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这个案子你敢不敢接?查我们有陛下给你撑腰,查李孝恭呢?” 管家来报:“老爷,洪州都督刘政会、豫州都督武士彟分别来信询问情况,并且声称,年底要回长安述职。” 裴寂摇头说道:“告诉他们,暂时不用焦虑,这股风现在还只是刮在长安城内,他们在外面反倒安全,不要露头,年底若能不回来最好。” 这些人,实打实的太上皇旧臣,当初的太原元谋重臣之列。 没用三天,两天时间就查清楚了,萧锐看着手中的情报陷入了沉思。 河间郡王府邸,管家快步跑进了书房,“阿郎,御史台六处御史萧锐递过来名帖,说明日要来拜会。” “萧锐?宋国公的儿子,最近炙手可热,搅动得长安城不得安宁的那个小子?无缘无故的,他来拜会我做什么?”李孝恭正在把玩一方精美砚台。 老管家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这两日,有人在暗中调查咱们买卖田亩的事情,我以为没人敢跟咱们王府过不去,所以就压着没有理会,现在看来,很有可能、可能是御史台在查咱们。” “哦?你是说,萧锐他查案,查到了我的头上?”李孝恭略微有些诧异,对这个萧锐提起来兴趣。 老管家答道:“不是说,萧锐是在帮陛下清洗朝堂上的旧臣吗?为什么会跟我们王府过不去呢?” 李孝恭哈哈大笑了起来:“好、好好,不愧是宋国公的儿子,虎父无犬子。朝堂上都知道萧瑀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现在看来,他这个儿子怕是更甚乃父。只会对方,他要来就来吧,我河间郡王府不是封德彝家,不怕他查。” “对了,这个砚台拿去高价卖了,我一个武将,写字不过是附庸风雅,用不到这等东西。” 老管家想解释,但心有顾忌,只能保持沉默,回去办事。 次日,萧锐依约孤身前来,李孝恭令十五岁的长子李崇义,亲自迎接萧锐入府,这让萧锐有种不好意思的感觉。 御史台六处,听着徐御史的汇报,安主簿来回踱步,十分的忐忑,“你确定大人孤身一人去找河间郡王了?” “没错,属下要跟他同去,大人不让,说什么有理不在声高,一人足矣。下面的人看着大人进门的。”徐御史有些后悔,应该早点上报的。 安主簿喃喃道:“坏了坏了,河间郡王可不是封德彝,那是实打实的军功封王,陛下堂兄,宗室第一名将!大人若是惹到了他,能有好结果吗?不行,我现在就去找魏大夫。” “安主簿,大人孤身犯险,咱们是不是应该组织人手同去,就算办不成事情,至少能够保护大人安全吧?”徐御史着急道。 “保护大人安全?就凭咱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货色?到时候是谁保护谁?河间郡王是名将,府中全是战场下来的好手,你们谁打的过?挨打我们都不够资格。但愿大人能够以理服人吧,真动起手来,大人虽然神勇,但……唉!” 长叹一声,安主簿快步去找魏征。 第四十三章 以理服人 “时文兄生了个好儿子啊!文武全才,年纪轻轻就做下许多大事,不像我家这个傻小子,到现在还整天飞鹰走犬,没个正形。”李孝恭毫不吝啬的夸赞,领着萧锐来到客厅。 双方分宾主落座,与萧锐平辈的李崇义站在父亲身侧侍奉,不敢陪坐。 “崇义,你且下去读书吧,我跟你萧家兄长有公事要谈。”李孝恭支开了儿子,赶走了管家和下人。 回过头来再看萧锐,“你小子最近一人压得整个长安官场喘不过气来,今日不会无端来我这王府。说吧,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 这…… 萧锐尴尬至极,李孝恭对自己如此亲近,而自己却是来兴师问罪的,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了。 “你萧锐当初舌战朝堂,不是个吞吞吐吐的人。你跟襄城有了婚约,按照辈分,应该叫我一声老叔的。有什么困难需要老叔出手的,不用客气。” “唉……”叹了口气,萧锐硬着头皮递上了那张状纸。 李孝恭不解的接过,细细看起。 片刻过后,面沉似水,再不复刚才那种如沐春风、提携后辈的风采。 萧锐躬身行礼道:“王爷一生戎马,于国有大功,萧锐素来敬仰。蒙您抬爱,让晚辈叫您一声老叔。但公是公、私是私。晚辈得罪了。” 李孝恭沉声问道:“听说,这两天许多人在查我河间郡王府,是你小子的人吧?如何,这状纸上的事情,可是事实?” 看着对方的脸色,萧锐硬着头皮点头道:“晚辈亲自督办查证,再三查验,确有其事。” “那你准备如何查办本王呢?”李孝恭戏谑的看着萧锐。 萧锐抬头,毫不畏惧的与之对视,“自然是秉公办案。” “哦?既然如此,大可如查办封德彝父子一般,直接带人拿本王即可,为何孤身前来,多此一举呢?害怕本王反抗?你们拿不下?听说,你能跟尉迟敬德打个平手,本王自问武艺不如敬德。” 啥玩意?尉迟敬德跟我打个平手?谁传的?萧锐一头雾水。 谁?当然是尉迟敬德本人,他好意思说出真相吗?败给一个娃娃,老脸都没处放的,说出平手已经够丢人的。 摇了摇头,抛开这些杂念,恭敬的再次躬身行礼,萧锐诚恳的说道:“河间郡王府侵占百姓土地,致使不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这是既定事实,且证据确凿。今日晚辈孤身前来,非是兴师问罪,而是有一事不明,请教老叔。” 李孝恭不禁高看了这小子一眼,不卑不亢,临危不乱,单这份气质,就远超所有同龄人。 索性转身,重新落座,指了指萧锐身边的胡凳,“既然不是兴师问罪,你递了拜帖,以私人身份拜访,那就坐下说吧。” “我从家父这边了解到,您是宗室名将,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这些年您兢兢业业赤胆忠心,无论在哪部任职,从无纰漏。陛下即位,改元之后,您主动卸下兵权,任职礼部尚书,这份胸怀,满朝文武,可说无人能及。” 李孝恭摆手打断道:“本王还不需要你一个小辈当面阿谀奉承。” 萧锐索性直白问道:“咳咳!晚辈多方了解,熟悉您的人都说,您不是个贪财之人,生活上虽然不能算节俭,但绝不奢靡。可这两年为何坊间传闻,说河间郡王十分爱财,甚至不择手段多方敛财。莫不是您为了避嫌,而自侮的手段?” 李孝恭狂放大笑了起来,“本王连兵权都交出去了,何须再行自侮?” 萧锐不解道:“今日进府所见,您这王府除了宅子大些之外,装饰点缀都十分的平常,完全和坊间传闻不符。唯一称得上贵气的,就只有您身上的衣袍了。可据晚辈所知,且不说这次涉案的钱财,就是这几年您受到的赏赐,也不该让家里显得寒酸吧?” 到了此时,萧锐越发猜测,李孝恭有问题,他的钱花哪里去了?身上的衣袍华贵,更加说明,他的贪财是为了显示给外人看的。这样一来,许多想要攀附他的人,全都知道了他的爱好,更便于敛财。可他的钱呢? 看着萧锐满满求知的眼神,李孝恭感慨道:“你当街殴杀封言道,所有人都以为你是个无脑莽夫。可能写出侠客行那种锦绣大作之人,岂会是个莽夫?果然,你是个心细如发的小子。” “也罢,你总归是一片公心,看在侄女襄城面上,告诉你也无妨。” “来人,把河间封地这几年的账册拿来。” 老管家亲自抱着十几本账册跑了过来,眼神恨恨的看了一眼萧锐,不满的把账册放下了。 李孝恭呵斥道:“自己去领五十鞭刑。” “啊?老叔,何至于此?”萧锐连忙劝阻,心说不至于,我是来兴师问罪的,王府的人恼我不是应该的吗? 李孝恭没说话,那老管家躬身应诺,不问为什么,没有丝毫不满,很明显,这个王府的人,气质上都是军中的令行禁止。 管不了人家的家事,萧锐只好低头翻看起了账册。一目十行,不到半个小时,十几本厚厚账册全部看完,萧锐呆若木鸡的坐在那里,眼神里全是震惊。 回过神来,萧锐起身整理衣袍,重新对着李孝恭行了一个大礼,“晚辈无知,给老叔道歉。” 李孝恭笑道:“这么快就能理顺河间三年的账册,单就这一手,可顶那户部一半的酒囊饭袋,你小子,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吗?” “唉……天下人都知道我李孝恭贪财,可我出身皇室,除了高官厚禄,还有皇室供奉,哪里缺过钱?前年偶然出游,遇到了一群乞讨的老兵,一群跟我出生入死,最后因伤残退役回乡的老兵。” “我怎么也想不到,那些曾经的同袍兄弟,竟然会沦落到上街乞讨的地步?我一直以为,他们在家乡娶妻生子、安稳的养老,可谁成想……命运何其不公?” “自那以后,我这河间郡王府就开始缺钱,无论是官员还是商人,前来送礼送钱,本王再不曾拒绝过。” “有了钱财,慢慢的查访联系一些受苦的同袍老兵,妥善安置他们,渐渐的人数多了起来。到今年,已经快有三千人了,好在都是些年纪大的,或者身有残疾的,也不怕犯了忌讳。但人数多了,开支越来越大,建房子、置地、养牲畜、娶妻生子等等。” “本以为就安置在我的封地河间,方便照顾,没什么太大难度。五两银子就够一个普通人家过活一年,这对我一个王爷来说,碎碎的事。” “没想到,我一再约束,却还是出了纰漏。占地安置旧部的事,是交给管家的儿子去办的。若不是今日你来,本王还不知道,他竟然背着我强占百姓良田,导致普通百姓流离失所,实在可恶!” “打他五十鞭,是王府家法。至于案子,你该如何惩办,如何赔偿,依照章程即可,此事本王认了。” 看着眼前胸怀宽广,光明磊落的李孝恭,萧锐不禁肃然起敬,“王爷言行,萧锐佩服!” 就在这时,下人快步闯了进来,“不好了王爷,御史台魏大夫带着几十名官员找上门来,扬言朝我们要人。” 魏黑脸?他找本王要什么人?李孝恭不解。 萧锐一拍脑门,“误会了,肯定是老魏他们担心我出事,找了过来。” 第四十四章 杀鸡儆猴 皇宫太极殿小书房内,听完萧锐的汇报,李二沉默良久。 “自晋阳起兵至今,足足十年了。十年间,没有一年太平过,连年征战,百姓苦不堪言,战士们死伤无数。似孝恭这般做法的人,不在少数。朕也私下里庇护了千余伤残袍泽。” 萧锐惊讶道:“您知道?这么说,您早就知道这一切,包括我去查河间郡王的事?” 剩下的话他没敢说,意思是,您知道我误会了,干嘛让我去丢人? 看着女婿吃瘪,李二笑了:“你小子,不让你吃个亏,你以为谁都能查呢。朕知道孝恭照顾老兵的事,至于你查他的事,另有隐情,是魏玄成查出来的。” “另有隐情?怎么?河间郡王骗我了?”萧锐感觉自己草率了,单单一堆账册就下结论,确实不稳妥。 李二摆手:“那倒不是,孝恭光明磊落,胸怀宽广,你是自己人,他不可能骗你。而且在自己封地收养老兵近三千,不是小事,他不敢瞒着。” “小子,你就没怀疑过,为什么这么巧,偏偏这个时候,有人来告河间郡王的状?” 萧锐沉吟道:“起初我怀疑过,但懒得理会。因为御史台面对的不光是那些尸位素餐的旧臣,应该包括所有大唐的官员、贵族。只要查有实据,那我们御史台都接。哪怕是有人算计我,或者算计河间郡王,都无所谓。御史台不针对谁,我们只要还百姓一个公道。” 李二指着萧锐笑骂道:“你小子,就是一头没脑子的倔驴。” “根据魏玄成的查证,前来状告孝恭的人,是裴寂故意安排的。不过,裴寂很高明,准备的一切都是真的,那状告之人的冤情、证据、恼恨孝恭的私心等等,都是真的。裴寂在给你出题,看你敢不敢接?” 萧锐恍然大悟:“难怪,难怪当初我接案的时候,就感觉不对,这个平头老百姓,似乎很懂御史台的办案流程,我需要的一切手续证据,他都准备齐全了,原来是有老狐狸帮忙呀。” “陛下,一事归一事,河间郡王所为之事,我等敬佩。但他因为庇护老兵,确实伤害了普通百姓,依大唐律……” 李二哈哈大笑道:“你小子,这是要杀鸡儆猴?胆子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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