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里抱着一块空襁褓,用空勺子从空碗里舀东西要喂给那不存在的孩子。 看得岑金声眼酸。 如果前世她没那么快死掉,会不会也是思念成疾? 小产后的那半个月时间,她日日流泪,每次夜里惊醒,都仿佛感觉到那孩子还没有走远,想抱却只能抱到一团空气。 那时的她,就像眼前这个女人一样。 “大人,钱氏无法和人正常沟通,我试过……”还没等燕支雪说完,王泓敏就惊呼: “金声!” 燕支雪转头看去,吓出一身汗,连忙把她拉了回来,后怕地提醒道:“金声,不要靠近她。” “没事的。”岑金声走过去,蹲在钱氏面前。 第四十四章 钱氏 “你的孩子好可爱,我可以抱抱吗?” 钱氏一直住在这里,许久不和人交流,却始终保持警惕,瞪了她一眼后就抱着襁褓转身,不再理她。 岑金声没有放弃,又继续说:“他哭了吗?哭了的话要喝奶了。” “奶,喝奶……” 听她说道,钱氏像是刚想起来,扔掉空碗,作势要敞开衣襟喂奶。 作为屋子里唯一的男子,沈溆连忙背过身,走到院子里站着。 她怀里没有婴儿,钱氏却以为自己在喂奶,左右晃荡,嘴里还念叨着:“喝奶喽,长高高……” “他不哭了,他睡着了……”岑金声声音放低,刻意引导。 钱氏眼神迷茫,“他睡了吗?睡了吗……好宝宝……” 她似乎很疲惫地打了个哈欠,语气温柔哼起了歌。 那是大魏家喻户晓的一首摇篮曲,岑金声小时候还听阿娘唱起过,不禁感慨: “你的孩子长大后,会很幸福的。” “是吗?你的也是。” 钱氏的声音不似刚才那样戒备,语气清晰,像是清醒了几分。 只不过岑金声没想到这么快钱氏就会和她搭话,她不敢冒进,又顺着她的话说了几句: “你的孩子几岁了啊?” “五岁,不,三岁……两岁?”她也没办法一口回答。 她迟疑地低头看了看空襁褓,沉默了一瞬突然把空襁褓用力扔了出去,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大喊着: “怪物!怪物!” 她身体颤抖,瑟缩着躲在了角落,捂着耳朵,嘴唇都被咬得发白。 扔出去的空襁褓撞在门上发出闷响,沈溆不敢进门,站在门外焦急问道: “里面怎么样了?” “不要进来。” 岑金声对外喊了一声,趁机上去帮钱氏合好了衣领,握紧她的手腕: “没事的,没事的,他是你的孩子,他不是怪物。” 岑金声不断安抚,才让钱氏稍微冷静一点,她满脸泪痕,抬头看着岑金声: “真的吗?” 岑金声这才注意到钱氏长得很漂亮,眉清目秀,看上去让人觉得很舒服。 只是长时间不清理自己,头发衣服都脏脏的,掩盖了原来的美貌。 岑金声多了一丝探究: “是,你很爱他,他也很爱你,可以给我讲讲他的故事吗?” 王泓敏默默把襁褓捡了回来,双手递给钱氏。 钱氏抱着空襁褓,眼神又恢复了温柔: “他啊,他可乖了,会叫阿娘,会对我笑,他长得很好看,只是有时我会觉得他太像他爹了……” 想起赵兆,燕支雪笑道:“赵总镖头长得确实欠缺,不如你好看。” “赵总镖头?”钱氏露出一丝疑惑的表情,“他爹叫胡令啊……” 岑金声瞬间瞪大了眼睛,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连呼吸都停止了。 “对啊,太像胡令,人家就该知道是他的孩子了……”钱氏抚摸着空襁褓说道。 岑金声震惊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们不要说出去,不然他们会打我的。”钱氏小心翼翼地提醒。 他们? 王泓敏斟酌了词句:“我们不会说的,不过,除了胡令,还有谁吗?” 钱与这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自己那痛苦的往事。 越听到后来,岑金声眼睛越红,除了对胡令和赵兆二人的愤恨,更多的是对钱氏的心疼。 原来当初西达腊覆灭,胡令投降,来到了帝京,他先认识的钱与,后认识的钱家大小姐钱珺。 当时胡令与钱与情投意合,但钱与是庶出,为了钱财地位,胡令选择了钱珺。 钱与就和胡令断了情缘,在一次宴席中,她认识了赵兆,此人虽相貌平平,但当时对钱与关心备至,二人水到渠成地成了亲。 婚后钱与和赵兆虽然不算神仙眷侣,但也算相敬如宾,那时她还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平淡淡过下去。 可突然有天,钱与醒过来时,却发现旁边竟是胡令。 她跑着去找赵兆,却没想到赵兆把她关了起来打了一顿,那时她才发现二人的真面孔—— 胡令好色,赵兆就用她做人情拉拢胡令。 丝毫不在意她的想法和脸面,犹如工具一般,呼之即来扔之即去。 每次胡令在家里吃饭,她都很害怕,想找个理由出去就会被赵兆抓住不放,事后又是毒打一顿,钱与没办法只能顺从。 本以为他们会收敛,越到后来越过分,有次竟然被两个人一起凌辱…… 钱与再也受不了了,跑到家里和姐姐钱珺告发此事,钱珺却神色凄凄,宁可对神明祷告,也不肯施以援手。 她这才对周围人死了心,自己开始谋划报仇。 她母亲虽然只是妾,却精通毒术,钱与学到不少。 听母亲说过,有一种禁药,叫饮鸩渴,而母亲遗物里正好有半卷残方。 钱与一边和二人周旋,一边自己研制毒药。 这样艰苦难熬的日子不知道过了多少天,终于某天,她拿老鼠试验,那老鼠一碰到毒药立马就没了声音,她知道自己就要成功了。 可是还没等到她付诸实践,赵兆就率先发现了不对劲,抢走了她的毒方,又把她关了起来不吃不喝。 那是一个冬天,寒冬腊月,没吃的也没水喝,甚至连炭火也没有,四处漏风,钱与第二天就见了红。 她知道那是胡令的,她恶心,但她也痛苦,那天她捧着血水,身体撕裂般疼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就这样疯了。 “这两个畜生!”岑金声低骂。 王泓敏俯身,面上都是狠戾:“想杀了他吗?” 和她们二人不同,燕支雪在旁边看着,神色并无太大波动。 钱氏则一脸迷茫,似乎听不懂的样子:“杀了他们……” 她还不知道胡令已经死了。 “我,可以吗?” 钱氏再抬头时,眼睛里多了些跃跃欲试。 昏暗的屋子里,赵兆倒在地上踊动着,他想要找角度解开身上的绳索,头上因为剧烈的动作逐渐布满汗珠。 门开了,有个女人缓步走了进来,身影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有些模糊,他还以为是又来审问的。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再逼问我也说不出来了。” “赵兆……” 她声音冷静,只是轻轻地喊出他的名字。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整个人僵硬了,立马抬头看向她,当他看清时,不由震惊道:“怎么是你?” 第四十五章 垂柳 赵兆没死成。 听说钱与拿了把小刀,在他身上划十字,又一寸一寸把肉割了下来,赵兆本想咬舌自尽,钱与又把他舌头割了下来。 他身上那延续子孙的不洁之地,被钱与割了下来,塞到他嘴巴里,替代舌头。 钱与关上门整整折磨了他两个时辰。 人是没死成,罪倒没少受,沈溆把赵兆判给钱与全权处理,那一刻钱与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人也没那么糊涂了。 毕竟不能让他死了,蔺远进去抬人的时候也差点吐了,不过在吐之前,忍住恶心朝他身上啐了一口。 活该。 赵兆走后,钱与倒变得清明很多,也能想起很多事情,她一字一句把自己知道的都交代清楚后,便再也无话可说,站在庭院里伫望蓝天。 很久没看到过这样的景色了。 燕支雪放下笔,走到她身旁,仔细打量她手脚露出的地方,那里可见往日白皙,但仍有处理后依旧丑陋的伤疤,不禁感慨: “装了两年,值得吗?” 钱与看了眼燕支雪,面无表情,“燕大人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懂。” “胡府众人,是你蛊惑自尽的吧?” 话毕,只见钱与脸上悄然浮现出一抹神秘而残忍的微笑:“燕大人觉得呢?” 没等燕支雪说话,钱与自言自语道:“是啊,谁让她是共犯呢?” 当初钱与在宴席上遇到赵兆并不是偶然,很多年以后她才想清楚,那天一切都有迹可循。 为什么赵兆一个毫无背景的镖师可以进入宴席,又正好捡到了自己掉落的珠钗,那个丫鬟又恰恰没端好,把汤水洒在她身上,赵兆才可以脱衣相助? 赵兆是钱珺安排的。 她是为了自己的如意郎君,为了自己和胡令相守,却不惜牺牲钱与的一生。 甚至她知道胡令在欺辱自己后,连祈祷都是伪装,钱与还是通过胡令知道第一次的迷药是她亲手送的。 多可笑啊姐姐,为了一个男人,能牺牲掉这么多,连尊严也不顾? 那天抄家时,她偶然听到风声,秘密去了胡家,钱珺看到她虽然惊讶,但也已经六神无主,她说什么都会信。 钱与谎称饮鸩渴是一种假死药,等官兵撤退他们就会安全,钱珺便命众人都安在了指甲里,待时机成熟就掐甲假死。 那天只有胡令不信,但他依旧没有拆穿,钱与看他抿紧嘴唇,心里已经擂如打鼓,后背忍不住地流汗。 “姐夫,怎么了?” 胡令看了她,又看了钱珺,“没事,若能渡过难关……” 后面的话,胡令没有再说,钱与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她也不想知道。 她按胡令说的进了密道,才知道这样一番天地。 打开第二个密室后,她遇到了那个女人,那女人嫉妒心强,用西达腊语对钱与骂了一通。 她本不想理会,却担心泄露自己行踪,只好把她捂死。 那西达腊女虽强壮,但久不见天日,早已凋零成残花,挣扎了一会儿就没了动静,钱与又为她梳妆,装成饿死的样子。 那日沈溆和岑金声脚步匆匆,故而没发现异常。 她知道胡令死后,官兵很快就会找到赵兆,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可知杀人要偿命?” 钱与大笑:“若律法有用,他们又何以欺辱我这么多年?” 燕支雪想起了自己,眼神里带了丝痛苦,“稚子何辜?” 钱与不想和她讨论这些。 “燕大人,你我立场不同,若你要拘捕我,我毫无怨言。” 钱与眼神一变,“只不过,可否让我求见一次沈大人,我有话要和他说。” 另一间房里,岑金声正向沈溆和王泓敏展示自己发现的异常,继续之前没讲完的话题。 “这几人的字迹,倒很像是‘程湘’。” 她拿来几封镖书,铺了开来。 “虽然他们笔迹多
相关推荐:
从熊孩子开始的精灵之路
余温
村支部来了个小姐姐
我就是看他好看不服你打我啊
当学渣炮灰开始养生[穿书]
龙邪
直播问答:火影海贼名场面大曝光
不喜欢我?那你调理一下
女主是个脑补帝[穿书GL]
花姿傾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