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萧家特有的四轮减震马车,毕竟太招摇了,容易召来祸患。 至于行李物品,带够钱就可以了,其他生活用品路上能买到的就买,萧家商会东西南北路路通,所以不担心路上受苦。 另外还用一些东西,萧锐启用了储物灵戒,这一部分就连房二和李君羡都不知道。 等到皇宫派来快马阻止的时候,萧锐的马车已经在三十里外了。 七天以后萧锐一行来到洛阳,看望了一些老朋友,然后从洛阳转道南下,一路全是官道,入城就有萧家商会的人接待,这都是情报网提前打好招呼的,所以十分方便。 “五哥,让我再试一次吧,一路上总让你当车把手,挺过意不去的。”出了洛阳,房二积极的说道。 李君羡还没开口呢,车厢里萧锐的吼声就响起了,“遗爱,不准你再碰缰绳!一路上因为让你学驾车,毁了三辆马车,咱们是去办事的,不是陪你考驾校的。” 考驾校? 二人听不懂这种奇怪的词汇,但意思却能理解,李君羡也推着房二不让近前,“不妨事,就咱们三人出门,各有分工,我当车把手,你给公子当护卫和书童。” “遗爱,出了洛阳地界可不一样的,距离长安越远,地面上越是不太平,所以你的责任更重,万一有个剪径盗匪什么的……” 房二成功被忽悠住,连连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五哥,我刚刚把萧大哥教的刀法练成了,来多少贼人我都不怕的。” 刀法?什么刀法?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就学了一套刀法,是贞观二年的时候,在幽州教的。到现在多少年了?你才练成?靠谱吗? 好在他们只有一辆马车,而且就三个人,走的都是官道,还算太平,并没有遇到什么贼匪之流,李君羡把路线安排的十分合理,白天出行,计算好了距离和投宿城池,一直到长江边上都十分顺利。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站在长江边上,看着略显枯竭的江水,萧锐念了一首临江仙。 李君羡赞道:“公子在三国里面这首定场诗《临江仙》,可谓荡气回肠。是您当初游历天下时候作的吧?可惜今时今日乃是寒冬,江水枯竭,并不算应景,但此地却是三国战场故地,最是应情!” 房二笑着说道:“好不容易来趟长江,萧大哥诗画双绝,何不即兴再作一首?” 萧锐白了一眼,“你以为好诗是大白菜呀?诗画双绝是别人吹出来的,我可没认。这样吧,既然来了,也不着急走,反正还要找船渡江,不如我们就去赤壁古战场看一看,全当游历古境了。” 房二兴奋的说:“太好了,看那三国的时候我就想,赤壁大战是全书最精彩的一次大战了,双方投入了上百万大军,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如果能亲临战场见识一下该多好?现在真的来了,萧大哥你不如顺便给我们想想讲讲,教我点兵法,省得整天被人嘲笑我傻大黑粗。” 李君羡笑道:“公子的三国写得极好,看赤壁之战的时候,已然感觉一个个人物跃然纸上,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可惜啊,就算是大唐和突厥的决战,也不过三四十万的兵力投注,百万人的战场……啧啧,难以想象。” 可惜? 萧锐苦笑摇头,“五哥,遗爱,你们啊,哪有人盼着打仗的?乱世人不如富贵狗,如果能生在和平的盛世年代,谁也不愿去乱世走一遭。” “赤壁大战虽然精彩,但那是外人的视角、武将的视角,对于每一个真正的参与者来说,我想最直观的感受只有一个,那就是——惨烈!” “多少人惨死,多少家庭因此遭难……” “其实三国时代的确恢弘,但却是数十年纷乱不休的艰苦岁月,于国于民都是遭罪的、痛苦的,我是真的不盼着有这种年代。” “写三国、写赤壁,旨在警醒后人,以史为鉴,莫要再让这来之不易的天下,分崩离析陷入战火和苦难。” 李君羡和房二两人惭愧的低下了头。 “唉……其实也是无用,人类最大的特点就是健忘。哪怕石刻碑文也有被风化腐蚀的一天。” “人类从历史学到的唯一的教训,就是人类没有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 萧锐呢喃的感慨,气氛莫名的低沉,“全是无解的循环,扎根于人性,除非所有人都不再是人,否则破解不了。” 李君羡和房二有些听不懂了,刚才还说以史为鉴呢,怎么转眼间又说无用呢?到底应该听哪句? “萧大哥,能不能讲的明白一些?太深奥了我听不懂呀。”房二弱弱的说。 萧锐神色一怔,“啊?哈哈哈哈,是我入神了。走,我们去赤壁古战场瞧瞧,顺带给你讲讲实地排兵布阵,你小子既然有求学之心,说不定将来能成大唐一根支柱名将呢。” 李君羡心说,妥了,我跟着房二沾了光。 三人欣喜的回到马车,顺着江岸向东走去。 不远处一座茶摊上,一位喝茶的中年汉子放下茶杯,带上斗笠和披风,朝着江面大步而去,只是现在江面上一只小船都没有,不知道他去作甚? 第四百九十五章 有船吗? “这长江不比黄河,北方寒冬天气,河面结冰一尺有余,不用渡船就能畅行车马,可长江就不行了,这里已经属于南方地界,江面并不结冰,想要渡江就只能找船。” 在长江沿岸逛了几日的萧锐等人,回到渡口想要渡江。 李君羡提议道:“公子,现在是冬季枯水期,而且刚刚过了年,百姓们基本不怎么出行,所以渡船也都在休息,要不我们还是找附近的城池,调动长江水师吧。” 萧锐叹了口气:“唉,本想低调南下的,这一调动水师,可就张扬了。” 李君羡噗嗤一下就笑了,“您想低调是不可能的,连日里,陛下给沿途的城池都下过令,见到你就劝返,呵呵,谁都知道您要南下,除非我们再不进城,否则低调不了。” 房二眼前一亮,“好呀,不进城多好,一路上都是小城,太没意思了。” 萧锐笑骂道:“你那是嫌弃城池小吗?这几天给你讲课,顺带生活野炊做饭,你是缠上我的手艺了,吃货!也不知道兵法领会多少,这饭量是蹭蹭往上涨。” 房二吐了吐舌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烧饼来,“嘿嘿,这不是吃过萧大哥做的美味,别的东西再也无法下咽了嘛。萧大哥,你要是嫌麻烦,不如把厨艺交给我,我干活不嫌累。” “以前只知道萧大哥是厨神,菜做的好,没想到出门一趟才知道,哪怕是您亲生烤个烧饼,也是人间美味。五哥,吃不吃,分你一半?” 李君羡摆了摆手,“你吃吧,我不饿。” 萧锐都被气笑了,朝着房二说道:“你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拍马屁了?吃烧饼还堵不住你的嘴。” “算了吧,让你学厨艺,怕是比教你兵法都难。我们三人出门,大家各有分工,五哥驾车,你跑腿兼护卫,我就做个厨子吧。” “要是让你来做饭?呵呵,用不上三天,咱们三个都得营养不良被抬回长安。” 啊?为什么?好好的为什么会被抬回去?我又不会往饭菜里下毒。 ……是啊,你做出来的饭菜本身就是剧毒。萧锐捂住了眼睛。 “船、船……” 犯嘀咕的房二眼角扫过江面,突然惊喜的叫喊起来。 众人遥望过去,还真是船,不是那种钓鱼小舟,是正经的大船。 房二嘀咕道:“这么大的船,是长江水师吗?萧大哥,是不是我们被人发现了?” 李君羡摇头道:“应该不是,如果是水师,船头应该有旗号才对。” 萧锐笑道:“管他呢,有船我们就能渡江了,管他是哪路神仙,我们只是搭个便车而已。” “是便船!”房二纠正道。 萧锐白了一眼,“这是比喻、比喻!” 几人一边聊,一边将马车靠近渡口,不多时那大船就顺流来到了众人面前。 “几位兄台可是要渡江?” 不等李君羡开口,船头的中年汉子就主动开口了。 李君羡警惕的转身看了看,小声对萧锐说道:“公子,不太对,今日江岸边上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难道这么巧,只我们一家出行?” 萧锐笑着摆了摆手,走上前说道:“正是,一时寻不到过江的渡船,可否搭乘阁下这艘大船,行个方便?遗爱,拿十两银子给这位大哥喝茶。” 啊?哦哦…… 房二伸手入怀,掏出一块大银锭。 船头中年却爽朗大笑道:“看几位不是一般人,相遇就是有缘,不需如此。在下不是渡头艄公,我这船也不是挣钱的渡船,只不过闲来无事江面游玩罢了。捎带几位一程不算个什么,能跟大家聊聊交个朋友就够了,各位请上船吧。” 萧锐拱了拱手:“兄台大气,如此就叨扰了。” 很快搭板放下,连人带马都给送上了船,萧锐三人也随着那人走进了宽敞的船舱。 “嚯……兄台,你这船够大的,怕是能比得上长江水师主战船了。这样的大船当游船?看来身份不一般呐。”萧锐赞叹道。 那人摆手笑道:“哪里哪里?就是普通百姓罢了,靠水吃饭,自然要用心经营一下。几位请坐,来人,上茶。” 李君羡再次小声提醒:“公子,听这话音,这是水盗呀!” 水稻?什么水稻?听说长江以南都是种稻子的,不奇怪呀。 房二在旁边听到了,直接就大声嚷嚷了出来。 嘎…… 这就尴尬了,李君羡也十分无语,心说这小子怎么一点江湖经验都没有?难怪大家都说你傻大黑粗! 噗……萧锐也直接笑喷了。 对面的中年人面色微变,但还是笑着说道:“小兄弟快言快语,心思纯净,难得!怎么?倘若这是一条水盗船,你还敢坐吗?” 房二挠头道:“水稻船?水稻不是种在田里的,怎么能做船呢?” 李君羡推了一把,没好气的说道:“水盗是水面上做劫掠行当的盗匪,他们的船叫水盗船。你呀,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就知道吃了。” 房二惊呼道:“啊?水面上劫掠的盗匪?那不是坏人吗?可是、可是这位大哥看起来不像是坏人呀!” 李君羡无语了,气得别过头去,心说坏人能写在脸上吗? 萧锐笑了,他可不怕坏人,因为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甚至是坏人里面的坏人。 “我这弟弟说的没错,兄台不像是坏人,跟了我们数日,今日看我们渡江困难,还特意前来相送,这般盛情如果还是坏人,呵呵,那天底下就没有好人了。” 嗯?? 李君羡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踢了一脚,房二赶紧护卫在萧锐的另一侧,饶是他再虎,也知道气氛不太对了。 他们两个可是保护萧锐出行的,萧锐现在武功尽失,一路上又没带护军,这要是遇到个把蟊贼还行,如果是人多势众、有备而来的兵马,那可就难办了。 萧锐摆手道:“五哥、遗爱,这是做什么?我们是做客的,又不是打架的,快收了收了,坐下。” “呵呵,兄台见笑了。敢问尊姓大名?” 对方一直镇定自若,哪怕是李君羡和房二紧张戒备,中年汉子也是温和以待。 朝着萧锐拱手道:“洞庭湖——来恒。” 洞庭湖? 李君羡惊呼道:“是洞庭水匪?长江水师都没办法的洞庭水匪。有传言说是前隋余孽,公子小心。” 萧锐摆手:“稍安勿躁。来恒?姓来?看兄台的年纪……不知跟前隋名将来护儿将军是什么关系?” 对方也没瞒着,“原来还有人记得家父。公子才华横溢,气度不凡,敢问尊姓大名?今日单纯的只是想认识结交一下,并无他念,所以各位无须担心。” 萧锐笑了笑,“果然是名将之后,身上无半分盗匪俗气。既然来兄跟了我们数日,想必对我的身份已经有了猜测,何妨一猜?” 第四百九十六章 洞庭一游 听到对方让自己猜身份,来恒认真打量起来。 片刻过后,摇头说道:“在下久居洞庭水面,地处偏僻、消息闭塞,却是想不出这天下除了号称天下第一人的冠军侯萧锐,还有什么人能有公子这般风采。” “即便是去年偶遇的那位,号称天下第五的岭南二公子冯智戴,也远远不及。” 房遗爱惊讶道:“萧大哥,他好聪明呀,一下就猜到了你的身份。” 噗…… 萧锐哑然失笑,“我这一路并未隐藏踪迹,再加上你这厮早就给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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