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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 兰因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立下契咒之后,两人双手交握,视线交错了一刹。随即,兰因走向巨大的白铜门,依照石柱的指示开启机关布阵。白铜门上的一十一度母神像便是开启白铜门的机关,两侧的石柱是可以转动的。转动石柱将会牵引度母神像背后的机括,而石柱上并没有具体的角度提示,唯一能堪破的只有神赐血脉眼中所见的一切。当石柱内的机关砌入卡扣中时,铜门上的度母像眼睛将会「亮起」,这便喻示着,成了。 当一十一具度母法相的眼睛尽皆亮起,白铜门内部传来机括运转、齿轮咬合的阵阵轰鸣。 缓缓洞开的白铜门内一片漆黑,唯有尘封已久的沙土簌簌落下。墓室内部并没有传来窒闷的瘴气,通常为了保证墓室内的陪葬品能长久保留,陵墓基本都是彻底封闭的。但长乐之主的墓室似乎并非如此,内部仿佛留有极小的通风孔洞。 望着不知通往何方的幽深墓室,宋从心回头看了兰因一眼。随即便毫不犹豫地迈步,走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兰因沉默无言地看着那道唯一真实的身影步入黑暗,他闭了闭眼,眼前却是一片灼目得几近燃烧的红。 兰因并没有告诉宋从心的一点,那便是整个长乐神殿中,情况最危险的反而是他自己。 “我警告过你,不想疯掉,便不要妄进。”江央的声音在兰因的耳边清晰地响起,就仿佛有人正站在他耳边低语,“你的时间已不多了。” 兰因没有回应,因为江央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他在长乐神殿内的一切见闻,都不过是他的幻觉、幻听。 “你竟然还敢放她离开。”兰因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讽刺尖锐的语气,“说什么她欠你一条命,当时若不是凑巧遇见了她,你还能维持知性吗?” 兰因闭了闭眼睛,干脆席地而坐,他没有回头,没有去看在那道身影离去之后,瞬间遍布整座长乐神殿的、死状凄惨的、自己的尸体。 拂雪道君 大怖救渡之度母…… 长乐神殿的最深处,二十一度母铜门的背后,究竟有什么? 迈入白铜门的瞬间,宋从心第一时间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意。那种冷并非源自于她的神魂,而是切实无比地剜割着她的体肤。铜门背后的世界温度低得足以令一切生灵止步,穹顶石壁之上坠满了尖锐的冰凌,地面呈现出反复浇水再冷却凝固后特有的冰蓝。 白铜门的背后竟是一处冰封的天然溶洞,弥散的冰白雾气在腿边徘徊,形成一种如临梦中的虚幻之感。 溶洞内隐隐有光,那种幽蓝的冷光似乎是某种藻类或是地苔散发出来的荧光。借着这些小光之烛,宋从心也将溶洞内的一切尽数揽入眼里。 不同于长乐神殿中到处可见的奇诡壁画与神秘图腾,此处溶洞内反而显得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冰白的冷雾与霜寒在此交织,构成了一个纯白洁净、无垢无染的世界,宋从心环顾四周,发现这溶洞呈现不规则的圆形,看起来竟有些形似含苞待放的莲花,居中宛如莲座。 溶洞不算宽广,宋从心抬眼望去,便看见溶洞的正中央伫立着一个被冰雪封存的石台。 宋从心朝石台走去,耳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动静,她抬头,却恰好看见一滴水滴自山洞顶部的冰锥尖端滑落。那颗水滴砸落在宋从心通往石台的路径上,那镜面般平整的地表竟突然泛开一层一层的涟漪。 宋从心愣怔了一瞬,她眯起眼睛再凝神细看,发现那竟是一湖宛如明镜般的湖水。只是因为湖面太过平静,才会让人错以为那是冰面。 但这很奇怪,此地的温度明明如此寒凉,湖水为何却没有结冰? 宋从心提气纵身,飞跃湖面,她如同一片落叶般轻盈落在石台旁的冰凌之上。这一回,透过朦胧的冰霜,她终于看清了石台上摆放的东西了。 那是一个手持制式的银白铃铛,形如莲花,美轮美奂。 此物,恐怕就是明月楼主点名索要的八吉祥宝器之一,长乐之主神躯之佛舌所化的莲花了。 按理来说,长乐神殿中修造了八处用以存放长乐之主神躯部件的法殿。但不知为何,佛舌莲花没有出现在莲花殿中。反而是出现在长乐之主的永眠之所。宋从心试图用天书解读此物,却发现天书对这个银铃的标注显示的竟是「不可解读」。 因为是神明的躯体部件所以才不可解读的吗?但是同样作为是神之胃囊的苦刹却分明能被解读。 一定还有什么其他的原因。宋从心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冰湖明镜般的水面,此时恰好穹顶上又有一滴水珠掉落,隐隐发灰的水面泛起层层涟漪,倒映出宋从心模糊的面孔。 等等,冰湖?灰色的冰湖? 宋从心来不及多想,一些扑朔迷离的画面便如同走马灯般在识海中一闪而过。强烈的眩晕感让她站立不稳,脚踝忽而一凉,她竟是无知无觉地淌入了冰冷的灰水之中。甫一踏入冰湖,宋从心面上便露出一丝难耐的痛苦,因为湖水太过寒冷。与神魂中缠连不去的寒咒不同,湖水的冰冷极其尖锐,那是一种会将生命剥夺、令世间万物都归于静谧的冰寒刺骨。 天知道修士修成金身之后,已经多久没有感受过这种肉体凡胎才会有的痛苦了呢? 宋从心跌入了冰湖之中。 落入水中的刹那,躯体因为寒冷而变得麻木,神智却肉-体的痛苦背道而驰,竟然恍若梦醒般的清晰明智。宋从心看着视野中一片灰蒙蒙的湖景,心中顿时泛起一阵强烈的既视感。仿佛此情此景,她曾在梦里见过。 如果是那个梦……宋从心胳膊上浮起了鸡皮疙瘩,她用力抿唇,忍住头皮阵阵发麻的惊栗。 祂……要来了。 一股子强烈的预感袭上心头,果不其然,宋从心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渺小的黑点。有什么东西从远处游来,距离她越来越近。 和梦境中意识不清的迷离诡谲不同,这次宋从心的意识是完全清醒的,这也越发让她感觉到那种仿佛被什么东西笼罩并且注视的恐惧。当那个黑点在视野中逐渐清晰,当那个披着「灰纱」的女子身影出现在宋从心的视野范围内时,她竟有一瞬间尘埃落定般的悬心。 还、还行……也、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只要无视祂身上那层朦胧柔软的「灰纱」其实是祂溶解脱落后半挂在身上的皮肤,只要不去看那双没有眼珠只有一层白膜的眼孔,也不要去深想祂的五官与面目,宋从心还能保持冷静。那道身影越来越近,层层叠叠的「灰纱」垂落在她身后,像人鱼的鱼尾与鳍,形如裙摆,曼妙而又优雅。 空灵沙哑、不似人类能够发出的声音钻入了宋从心的耳蜗里,她身体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木质的纹路,眉心隐隐亮起金灿的莲华印。祂来到了宋从心的面前,缓缓伸出了手。直到这时,宋从心才发现,祂竟足有两人那般高挑,身体宛如一棵窈窕的树。 祂轻轻地捧起了宋从心的脸颊,宋从心以为自己会露出失礼的神色,但事实上,并没有。 她只感到发自内心的安宁与慈悲,就仿佛离家的游子回到了母亲的怀中,她抬头注视着那双蒙着灰翳的瞳孔,却不再感到恐惧与无措。她看着祂,沉默良久,开口询问道:“您是何人,为何……称呼我为「人字碑」呢?” 祂回答道, 电光火石之间,宋从心突然明了了一切:“是您召唤出了那场埋葬一切的风雪?” 大怖救渡度母,现忿愤之面,在神明的二十一种法相之中,祂是遣除一切怨仇、断除一切邪行的红面。乌巴拉寨的罪业与因果已经沉疴积弊到难以化解的地步,人们为了生存而犯罪,甚至还因此催生出了名为「蟠龙神」的伪神。 祂道, 宋从心听明白了,乌巴拉寨中所记载的最后一任雪山神女为大静谧度母「希瓦钦姆」,她是降伏一切畏怖的卓玛,最终因封印蛰而逝世。但事实上,希瓦钦姆并不是乌巴拉寨最后一任神女,眼前这位才是乌巴拉寨最后的神女,但祂却没能降生于世。 祂应运道而生,然而蛰已经污染并侵吞了明觉之神的神智,为了保留最后一丝清明,祂将自己沉入了神血所化的冰湖。 祂在这里等待着一个奇迹,等待着一个破除死局、祓除一切孽障的契机。 原书中的祂在活女神与蛰结合而成的「蟠龙神」屠尽乌巴拉寨、将要升格为真神之时破封而出,唤来了那场天崩地裂、送葬一切的雪崩,将乌巴拉寨的罪恶与将要祸害人间的伪神一同掩埋于茫茫大雪之中。 祂放开了宋从心,如是说道。 宋从心握紧了拳头,斟酌了言语后,她还是选择将自己在乌巴拉寨中的一切见闻向祂娓娓道来。原书中的那场雪崩摧毁掉的不仅是乌巴拉寨,还有无数雪山居民因此送命并且流离失所。雪山固然阻止了蛰的肆虐,但也因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如原书中的东海一般。 “我应当如何才能……”宋从心张了张嘴,却又复而低沉了下来,“才能,令其放下……仇怨呢?” 宋从心感到十分荒谬,活女神分明是受害者,可她却要想办法阻止受害者的复仇。这样做,真的是正确的吗? 祂缓缓摇头, “我不明白。”宋从心摇了摇头,她抿唇,道,“但我将尽我所能。” 宋从心平复了一下心绪,复又问道:“我的同伴不远万里来此,希望向您寻求一个答案。” 不等宋从心说明,祂便如同全知全解般道出了兰因的困局, “……”宋从心努力地回想兰因那张清冷俊秀的面孔。无论如何都不能与「猾诡诈」这类词挂钩。但听祂的说法,大概就是兰因迟早会走出困局的意思吧? 虽然不知道祂为何对宋从心抱有如此厚望。但这也是无数坏消息中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 “感谢您为我答疑解惑。”明觉之神残存的最后一丝神念竟然如此亲切和蔼,这让宋从心接下来的请求都有些说不出口,“还有一个冒昧的请求……” 宋从心着头皮将明月楼主的托付告知了祂,说这些话时,她几乎有些抬不起头。这里是祂的陵墓,她却提出要带走祂的一部分尸骨。 宋从心甚至做好了祂勃然大怒、把自己赶走的心理准备了。 然而出乎宋从心预料的是,祂听罢,竟是没过多犹豫便颔首答应了下来: : 拂雪道君 她持铃步出铜门…… 宋从心听见了水流的声音,听见了露珠升华逆卷而上,在苍穹之上凝作冰霜与雪絮的声音。 那并不是人能「听见」、「看见」的东西。 神眼中所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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