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下眸,从袖中取出了一把短剑。 短剑是西域样式,非中原所属。 上面用翠蓝的宝石点缀着剑鞘,蜿蜒的古朴象形纹理,似是古藤、器皿、蝴蝶和山川水纹,种种精美绝伦的纹饰堆叠在一处,共同铸造了荀野手中的这把短剑。 杭锦书一怔,她道:“这不是我的。” 她从来没有这把短剑。 如果荀野要还的是它的话,一定是弄错了。 荀野却对她道:“这是我母亲留给我的最珍贵的遗物。” 他握住杭锦书的手腕,将短剑抵入她的手心,冰凉的凹凸不平的纹理贴向手心,杭锦书的手微微战栗,她抬起清眸,错愕地望向荀野。 对方缓慢地扣住了她的手指,带有一种温柔的胁迫,逼她必须接受这把短剑一般,逼着杭锦书五指紧扣,合握住剑鞘。 “这是你母亲的……” 你怎能随便给别人? 杭锦书错愕地看向荀野。 荀野哂然轻笑,俯瞰的目光落在杭锦书皎洁无暇的脸颊上,絮絮地说:“她临死前一句话也没留给我,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他们温古族人母亲留给儿子的信物,是要传给儿媳妇的信物。我像个傻子,将这把短剑揣在自己手里这么些年。” 杭锦书的心一阵急促地跳动。 又听到他说:“锦书,我们没有夫妻的缘分,但我应是不会再娶妻了,这把短剑送给你,权当留下一个念想吧。希望你能记住荀野。” 第59章 我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杭锦书怎会忘记荀野。 可破了的镜子如何能重圆, 即便勉强拼凑,也终是存有裂痕,不能恢复如初, 荀野心中有了不可磨灭的隔阂了。 杭锦书的手指合拢成圈, 握住这把短剑,荀野松开了手指,凝视着她腕白肌红的手, 眼眶微涩,没再敢染指一分。 他退后了一步。 杭锦书的手又酸又软,仿佛根本无力承载这柄短剑的重量, 戚戚然看他。 “你希望我一直记得你吗?” 荀野敛了下唇角, 咽喉里压着的一股淡淡的腥味返涌上来,这让他的声音变得有些闷:“记得也好。但最好还是忘掉。” 他凝神看向杭锦书, 笑了一声,“锦书。愿你余生顺遂,得遇所爱,安宁幸福。我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杭锦书看到他欲转回的身影,慌忙地攥着短剑,唤他:“荀野。” 他定住脚步,回头看她。 杭锦书几乎脱口而出“你不喜欢我了吗”, 可那样热烈大胆的话, 她早已没有了问出它的勇气。 “你……”杭锦书的喉咙像是被黏糊糊的东西堵住了, 有气上不来, 有话憋闷在嘴里吐不出, 千言万语, 最后只不过化成一句,“你保重。” 荀野勾唇:“你也是。锦书, 今日是团圆的日子,你快回去与你的家人团聚吧。” 这天晚上仿佛除了他们俩,旁的人都在团圆。 倘若荀野歇斯底里地发一通脾气,杭锦书还会想他是否仍然在意,可越是这么水静流深的平稳、雍容,杭锦书越找不着心底的支撑点。 他在万家团圆的烟火里,踽踽独行向深夜,玄色衣影很快伴随脚步消失在了桥头,与黑夜融为了一体,不复得寻。 杭锦书的手里还握着那枚短剑,一直目送他离开。 眼眶里的涩意终于承载不住,汇集成两行冰凉的水流,沿着脸颊笔直地滑落。 杭氏来接她的马车等候在老榆树下,杭锦书低头往下走。 不知怎的,定住了脚步,看了一眼翻涌的河水,此时水光映着两岸延绵不绝的烟火世界,粼粼如碎金浮漾。 再往下走,则遇上一人,陆韫。 他不知在月夕桥下等了多久了,是否将桥上一切尽收眼底,杭锦书路过他,一个字也没有留。 陆韫唤住她,“阿泠。” 杭锦书的声音哑哑的,“陆师兄,我要回田庄了,你自便吧。” 她登上马车,掀开车门往里走,步子忽地一停,皱眉错愕地看他:“你怎会知道我今夜在此?” 一个念头突然成形,让她觉得不可能,但又让她觉得近乎必然是那个可能,“太子让你来的?” 陆韫不说话,那就是表示默认。 杭锦书气急,气急之后只剩下心凉,凉透的心挤出一丝冷嘲来,“我记得,我让我的母亲已经回绝过你了,你昨日,可是上了我伯父那里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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