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寡淡。相反,她实在是再特别不过了。 “敬香。”承接天道的祭祀大典,惯来都是由清仪道人主持的。这位仪态端方的长老焚香净手,亲自从做工考究的木盒中取出三支香。 三香寓意道家三宝,所谓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不敢为天下先*,其意便在于“慈以法天,泽无不被也;俭以法地,大信不欺也;让以法人,恭谦不争也*”。 为人师长的明尘上仙手持三支香,在保存火种的香炉中点燃。香上的火光未灭,他便转身,将这点点星火传至弟子的三宝香上。 此举,便是「薪火相传」。 此次祭典之上,敬告上苍是最为严肃的仪式,旁观的客人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但众人却发现,当这对师徒比肩而立、站在祭坛之前,竟如山峦与流云,薄雪与大地。一者厚重,一者轻盈。分明背道而驰,却又和而不同。 至此,再没有人怀疑……这两人不是师徒了。 …… 宋从心念了很长一段的祷文,祷文是仪典长老亲自起的,大致含义是敬告上苍自己拜了明尘上仙为师,后必定聆听师父教诲、敬奉师长,绝不做出有辱师门之事等等。明尘上仙的祷文也大同小异,不过他的祷文是自己亲自写的。除了告知天道和祖师自己收了一个亲传弟子以外,其余的基本都是对自身的警醒以及约束,强调自己身为师长应为之事,并没有多谈师长对徒弟的期待。 直到祷文的最后,明尘上仙才提了几句。 “吾徒拂雪,择道之多艰,愿其行于己道,心无形役,不为尘世牛马。” “若天道有知,愿分吾泽佑其正身,助吾徒越千山之难,渡百川之海。无所欺之,晓见天光。” 明尘上仙说完,便是一拜。直到宣祷结束,香火被立于祭坛之上,宋从心都没能立刻回过神来。 她想对明尘上仙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而明尘上仙神色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祷言有哪里不妥。 大典结束后便是各家见礼,明面上是众仙家共同拜见明尘上仙,实则却是师父带徒弟在众人面前认认脸。宋从心站在明尘上仙身边,只觉得喉咙好像有一股热气堵着,憋得她心里如有火炽却不能宣泄出来。她只能对上前来问候的修士们挨个见礼,勉强认一认人脸。 大概是心里藏了事,宋从心又下意识地竖起了保护自己的屏障。她待人从容,言行有度,看得仪典长老欣慰颔首,也给来客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娘欸。”受邀而来的姑洗混迹于宾客之间,忍不住跟夷则咬起了耳朵,“那真的是小宋师姐吗?” “应该是的。”夷则抱着怀里的小胖墩,也跟妻子咬耳朵,“小宋师姐现在可厉害了。这便是士别三当刮目相待吧。” “嘿嘿,那咱家小胖以后走出去也能骄傲地说一句,「拂雪真人以前抱过我,还给我换过尿布呢」!”姑洗咧嘴一乐。 小两口像偷油的小老鼠一样窃窃偷笑,前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极其刻意的重重低咳。俩熊爹娘立时眼观鼻子口观心,作低眉顺眼状。 一丘长老看到这俩儿泼猴儿就觉得心肺生痛,这里是能够乱说话的地方?真是不怕给他们小宋师姐招来麻烦! 但是正如夷则所说,士别三当刮目相看,几天前拂雪前往外门拜访他时,一丘长老一直装睡。故而也不知道宋从心的变化这般巨大。实话说,看着此时站在上首旁侧、气质冷清而仪态端方的少女时,一丘长老是真的有些不敢认了。人的变化怎么会这般大呢?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了。 大概这个孩子,在他们所不知道的地方,独自一人经历了很多吧。一丘长老心想。 一丘没打算上前和掌教见礼,今,他和姑洗夷则都是作为拂雪的「亲眷」才受邀到此的。他很清楚自己能出席这次大典不是因为他多有能耐,而是因为拂雪在乎他们。想到这,一丘便觉得有些感慨。他回忆着昔年旧忆中矮小乖巧的女孩,却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后背顿时汗毛倒竖。 一丘长老抬头朝前方望去,他们前方不远处正坐着一位身穿分宗掌门服饰、脸上留着一撇小胡子的中年男子。 虽然方才只是一瞬,但对方刚刚爆发出来的恶意实在太过森冷。哪怕对方此时一脸严肃宛若再端方不过的君子,一丘依旧生出了警惕。他给姑洗和夷则使了一个眼色,这两个机灵的孩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嘻嘻哈哈地在那人身后逗起了孩子。 一丘长老正了正衣冠,也顾不得自己与其他见礼之人格格不入,立刻混进了队伍中。 当一丘排队来到明尘上仙跟前之时,正想着事的宋从心微微一怔,不等她开口,便见一丘长老走上前,深深一拜:“外门一丘,拜见掌门。” 不等明尘上仙颔首,一丘长老拢在衣袖下的手伸出,比划了几个本宗长老才知晓的手势暗语:孩所在之地,似有异。 “嗯。我知,你将拂雪教养得很好。这些年来,你也殊为不易。”明尘上仙神色不动。他是宸宁之貌,一丘长老却已老去,老拜少本是一件会让人觉得怪异的事情。然而明尘上仙的气势模糊了外貌上的年龄之别。更何况哪怕是一丘,对明尘上仙而言也不过是孩子一样的后辈。 一丘长老见完礼便很快退下了,明尘上仙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起二指,在座位的扶手处轻轻叩击了两下。 站在明尘上仙身旁的宋从心只觉得心里一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身后经过……看不见身影,且悄无声息。 宋从心看不懂长老的手势暗语,她一头雾水地看着一丘长老见完礼后便突然离去,没等她想明白,就被下一个见礼的人牵制住了思绪。 见礼的队伍逐渐接近了尾声,宋从心一天之内记了太多了道号人名,识海中已经有些混乱了。 这时,一位神情严肃如凡尘教习先生般的中年男子走上前来,拱手行礼,自报了家门:“上宗分宗苍阙门,玄中。拜见无极主殿。” 这个道号宛如一个晴天霹雳,让原本低垂着眼帘的宋从心不禁抬起了头。 第48章 内门弟子 玄中道人天书所展示的《倾恋》原命轨故事当中, 自九婴灾变一事之后,藉由各大世家的发难而成功取代现任持剑长老纯钧上仙、成为无极道门新任持剑长老的修士。同时,玄中道人也是原命轨中迫害女主角灵希仙子的主力, 不仅动用私刑、打压定罪, 甚至还联合各大世家以灵希仙子的性命相挟,迫明尘上仙退位。 虽然宋从心知道这位玄中道人便是中后期和原本的「宋从心」一起被丢下魔窟的「小伙伴」, 但她还是无法对这位道人生出好感。而且, 经历了北荒山一战之后,逆推一下整个事件的最得益者,玄中道人的疑点简直不要太大。但是眼下内门因为这件事而闹得腥风血雨,玄中道人却还能若无其事地站在这里给掌教见礼。恐怕在幕后之人的计划中,玄中道人是一枚极其重要的暗棋。 想到这, 被内门忙碌充实的生活养平了心性的宋从心又不由得心弦紧绷了起来, 她再一次为那股藏在暗处的不知名势力对上清界的高度渗透而感到焦虑与烦心。要知道,玄中道人已经是无极道门分宗的掌门人了。就这样, 他都可能只是幕后之人手中的一枚棋子。 玄中道人没有闹什么幺蛾子,给明尘上仙见过礼后便很识趣地退下了。倒是明尘上仙不知为何, 突然对宋从心多说了几句:“玄中,原是主宗内门弟子,修为至金丹期后离山, 成为苍阙门的副宗, 后来成了掌门。其性刚直, 嫉恶如仇, 在上清界颇有名望。” 宋从心愣了一下,一时间没明白明尘上仙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要知道,先前其他人见礼时,明尘上仙虽然也会提点几句, 但却很少谈及自己对这个人的看法。因为明尘上仙教诲弟子惯来都是「引心悟道」而非直接「醍醐灌顶」,他不会刻意用自己的观点与喜恶去影响宋从心的感知与判断。 天底下有几位师长,能做到像明尘上仙这样呢? 但是,宋从心虽然怀疑玄中道人,但手底下又确实没有证据。若要说自己能预知未来,又总归是绕不过天书的存在。再说了,宋从心虽然从不怀疑天书推衍出来的命轨,但她也知道凡事都不是绝对。要是真的彻底相信所谓的「未来」而不去进行更深入的调查,那最终也不过是从一个死局走向另一个死局罢了。知道未来又不等于自身实力暴涨,该斗不过的,还是斗不过啊。 宋从心忧心忡忡,以至于大典结束后都还有些魂不守舍。明尘上仙出席过大典后便准备归山处理案宗,送客之事自有长老与管事弟子解决。宋从心本是应该留下来和年轻一辈的弟子打打交道的。但她眼下实在没了那份心思,便也跟着明尘上仙一同离开了。 回太初山的路上,宋从心一直在心里斟酌要如何跟明尘上仙说玄中道人之事。她想得太过入神,走得深一脚浅一脚的,明尘上仙神识敏锐,哪里能听不出弟子的心烦意乱?是以宋从心走着走着,突然间便撞在了明尘上仙的背上。 “徒儿可是有烦心事?”明尘上仙不等弟子赔罪,便将宋从心拉到跟前来。他伸手,像拨弄柳枝一样别了别弟子的脑袋。 被明尘上仙这么问话,宋从心本想为自己的失礼道歉的话语便有些说不出口了。她沉默地站在原地,踌躇半晌,还是咬牙将心一横,道:“弟子确实……有些想法。但弟子手中没有证据,不好妄自断人是非。师尊听过则罢,不必把弟子的话放在了心上。” “你说。”明尘上仙神色淡然,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但宋从心不知为何,心突然便定了。她笑自己实在太过自大,明尘上仙心如明镜,哪里是能被她影响的人:“弟子先前于北荒山曾猜测,九婴一事不仅是针对尘世的阴谋,更是为了以此届外门弟子的性命为筹,意图打破内门的稳定,对我宗进行夺权以及渗透。” 宋从心简单阐述了一下自己做出这个推断的理由以及想法。虽然她知道,弟子令牌肯定已经刻录了她曾在北荒山中对众弟子说过的话。 “你的推断确有道理,所以?”明尘上仙耐心道。 “所以”宋从心沉默了一瞬,“若是对方的目的是内门八大长老之位,此次北荒山出事,外门弟子死伤惨重。各大修真世家连同分宗共同发难,纯钧上仙为保宗门颜面,或许会做出引咎自责之事。届时,持剑长老之位虚悬,是否便会令贼人趁虚而入?” “有理,的确是纯钧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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