩州的第八年,也是他们结婚的第五年。 但在他们结婚之前,沈浩州的女友是江思萱。 五年前,江思萱突然和沈浩州分手,转身嫁入豪门。 那时候,江韵薇很心疼沈浩州的失落,每天都陪着他,安慰他,两人就这么在一起了。可笑的是,江韵薇还以为是自己的暗恋终于拨云见日,没成想,她只是沈浩州用来怀念白月光的替身。 而现在江思萱一要离婚,沈浩州就像等待吊钩的鱼,又眼巴巴地凑了上去。 江韵薇看着眼前沈浩州清俊的脸,心口又麻又疼。 沈浩州突然抬头看她:“还有事吗?” “……没了。” 江韵薇微怔,苦笑一声:“那我出去了。” 她转身离开,刚走出办公室,迎面便撞上助理找她:“江律,有新案子!” 江韵薇强打起精神来:“知道了,先到我办公室去吧。” 晚上八点,华灯初上,江韵薇才从委托人处回家。 刚到家她便一头钻进了厨房,烧水准备下饺子。 可平日九点就该到家的沈浩州却始终没有回家,江韵薇就这么看着锅里的水被她烧沸又凉透。 整整三次,门口才传来动静。 沈浩州推门而入。 江韵薇抬头看他,他锋利的侧脸始终紧绷,哪怕是回家也没个笑容。 “回来了。”她心口微涩,却还是问,“想吃哪种口味的饺子?” 沈浩州看了她一眼,却说:“我吃过了。” 江韵薇一愣,喉咙里像卡了东西。 她想说点什么,沈浩州却像没事人一样说:“我去书房,没大事别叫我。” 江韵薇说不出话来了。 眼前的热水沸腾着,冒出一个个泡泡,可她的心却越来越往下坠。 最后,江韵薇只能自己下了一人份饺子。 将饺子端上餐桌,她刷起朋友圈来。 才刷了两下,出现了一条江思萱的最新动态。 只有一张照片——她和沈浩州在一起吃饺子的照片。 江韵薇愣了几秒,就见动态底下,沈浩州毫不顾忌地点了个赞。 看了眼紧闭的书房门,江韵薇一口也吃不下了。 冬至吃饺子,图个团圆如意。 可惜,沈浩州心里想的团圆,从来不是和她。 将饺子倒进垃圾桶,江韵薇打开笔记本看诉讼书。 忽地,微信响了。 老同学程河又发来了“阳光学校性侵案”的文件。 他再次诚恳地说:“孩子们真的很需要你的力量。” 这是一个当地颇有关系的戒网瘾学校私自使用暴力、威胁、猥亵等手段侵犯数十个孩子的刑事案子。 过去一年里,程河一直独自为受害者们争取正义。 江韵薇手一顿,打开文件,又陷入了沉思。 半响后,她主动回道:“我同意加入这个项目。” 程河那边立即显示已读,‘正在输入中……’显示了很久,才冒出一句:“真的吗?” “你确定要加入我们?这条路走了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江韵薇坚定地回了句:“确定。你不是说了吗?孩子们需要我,仅此而已。” 她孑然一身,父母早早地就去世了,之前不接这案子,是担心牵连到沈浩州。 但现在——她决定和沈浩州分开了。 又还有什么理由不接? 见着程河发来一连串的猫猫欢迎表情,江韵薇心中却五味杂陈。 她下意识望向床头柜上她和沈浩州的大学毕业照。 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可胸膛上都挂着同一个天平勋章。 那代表了法律的公平与正义。 她确实是因为沈浩州才走上的律师这条路,明明都是从同一个起点出发,可最后,他们一个走金融,一个走刑事,逐渐走成了两条完全不相交的线。 江韵薇低头,订好了三十天后飞去首都的机票。 这段婚姻,是时候结束了。 匆忙的工作中,时间很快就到了周末。 这一天是江韵薇和沈浩州约好要回沈家的日子,可江韵薇却只等到沈浩州的一句:“抱歉,公司加班。” 就这样,她被独自留在了沈家。 面对沈父沈母热切的目光,江韵薇艰难地开口:“浩州说他今天不来了。” 沈父沈母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 沈母更是不满地抱怨道:“这么点小事你都办不好吗?” 随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江韵薇的肚子上:“小江,你这肚子怎么还没动静呢?” 江韵薇只好解释:“我和浩州的工作都比较忙……” 然而,沈母却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语气尖锐且刻薄:“你一个女人,这么拼命工作干什么?传宗接代,伺候好我儿子才是你的本分。” 江韵薇手猛地攥紧。 沈母说这样的话也不是一两次了,从前她总是想着这是沈浩州母亲,所以能忍则忍,如今却有些难以忍受了。 她语气平淡的回:“知道了,妈。” 江韵薇很快从沈家离去,江韵薇独自开车离开。 驶到律所楼下时,她下意识看向了窗外,却看见说着加班的沈浩州此刻正和江思萱在街边,等待新鲜出炉的糖炒板栗。 他们穿着同款色系的大衣,身影叠在一起,显得无比自然亲密。 江韵薇的眼眶瞬间泛红,她将车停在路边,拨打了沈浩州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直接问道:“你真的在加班吗?” 那头沉默了一会,随后沈浩州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怎么,要我拍照片给你吗?查岗也不是这么查的吧。” 江韵薇一顿。 被他这么一刺,她的心口又酸又胀,但仍试探性地开口:“浩州,我想吃公司楼下的糖炒板栗,回家的时候给我带一份吧。” “没空。”沈浩州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江韵薇再也说不出任何话,像是被一把钝刀缓慢地插入心口。 “那算了吧。”她说完,却没等到沈浩州的回应,低头一看,他早已经挂了电话。 江韵薇心口猛地一窒。 她再次抬头,却只是沉默地重新启动了车子。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看见沈浩州细致地接住了江思萱吃剩的板栗壳,他的脸上是从未对江韵薇展露过的灿烂笑容。 江韵薇忽然就想起。 从前,她也是这样跟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吃饭逛街、看电影。 她永远隔着半步的距离,却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 江韵薇眨了眨眼,将即将涌出的泪水压下,一脚油门,后视镜中的他们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晚上,沈浩州刚回家就看见江韵薇在吃药,旁边散落着几盒药。 他微微皱眉,拿起药盒一看。 竟是促孕的药。 沈浩州顿时心生烦躁,抬眼看向江韵薇便是冷淡的一句:“我现在没有要孩子的打算,你这样只会让我感到窒息。” 江韵薇刚咽下药,嘴里苦涩一片。 听见他这么说,却觉得连着整颗心都一起苦了。 她从包里拿出感冒药的小票递给他,淡淡地回道:“你误会了,这药是你妈给我的,我吃的也不是它。我已经感冒一周了,一直都在吃药,是你没注意。” 沈浩州愣住了。 他看见小票这才知道自己误会了她,可心中却莫名有些恼怒,转身进了卧室。 不一会儿,卧室里猛然响起通话声。 “妈!你给她这种东西干什么?我说了,我现在还不想有孩子。” 沈浩州就算压低声音,还是能听出他的无奈。 “儿子,你三爷爷家的连二胎都有了,你给妈一个准话,你到底是不想生,还是不想和她生!” 随着沈母的这声质问,卧室忽地一片死寂。 沈浩州的沉默就像大浪一样,瞬间就把江韵薇淹没了。 她苦笑一下,就当做没听见一样转身离开。 等沈浩州处理完这事,来到客厅看到江韵薇,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我刚才只是应付我妈,你别多想。” “我知道的,我没在意。” 江韵薇轻轻地笑了下。 她本来就是个要走的人,就算沈浩州不说,她也不会给他生孩子。 “早点睡吧。” 江韵薇率先站起,略过他进了卧室。 一夜难眠。 第二天,江韵薇来到律所,刚进办公室就看到江思萱坐在里面。 她愣了一下,随后恢复平静,走到江思萱对面坐下。 “我们好久没这样坐下来好好聊聊了。”江思萱先开口,语气还是记忆里那个温柔堂姐的样子。 谁也想不到,这样温柔的女人会为了钱抛弃初恋,嫁入豪门。 江韵薇随口应了句:“是有点久了。” 然后按下内线,嘱咐助理:“送杯咖啡进来。” 江思萱却打断她道:“不用了,我不能喝咖啡。” 江韵薇一愣,手还按在内线按钮上,就看到江思萱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我怀了浩州的孩子。” 江韵薇整个人都僵住了。 在她心脏如针刺般的疼痛中,江思萱挑眉笑出了声:“开个玩笑而已,你不介意吧。” “我是怀孕了,但孩子是我前夫的。” 江韵薇却没觉得好受,反而觉得这事儿挺荒谬的:“你今天来到底想干嘛?” 江思萱叹了口气说:“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现在装傻了呢?” “我肚子里的孩子需要一个爸爸,我也想和真正爱的人在一起。这五年是你从我这儿偷走的,我不计较,但你得把东西还回来。” 江韵薇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淡淡地说:“你当初抛弃沈浩州的时候,可没想过他是你男朋友。” 江思萱猛地一噎,也变了脸色。 “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聊的了,”离开前,她别有深意地将一个盒子放在桌上,“打开看看吧,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江韵薇盯着盒子看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它放进了包里。 她不会看的,没有别的理由,她不想再掺和到他们的故事里,仅此而已。 几天后,临近清明假期,律所约在一家清吧聚会,大家都喝了点酒。 江韵薇酒量不好,几杯下去,脸都红了。 喝着喝着,一个一身酒气的男人从清吧二楼下来了,一见到沈浩州就凑了上来。 “浩州,来我场子喝酒怎么也不通知我?你都多久没来了,怎么,终于从江思萱的坎里走出来了?” 顿时,周围同事纷纷用奇异的眼神看着江韵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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