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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梅冬虽然生性坚韧,一一回怼了,但也忍不住一个人偷偷躲在角落哭,被岑金声看见了哄了好久,又大骂蔺远一顿,两个人才渐渐熟悉起来。 前世梅冬的嗓子沙哑苦涩,是因为抄家那天吞了木炭。 她当时以为岑家上下都死定了,她从小被卖,爹娘也都没了,岑家就是她的家。 那是她以为自己肯定死定了,但她没有。 岑家也没有。 幸好那时还有最后一丝生机…… “小心!” 沈溆一声提醒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下一秒她就腾空而起,沈溆一只手抱着她的腰跨过了水坑。 那水坑深,他自己的靴子和衣角却满是泥点。 “沈溆……” 岑金声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唤,一时间有些恍惚。 前世有次,也是如此。 只是那天没有下雨,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风的味道夹杂着血腥味。 又是一场隐藏在黑暗里的刺杀。 那日他另一只手拎着剑,地上是对方的首级,血流了一地。 他搂她在怀里,越过那滩乌黑的血迹。 “金声,别看。” 第十五章 希望 这场小意外后,二人各怀心思,默契地没再说话,直至穿过最后一片竹林,终于见到了在屋檐下躲雨的梅冬和蔺远,两人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我家小姐什么时候可以出来啊?” “快了吧……”蔺远挠头。 不是半个时辰前就说出发了吗?这么点儿路用得着这么久吗? 他平日里和女子接触不多,此时显得格外局促。 “来了!” 远远看到人影,蔺远比梅冬更高兴。 “梅冬!” 眼看不远,岑金声赶紧从伞下跑走,直奔梅冬,沈溆想拉她都来不及。 算了…… 沈溆慢慢走到她面前,在岑金声的注视下把怀里的药瓶拿出来递到她手上。 “厚敷,一日两次。” 他都这样说了,岑金声自然没办法拒绝,硬着头皮接过来:“谢谢沈大人。” 目送她走远后,沈溆才转身准备回去。 蔺远喊住他:“大人,有多余的伞吗?” 这瓢泼的雨,他怎么回去? 沈溆尽显无情:“没有,要不我打,要不你打。” 说完他又想起什么,弯起嘴角,语气柔和:“去管家那领赏。” 蔺远:好嘞。 渐入夜,雨停了,清风微凉,月亮从云后探头,虫鸣声从四周角落响起,声声入耳,清脆愉悦。 岑金声和爹爹坐在廊下,静看远方。 “爹爹,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岑方山转头看着自己的女儿,似乎不敢相信这是她问出来的话。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人很脆弱啊,又很渺小,一场病,一把剑,甚至一个伤口都能死掉。” 今日和无灯大师闲聊,岑金声推测他应该是沈溆一个很尊重的长辈,但他们没说,她也没问。 不知道从哪儿接的话茬,无灯大师提起来沈溆十岁的重病,他说那时杂事太多,对沈溆照顾颇少,才让他在阎王殿走了一遭。 好在救了回来。 她才突然想起来前世沈溆不经意间提过,他寥寥几语,神色平淡,像是在讲别人的事情一样。 他说那时候病得很重,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持续好几个月都不见好,每日吃的苦药如同江海一般,却药石无灵。 他好像一只小舟在大海里漂流,却不知道归途在哪儿。 甚至有一瞬间看到了死去的亲人,都想跟着离开了。 现在她倒是不担心沈溆啦,他平安长大,活得很好,健壮又威风。 她只是想起来一些其他的事。 上一世目睹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比如…… 岑金声转头看去。 上一世,爹爹被流放后,是因为水土不服,再加上风寒去世的。 人很厉害,能制服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动物。 人也很弱小,一阵风,一粒土,一把火都能消灭他们。 所以活着,是为了什么?生活在如此恐惧的世界里…… “金声,你害怕吗?”岑方山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我害怕什么?” “你害怕你在乎的人的离去。” 沉默了一会儿,岑金声才回答:“……我很怕。” 像这世上的其他人一样,她也不愿意面对自己的害怕,这是懦弱,这是无能,她只要想一想爹爹的离世,就已经心如刀割了。 “金声,当你足够害怕的时候,你反而不会退缩,你会勇敢地面对所有困难。” “像你娘当初生病时,我刚开始也不知所措,后来我看着你,我才明白我不能退缩。我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我也是这个家的主心骨。” “我慌了,你娘也会慌,你也会慌,那就没有出路了。我爱你娘,我也爱你,爱会让人变得坚强。” “金声,若以后真的遇到绝境,你也会明白,爱是一种奇怪的东西,爱是维持人活下去的希望。” 岑金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岑方山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关系,以后你就会懂了。” 她还小,在她的生活里只有岑家,因为自己的原因也不常带她出去,连朋友都少,岑方山只希望,这些不是她必须要懂要做的事情。 他来遮风避雨,就够了。 风吹起一片枯叶,自皎洁月上飞过,到了大殿。 夜深了,烛火飞舞,飘荡的微光映照在佛像上,更显寂静。 大殿里唯有一人,恭敬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双目微垂,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身旁空荡又冷清,连月光偷偷溜进来,都只能流淌在他身旁俯首,乖巧地如同猫狗一般。 所求太多,终究会失去一些,这代价他愿意,只希望这梦能再久一点。 哪怕最终离他而去,也希望她好好活着。 只是,有时也会贪婪地想,能不能,给他一丝希望…… “沈大人?” 一女子声音突然在空旷的大殿响起,烛火摇曳,她的脚步慢慢靠近。 沈溆缓缓睁开眼睛,眼中一层薄薄的水雾久久没有散去。 “真巧,您怎么在这儿?” 不认识…… 沈溆斜睨了一眼,满心平静,又慢慢合上眼睛,保持原来的姿势,没有任何回复。 早听说她是这样的人,那女子也没有尴尬,径直跪在了旁边一个蒲团,她的祈祷很短,默念完后就静静等待沈溆结束。 直到沈溆把心里的想法默念完了,才开口问询: “你是谁?” 王泓敏闻言,恭敬坐正:“大理寺卿之女,王泓敏,壬癸年的元宵宫宴上,我们见过。”那年沈溆还在先帝膝下养着,十五六岁的少年已是一表人材,他一身墨绿色的衣服像是最挺拔的松柏,拉弓射箭间意气风发。 王泓敏离得很远,但就这么看着他赢下一项又一项的奖项,心中就钦佩不已。 她什么时候可以变成那么厉害啊? “不记得。” 沈溆只思考了一瞬就一口回绝,没有再和她搭话,自己一个人径直离开了。 王泓敏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黑夜里,才去香油桌旁拿起他刚刚放回的缘签,上面只写了两个字—— 大凶。 这…… 他到底求的什么? 第十六章 方丈 第二天一早,第一个到大殿的赵璃一推开门就发现不对,原本要捐赠的香油钱不翼而飞,所有人到场后,只有二叔不见踪影。 “这个混蛋!” 岑金桥气得咬紧牙根,一拳打在柱子上,赵璃专门把元宝的耳朵捂住,劝诫道: “当务之急是找到人,还有那些钱,别拿出去赌了。” 岑金声在旁边看着,很觉唏嘘。 二婶婶走得早,二叔又是个不靠谱的性子,从小堂哥就吃了很多苦。 如果不是爹爹一直照顾着他,怕是长不成现在的好苗子。 如今娶了嫂子,生了元宝,回京上任,本是幸福一家,却还是躲不过这个没出息的爹。 “金桥,你别急,先找到方舟再说。” 作为大家长,岑方山一如往常地镇定,指挥仆人在龙泉寺搜寻人影。 另外一小队人马,被派往城中大小赌坊搜寻,那里人多眼杂,总能找到下落。 正在气头上的岑金桥虽然愤怒,但也不至于丧失理智,多一个也快一点,无奈跟着出发了。 “小璃,带着元宝,就在这里哪儿都别去,万一方舟回来了也好留住人。” “金声,你去找方丈,法事延迟一天。” 各人领了任务后,都赶紧离开了,盼着能快点找到人。 话说岑金声在寺里问了一圈,大家竟然都不知道方丈在哪儿,终于才在一位扫地的僧人口中知道方丈的去处,她脚步飞快,没有察觉到丝毫异样。 角落里,沈溆穿着黑衣和黑暗融为一体,眼神却紧紧跟随着岑金声,拿着帕子漫不经心擦拭双手。 白色的帕子被他染上丝丝鲜红。 “方丈……啊!” 岑金声找了这么久,耐心被耗尽,心急如焚只想快点结束去找人,但一推开门只看见方丈的尸体僵直地吊在房梁上。 风一吹还在晃悠,面容可怖如同魔鬼。 她的叫声惊醒飞鸟,龙泉寺的僧人很快就来了。 不消多时,龙泉寺瞬间戒严,处处设了关卡。 岑金声虽然惊恐未过,但也松了一口气。 阿爹没有那么大权力,他只能找人,不能锁了寺门,若二叔还在寺中,那他至少是出不去了。 沈溆是很久之后才姗姗来迟的。 一开始倒没注意到他,那时岑金声的心跳还是很快,那一幕始终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她见过死人,没见过这么吓人的死法。 况且,方丈和刺客不一样,昨天还见他讲经念经,还送了元宝一块开了光的平安锁,今日怎么就…… 见她蹲在地上,沈溆也没有出声,静静在旁边陪着她。 她杂乱的思绪是被一缕幽远的梅花香勾回来的。 梅花…… 她猛然惊醒,抬头看去,沈溆还是一脸淡定自若。 果真是他。 是他杀了方丈。 前世沈溆每次杀完人,都会吃一块梅花糕,他说杀的人越多,身上就越血腥,这是因果报应,他宁愿闻到喜欢的味道。 况且,杀人凶手,往往会再次来到现场,观察其他人的反应。 这让他们心理有一种快感。 “怎么了岑姑娘?沈某身上可是有什么脏东西?” 他佯装仔细翻看,最后一脸无辜望着岑金声:“什么也没有呢……” “你跟我出来。” 岑金声一时愤愤不平,隔衣服拉着他的手腕,也忘记了这一世他们还不怎么熟悉,生拉硬拽把他拉出了门。 依照她对沈溆的了解,他可以为了自己的目的杀一个好人,哪怕心中有愧。 怎知这次不是方丈挡了他的路而被杀死的? 一路上沈溆毫无反抗,嘴角甚至带着笑意。 待走到僻静无人处,沈溆先开口问道:“怎么了?” 外面微风拂面,岑金声稍微找回一些理智,她不该这么莽撞的。 她有些责怪自己,怎么过了这么久,还把他当成前世的沈溆?他不是了,岑金声,你看清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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