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凡人_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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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他当时正在算一道高数题，闻言头也没抬。没有任何语言能形容我那时的感受，我难过得趴在书本后哦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手臂被人碰了两下。一张纸条塞了过来。我不需要朋友，但我想要能一起走完一生的人，你愿意吗？这算是告白吧。我趴在书本后面的脸腾的红了。那是我们在一起的第一天。从席亭说出分开后，两个人的气氛就开始剑拔弩张。苏乐萱从刚开始的难以置信，到后面的歇斯底里。最后拽着席亭的西装裤哀求。能不能别走。像极了大多数女人在爱情里的样子。席亭依旧自持冷静，安抚她会处理好一切，还能抽空看了眼手机里的消息。很快，他脸上的从容一寸寸瓦解。我知道他看到了我的消息。我说。席亭，我们离婚。我没有回家，没有收拾行李。委托律师帮我处理离婚协议后。我办好临时身份证。带着止痛药效散去后支离破碎的身体上了飞机。机票是我在病房里定好的。我要去云南。我住在大理的一家民宿，透过窗户就可以看到苍山洱海。民宿的老板人很好，时不时就邀我去楼下的院子坐坐。几个人围坐一堆，弹着吉他，聊着诗和远方。后来大家熟悉了，他们问我为什么会来。我正吃着果盘里的水果，逗他们说。他们就笑，说我骗人，明明是一脸为情所困的样子。在这里的日子很悠闲，身体也恢复了不少。席亭试图联系过我，被我拉黑删除一条龙。第五天的时候。我接到了爸妈的电话。他们问了我在哪，安不安全之类的话。最后说，席亭说你们闹了矛盾，你不肯接他电话。民宿老板叫我下楼去玩狼人杀，我答应了，然后继续说。没有闹矛盾，他出轨了。我妈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们知道，他来家里说了。刚在一起的那些年，席亭简直就是个24孝男友，把我所有不爱干的事都一手操办。爸妈刚开始还嫌他家庭困难，不想我嫁过去。但看到我整天不是看书就是追剧，反倒是席亭忙上忙下，收拾打扫的时候。松了口。他们想的很简单，只要我过的舒服快乐就好。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大概是他开始不停的升职。工作变忙后，那些婚前他一手包揽的事压在我身上，我一点一点从头学。做饭，洗衣服，换灯泡，修水管。可是我大概真的没有天赋。席亭下班后，我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可他走进厨房，却只看到满地狼藉。我看到他眼里隐忍的怒火。我同他争辩，气的躲回卧室，锁上门。第二天早上我醒的时候。沙发上还有余温。厨房已经收拾干净。我瞬间就原谅了他。我想婚姻可能就是这样，总不能处处如人心意。我知道父母给我打这个电话的原因，就像所有人都觉得的那样。咬牙忍一忍就过去了。但他们毕竟是我的父母，也会心疼我。见我态度坚决，他们叹了口气随我了。在两个人的关系暴露那天，席亭和苏乐萱提了分开。这对他来说是早就规程好的事，反而苏乐萱有些不依不饶。他只能用一句停止对她的资助，让她冷静下来。然后他收到叶冉的短信。那一刻他的血液仿佛都凝结了，甩开还在诉说爱意的女孩，疯了一样将油门踩到最大。是他的错，为什么要把苏乐萱送去京大，明知道那是叶冉的母校。他们的事多多少少会传到叶冉耳朵里。到家的时候，叶冉还没回来。他看了眼她平时最喜欢的物件，检查了她的身份证件。然后松了口气。都在。但想到她刚才话里的坚决，手指又开始微微发抖。很快又安慰自己。没事的，他只犯过一次错，叶冉那么爱他...... 他不敢想了。跑进厨房里，做了一大堆叶冉以前最爱吃的菜，摆在桌上。然后坐在沙发上等她。他一直等到半夜，走廊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心里又开始发慌，给她发过去短信。老婆，你什么时候回来？才发现自己被拉黑了。他终于坐不住了，连夜开车去了叶冉的父母家。老两口有些诧异他深夜来访，但还是热情的接待了他。不，不是吵架。席亭浑浑噩噩的想，她不要我了。席亭一直以为自己没那么爱叶冉了，后来才发现爱意只是被掩盖了。被柴米油盐，被日复一日。他想去叶冉的工作单位找她。但是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她在哪个学校，江大，东大？还是某个高校。叶冉一定跟他说过吧，只是当时他在干嘛。席亭指尖微微僵硬，他一定习惯性的找借口忽略了她的话。这种僵硬在他最后站在京大门口时，终于蔓延到头顶。他连转动眼珠都费劲全身力气。最后他拦住了一个女老师，问她认不认识叶冉？后来他才想起面前的女人是谁，她是苏乐萱的导员，在医院见过。席亭没说什么，点点头转身。他猛的转过身，脸色难看的让面前的女老师都惊恐的后退了几步。原来她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会说那些试探的话。 ....... 叶冉的工位很整洁，像她的人一样，就连细节都总要要求的细致。席亭在她的工位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看到了地上的垃圾桶。他在那里找到了几张碎片。是他们的照片。他说了句什么，叶冉依偎在他肩膀，笑的甜蜜。他当时说了什么呢。好像是等我们以后有了孩子，再带着她来拍全家福。孩子。席亭脑子嗡嗡作响，突然想起医生当时跟他说的话。那时候他那么强硬的逼苏乐萱去道歉，就是因为他想到，如果里面躺着的是叶冉呢？那么期盼着的小生命突然消失。她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席亭疯了，所有的朋友都这么说。他在疯狂寻找我失败后，整个人就不对劲了。上班时，女下属想约他看电影，他冷硬拒绝。下班后，朋友约他出去喝酒，想开导他。他却脚步匆匆。众人都面面相觑。谁都知道他出轨后，叶冉都把离婚文件送到公司来了。到了家，他就坐在沙发上发呆。想叶冉的一颦一笑。恍惚间他总听到她撒娇的声音。然后他就站起来，笑着说。可是面前的客厅空空荡荡。在出轨的第二年，他试图让一切重回正轨。在云南呆了两个月后，我还是回了京市。尽管我的课由别的老师代理，但是明天就是期末考了，我还是想跟自己带过的学生告别。就当是对自己教师生涯的一场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