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一拨,看着那小二转头下楼的背影,又“哎”了一声将他唤住。 “昨儿请大夫的诊金为几何呀。” 那小店笑道,“原都算在房钱里头了,哪能再多收客官的银钱。” 贺瑶清扯了嘴角,“如此,多谢。” 待回了屋,阖上门。 心下一回转,便知晓昨日李云辞走后,怕一直有人在暗中跟着的。 许是从那驾犊车的夫妇,到这客栈的小二,皆被打点过了。 能打点这些的人,若是蔺璟,便不会费这样的手脚,早将她掳走了事。 那便只有李云辞了…… 想起昨日李云辞的所作所为。 他若是要成全她,那便好好说话,可他留了银钱还说什么“两讫”之言,那便是将她赶走。 既要将她赶走,却又寻了人一路打点。 作甚,是要瞧她能狼狈到何样的地步? 复想起昨夜她在河边哭成那番模样,这跟着的人也不曾现身。 @泡@沫 一过一瞬,贺瑶清心下百转千回之际,便觉唿吸不顺,胸口发闷,眸中酸涩不已。 哪个要他这般作戏。 他既将她抛下了,便休要做这些迂回委蛇的事,凭白来让谁挂相? 瞧着她离了他是不行,先是羞辱于她,后头还要这般受他恩惠食嗟来之食么。 她原问店家要了针线来,只觉着将这些银钱放在包袱中不安全,便想用针线将这些银票缝进衣服内。 如今再瞧,当真是碍眼非常,唯余羞耻之感。 原她惯是个蠢的,那样荒无人烟的地方,怎的就这样巧,她刚摔了一跤便有犊车来? 还为着打消她的戒心,特意寻了一对年纪那样大的老夫妇。 也就这样巧,因着她身上衣衫潮湿车厢内便有衣衫可以换么,大小竟那样合身? 想来是瞧着她不谙世事,便可随意戏耍玩弄。 他这样的人能做下这样的事,倒也不稀奇。 先头与他下棋那遭,他便惯会使这样的手段,得亏那日她瞧清了他的路数,及早落子中盘认输,若是再顺着他的意思下下去,还不知要如何被羞辱。 蔺璟是这般,李云辞亦是这般。 皆是瞧她蠢钝无比,便可随意拿捏。 贺瑶清心下气恼又伤心,当即掷了那针线包,针箍在桌上头咕噜噜转了几个个儿,随即顺着桌沿“叮”得一声落在了地上,又左右盘滚了两圈,便终停了下来…… - 那头李云辞寻不到香囊遂又转头向书房去,天色已快要大亮,再睡是不可能,便想坐在案几旁闭目养神,准备到了时辰便去衙署。 这几日原事情很多,前日阿大伤得那样重,想来眼下还是衙署。 捉到的沾既还不曾审问,这次分明是有人陈仓暗度,多半是谁人他心下亦有数,只是得尽快拿到沾既的口供,方能呈到圣上跟前去,以正朝纲。 不想才至书房门口,便听到内里传来细微的动静。 一时敛了眉头,遂推门入内,语态不耐,“乾方?怎么回了。” 言讫,便见暗处有一黑影上前,作揖顿首,瞧不清眉目,“王爷吩咐,说待王妃至安全入了城便不用再跟。” 话毕,许是觉得这般所为倒似是他做属下的办事不力,继而小心翼翼道,“可是还要再跟?” 李云辞默了默,抬手只道不必了。 闻言,那人又是一个撤身,没了身影。 - 这番一个来回,瞧天色,再要闭目养神也是矫情,遂李云辞干脆出了院子,待至府门外,接过小厮递来的马鞭,翻身上马向衙署去了。 因着时辰尚早,衙署内众人还不曾正经上衙,李云辞入内时便见大家三两一聚凑在一块儿都不曾看见他,悉悉索索瞧着面色红润不知在说些什么。 心下莫名又冒出一股火气,沉声道,“李宥不在,便教你们偷了闲这般懒散!” “是衙署里头的事体都做完了,任给你们白发粮饷!” 话毕,那几人随即回头,见着是李云辞,皆是大骇不止,慌忙跪地只道赎罪。 李云辞见状,亦是懒得再说,“将阿二、张谦寻来。” 说罢,便径直往内堂去了。 才刚坐定,连书册都不及拿,便见阿二小心翼翼入内来,作揖见礼,“王爷,您寻属下?” 李云辞眼帘微掀,“怎的这样快,昨日是宿在衙署不曾回?” 阿二讪笑不语。 “外头那些人若都如你这般,哪里会让沾既的人马混进城来。” 阿二闻言,原就是怪会见风使舵溜须拍马之态,遂讨好道,“他们原也是有家室的,如何比得过王爷事必躬亲。” 话音刚落,阿二随即噤了声,心下暗骂他自己多嘴多舌,眼下屋里头,是哪个没有家室么?昨日他家王爷分明策马救人去了,何以昨儿半夜却是王爷一人回?何况他家王爷从昨儿至眼下面色就不曾好看过,这当中的关窍旁人也许不清楚,他还能不清楚么? 遂悄么儿抬了眉眼去瞧,果然见李云辞眉眼沉沉,正掀了眼帘与他对视。 不瞧不要紧,这一瞧只教阿二心下大骇,慌忙便要跪下。 李云辞唇口轻启,“近日皆是突厥在寻事,倒许久不闻南夷,阿大眼下正伤着,再者,南夷民风不似西戎,想来你家阿九去了万事能好办些,近日可得闲?” 阿二闻言,面色倏地难看起来。 李云辞心下轻笑,也不管阿二,复道,“张谦呢。” “张大人还不曾上衙,昨夜审问沾既甚为辛苦……” 既如此,那便先去瞧一瞧阿大,“阿大现下可在后院?我去瞧一瞧。” 李云辞说罢,人已起身朝外去了。 阿二忙上前引路,“表小姐眼下也在衙署呢。” 闻言,李云辞轻敛眉,“她来衙署作甚,谁人教的好规矩。” “人在哪儿?” 阿二跟在李云辞身后亦步亦趋,“正在阿大那处呢。” - 阿大伤重,回来让大夫瞧过,只说若不是先头那颗药,怕是撑不了那样久。 身上其他地方皆不算太要命,上些伤药便好,只腹下那一块,已是教贯穿了的,怕是不大妙。 又失了那样多的血,待上了药,若是没有高烧,能三日内醒来,算是救过来了。 可莫说醒来了,大夫前脚刚走,阿大后脚便高烧昏迷不止,再寻大夫来瞧,说来说去也不过是听天由命这几句。 衙署原是办公之处,家眷一概不许来。 只李云辞不在,又有哪个拦得住东珠。 初初还算是懂规矩,只立在屋内一角声儿都不出,瞧着大夫搭脉开药敷药。 可后头阿大一直不醒,便是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又是伤心又是气愤,也管不得什么道理不道理,只不住得让大夫相救,可最后都搬出了李云辞,那大夫仍旧说无法。 这番几个来回下来,东珠终于明白,阿大真的命在旦夕了,心下涌起好一阵酸楚。 只想着若是阿大再醒不来可如何是好,她先头待他那样不好,那样凶,那样蛮不讲理,却都不曾见过阿大与她置过气说过一个不字。 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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