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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广袖,甩一甩袖子俨然可以直接去唱戏一般。 无法,只得兀自将陇长的袖襟卷至手腕处,又将阔口的衣襟敛了一敛,遂在桌上随意挑了一本李云辞的书,施施然爬上了床榻,望着床榻之上因着先头二人的胡闹正是一片狼藉,一时面庞羞红,随即重新铺了床铺,这才钻入薄衾慢条斯理得翻阅那本书册。 手中拿着的原是李云辞的兵书,排兵布阵自然晦涩难懂,外头夜色又浓,合该是最易犯困之际。 可贺瑶清时不时侧眸望向屋门处,也不知李云辞那呆子可曾有去楼下寻着阿二一道睡。 如此辗转不寐几个来回,想着二人原也不是不曾睡过一个屋子,先头在陈氏家中亦如此,先头只是为着心下有一口气便想着教他吃些苦头,如今苦头还不曾吃,心下已然泛起丝丝郁闷与不舍来。 想来明日一早还要赶路,长路漫漫想来得走两三个月,若今夜着了凉可如何是好。 贺瑶清心下一叹,随即趿了鞋下了床榻,行至屋门处,撤了门闩,遂转头复爬回了床榻之上。 只门闩已然撤了,屋外竟还是半点动静也无,一时蹙了闷头好生纳闷。 - 那头李云辞原被关在了外头便一直立身站在门边,先头行军打仗时站着入睡也不是没有过,不想才刚阖了眼便听见内里穿哗啦啦地水声戳戳不绝,便将他片刻前才隐下的心头燥愈之感又燎了起来。 至此,屋内的声音便好似自己长了脚一般跑至他耳边不住地放大。 他原耳力便胜旁人好些,如今双眼一阖,只觉内里之人如何宽衣解带如何下水如何起身皆能用耳朵勾勒出来。 少顷,内里水声停,才叫李云辞轻轻舒出一口气来。 他这样的年岁,原连通房都不曾有一个,他虽不曾刻意禁欲,可枕畔亦不曾有过人,只觉那样的事体惯是没有意思的。 可遇到她之后,好似全然由不得他一般,不知何时那纨绔便不听使唤得随意舒展。 还不曾食髓便似已知味,诚如眼下,腹中如火烧一般。 这般往复几次,饶他面皮再是厚,眼下却仍旧觉得讪然不已。 只得双目紧阖,强自敛了脑海中蹁跹的思绪,心下默念着兵法。 可这般默念了一阵,竟觉用处不大,遂眉头紧锁,干脆默背起了经文。 只于经文上头,他原是一窍不通,不过是从前秦氏唇口中念着几句时不经意间记下来的。 故而眼下这般临时想起抱佛脚,佛祖想来亦是嫌弃得很,七零八落牛头不对马唇的金刚经来回不知念了多少遍,心下才稍稍安定了些。 随即深唿一口气,再缓缓吐出。 李云辞瞧了瞧窗外的夜色,已然不早,正要复阖眼之际。 却听到内里传来趿趿的脚步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随即便至他身后门口处,“咯”的一声,是撤了门闩的声音。 继而又是一阵踢踏不绝的脚步声向床榻上头爬去,随即便是贺瑶清的喁喁细语。 “进罢。” 骤然闻言,李云辞心头一震,莫说什么金刚经,全然抛至脑后,施施然推门入内,只面上还得装作淡漠如千山一般。 朝内一瞧,她竟已然钻入薄衾中要睡了。 随即便听到贺瑶清闷在被衾里头的声音,“将烛火熄了罢,我要睡了。” 分明半点情绪也无,可教李云辞听来,只觉脑中轰的一声,犹如爆竹应声炸开,刹那间纸屑飞扬,火药香四溢。 忙吹熄了桌上铜烛台上的烛火,小心翼翼放轻了步子行至床榻边,不想才刚坐下抬了一足要褪鞋袜之际,那头微微朝里的贺瑶清便翻过身探起半个身子,不明所以道。 “你作甚?” 李云辞一时愕然,面上怔楞道,“我亦要睡……” 不想,话还不曾说完,便见贺瑶清敛着眉头满脸不耐得嗔怒道,“哪个让你上床榻的?” 眼下分明刚入了秋,夏日的尾巴才刚过了不久,因着怕反热,屋子里头的一扇窗户还嚯了一条缝。 只那秋风扫过屋内,拂过李云辞的脖颈,钻入他的衣领,继而便往他的骤凉的胸口汇聚而去。 恍惚间想起洞房的那晚,只一个字垂坠在心头。 悔…… 87. 第 87 章 “劳烦王爷现下便将和离…… “你自去寻个地儿睡, 莫来扰我。” 说罢,再不多瞧李云辞一眼,兀自将肩头缩回薄衾中, 朝内翻了个身阖了眼。 只留李云辞一人, 坐在床沿上头,垂首瞧着膝上的一足, 足上的靴履脱亦不是穿亦不是。 半晌, 才悻悻然起了身,自去柜子里头拿了两床被衾铺陈在离贺瑶清睡着的床榻不远的地方, 一席垫一席盖, 又寻了一个包袱放在地上当枕头,便这般合衣睡下了。 屋外月影婆娑, 只余一缕银辉从先头那条窗户缝透进来倾泻在床踏旁, 淡淡地勾勒着床榻之上正侧身躺着的那人的身姿婀娜。 李云辞原是摒了杂念要睡的, 只眼下夜风阵阵, 生怕榻上之上着了凉, 便掀了眼帘往床榻之上瞧去, 一眼便瞧见了小山高低绵延。 瞧了一眼,顿了一顿,收回视线。 不稍半刻, 复又抬了眉眼瞧去。 少顷,李云辞一声轻叹, 好似要将腹下一股浊气皆吐出一般, 只这般深唿吸不知往复做了多少回, 半点用处也无。 分明已入了秋,何以这夜晚还是这般燥热,李云辞初初不过是在薄衾下头翻来覆去, 教那被衾一空一浮的好不热闹,而后干脆掀了薄衾将身子皆探出被衾外头贪着凉。 半晌,终是认命一般蹑手蹑脚地爬起身,连烛火也不敢点,只摸索着往屏风后头去了。 正这时,身后竟响起了贺瑶清的声音,只到底是吴侬软语,便是带着一丝不耐,可话说出便仍似娇嗔一般。 “什么辰点了,还要不要睡了,怎的这般不能安分的?” 闻言,那头正在浴桶边的李云辞险些呕出一口血来。 原这话他再熟也没有的了。 可眼下“他”确实不安分…… 故而心下讪讪,也不敢驳。 不多时,水声哗啦,是李云辞抬手轻绞了帕子。 那头贺瑶清闻声,探起半个身子问道,“王爷可是要沐浴?那头的水是我先头用下的,我差人再另送两桶热水来罢。” 李云辞只道不用,便就着凉水冲洗了一番。 贺瑶清听着刻意放轻手脚后淅沥沥的水声,被衾下的唇瓣微微勾起,连眼眸都弯了起来。 待屏风后头的水声停了,倏地抿了唇忍了笑意继而钻入被衾中再不作声。 - 那头李云辞绞了帕子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正下意识抬手探向一边的屏风上头撩衣衫时却撩了个空,却也不曾多想,便另寻了一件内衫换好。 继而放缓了步子回地铺旁躺好,一声轻叹,将先头脑中烦乱翩跹的思绪皆扫空,遂阖了眼,心下默数着羊,这便准备要睡去了。 那厢一旁床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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