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 长公主这才喜逐颜开,连忙夸了好几声,夸到沈溆都听不下去,赶紧找个理由走了。 马蹄声哒哒,一路不知道掠过多少风景,可惜燕支雪一路搂着岑金声的腰不敢睁眼故未曾领略,好不容易到了城外,马儿终于停了下来。 “是这里吗?” 燕支雪缓缓睁开眼睛,一片竹林里,一间茅草屋静静地坐落在湖边,看上去十分静谧。 “是。” 二人把马儿拴在林边喂了草,才踏入院子,这里简单而不简陋,一看就是用心打扫过的。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岑金声说话间,燕支雪轻轻推开门,迎她进去。 “是,我父母都去世了,只有我伯伯在。” 岑金声顿感愧疚,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燕支雪感受到她的情绪,摆了摆手:“你不必自责,你也不知道的。” 此时燕伯伯不在家,燕支雪领岑金声到主屋坐下,自己去炒菜招待,岑金声也没闲着,简单打扫屋子之前还是会的。 等她忙活结束,饭也炒好了,虽说只有竹笋炒肉,但味道很好。 “别嫌弃,家里只有这个了。” “怎么会?很好吃。” 况且这是为数不多的肉了,岑金声想,能拿出肉来招待她就已经很大方了。 “若以后还有考核,你走到城门即可,我骑马,比你走路快些。” 燕支雪放下筷子,思索许久。 “好。” 那天晚上,燕支雪做了个噩梦。 说起来也不是噩梦,只是很久没想起来的往事突然再现时,有些痛苦。 梦里火光漫天,娘把小时候的她藏在衣柜里,她从缝隙里,看着爹娘自尽,血流到了柜门口,她死死捂住嘴不敢出声。 有人向柜子走来,他看到自己了。 她抬头和他对视,眸子里除了害怕,还有一丝愤怒的仇恨。 “岑生,屋子里还有人吗?” 屋外有人催促,面前的人没有犹豫,立马高声回答: “没了,不必再找,收工回府吧。” 他离开时,对她无声地说了五个字: 好好活下去。 醒来时还是午夜,燕支雪看着窗户透过的月光,想着岑金声的眉目。 果然很像。 第八章 七夕 又到了七夕,今年灯会十分浩大。 元宝穿上了新衣服转了好几圈后,岑金桥把他扛在肩上,二人已走出好远,赵璃连忙拉着岑金声匆匆出门追赶而去。 一路上元宝都新奇不已,荷包渐空,岑金桥和赵璃还是乐此不疲。 岑金声很羡慕。 阿娘在她很小的时候病逝了,阿爹又忙,她对于这样一家三口出游的记忆真是少之又少。 元宝是个很幸福的小孩。 “金声,这个怎么样?喜欢嘛?” 赵璃在一处小摊前,拿了一串手链让她选,岑金声连忙走过去,却偶然发现了独自出游的长公主。 怎么会一个人出来?沈溆不陪着吗? 岑金声心生疑虑间,岑金桥已经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思立马就不一样了。 “这不是长公主吗?金声,不过去打个招呼吗?” 岑金声有些犹豫:“不了吧。” 长公主虽然为人随和,但始终散发着一种气场,无关她的温柔和话语,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威压。 她天生就是这样的人。 “去吧,长公主一个人也寂寞,你去做个伴。” 赵璃推她过去。 “等下。” 岑金桥卸了她两个簪子,又不顾妹妹的反对把头发揉乱了一些,“去吧……你打扮这么好看干嘛?” 元宝附和,“姑姑,你这样就已经很好看了。” 岑金声不想理他们,自己慢慢走向长公主,正巧长公主也看到她,岑金声正欲行礼被她拦下。 “不必拘礼,在外我就是秦姑娘而已,你来的正好,帮我选选哪个好看。” 长公主摊开手,只见在她手里有两只簪子流光溢彩。 一支是红色玛瑙凤凰簪,一支是蓝色宝石蝴蝶簪,红色的华贵,蓝色别致。 岑金声也选不好,看了长公主好几眼,纠结好一会儿,正想指向那支凤凰簪,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句: “蓝色好看。” 这声音…… 岑金声瞳孔一缩。 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泉音,大概是离得很近,那股熟悉的梅花香止不住得凑上前,涌入鼻腔。 是沈溆。 怎么现在来了? 来陪长公主吗? 遇到熟人,长公主自然很高兴,轻笑几声去结账了,岑金声还站在原地,不敢挪动分毫。 身后的人也没有再出声。 不管是前世的纠缠,还是今世的权势,都如巨浪一样定住了她的身形,扼住了她的咽喉。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口气咽了下去,身体获取到空气的她才终于清醒过来。 怎么就这么巧呢,在这里遇到… 前世她和沈溆的这个七夕,也是在这里一起度过。 还记得那天人很多,他们被冲散了很多次,到最后沈溆不得不牢牢拉住她的手。 还是那样温暖干燥,这次握得紧,岑金声甚至能感受到他手里的茧子。 他们越过街道,跨过流水小桥,街尾有一株姻缘树,花灯和红布条相得益彰,沈溆看了很久。 那时他心里在想什么,岑金声不得而知。 最后他们一起放了花灯,岑金声闭上眼睛许愿,再睁开眼睛时,沈溆已经无声无息地杀了一个人。 他拿着剑,血滴在湖里,暗卫涌上来,把刺客一网打尽,四处都是血腥和尖叫。 这个七夕并不浪漫。 她也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知道沈溆的处境。 身为摄政王,他其中一项任务就是,不断躲避仇家的刺杀,那些人如附骨之蛆,蔓草难除,就这么一日日潜伏着,等待他松懈之时。 怪不得他不愿意出来。 “这位是?” 沈溆的声音再次传来,岑金声这世只是和他陌路的小人物,不能再装作没听到,只能转个身问好。 “沈公子好。” 他的语气很是轻快:“你怎么知道我姓沈?” 岑金声皮笑肉不笑:“秦姑娘喊您表哥,如果我没猜错,您应该就是那位。” “那让我猜猜,你姓李?可对?” 对个鸡毛,猜错了! 岑金声也不想和他废话,直接告诉他: “小女子姓岑,岑金声。” 趁二人不咸不淡地寒暄时,长公主已经飞快把钱结了,她最终选了那支蓝色,戴在头上虽不贵重但更显容貌。 “走吧走吧,你一个人这么无聊,不如与我们同行。” 沈溆被长公主拉着夹在中间,瞬间变成三人同行,倒是成了岑金声不自在了。 怎么又碍事了? 她正想着找借口溜了,突然听长公主一拍脑门: “不对,我应该把另一支也买了,你们继续走,不必等我,我会找你们的。” 没等二人回答,她已经兀自跑远了,转眼只剩沈溆在旁,岑金声心中警钟大响,后背微汗,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还是沈溆第一个开口。 “岑姑娘怎么和戎淑认识的?” “考核上,秦姑娘以自身为考题,我不过说出一二,班门弄斧罢了。” 沈溆点头,“戎淑性子活泼,若有得罪的,还请见谅。” 倒是会护着长公主,比前世对自己的时候强多了。 也是,毕竟长公主才是他喜欢的人。 岑金声连忙摆手:“哪里哪里,是我说话莽撞,别得罪了秦姑娘才是。” “你说话很好听,一般不会得罪人。” 岑金声抽了抽嘴角。 这一世的沈溆,怎么怪怪的? 不过也正常,他说自己有很多女人,自然在外应是风流倜傥,左右逢源左拥右抱不在话下。 会装而已。 “岑姑娘…” 沈溆还想说些什么,岑金声突然一声不吭地跑开了。 正奇怪时,顺着她看去,沈溆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隋安邦… 怎么哪儿都有他?! 一看来了人,躺在竹椅上懒散的隋安邦立马正经起来,拿起笔,头也不抬地问: “姑娘要写什么?” 岑金声坐下:“写给一个故人。” “请问姓名?” “你用张三代替吧。” 隋安邦落了笔,无意间抬头又见那姑娘直勾勾盯着自己,联想到几天前那事,表情变得有些僵硬。 怎么遇到的都是怪人? 流年不利,回去要请卦占卜下。 第九章 花灯 “姑娘…” 他还没来得及劝说,突然就看见她身后走来一人,那人面目到了光里看得清晰后,吓得隋安邦心里一惊,急急忙忙收拾了东西。 “我还有事,先走了。” 岑金声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挽留,默默拎起那张落了墨水的纸,吹了几下晾干后,整齐叠好放入怀中。 转头就看见沈溆,脸色隐约不好。 怕他多想,岑金声立马解释道: “毕竟花了钱的…” 又反应过来,和他不用多说什么。 今日的他,已经不是前世的他了,即使看到自己和隋安邦在一起,也不会做出那样的举动了。 即使是前世,岑金声也不必多说,他多想是他的事情。 念及此,岑金声心里多了一丝怨念,又很快驱散了。 不要带着情绪和今生的沈溆说话,权势下,万物都是蝼蚁。 只是沈溆问得奇怪:“岑姑娘喜欢这样的男子?” “哪样?” 小白脸。 沈溆换了个说法,显得自己没有那么在意。 “文弱书生。” 岑金声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重复一遍:“也不是,这是我花了钱的…” 不是解释过了吗?这个人怎么回事! 二人又无言并肩走了一段,沈溆突然开口: “我今年二十有四。” “嗯,怎么了?” 沈溆又不说话了。 岑金声看似平静,心里却在尽全力劝住自己不要揍他。 另一边,隋安邦匆匆忙忙逃离后,竟然在街尾的那棵姻缘树下撞到了一位女子。 红光辉映间,书掉了一地,鱼儿从水面跳起,荡起一阵阵涟漪。 “哎呀!” 长公主重重倒在地上,手里那支绚丽的凤凰簪也随之掉落,不知所踪。 隋安邦嘴上连忙道歉,下意识去扶她时,正好看清对方的面容,又因为错愕松了手。 长公主又摔了一次,实在是疼,瞬间十分恼火: “你这人怎么回…” 看清那人样子又变了态度,语气熟络像是多年好友: “是你啊,隋公子。” 隋安邦当时心里乱得很,并未深究话里的破绽,自觉不能落荒而逃,只能硬着头皮扶她起来。 长公主自己走了两步,只觉脚腕剧痛,连忙伸出手臂挥了两下,隋安邦反应过来,匆忙站在她身旁扶着。 “姑娘,我该送你去哪儿?” 看他这副样子,长公主突然想逗逗他,故作嗔怒:“医馆啊!你不会撞了我就想不负责任了吧?” 隋安邦两颊通红,不敢反驳,慢慢扶着长公主走向最近的医馆。 身后大树下书籍狼狈地散落一地,风一吹,书页翻动,和沾上泥泞的凤凰簪纠缠不休。 眼看过了很久,长公主还没有回来,岑金声心里不由地有些担心。 不会遇到上一世的刺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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