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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 燕三爷照顾人比岑金声糙得多,一颗蜜饯也不舍得给,沈溆看了好久才一鼓作气地灌了下去。 “人家早就走了,能把你扔给我已经算她仁至义尽,你还想怎么样?”燕三爷难得伺候人,还知道把药碗放回桌上。 “她没说……”沈溆的话戛然而止。 “说什么……” 燕三爷扭头看去,只见沈溆从怀里拿出一块玉牌,上面写着又余二字,很是显眼。 “这不是你那块玉牌吗?” 很久以后沈溆才回答他: “你看错了。” 燕三爷翻了个白眼,心里想:是是是,我什么都会看错。 嘴上也没再和他计较,出门做事了。 这屋子空空荡荡,只留沈溆一个人的时候,连呼吸的声音都格外清楚,思路也分外清晰。 她是还爱着他的吧。 他原来的那块已经毁于胡府密道,玉质也比这块好上一倍不止,就连缨络都更加精致。 可是一想到这块玉牌是岑金声专门为他做的,他心里的湖泊就忍不住一阵一阵泛起涟漪。 上面又余二字,仿佛能听到她亲自站在面前唤他名字。 这就够了。 他紧紧握着那块玉牌,似乎就能缝补自己的伤口。 埋藏在心底那道深不见底的裂缝,原来也会有阳光照进来。 他无声地笑了。 第三十五章 满分 户部考核的成绩出来了,岑金声这次又是带着元宝去查分,元宝只认识岑金声的名字,岑金声则是在查另外两人的分数。 “王泓敏,四分。”倒也不错。 “燕支雪……”岑金声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质问道:“元宝我没看错吧,你看最后一个人的成绩是多少?” 怎么才两分啊! “姑姑你都说最后一个人了,那肯定是倒数第一呗。” 真笨,连数都不认识,还没他聪明呢。 只是自诩聪明的元宝看来看去都没看到自家姑姑的名字,小小的额头早已沁满汗珠。 “怎么没有呢……”他嘟囔着。 他虽然小,眼睛却毒得很,可岑金声这三个字,他把榜单看穿了也没看到。 “姑姑,你没去考试吗?” “……我去了啊。” 问的什么话? “你是不是忘记去考试了,以为自己去了?又或者梦到考完了就没去?” 岑金声急得伸出三根手指:“我去了,我拿你的压岁钱发誓我去了。” 怎么还能拿别人的压岁钱发誓? 岑元宝嘴巴一瘪:“那完蛋了,我没见到你的名字,你不会被人冒名顶替了吧。” “……你连冒名顶替是什么都知道,却还不会写自己大名。” 岑元宝不服:“岑懿煊三个字本来就很难写嘛!” “岑姑娘!” 正当岑金声疑惑时,玳瑁姑姑突然踏进这间狭小的房间,岑金声有些惊讶,却还是仔细行了礼。 “长公主请您过去。” 长生殿里,长公主正坐在窗边榻上,拿着岑金声的考卷观摩。 前面大家分数都基本一致,只有这最后一道题才能各有千秋,其中以岑金声这份最优。 户部批改试卷的官员看不到考生的名字,但据说大家读到这篇文章时,纷纷想拆了卷封看看笔者是谁。 长公主知道的。 她那时就是看着岑金声写下这篇文章,心里已经有了估摸,知道她应该是最高的分数了。 但还想听听岑金声自己亲自再说些更多关于这案子的细节。 “长公主安。” 岑金声的声音长公主再熟悉不过了,只是后面又有一句小孩子的声音跟着问好: “长公主安。” 长公主放下试卷,走下榻到了元宝面前,亲昵地捏了捏他的脸蛋: “你是谁呀?” 想当初父皇和母后还在时,戎稷也是这个年龄,粉红的脸蛋颇为可爱,整天还会跟在屁股后面喊哥哥姐姐的。 岑元宝年纪虽小,但识时务得很,不像在家般耍宝,规规矩矩地回答:“回长公主,我叫岑懿煊,小名元宝,岑金声是我姑姑。” “元宝啊,这次你怎么跟过来了?” 岑金声回答:“玳瑁姑姑喊我过来时,元宝正好和我一起在查成绩,家里无人照看,便跟了过来,望勿见怪。” 长公主摆手:“本宫怎么会这么小气?坐吧。” 二人便坐在了长公主对面的榻上。 “既然你二人刚才在查,想必也知道那榜单上是没有你的名字的,你可知道为何?” 这话是对着岑金声说的。 岑金声刚才一进来就看到长公主在拿着卷子,心里早就清楚,却还要问一句: “殿下,我写的可是有什么纰漏之处?还望指点。” 长公主轻笑:“你写的有何问题?户部诸多官员看不出来,本宫亦看不出来。” “实话告与你,你的卷子是唯一一份,超满分的答案,若不是满分只有五分,你的还能值七分不止。” 长公主话锋一转,语气中带些凌厉,她的气势像一座大山,压得岑金声心跳加快: “你也是唯一一个,质疑当年定论的人,敢问,你有何凭证啊?” 终于来了。 岑金声落笔之时,已想过后果,兵行险招,这桩案子虽然已经尘封已久,但并不影响真相再次浮出水面。 前世崔大人被关在别苑之时,曾经托人秘密给岑金声带了封信。 信里说,虽然二人并无交集,但岑金声身为沈溆的枕边人,家里又曾有变故,应该最能理解孙家当年处境的人,又是最有能力翻案的人。 她崔华赢一生坦荡,唯有这件事是心中一大巨石,夜不能寐,每每想起,腿上的疼痛也会提醒自己曾经犯下的错事。 她说,在紫冰台阴暗处苟活了这么久,离曾经那些事越来越远,快要蜕变成一个凡人时,一个女子找到了她。 那人满身鲜血,瘦骨嶙峋,脸上还满是疤痕,却把一箱子的证据摆在她面前,一句话没说,好像完成使命一样地没了气息。 她把证据带回了家,锁上门一件一件看去,却是愈发触目惊心。 当最后一件看完时,她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呆呆地坐在原地。 原是错的…… 那年杀了那么多人,血流成河,如今却有人告诉她,自己是错的…… 多么可笑。 耳边传来不知道哪儿来的求饶声,崔华赢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那时沈溆为了让她闭嘴,不给她纸笔,那封给岑金声的信,是一件血衣,岑金声读完后,手上似乎也沾上些血迹,她连忙在湖边洗掉。 却洗不干净。 她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她甩不掉了,也不想甩。 崔大人说得没错,当年岑方山因进宫面带怒气而入狱,又岂不是另一种情境下的孙家呢? 孙家若是无辜,取了证据,拿给沈溆便是,他即使再不情愿,也该遵从良知。 如果他有的话。 岑金声趁沈溆上朝时,独自去了血衣上说的地点,那里确实有一棵两个人才能抱得下的大树,岑金声带了锄头,在西南方向开挖。 不多时,触到硬物,她就蹲下去用手刨开,一个棕红色的木箱就展露在她面前。 这就是那女子拼死找来的证据吗? 她正欲打开时,身后却传来一声: “夫人这是要干嘛呀?” 第三十六章 天真 岑金声刚碰到箱子的手像是被毒蛇咬了一口,猛地缩了回来,又因为重心不稳跌坐在地。 沈溆来扶她时,她下意识地躲开了。 沈溆的手停在半空中,显得尤为尴尬,他看了看旁边的锄头,调笑道: “竟不知夫人手能挑肩能扛,还是女中豪杰。” 岑金声受不了他一口一个夫人叫着,心头一阵无名火顿起,握紧手下泥土照着他的脸就扔了过去。 沈溆躲都没躲,泥巴打在他的脸颊,散落在肩膀掉了下来,显得格外狼狈,他轻呸了一口,依旧笑着说: “玩够了吧?回家吧。” 他向前一步,岑金声便瑟缩着退后一步,沈溆觉得好笑:“你怕我?” “你什么时候来的?” “自你出府,不,自你收到血衣。” 整个别苑都是沈家的产业,一件衣服可比蚂蚁大多了,自传信人出了门,他连路线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岑金声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所以这几天共枕而眠,他都是在装作毫不知情,心里却时刻盘算她什么时候能落入圈套? 今早出门前,他甚至还提醒自己天冷添衣,原来是这个意思…… 岑金声忍住颤抖的声线,假装自己没那么害怕:“你都知道?” “不然你觉得崔大人躲在紫冰台数年,如何得知岑家变故的?” 岑金声搞不明白。 “沈大人到底是想帮我,还是想害我?” 岑金声的手慢慢挪到了箱子上,沈溆却蹲了下来,覆盖住她冰冷的手指,阻止了她的动作,他的语气似乎很真诚: “夫人真是糊涂了,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哪有什么害不害的道理?” 岑金声试图和他虚以委蛇:“那你……” 话还没说完,颈间突然一疼,眼前顿时天旋地转,只模糊听到沈溆接住她后,轻声呢喃: “睡吧。” 她醒来后,血衣和证据都消失了,崔大人的死讯也如纸花蝴蝶般传入帝京,沈溆把梅冬调走,换了几个不知名的丫鬟来照顾她。 说是照顾,不如说是监视,寸步不离地看着她,时刻准备向沈溆汇报。 那是岑金声对沈溆第一次产生芥蒂。 “回殿下,此案虽然已经落定,但疑点尚有,比如孙胤和行贿的王健是如何认识,如此巨额的白银是怎么运进帝京,王健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只为求一个远在洛城的小官吗?诸如此类。” 长公主疑惑:“可孙胤自己都供认不讳,畏罪自杀了。” “证据还会有的,但单凭一己之力很难……”—— 岑金声说到这里停顿了。 很难,但不是没有,前世那个女子是经历了多少挫折,才一人搜集了这全部的证据,并决定送给曾经参与抄家的崔华赢? 那个人也许就是岑方山曾经说过的孙家女儿,每每想起,总觉得有一种命运相连之感。 但她当时的心情,岑金声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感同身受。 ——“很难搜集,换句话说,证据并不是没有,而是需要集众人之力。” “若金声所言能勾起一丝众人心中的疑虑,还请殿下考虑重翻旧案。” 前世长公主走得太早,皇帝年幼,沈溆一言独大。 岑金声算是明白了,当年若是他不愿意重翻旧案,那无论岑金声做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可重来一世,很多事情还有转机,也许孙家女儿如今也在四处奔波,穿梭危险之中,只为洗刷冤名。 岑金声能做的,也只有冒险进言,以求心安,或许也是为了,曾经被流放千里的阿爹。 话说回来,若是当年没有沈溆,阿爹早就被定罪秋后问斩,岑金声又该何去何从呢? 这也是为什么她讨厌沈溆,但并不恨他的原因。 “岑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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