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顾百姓死活,打造了一支自愈能力极强且悍不畏死的奇兵。这样做固然可以损耗咸临的国力,但大夏耗尽青壮力,即便打了胜战,又能怎样? “是谁为宣白凤罗织罪名的?”大夏局势宋从心已经心里有数,但咸临却还尚未明朗。 “……”谢秀衣看着她,没有回答。 “好,我换一个问法。”宋从心浅吸了一口气,“咸临国师于三十年前入京,受封高位,在此期间,他真的没有触犯过天景百条吗?” 谢秀衣仍旧不说话。 于是,宋从心心里有数了,她问道:“在你看来,宣怀王当真昏庸无道吗?” 谢秀衣见拂雪真人这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关窍,顿时笑了:“宣怀王乃守成之君,仁慈有余,庸凡不足。” 得到谢秀衣的回答,宋从心垂下了眼眸。谢秀衣的反应十分耐人寻味,可以议论国君却不能议论国师。而谢秀衣对宣怀王的评价也颇具深意,「仁慈有余」、「庸凡不足」,这两个看似贬义的词语,换一个说法却可以被理解为宽容慈和,虚心纳谏,稍显软弱,没有魄力。 显然,这与如今京城中打压各大世家、苛文政绝言路、甚至不顾国本废黜皇储之位的「昏君」不同,因为宣怀王没有这样的魄力。 再联系谢秀衣没有妄议国师的言行,一切都很明了了。如今咸临京都把持朝政的人不是宣怀王,而是那位齐国师。 先前的推断错了。宋从心冷静地思考,她先前推断国师乃宣怀王扶持起来的傀儡棋子,目的就是为了罢黜皇储后仍能震慑朝堂,稳定局势。但如今看来,宣怀王要么已经出事,要么就是被那位齐姓国师控制住了。 “三十年前受封国师……”宋从心了整个事件的脉络与时间线,突然她发现了一事,抬头道,“人世间,恐怕鲜少有「四十年皇太女」吧?” 谢秀衣低笑,与机敏之人交谈便是省心:“三十年前,今上大病了一场,故而力排众议,封大公主为皇太女。” 「大病一场」是委婉的说法,恐怕在三十年前,宣怀王的身体便已抱恙。否则也不会如此焦急便确立皇太女。虽说确立皇储能够稳定国本,但宣白凤受封皇太女时还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自身资质未显。要知道自人皇时代的禅让制成为过去,天下各国皆不尊立嫡立长那一套。因为世人皆知乱世必须立贤,资质不足的君王根本无法在这天地的修罗场中保全家国。故而,在皇储尚且年幼时便冒然确立皇储之位,此举对江山有害无利。 宣怀王是因为自身病重,所以才册封了皇太女,好在辞世前为下一任君王铺路。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何宣白凤的封地会是国门这等军事重地,而且君王在位,宣白凤手中却能攥有近二十万的私兵。若不是宣白凤个人守过高,凭她本人的名望与资本,谋权篡位还不是手到擒来之事? 从宣白凤麾下的势力便可以看出当年的权力交接已经步入了尾声,咸临国的君王与皇储之间本有一个还算平缓的政权过渡。但这不知名的齐国师横插一脚,以仙术延续了宣怀王的寿数,这才有了这堪称讽刺的「四十年皇太女」。 若真的如宋从心猜测的那般,国师当真是外道人士。那这三十年间,宣白凤这位地位尴尬的皇太女究竟是如何在其眼皮底下转圜求生的? 谢秀衣看着宋从心复杂的眼神,似乎猜出了她心中所想,淡然道:“变法之人,自然下场凄凉。对此,白凤与我,都已有觉悟。” 外道欲将咸临国拉入泥潭,而三十年前幼小的皇储却看清了国家的危机,选择走上一条万劫不复之路,扛起这即将没入泥潭的鲸骨。 “这些年来,白凤借夏国之名南征北战,「剿匪」无数。”谢秀衣笑盈盈道,“乡绅与地方官员豢养的私兵,通常以流寇匪徒之身作为掩饰,其中与外道勾结者,不胜枚举。除此之外,祸害乡邻、搜刮民脂民毫的鼠辈,窃国之匪当然也是匪。” 谢秀衣的言下之意,便是宣白凤这些年来一直都借「剿匪」之名查抄隐户,清查各地官僚世家,这一切都是为了延缓咸临土地兼并的问题。 也正是因为宣白凤的努力,咸临才没有像大夏一般溃如决堤。 “当然,我也曾劝过她,要更有「魄力」一点。”谢秀衣垂下眼帘,她是军师,是谋士,正如她对宣平沙所说的那般。若非她追随的君主是位德行守极高的明君,她恐怕便是那祸国的佞,“咸临时间已无多,那等祸在当下利在千秋之事,不必她出手,我也愿替她背负这份罪孽。但很可惜,没等我劝服她,我便发现那已经是做不到的事了。” 谢秀衣很遗憾,遗憾于自己不能早生几年。她曾想过除掉被国师控制的宣怀王,好让白凤公主尽快登基,彻底清除咸临内**滋生的沉疴烂淤,阻止外道的渗透与侵蚀。为此,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背负弑君罪名伏诛的准备。 但很可惜,谢秀衣很快便发现,如今的「宣怀王」是杀不死的。 “仙家之术,果然不同凡响。”谢秀衣莞尔,“可生死人,可肉白骨。即便是已死之人,也能被强行留在人世。” 谢秀衣说这话时的神情很平和,眼神也没有丝毫的阴霾。这便是九婴灾变事件中,谢秀衣对仙门弟子诸多试探的缘由。毕竟如今那位高高在上的咸临国师,就是自仙门走出来的修士。 话说到这个地步,咸临与大夏的局势都已明朗,这场笼罩人间的阴谋居然早在三十年前便已开始布局。九婴灾变,不过是个引子。 大帐内死寂一片的沉默。 宋从心心中阵阵发寒,她脊梁紧绷,抿了抿微白的唇。关于咸临与大夏的部分情报,她已经从明月楼中获知。如今对谢秀衣再次问起,不过是为了确认一件事:“你是痴绝城的门人?” 谢秀衣微微一顿:“瞒不过真人。楼主的确邀我进入痴绝城,但我自诩不算痴人,只能谢过楼主美意了。” “但明月楼承认你的身份,否则明月楼主不会在相关情报中隐匿你的存在。”宋从心注视着谢秀衣,一时间,谢秀衣只觉得世间一切的蒙昧与晦暗都瞒不过这双眼,“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不,或者说,我会来此应当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 谢秀衣闻言,却是露出忍俊不禁之色:“在拂雪真人眼中,秀衣一介凡人竟是如此算无遗漏的吗?” “仙人凡人,对我来说,无甚区别。”宋从心摇摇头,她仍旧用那双过于漆黑深邃的眼眸注视着谢秀衣。仿佛要看穿她藏在柔弱枯槁皮相下的真实,“有一个线索,那便是当初无极道门派遣至桐冠城的两名俗家弟子。他们在近期被传召入京,先前我以为外道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这等地步。但如今看来,那或许是你保留下来的、传递给无极道门的信号。你在暗示我们,咸临京都有异。” 远在咸临京都的宣怀王特意召无极道门的俗家弟子入京,无极道门势必会警惕。毕竟弟子身份情报的泄露往往与外道的侵蚀渗透脱不开干系。 “不,应该这么说,你计划中会步入棋局的人应当是无极道门的弟子。而那个人,不一定是我。” 宋从心一语中的。 谢秀衣无奈一笑:“不错,假传圣旨引无极道门弟子前来,的确是我的布局。只是我没想过来的会是拂雪真人,此事我还借了楼主之手。楼主的本意是将线索泄露给此次前往夏国参与外门大比的弟子。拂雪真人会入局,也在我与楼主的预料之外。” “这不是意外。”宋从心站起身,负手而立,背在身后的手紧张地攥成了拳头,重复了数次,她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师父说,有人要引我入局。” 谢秀衣怔了一瞬,但她是何其机敏,很快便明白了宋从心话中的深意,顿时抿了抿唇。 “我知你目标本不是我。”宋从心终于将一切散碎的线索都牵连了起来,她再次为《倾恋》这本看似狗血的言情话本背后隐藏的庞大阴影所心悸,“即便你没有给出那个暗示,幕后之人依旧会想方设法将情报送上我的桌案。” “事实上,我正是因为关注了此次的外门大比,与同门交谈时才发现了桐冠城失落的困局。” 谢秀衣的确没想过要引她入局,因为在原书中,她与明月楼主的目标是女主角灵希。 “尚方令李开平是你们的人。”宋从心低头,看着谢秀衣沉思的神情,“原来如此,他不惜自污声名也要传递出来的书信,是为了递交给你。” 宋从心翻转手腕,二指轻拭戴在手腕上的玉环,粟米珠微微一闪,一张轻薄的人皮书便出现在她的手上。 “如此,物归原主。”宋从心将曾覆脊之书递给了谢秀衣,“结尾暗号所说的人间痴绝处,想来便是你与下属传递情报的地点。” “不错。”谢秀衣颔首,肯定了宋从心的猜测,“李开平确实是我们的人。这些年来,京城那位一直在寻找我,是楼主好心为我提供了庇护之所。痴绝城并非是一座城池,它实际是一艘巨大的岛船,可行驶于三界虚实之间。不管是从何处登船,最终离开时都会回到归处。” “你能如此坦诚,是好事。”宋从心微微倾身,一手压在谢秀衣身后轮椅的靠背上,如霜似雪的面容静美如落落的月色,眼神却凉冷而利。 “既然已经同为局中人,不妨再更坦诚些许,如何?” 掌教首席 大风欲起心灼火…… 宋从心的一个承诺卖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预想不到的高价。 “谢军师是本座看中的人, 因此她的秘密恕本座不以阿堵物为代价对外出售。”明月楼主两根食指交错,抵在唇上,“但是明月楼的规矩,只要支付得起代价, 就没有换不到的情报。你的承诺值这个价, 而谢军师典当了自己的余生, 活当。但代价本座还没收到,她已经快把本金用完了。” 宋从心问道:“楼主这儿,连无形之物也能典当吗?” “怎么不能呢?万事万物皆有其价。实在不行, 哄本座开心,本座也乐意付账。”明月楼主托腮浅笑, “本座是戏子,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皆是戏中事。既然情报可以卖出天价, 人一生的故事自然也能。拂雪若是愿意将自己的故事卖给本座,本座可愿意给拂雪出个高价。” 宋从心面无表情地回忆自己二十世纪新生代青年被信息洪流冲刷、遍布二次元与各种非主流文化的短暂一生, 委婉道:“多谢楼主,不必了。” 明月楼主笑而不语,之后便向宋从心讲述了谢秀衣的故事。 谢秀衣, 人间名门望族谢家嫡女,排序七, 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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