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浅和楚夭都不知道宋从心递出去的筹码是什么。但是她们却能看见明月楼主才看了几行字,原本漫不经心的眼神便逐渐认真了起来。慵懒倚靠在美人榻上的男子端正了坐姿,自然交叠的修长双腿让思绪游离在外的楚夭不禁艳羡。她虽不矜骄,但也知晓自己生得貌美,可与眼前身为男人的明月楼主相比,她居然隐隐感觉自己输了。 宋从心的究研书写得很详细,从平台的模板到管理与审核制度,其中甚至考虑到这种面向群众的信息情报网可能引发的一系列不良后果。这其中除了宋从心前世亲眼目睹过的种种弊病以外,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巨大的信息洪流要如何确保思想自由的同时杜绝外道的侵蚀。 “野心不小。”明月楼主还未看完完整的筹划,便做出了如是的判断,“拂雪,你师父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从未隐瞒过。”宋从心正直地回复。她当然知道自己在织一张怎样的巨网,从最初的「便于求救」到分支筹划的「娱乐至上」都是为了蒙蔽他人的耳目。一旦这张庞大的罗网成型,凡间皇朝以及各大世家精心编织的知识垄断便是一桩笑话,她这是在掘他们的根。 但是吧,目前修真界拥有启发「九州列宿」的技术,外道的阴云笼罩着神州大陆,凡尘百姓又早已厌倦了如此长久了乱世……不管是顺天之时,随地之性还是因人之心,她都没有违背,她绝对是九州最正统的道家弟子了。 宋从心问心无愧,因此回答起来也格外的理直气壮。明月楼主盯着她看了半晌,忽而,将玉简抵在唇上,掩唇一笑。 宋从心莫名又被煞到了。 大抵是因为经常唱青衣的缘故,明月楼主偶尔信手掂来的举动中会透着几分女儿娇气。明明外表看上去是一名修长清瘦的成年男子。但他做出这些柔媚的举动时却不会显得违和,反而有种极其自然撩人的风情。 大概也只有亲眼见过,才知道这世间真的有一种美人,仅凭仪态与神情便能让人彻底忘记外在的皮相美丑。 “拂雪这小脑袋瓜究竟是怎么长的呢?”明月楼主笑容明媚,带着几分顿挫的语句透着戏腔般的优美,“本座可真的是有些羡慕明尘掌教了。” 宋从心强行忍住后仰的冲动,对眼前风情万种的美人露出了戒过毒似的表情:“楼主对「定金」满意便好。” 呔!妖孽,不要让糟污的感情玷污我们纯洁的金钱关系! …… “我是真的有点佩服你俩。” 楚夭跟着两人进入痴绝城的情报处时,心情可谓是相当复杂。 “我这个心有所属的人对着那大美人都险些有点把持不住,你们两个居然跟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就是佛门与道门的弟子吗?”楚夭一边摇头,一边唉声叹气地在「货柜」上寻找着。明月楼主答应将情报卖给她们,但明月楼的情报从来都不是单一的卷轴,每一件情报的背后都可能牵连着庞大复杂的政治权谋与人际关系网。明月楼主告诉她们,她们需要从庞大的信息流中理出她们需要的关键情报。 因为涉及的是危险性极高的天甲级情报,明月楼主身为修真界的大能,身上担负着隔绝这些情报信息使其不大规模外泄从而造成他人神魂污染的职责。所以与这件关键情报相关联的问题,明月楼主仅能回答她们「是」与「否」。 至于能否从庞大的情报网中捕捉到关键信息,那就要看她们自己的本事了。 不过这对于拥有天书的宋从心来说,根本就不算事。 “心有所属?”从货柜上取下一张卷轴的梵缘浅回过头来,神情有些困惑,“楚檀越不是已经……斩却凡缘了吗?” 另一边厢的宋从心听得险些喷了,真是难为梵缘浅说得如此委婉了。 “又再续上了啊。”楚夭长叹了一口气,想起情郎,又有些闷闷不乐道,“也不知道李郎在监狱里过得怎么样,我当初就应该带他一起走的。” 梵缘浅闻言,顿时便有些错愕:“楚檀越心有所属是指……李开平尚方令?” 楚夭:“对啊。他人可好了,又温柔又知礼,笑起来特别有味道。我第一次遇见他时是春天,我撑着小舟随水而下,便看见他在岸上折柳……” 楚夭翻找情报的动作不停,口中却滔滔不绝地说起了自己情郎是如何的温柔雅达高洁傲岸……宋从心与梵缘浅几乎是同时陷入了诡异的沉默,倒不是她们两人不相信楚夭的话,而是因为,李开平这个尚书令是执掌内宫器物制造以及圣旨拟写的官职。 简而言之,李开平是个宦官。 以宋从心与梵缘浅两人的心性,她们当然不会歧视宦官。但细数楚夭的情史,从玄天门剑修到药王宗丹修,从咸临国不良于行的郡王到咸临国的宦官……这幅度跨越之广大、口味变幻之无穷,实在令人瞠目结舌、叹为观止,不知道应该作何评价。 两个今生很可能注定与风月无关的道士与禅修默默地翻找着手中的情报,没人接楚夭的话。 痴绝城内的情报都收在一个个如同当铺的典当柜中,密密麻麻的抽屉上标注着情报的序号。咸临国的情报被放在单独的货柜上。然而仅仅是这一方区域内的情报便足足塞满了六面齐顶的柜墙。若不是宋从心拥有天书,想要从如此冗杂的情报流中出有用的信息也实非易事。 明月楼主提出这个要求应当不是为了为难晚辈。那么,明月楼主其实也不赞同她们去挖掘真相吗? 宋从心不知道。 “六柜第三列第四格,四柜二十三列第十五格……”宋从心将天书标注的重要情报一一挑拣了出来。 然而,将天书标注的这些情报铺陈开来后,宋从心却忍不住拧眉。因为这些情报十分零碎,而且一眼看过去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关联。 明月楼的情报记录都很客观,大多都是简单直白的阐述,并没有掺杂情报员个人的看法。这种表述方式的好处是翻阅情报的人不会被他人的情绪与视角影响,能尽可能客观周全地去看待某人谋事。毕竟大多数时候,明月楼收集情报也不完全是为了贩卖,更多的是为了「记录某件事」。 “拂雪,你看一下这个。”就在宋从心思考着这些情报之间的关联时,梵缘浅突然递了一张卷轴过来。 宋从心打开一看,发现这竟是一张写给明月楼主的讣告。 [敬禀城主,慈秘身死,不见其尸。入于大夏之前,慈秘尝自言不得返矣。一事必告城主而知之,夏之宗室绝矣,莫知何人系乱。 大夏将起兵于咸临,咸临皇储赴之,而大夏恐外道有系也,咸临危矣。 一事,大夏宗室未授良种于民,乃左丞相不忍百姓忍饥而盗,今其尸已悬墙上。] 慈秘,芒种之承色。与「半见」以及「东方既白」一样,痴绝城内的情报人员皆以颜色为名。 先前明月楼主曾说过,为了调查这桩情报,明月楼死了人。 “十年前,仙门赠予人间皇朝良种,宣白凤因良种容易劣化之故,为阻止朝堂以此为借口加重百姓税收而选择了小范围播种,只作为战备物资,因此良种并未在咸临国内普及。而大夏则选择将其束之高阁,仅由贵族取用,百姓不得播种。”梵缘浅取出另一张情报,和宋从心找到的情报拼凑在一起,“而次年很不幸,恰好遭遇了饥荒。夏国丞相不忍民间遭遇饥馑,故而盗取了良种,散播给百姓,因此获罪斩首。” “次年……恰好是北荒山九婴灾变事件。”宋从心思忖,“夏国斩杀了左丞相,明月楼慈秘潜入皇宫而不得返,明月楼发现夏国皇室早已死绝,不知何人把控朝堂……于是同年,夏国掀起战乱,咸临皇储宣白凤积极备战,奔赴沙场,然后” 宋从心的手指落在了其中一张情报上:“战役爆发的第三年,宣白凤失踪,咸临国门被破。夏国兵马杀入咸临腹地,险些将咸临灭国。” “危急关头,三十年前就任国师之位的咸临国师力挽狂澜,从此,咸临朝堂唯国师马首是瞻。” “而皇储宣白凤,与国师不和。至少,政治理念不和。宣白凤曾多次弹劾国师。” “不对。”宋从心摇了摇头,她手指点了点自己最先找到那张「民间起义」的情报,“这里,不对。” 夏国兵分三路,西北与东北方向皆有民间起义,拒敌于城门之外,为何正北的国门却空处大开? 宋从心双手支在桌案上,垂着头,一缕鬓发散在她微白的唇上。 “少了一个人。” 掌教首席 幕后藏人形影孑…… 宋从心首先确定的, 是桐冠城出事的时间与契机。 “东北与西北皆有反抗的势力,正北国门的方向不可能毫无防备。”宋从心取出纸条写下这一点,以软钉钉在木板上, “而在这之后, 宣白凤公主便再无消息。宣白凤公主若是活着,她便不可能让大夏军队毫无阻拦地杀入咸临腹地。即便两方国力悬殊, 大夏胜也只会是惨胜, 绝不可能毫无代价地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打入帝都。所以, 在这场战役之前,宣白凤便已经出事了。” “宣白凤失踪于天载子午十五年。” 也就是说, 桐冠城很可能在七年前就已经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这个消失的过程是瞬间发生的,还是循序渐进的? “是这样,在这之前,可能与此次战役形成牵连因果的大事有两件。”梵缘浅和宋从心比肩而立,也从桌案上取出两张纸笺,“一是大夏国左丞相盗取仙门良种赠予百姓后被处死, 二是北荒山九婴灾变事件。” “明月楼得到的情报是夏国皇室死绝, 有人在暗中把控着朝堂,掀起战乱。”宋从心闭了闭眼,在木板上刻出了三条连接线, 将咸临与大夏之间持续了三年的战役与这两件事连接了起来,“左丞相之死与九婴灾变事件皆与明月楼暗探慈秘调查的夏国幕后之人有关。而九婴事件虽是主要针对仙家弟子, 但咸临国也在打击的范围之内。当年九婴事件之后,桐冠城内单是被查出来的山主之血便有上百来处。” “拂雪是认为,如今控制大夏朝堂的人与当年引发九婴之灾的是同一批人?”梵缘浅问道。 “是与不是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九婴事件发生后,咸临必然会怀疑夏国, 以两国积压下来的仇恨与纠纷来看,战争是必然的结果。”宋从心取出从散落在桌案上的卷轴中抽出其中一卷,“天载子午四年,咸临谢家嫡长以使节的身份出使大夏,谢家嫡长主动请缨,本是为了平复两国仇恨,好令连年战乱的平民百姓得以休养生息。但夏国国君却在接见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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