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其中一把冲锋枪交给他。 罗克接过枪,伸手抚弄他的头发:“你也是,遇到危险就大声叫我,别磨磨蹭蹭让迷你传话。” 艾斯卡整齐的头发被揉得凌乱不堪,罗克却好像很喜欢他的新形象。罗克·布雷恩从当上警察的那天开始就不喜欢循规蹈矩,被规则束缚的执法者又如何去为受害者打开枷锁、寻求正义和自由呢? 他开启阿尔戈斯环的“眼睛”,转身去做自己职责范围内的工作。 关于搜查,罗克没有艾斯卡这样或那样的功能,有的只是身为警探的经验。 写那封密信的人是为了逃避科技追踪才让自己陷身于渺无人烟的荒山野外,因此技术在这里反而成了无用的累赘。 如果我是他,我会把自己藏在哪? 一个隐秘入口的山洞是最佳选择,可入口在地面的话很容易被发现。 罗克爬过几块山石,一边计算坐标和距离,一边琢磨写信人的心态。 半小时后,他累得浑身冒汗、腰酸背痛,艾斯卡已经搜索完了另外半边区域。 “布雷恩警官,你有什么发现?” “还没有。” “我过来找你。” “我离坐标有多远?” “四百六十米,你搜查完了三分之一区域,这种环境下对人类而言已经非常出色。” “我讨厌爬山。” “是因为累吗?” “是因为总有人爱把山和意志联系起来,好像攀登就能表现出人类所有美好的品德,什么毅力、勇气、智慧,诸如此类。”罗克说,“其实爬山只是自我折磨罢了。” “你累了,布雷恩警官,这是你当下的气话,攀登确实可以让人联想到这些高尚的品德。” “我只在很小的时候爬过一次山。” “我知道,六岁的时候。”艾斯卡说,“你有一次医疗记录,左手和右腿骨折,头部受损,在医院治疗了三个月。” “从小我的脑袋就很倒霉。”罗克回想往事,忽然问,“谁会让一个六岁的孩子去爬海拔两千多米的雪山?” 他自问自答:“了不起的耐特·布雷恩中校会,这位父亲趁妻子熟睡把儿子抱进车里,天亮时已经在山脚下了。他就是那种认为攀登是对毅力、勇气、智慧的考验,要是孩子不幸死了,就是不合格的人类。” 艾斯卡想了想说:“也许他和你一样,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 “什么?和我,一样?”罗克说,“你快过来,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我认为你的父亲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爱自己的孩子。” “是啊,别的父亲教孩子打棒球、钓鱼,还有怎么摆弄汽车,他只会训练我,教我军队里那套秘密行动的方法,现在想起来好像还挺有趣,可六岁时只觉得辛苦疲惫、枯燥无聊,小孩子怎么记得住那么多暗号和标记。他有一把登山镐,打人很疼,只要带着它不管多崎岖的山路都如履平地,我到现在还能想起那玩意砸在石头上的声音……艾斯卡,看这。” 罗克望着脚下岩石上的裂痕说。 第63章 旧日研究所 这并不是天然的裂痕,而是利器划刻出来的痕迹。 艾斯卡分析了划痕的蚀化程度,时间至少在三年以上。 划痕尾端砸出凹陷,然后一路拖行,显然登山者来到这里已经疲惫不堪,几乎完全是依靠着攀登镐在前进。罗克沿着尖端所指的方向搜寻,相距两米左右发现了另一道相似的痕迹。 艾斯卡和他一起搜寻,进展立刻加快很多。划痕曲曲折折,迂回指向一处山凹,那里被荒草覆盖,看上去像个大号的鼹鼠洞。 罗克拨开枯黄的草叶,拿走碎石,用手机闪光灯照明往里看。 “入口可以容纳正常体型的成年男子通过,通道往下三米,贴近洞壁右下方有立足点。”艾斯卡说,“布雷恩警官,我先下去。” “我先下,你拉着我别让我摔死。” 艾斯卡抓着他的手臂,护送他钻进那个只能由一个人通过的狭小洞口,稳稳地让他下降到能踩住落脚点的地方。 “好了,放手吧。”罗克在下方说,随后艾斯卡顺着他刚才下降的位置也跳下来。 落脚点不宽阔,罗克感到艾斯卡紧贴着他,仿生人的身上没有汗液和汗味,甚至还因为降低了体温而带着一丝舒适的凉意。他的洁净让罗克感到自己不该离他那么近,因此不由自主地退开一步。 这个举动显然让艾斯卡产生了误解,以为他没有站稳而极其自然地伸手托住他的后背,把他揽在自己怀里。 “小心,布雷恩警官。” 这个误解,算了,罗克决定不向他解释,免得又生出绵绵不绝的怪问题。 “我们现在在哪?” “离坐标精确位置还有两百三十米。”艾斯卡抬头看看周围,“这是个自然洞穴,但经过非常专业的人工修整,应该会有正常的路可走。” 罗克若无其事地推开他,把灯光照向脚下。虽然那还算不上十分平整的阶梯,却能看出开凿的痕迹。艾斯卡一如既往地提议:“我来带路。” “好吧。”这次罗克没有反对,至少艾斯卡走在前面能看得更清楚些。 山路盘旋而下,刚开始还有不少嶙峋的山石,很快又变成平坦的地面。再往前走,一道厚重的金属门挡在两人面前。罗克伸手推了推,纹丝不动,艾斯卡发现一个藏在石壁中的红外线热感监视器正在隐蔽处打量他们。 “如果里面有人的话,应该已经发现我们了。” 罗克把枪拿在手里,门背后究竟是敌是友难以判断,但线索指向那些围绕在他身边的阴谋和暴力都来源于此——父亲的遗物,或者说是军方的机密。即使他不去触碰这个秘密,由此而来的黑影也会如影随形地纠缠他,把他身边的一切都逐一破坏、毁灭,最终逼迫他走到某扇紧闭的门前,让他面对无法逃避的命运。 “我打不开这道门锁。”艾斯卡说,“网络受到干扰,无法破解密码。” “别看我,我也踹不开铁门,我们想想别的办法。” “别的什么办法?” “比如说找张纸写上我们不是敌人,举在监视器前让里面的人看到。” “哪里能弄到纸和笔?” 罗克好笑地看着他:“如果你是那个写信的人,在这里躲藏了那么久,现在突然有两个背着冲锋枪的陌生人出现在门外研究怎么打开这扇门,你会怎么办?” “正常情况下应该报警,但我认为他是希望我们到来的。”艾斯卡说,“要不然他不会留下那封信。” “信里说的另有其人,反正不是我。” “可我们也不是来追杀他的。” “问题是他知道吗?” “我想他知道。” “为什么?” “因为这个型号的监视器有通话功能。” 一声轻微的电子蜂鸣声响起,门锁打开了。 罗克和艾斯卡相互看了一眼,一起举枪对准缓缓开启的门缝。 金属门内看不到人影。 罗克挡着艾斯卡的去路,让他在后面跟随掩护,自己先往前走了几步。 还是没有人,只有一条往下的通道。和外面崎岖的山路相比,阶梯表面有着钢铁铸成的防滑纹,罗克惊讶于这个山间设施的完整、庞大和精巧,绝非靠个人能力就能造就。写信人称它为旧日研究所,它为什么出现在这,又是为什么而存在。 阶梯很快到了尽头,罗克训练有素地抬起枪口瞄准转角,防止偷袭。艾斯卡站到他身后,转身对准另一边。 一个穿睡衣的人握着支霰弹枪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阶梯下的阴影中。 “放下枪。” 罗克看着他白发苍苍的脑袋和布满皱纹的脸,竟然很难判断他的年纪。他看起来足有八十岁,可是这么老的老人,怎么可能独自住在这样一个不见天日的地方。 “放下枪,然后转过去对着墙。” 罗克照办了,并不是觉得没有胜算,他的怀里还有一支手枪,放下手头的武器只不过是为了打消老人的戒心。 “名字!” “……” “名字!”老人的语气不容置疑,好像不回答这个问题他手中的枪就会一口气打光所有子弹。罗克还没开口,艾斯卡已经说了自己的名字,对他而言姓名和身份并不重要,能稳住一个老人的情绪才是当前要务。 “还有你。” “罗克·布雷恩。” “布雷恩?”对方的语调忽然变得古怪,不但有些意外和难以置信,还有几分激动,仿佛一个孜孜不倦的预言者看到了命运。接着,他无声狂笑起来。 “你是布雷恩,你认识耐特吗?” “如果你问的是耐特·布雷恩,他是我父亲。” “你确实有点像他。”老人放下枪对他说,“把枪捡起来,跟着我,不然你会迷路的。” “布雷恩警官不认为他和自己的父亲有相似之处,你要让他转回来,看着他的眼睛再说一次。”艾斯卡语调正经地说,罗克看不出他到底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老人疑惑地问罗克:“他是你什么人?” “是我的搭档,你又是谁?” 老人置若罔闻,把霰弹枪当拐杖拄着在前面带路。罗克真担心枪口朝上会突然走火轰掉他的半个脑袋。果然,艾斯卡也无法忽视这样不规范的危险持枪行为,提醒他注意安全。 “放心吧,枪里没子弹。”老人说,“如果是为了防备你们,我就不会把门打开,难道你真的以为凭我这样的身体还能和人枪战?” “万一我们不是你要等的人怎么办?” “那就糟了,不过他们只要能找到这里就不会在外面讨论该怎么进来。门看似坚固,在那些家伙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你到底是谁?” 罗克跟着他在复杂的设施通道里转来转去,早已忘了出口在哪,不过他相信艾斯卡会替他记住回去的路。 “罗门·莫里斯博士。”艾斯卡说,“旧宅那张合照里有你,只是那时你比较年轻。” “谢谢你提醒我活不了几年了。”老人很意外艾斯卡能一下认出他,他和照片上的人很不一样,但脸部识别不会因为衰老而改变。 “这么说你和我父亲共事过,是他的朋友?” “朋友、同事,什么都好,总之是认识的人。” 罗克看出他并无敌意,艾斯卡也没有在这里发现其他人活动的迹象。 他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似乎所有谜团都要在眼前这个老人身上得到解答。手机在昏暗的灯光下亮起来,是艾斯卡通过迷你发来的文件,关于罗门·莫里斯博士的个人档案,标签标记着“失踪”。 博士这个头衔和军队联系在一起,总是难免让人联想到某种秘密武器,罗克猜测他可能是个物理学家,研究如何在战场上毁灭一切,几分钟就让战争分出胜负。可档案显示,莫里斯是生物信息、遗传学和基因工程方面的博士。罗克有很多问题想问,但莫里斯似乎只想一心一意地带路,不管身后有什么声音也全当没听见。 他们经过一个房间,巨大的玻璃窗后透着血一样的红光。罗克想停下看一眼,艾斯卡说那是植物生长灯的红光,有助于植物产生能量并开花结果。 “他在自己种蔬菜,这么说,没有人给他提供食物了?” “这里有不间断的能源和水源,空间也足够种植和养殖小型动物,应该曾是个秘密研究所。”艾斯卡说,“我对莫里斯博士进行了简单的身体扫描检测,他的身体状况还算良好,只有轻微的营养不良,应该是长期素食导致的缺铁性贫血和动物蛋白质不足。” “好吧。”罗克开玩笑地说,“希望他能有肉招待我们。” “神秘博士”最终带领他们来到通道尽头的一扇门前,并在门边放下枪,双手握着转盘,费力地转动。艾斯卡走上前去接替了他的工作。 这个友善的举动获得对方的好感,莫里斯博士微笑着向他表达谢意。 “进来,里面没有别人,像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应该不会担心我会做什么坏事吧。” “那可说不准。”罗克回答,“我看到门外的危险标记了,里面可能有一下把人杀死的射线,或者一群只咬陌生人的蟑螂。” “哈哈哈。”莫里斯的笑声沙哑而苍老,档案上说他六十三岁,不该有这么老朽的声音和长相。他说:“别害怕,危险标记是骗人的,让坏人不敢进来。耐特是个像石头雕像一样刻板无趣的家伙,连走路都循规蹈矩有自己精确的步伐距离。我从没见过他笑,他的嘴角永远都是朝下的,没想到他的儿子这么会说笑话。” “我和他一起生活的时间很短。” “那真是你的幸运。” 第64章 个人与意志 罗克走进房间,发现这是个实验室改造的住所,最外面的办公室被改成起居室,里面的房间摆着简易床,桌上有几个量杯,其中一个剩了些咖啡残渍。 莫里斯拿走那个脏玻璃杯,又从实验台上拿了两个新的,对罗克和艾斯卡说:“坐吧,要喝咖啡吗?” “你还有咖啡?” “三年前的,保存得很好,我很少喝,可也想不到有一天能拿来招待客人。” “谢谢,我不怎么爱喝咖啡。” “要是你下次还能再来,不如替我带点新鲜的咖啡豆。”莫里斯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外面的消息,这里的电子设备都不能联网。” “你在这里住了多久?” “1084天。”莫里斯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10小时57分。” 这家伙,和艾斯卡应该很合得来。罗克心想,学者、科学家、工程师、博士,这些在自己的领域中登峰造极的人,往往都有着近似于人工智能机器般的执着和执拗。 “这封信是你写的吗?”罗克把手机屏幕举到他面前,让他看上面那幅难以理解的涂鸦。 莫里斯对此表现得十分困惑,似乎也很难理解画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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