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的理由强烈拒绝了付珩再去网吧的邀请,跟他在地铁站门口道别。 到了九月,天气不再那么炎热,晚风温柔刮在身上。 喻衡穿过回家必经的小吃街,脚步放得很慢。这间房子当初租了半年,房东还算慷慨,替他少算了半个月,这几天也要到期了。 再续就得签一年,喻衡还没想好要怎么办。他回家那两周收了八百个白眼,但走的时候老喻很郑重地报出了他们老两口的退休工资单,表示跟他妈一人摊一半还能养喻衡十年,可以让喻衡放心啃。 那一刻喻衡心里酸涩无比,泪腺差点绷不住,仓皇逃走。 他甚至感到愧疚,他明明有一个很完整的家,这十年却非得在另一个房子里如履薄冰。 走到底时,喻衡突然察觉到身后有一道身影,跟着他走,又跟着他停。 他顿了一下,又装作无事地继续往前走。只是拐过这个路口后,他停了下来,转过身,于是便轻易地拦截住有些仓促的周维轻。 一句熟悉的台词浮现在喻衡的大脑里。 他面无表情地说:“现在改跟踪了?” 第22章 很宽泛的词汇 喻衡盘着腿坐在石椅上,背后月亮高悬于黑夜,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石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三声,喻衡之前重装过系统,因此没来得及设置锁屏,三条消息很清晰地弹在桌面上。 付珩:你到家了吗? 付珩:你真该跟我来网吧的,我今天手感巨好 付珩:?怎么不说话,被绑架的话按1我替你报警 周维轻一眼扫完这三条信息,问道:“这是上次病房里我见到的人吗?” “是,”喻衡简单回答。 “你们现在是,”周维轻顿了顿,“什么关系?” “跟你无关吧,”喻衡动了动脚踝,“周维轻,我只答应你说要跟我聊聊,没答应配合你查户口。” 相比前两天,周维轻适应了一点喻衡如今对他的说话方式。他往前走了两步,离喻衡半米远,挡住了月光在对方脸上的投影。 “喻衡,”周维轻再度开口,“你住院那天我表达得不清楚,但我是真的想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 “什么问题?”喻衡问。 周维轻沉思了两秒,抉择着自己的用词:“你喝醉那天说,你接受我不爱你的事情,我觉得不是这样。” 小区老旧,环境设施不好,基本没有几盏路灯,唯一的光源来自于每栋楼下的广告屏。他们对面这一块屏幕,来回滚动着三条广告,当红演员代言的牙膏广告,离这里五公里的全新楼盘广告,和一条建设文明城区的公益广告——最后一条的广告词是“爱,让城市更温暖”。 “是吗,”喻衡笑了笑,“爱真的是个很宽泛的词汇。” 周维轻没有说话。 喻衡终于抬起头来看着他:“周维轻,我跟你表白那天,你问我觉得爱情是什么,我说不出来,但我们还是莫名其妙地耗了十二年。我当时还觉得自己运气真好,这么多人里你偏偏选了我。” 周维轻皱眉:“没有那么多人。” “我后来有想过,你为什么会选我,”喻衡没有理睬周维轻的反驳,“因为我比其他人执着,还是单纯因为时机合适?好多次巧合啊,在live house隔壁,在你买草药的巷子,这么小的概率,如果有一次错过了,如果有一次我没有朝着你走,我们就错过了。” 这句话周维轻没办法反对。喻衡对他来说的确是一次意外。 喻衡接着说:“你不是爱我,周维轻,你当时选我是因为巧合,后来接受我是因为习惯。分手后我每次说话你是不是都不适应?我不再按你的想法做事,不再配合你,说话也难听。但这才是我放松时候的样子,你明白吗?” “那你以后就这样说话,”周维轻说,“就这样对我,我没意见。” 喻衡笑了笑:“没必要。你看看周围,你现在比以前更好,有很多人愿意无条件地配合你,你没必要将就我。” “我不需要别人来配合我。”周维轻说。 手机适时响起,来点人显示付珩,大概是太久没得到答复,直接打了个电话过来。 喻衡拿起手机,做了最后的陈词:“好了周维轻,你只是一时想不开。” 喻衡快步跑上楼,在电话断掉的最后一秒按下了接听。 “你怎么了?”付珩听见他异样的喘气声,“真被绑架了?要我出警不?” “你别,”喻衡边喘边说,“我上楼急了,你安心打你的枪。” “这都被你发现我连狙三个?”付珩说,“说真的,年纪大了就慢慢走嘛。” “挂了。”喻衡说。 “诶,你别急,我不是这个意思——” 付珩的声音被喻衡掐断在电话里。 他很疲倦地闭了闭眼。等到呼吸终于平静后,抬头往窗外看了看。 可惜这件房子只有一扇窗户,对着另外一侧的楼房,看不见其他事物。 保持尖锐,喻衡对自己说,只有这样他才能完全理智地面对。 他此刻非常厌倦这具身躯里的灵魂,它真的很容易对周维轻心软。哪怕只有反常的一两句话,哪怕只有对方偶尔茫然的模样,它都会尝试促使喻衡重蹈覆辙。 - 第二天是周六,道路畅通,小方从接到周维轻再开到公司只花了二十分钟,不过合作方实在敬业,到达时他们已经等候在门口,设备也准备完善。 廖昭也提前到了,此刻正在门口抽烟,朝他们扬了扬头。 知道周维轻不喜欢采访,廖昭边带着他们往里走边打预防针:“大纲我都过完一遍了,基本是围绕节目的问题,回答参考我也发你手机了,你看着说几句。” “好。”周维轻说。 公司进门是一个显示屏,此刻正播放着《声影记录》的高光片段,从第一期到最后一期,剪辑成了一个视频。 周维轻进门时,刚好播放到那个卷毛年轻人录音的片段——就是陈德培带去饭桌的那位。录音时表情欲哭无泪,但在镜头滤镜下反而显出一种脆弱感。 廖昭发完微信抬头看了看,评价道:“虽然那老东西道德败坏,但这审美还是不错的,这要哭不哭的看着我见犹怜,怪可怜的。” 周维轻原本没有留心,闻言扫了一眼,屏幕內卷毛的眼泪在框里打转,欲落未落,倒让他联想起了另一张被泪水淌过的脸。那张脸没有这样柔软,带有一些棱角,那点湿润罕见又稍纵即逝,像干涸地里一滴雨露,瞬间融化在自然中。 “不怎么样,”周维轻收回目光,“你可怜的人还挺多。” 廖昭翻起12mm的假睫毛给了他一个白眼。 定的采访时间不长,是原本合作多次音乐平台,只是那个老记者这次没来,换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一头短发看起来很利落。 说话也很有主见:“周老师,您准备好了我们就开始,您往左边坐一些,可以偶尔看看镜头。” 周维轻点头,没有应声。 他的确不太喜欢采访,文字表达不是他擅长和喜欢的领域,他也觉得没意义,人不会因为片言只语而改变。不过之前廖昭发的回答参考他一眼都没看,此刻也只能回想着自己节目录制时的片段,随心回答几句。 “第二期节目录制时,您当时在国外社媒上发了三张照片,可以讲述一下您当时的心情吗?是被当地景色触动还是有什么其他的隐含表达?” 三张照片?周维轻仔细回想了下。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在国土南部一个贫困小镇,在一个早上他发了三张黑白街景。 在出发去那座小镇之前,喻衡给他提了分手——好像一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在发照片前他还看见了喻衡的微信,但他那时候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 “没什么隐含内容,”周维轻说,“只是心情比较茫然。” 时间过去三十分钟,周维轻看了下表,离结束还有三分钟,差不多寒暄两句就结束了。 他动了动脖子,突然听到对方继续提问:“您最后写的那首情歌,外界都传闻是写给您爱人的,可以聊聊你们之间的情感状态吗?” 周维轻抬眼,看到廖昭一脸见鬼的表情,然后反应很迅捷准备上前打断。 但这姑娘应该是有备而来,估计以前也一直是个硬茬,在廖昭开口前继续说:“我知道您之前不聊这方面的事,但十二年的事情我认为值得聊聊,不对吗?” 周维轻的视线落在对方坚定的双眼上。 - 喻衡睡了个懒觉,被房屋中介的电话吵醒。 之前对方一直催着问他是否需要续租,他反问能否先续租一个月,中介跟房东沟通后,房东爽快地说可以,但如果中途有人看房需要配合。 喻衡起床看了看天,今日天气很晴朗。 他接了几家面试,时间都在一周后,都不是当下热门的公司,他也只是随缘试试。老喻期间也替他联系过当地的工作,委婉地问他要不要回来教少儿编程,喻衡试想了一群孩子反复问他问题的场面,也同样委婉地拒绝了。 陈然后来又跟他打了个电话,给他提供了一个短期私活——帮一个创业的做一个网页,说对方是一个女性,之前没有过类似经验,怕被人骗,只能托熟人问问。原本联系上了陈然,但陈然在国企干了十几年,工作不对口,于是陈然又拜托给了喻衡:“给的钱不少,我觉得你可以赚点零花。” “你想推脱给我就直说,拐弯抹角的。”喻衡骂他,但还是应了下来。 原本这样的项目加个微信沟通就好,但不知是对方实在经验欠缺还是太过谨慎,坚持要见面,于是喻衡只能顺着地址,去了一家粤菜馆。 周末中午,饭馆人不少,喻衡找了好半天才在角落里看到一个独坐女性的背影。 他走过去打了声招呼:“你好,我是陈然介绍的。” 对方立即转过身来,冲他笑得很灿烂:“好久不见啦。” 喻衡一惊:“朱婉仪?” 第23章 普通人 直到将对方从上至下打量了三圈,喻衡还是不敢置信。 在他的记忆里,朱婉仪的头发是深绿色,蓬松柔软,因为漂发次数过多发尾还有些毛躁,耳上环着五六个圈,身上是带铆钉的皮衣。 但面前的女人一身淡蓝色吊带裙,一粒圆润的珍珠吊坠卡在锁骨之间。除了笑起来时的弧度,朱婉仪和十几年前几乎是两个人。 “你怎么...”喻衡欲言又止。 “怎么?变化太大还是没想到能见到我?”朱婉仪笑着说。 “都有。”喻衡实话实说。 “没办法,岁月不饶人嘛,”朱婉仪说,“我都结婚了,染绿色不是咒我自己吗?” 喻衡这才看清她无名指上的戒指,很漂亮的两个圆环,中间有一小颗钻。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喻衡问。 “二婚,而且已经三年了,没啥可喜的。”朱婉仪摇摇头,言简意赅。 “哦哦,”喻衡觉得有些尴尬,转移了话题,“听说你要做个网站?” “对喔,”朱婉仪说话的声调依旧上扬,“本来想说随便谁做都可以的,后来听别人提到了你的名字,就想着要来见见你。” 朱婉仪掏出她的笔记本,将屏幕对着喻衡,上面是一些很精巧的手工制品,旁边摆了统一的黑白配色包装盒。 “我后来复读上了个美术学院,很多老同学在做这种小玩意,我就想着干脆做成盲盒来卖。但纯线下受众太有限了,想做一个可以抽取的网站。” 喻衡伸出两只手指往下翻着照片:“可以啊,家里卖彩票,长大了卖盲盒,也算是继承家业了。” “只能证明这个产业经久不衰呀,”朱婉仪又笑起来,“不管是什么时代,人们终究会有赌一把的念头。” 喻衡大概浏览完图片,跟朱婉仪过了一遍她售卖的品种和流程。交谈期间,朱婉仪的手机震动了好几声,应该是收到了几条消息,她扫了一眼,又孰若无睹地放下了手机。 “你要不先看?”喻衡问,“我不赶时间。” “没关系,”朱婉仪摇头,“不是啥重要的,不用理会。” 喻衡点点头,又继续追问了朱婉仪关于特效的细节,她说想要缓慢的抽取画面——根据她的长期观察,家里彩票店的长期客户每次刮奖时都小心翼翼,非常谨慎;除此之外,界面最好能让人感觉幸福。 喻衡拿出自己的iPad,给对方展示了几个网页:“类似这样的?” “可以呀,”朱婉仪兴奋地点点头,“这都是你做的?我以为你当年是个草包呢!” “啊?”喻衡表示不解,然后产生了一个推测:“你以为的依据难道是我当年不给你修电脑?” 朱婉仪没说话,只是略微尴尬的笑替她认证了这一点。 桌上朱婉仪的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来电,她拿起来当着喻衡面便接了。 “嗯...我没事...跟人谈事情呢...我一会就回来了...你别...我不用你接...” 喻衡很安分地喝着自己的茶,他很少听到朱婉仪这样不耐烦的语气,虽然她脸上看起来依旧开心。 通话结束,朱婉仪叹了口气。 “这是你丈夫?”喻衡试探着问。 “对啊,”朱婉仪很无奈,“一个无趣还聒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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